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10月 26, 2004 9:36 am
咖啡廳裡仍舊是播放著爵士樂，人比往常少了許多。欣瑩和飛翔坐在靠窗的邊上，一年來都是坐這兒的。
飛翔撕開糖包，倒了一半進咖啡裡，湯匙順著咖啡杯的形狀攪拌﹐不時撞出鬱沉聲響。因為咖啡太滿了，飛翔彎下腰就著杯口啜了一口，可能太燙也可能太苦，眉頭皺了一下，本來的愁容更苦了。
「還很燙吧，真是的，哪一次你沒被燙到？」一直看著窗外的欣瑩仍是面
朝著窗外說。
飛翔沒有答話﹐把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菸頭的紅光在窗外的倒影裡格外醒目。飛翔看著欣瑩的側臉，本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只又抽著菸，眉頭鎖得緊緊的。
終於，欣瑩轉過頭，有著作出重要決定的語氣，堅定而緩慢「我們不適合的，還是分手吧。」雖然已經有了準備，飛翔心裡仍像是被根針扎了一下，痛卻喊不出口。愛情是最敏感、最無法掩飾的，不需要特地去表現或宣言，當愛不再是愛的時候，微妙得從電話中的沉默就可以知道了。
「是誰？我認識的人嗎？」飛翔盯著咖啡杯問。
欣瑩搖頭「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多事情、很多地方，我們每次吵架的那些，後來我不是接受，只是不去看而已，但我真的沒辦法這樣繼續下去，我們有太多的不同。」冷靜有條理的述說。從飛翔眼裡看出去，欣瑩不是坐在一臂可及的對面，而是在遙不可及的彼端，桌子突然拉長了，飛翔得要異常專注才能理解所聽到的。
「可是妳跟我說過的我都有在改，難道妳都沒感覺嗎？」空洞的聲音，幾乎引起了回音，飛翔喝了口水，試著咳幾聲。
「我知道你有在改，和剛開始比起來你變了很多，可是我們都這麼大了，有些是改不了的。我知道你愛我，我也很愛你呀﹐但兩個人在一起只有愛是不夠的。」欣瑩娓娓道來，飛翔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不夠的是什麼？」
「像是默契和共同奮鬥的目標，這些我們都沒有……」欣瑩還沒說完，隔壁座位來了一男一女，並肩走來手扣得緊緊的就算坐下了也不放開。欣瑩看著服務生小心將水杯放在新客人的桌上，飛翔只是一直看著欣瑩。
「所以妳是因為我打算把工作辭掉而跟我分手？」飛翔不等欣瑩繼續，搶白了一句。
欣瑩楞了一下「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兩人有默契和共同奮鬥的目標才有安全感。你放著每個月六萬多的薪水不要，要去開書店，你知道現在做生意有多難嗎？更不用說是開書店了。」可能是剛剛話被打斷，語氣稍微急促起來，少了先前的從容。
「默契和共同奮鬥的目標跟安全感有什麼關係？我沒給妳安全感嗎？一年來我有在外面亂搞過嗎？我們沒討論過未來的計劃嗎？對，辭職是上禮拜才有的想法，但就算書店做不起來還是可以找工作阿。妳要的安全感到底是什麼？！」坐在遙遠那一端的欣瑩突然變成一隻面目可笑的怪物，抹著口紅的雙唇幾乎佔去了臉的全部，鼻子、眼睛、眉毛全擠到額頭上去，耳朵幾乎縮到後腦去了。飛翔既生氣又可笑，不過沒笑出來。
「剛就說了有一個共同奮鬥的……」
「別再跟我說什麼目標的，妳要的安全感到底是什麼？說啊！妳明知道是什麼，為什麼不敢說出來，妳說啊！」深沉的怒吼，飛翔覺得一切荒謬的可以，上個禮拜兩人明明還彼此相愛著。
「你要我說什麼！難道我只跟有三棟房子還是開賓士的人在一起嗎？就算那個人什麼都沒有，只要我願意還是可以和他一起努力的，我要的只是有一個共同奮鬥的目標的人。」欣瑩委屈地紅了眼框。
突然那遙遠可笑的怪物消失了，欣瑩拉近到了眼前。「對不起，我說得太過了。難道我不能是那個人嗎？」欣瑩只是搖頭，眼淚始終沒掉出來。
隔壁桌的男女已經走了，欣瑩也走了，店裡的爵士樂一樣播放著，飛翔抽著菸眼神透露出正在思考著什麼。
欣瑩走出店門口像右拐去，轉過下一個轉角時回頭看了一下。轉角路邊停著一輛賓士，欣瑩走到車邊敲了敲玻璃，車門應聲而開，「怎麼這麼久？」傳出一男子的聲音。「哎呀，跟我計較這個喔。」欣瑩坐進車裡將頭湊了過去，男人飛快吻了她一下，欣瑩眼裡閃過一絲光輝。
