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聯考成績揭曉，C49沒有達到填卡標準，落榜。
C49的成績是余老師告訴我的。
「夏潔，你可不可以幫我打電話給他？」余老師拿著C49的資料卡過來要求我。
當他的名字映入我眼簾時，我的心微微抽痛。
『要做什麼？』
「妳看他的成績，很危險的嘛！他是妳衝刺班的學生，妳以夜導的身分叫他來我們這重考吧。」
『他是妳負責的學校，請妳自己打給他。』我推辭。
「哎呀，別這樣！大家互相幫助嘛！妳知道他人緣很好，他一個人來報名重考，自然會吸引其他同學來，這樣對我們業績可是大大幫助耶！」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我斷然拒絕。
我想我沒有辦法再聽一次他的聲音，這無疑是受罪。
余老師撇下一個惡冷的眼色，走開。

補習班裡詭異的氣氛從我拒絕余老師那天開始擴散，剛開始只是同事會在我出現時噤聲，後來連來打工的學生都對我投以曖昧不屑的眼色。
只有可樂還理我。

這天晚上，我被組長留下問話。
「夏潔，妳知道最近班上為了妳的事鬧的滿城風雲？」組長問。
『什麼事？』我被問的一頭霧水。
組長開門見山地說：「妳和周澄洋是怎麼回事？」
『我們？』我很訝異連組長都知道我們的事。
『我們沒有什麼。』為了保護我們的隱私，我說。
雖然戀情已胎死腹中。
「我聽說很嚴重的事，關於妳們的。」組長表情凝重。
『什麼事？』
「我聽說，妳和他搞一夜情，還把他甩了……」組長皺著眉頭：「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太荒誕了！』我生氣地說：『誰傳的？』
「妳先別氣。事情不會空穴來風，妳先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我堅決的說。
哪來的一夜情？還我把他甩了？太誇張了！
「那好。我相信妳。」組長繼續說：「那麼，妳跟可樂的事是真的嗎？」
『我跟可樂？』
越來越荒謬了！
「我聽說……妳把周澄洋甩掉後向可樂告白，他拒絕妳，還被人看到妳在教室和廁所哭……。」
『有沒有搞錯？ 』我生氣地說：『乾脆說我也和他一夜情算了！』
「其實，我有聽過這個版本。」組長也尷尬了。
「總之，沒有最好。我也不希望一個女孩子家被傳得這麼難聽。這事，我會幫妳跟主任解釋」
『連主任都知道？』
謠言真是可畏！
「是主任問我的。」
組長看看打卡鐘：「時候不早了，妳也該回家休息了。」
『好的，謝謝組長。』

走出補習班時，可樂在街角等我。
「妳也被找去問話了？」他捻熄手上的煙。
『嗯。』我仍是憤憤不平：『傳的真誇張！』
「妳還不知道是誰傳的嗎？」
我回想，C49離開我的那個早上，我在教室哭，可樂安慰我……﹔我得知彩虹去世的時候，在廁所哭，可樂幫我請假……﹔我拒絕打電話給C49那天……。
『我知道是誰了。』我說：『是余老師對不對？』
「答對了！真聰明！」
『她為什麼要陷害我？』
「因為她打電話要周澄洋來補習，周澄洋拒絕，還說，他不想看到補習班某個人。」
『他說的是我？』
「嗯。」可樂點頭，「可是余老師不知道，所以她就到處去打聽他說的是誰。」
「她聽我們班同學說妳們在交往，就編出這套故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主任責備她怎麼沒做好周澄洋那間晴文高中的招生市場。妳也知道，少了周澄洋業績影響很大的。」
『所以她編這故事來脫罪？』
「對！」
『還連你也扯下去？』
「對呀！她那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剛進班就聽說了，只是沒想到這麼惡劣！現在弄得班上人盡皆知，連學生都知道，還聽說有不少版本哩。」
『我嚥不下這口氣！』
七月初的打擊之後，我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悲傷以外的情緒。
「妳別急，現在和她撕破臉對妳最不利，她會說妳惱羞成怒。如果妳走了，她更可以大剌剌吞下妳的市場。」
我吐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悄悄在心裡盤算著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