詩的本色--讀嚴羽〈詩辨〉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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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麻吉林思彤鄭琮墿胡也

  當西方文學還在討論美的定義與美感的形成時,早在宋朝時的嚴羽,便已經將文學理論的視角,擺置在藝術的特徵上了!雖然以禪解詩的方法,有不少對於禪宗教義的誤解,然而,能在那樣的時代,早早洞悉了文學背後的精神存在,無疑是一種敏銳的見地,這見地首先將文學討論,置放在一個純淨的藝術領域中,並跳脫形式理路的圈圍,直接地解剖了詩歌的形上美感,於是,中國文學批評至此開創了一個嶄新的領域,從詩言志的傳統中跳脫出來,展現了藝術在瞬間揭示永恆的面向。
  這裡的永恆,指的其實是詩歌藝術表現於文字之外的質體。這質體很可能是事物的本來面目,掩隱在文字的表象之外,而詩人藉由感官的觸發,經過心靈的活動,將這些面目鋪排出來,而說是鋪排,其實也不過是塑造了一種形象表徵,再藉由這樣的形象,來召喚接受者心中的文化積澱;與這文化積澱所觸發的藝術美感。
  嚴羽認為,這種美感的觸發,便是詩的作用。
由於詩是最精煉的語言,因此保有溫柔敦厚的先在意識,與含蓄不露的藝術特點;於是嚴羽認為就作者而言,詩的最大特徵,便是將作品中,物象內部所包含的意蘊,張羅在字裡行間,並以此調動詩歌接受者的美感體驗。而這種藉由意義空白,或說是讀解間的距離,來隱約表達的方式,就是嚴羽所說的「興趣」了!
  這興趣在某一方面,指的是詩人的情感與個性,融鑄於詩歌形象整體後,所產生的那種蘊藉的餘味,而這蘊藉的餘味如何產生?亦即如何在詩的創作過程中,達到興趣的作用?針對這個問題,嚴羽提出了「妙悟」這條進路,這進路就文意的理解上而言,應當是作者本體,對書寫對象本質的直觀把握,唯有這樣的把握,可以在讀者的感官裡,達到興趣的作用,也因此,這種把握是與學問無關的,他首先必須是長期潛心地把玩與熟讀成熟的詩作後,對於藝術美感的心領神會,而這種心領神會,經過在詩歌裡的長期沉浸,便積澱成詩人的藝術潛能,這潛能的妙處在於詩歌的創作過程裡,一種遍索枯腸後的驀然覺醒,這覺醒,也就是所謂第二義的透徹之悟,而非僅僅只是第一義的形式套路而已。
  因此,妙悟與興趣是無法分割的,就嚴羽的理論而言,詩的創作,必須以興趣為前提,以妙悟為手段,如此,詩的藝術,才會有意在言外的文字感受。而這文字感受,恰恰是以審美為基準,講究的是不落言荃的思維廣闊,而非議論般的意義窮盡--
  這也正是嚴羽評價韓愈時,之所以不如孟浩然的部位。
  就藝術而言,我們可以看見嚴羽所標榜的,正是一種生命的體驗與創造,而這種創造的最高境界便是入神;要達到入神的境地,徒然地以學力堆砌是枉然的,因為除了對聲韻格律等形式的深刻了解,嚴羽認為,那種興象玲瓏,不可湊泊的高妙意境,還是來自於詩人的妙悟。
以詩人的妙悟,來創造一種具備興趣特點的詩行,在這樣的文藝觀裡,我們可以看見,嚴羽實在地洞悉了文學藝術,其實是一種形象思維,而非邏輯思維,這種形象思維關注的是剎那間的靈感,與一種感性態度的掌握,因此,便與學識的堆累無關,而是粹取最實在的心靈感受,再以最凝鍊的符號表現出來--
  終於,詩回到了藝術的本色,不再橋樑著政教與俗世,彷彿一隻破蛹的蝶,盡興地展現了它的丰姿,自此,詩的蝶翼翩展著自我、翩展著精神、翩展著美,是一道精神世界的符徵,遙遙指向審美愉悅的心靈。

您這「質體」或可用西方的存在主義和現象學探討之。

亞里斯多德在《詩學》中的悲劇理論,提到悲劇的滌淨(Catharsis)作用。也將文字提昇到更高的境地。

建議您每段空行,如此排版較易閱讀唷。

詩的理論我比較沒興趣
直接讀一首詩趕快讀懂然後很感動
我比較有興趣^^

高知遠W有沒有生活上的有趣經驗可以分享散文版?
小戀戀期盼了^^

多讀些理論 對解讀作品的角度會比較開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