賓士車往前開去，經過路口時候剎車燈腥紅閃了一下，然後加速離去，消失在夜裡。
飛翔撕開糖包，倒了一半進咖啡裡，湯匙順著咖啡杯的形狀攪拌﹐不時撞出鬱沉聲響。因為咖啡太滿了，飛翔彎下腰就著杯口啜了一口，可能太燙也可能太苦，眉頭皺了一下，本來的愁容更苦了。
「還很燙吧，真是的，哪一次你沒被燙到？」一直看著窗外的欣瑩仍是面
朝著窗外說。
飛翔沒有答話﹐把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菸頭的紅光在窗外的倒影裡格外醒目。飛翔看著欣瑩的側臉，本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只又抽著菸，眉頭鎖得緊緊的。
終於，欣瑩轉過頭，有著作出重要決定的語氣，堅定而緩慢「我們不適合的，還是分手吧。」雖然已經有了準備，飛翔心裡仍像是被根針扎了一下，痛卻喊不出口。愛情是最敏感、最無法掩飾的，不需要特地去表現或宣言，當愛不再是愛的時候，微妙得從電話中的沉默就可以知道了。
「是誰？我認識的人嗎？」飛翔盯著咖啡杯問。
欣瑩搖頭「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多事情、很多地方，我們每次吵架的那些，後來我不是接受，只是不去看而已，但我真的沒辦法這樣繼續下去，我們有太多的不同。」冷靜有條理的述說。從飛翔眼裡看出去，欣瑩不是坐在一臂可及的對面，而是在遙不可及的彼端，桌子突然拉長了，飛翔得要異常專注才能理解所聽到的。
「可是妳跟我說過的我都有在改，難道妳都沒感覺嗎？」空洞的聲音，幾乎引起了回音，飛翔喝了口水，試著咳幾聲。
「我知道你有在改，和剛開始比起來你變了很多，可是我們都這麼大了，有些是改不了的。我知道你愛我，我也很愛你呀﹐但兩個人在一起只有愛是不夠的。」欣瑩娓娓道來，飛翔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不夠的是什麼？」
「像是默契和共同奮鬥的目標，這些我們都沒有……」欣瑩還沒說完，隔壁座位來了一男一女，並肩走來手扣得緊緊的就算坐下了也不放開。欣瑩看著服務生小心將水杯放在新客人的桌上，飛翔只是一直看著欣瑩。
「所以妳是因為我打算把工作辭掉而跟我分手？」飛翔不等欣瑩繼續，搶白了一句。
欣瑩楞了一下「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兩人有默契和共同奮鬥的目標才有安全感。你放著每個月六萬多的薪水不要，要去開書店，你知道現在做生意有多難嗎？更不用說是開書店了。」可能是剛剛話被打斷，語氣稍微急促起來，少了先前的從容。
「默契和共同奮鬥的目標跟安全感有什麼關係？我沒給妳安全感嗎？一年來我有在外面亂搞過嗎？我們沒討論過未來的計劃嗎？對，辭職是上禮拜才有的想法，但就算書店做不起來還是可以找工作阿。妳要的安全感到底是什麼？！」坐在遙遠那一端的欣瑩突然變成一隻面目可笑的怪物，抹著口紅的雙唇幾乎佔去了臉的全部，鼻子、眼睛、眉毛全擠到額頭上去，耳朵幾乎縮到後腦去了。飛翔既生氣又可笑，不過沒笑出來。
「剛就說了有一個共同奮鬥的……」
「別再跟我說什麼目標的，妳要的安全感到底是什麼？說啊！妳明知道是什麼，為什麼不敢說出來，妳說啊！」深沉的怒吼，飛翔覺得一切荒謬的可以，上個禮拜兩人明明還彼此相愛著。
「你要我說什麼！難道我只跟有三棟房子還是開賓士的人在一起嗎？就算那個人什麼都沒有，只要我願意還是可以和他一起努力的，我要的只是有一個共同奮鬥的目標的人。」欣瑩委屈地紅了眼框。
突然那遙遠可笑的怪物消失了，欣瑩拉近到了眼前。「對不起，我說得太過了。難道我不能是那個人嗎？」欣瑩只是搖頭，眼淚始終沒掉出來。
隔壁桌的男女已經走了，欣瑩也走了，店裡的爵士樂一樣播放著，飛翔抽著菸眼神透露出正在思考著什麼。
欣瑩走出店門口像右拐去，轉過下一個轉角時回頭看了一下。轉角路邊停著一輛賓士，欣瑩走到車邊敲了敲玻璃，車門應聲而開，「怎麼這麼久？」傳出一男子的聲音。「哎呀，跟我計較這個喔。」欣瑩坐進車裡將頭湊了過去，男人飛快吻了她一下，欣瑩眼裡閃過一絲光輝。
賓士車往前開去，經過路口時候剎車燈腥紅閃了一下，然後加速離去，消失在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