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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森林之旅」回來兩週之後,電話鈴響友人邀約下周日去「箔仔寮」尋訪。「箔子寮」,這個陌生的地名引起我去探幽的興趣。趁著孩子們的年休假期,我跟隨團隊出發南下,要去「箔子寮」這個小漁村探秘。

這座濱海的小漁村,地點雖然偏僻些,卻也因此而營造出,另一種難以形容之景觀風貌。我們將車子借停於附近,一家四合院古厝圍牆下的空地上。然後,大家下車按步當車到處閒逛。

出發當日我們驅車南下,沿著高速公路至雲林交流道。下交流道之後,再轉台西方向奔馳而去。車子進入口湖附近,穿過一條長約10公里之綠色隧道,再行轉至箔子寮漁港。在彩繪海堤附近下車瀏覽一番,接著便往四湖鄉駛去。

當車子駛入綠色隧道之時,我自車窗外看,才知它們是木麻黃族群。木麻黃是近代引入的防風林主角,但有許多鄉鎮之道路維護單位,因其生長迅速,故爾將它栽植成為行道樹,以取代舊有之尤佳利樹或芒果樹。

箔子寮附近綠色隧道之木麻黃,棵棵生長得樹幹粗圍高飆,針葉密集,樹蔭蔽日,林相景緻十分優美。美景當前我們已按捺不住,兩人先行下車漫步通過,車子由友人開著繼續向前行。

在我的記憶裏,當天的太陽亮麗炎熱。我們的腳步踏入綠色隧道之內,立刻涼意襲身熱氣頓消。再走數十步接近中段,頓然有股寒意逼人之感覺。通過了綠色隧道,再見到陽光之時,兩眼被太陽光照射得無法睜開,約有數秒之後,這才看輕眼前之人物。

車抵箔子寮,停靠在武德宮旁,問過當地人才知道,此廟所供奉之神祇是五路財神。我是生意人,對於錢財非常敏感。一聽這是五路財神爺的廟門,立即入廟內點香膜拜。其實我不是求財,只是對財神爺做個禮貌上的拜訪罷了。

拜完了財神爺,我們信步在附近逛走。我們步行經過一座市場,聽說這是當地人的黃昏市場。每天下午三點左右開市,許多漁家捕獲之海產都拿來這裡擺售。此刻離開市時間尚早,但已有幾家攤位擺出魚貨叫賣。

眼看著新鮮的魚蝦海蟹,真有一股想要購買的衝動。老妻勸說車上沒冰箱,還是不要自找麻煩吧。市場的攤販越來越多,人潮也逐漸的洶湧起來。我們轉入一條巷子,鼻端傳來一陣陣的魚腥味。

循著腥味之引導,眼前發現有許多人在製作烏魚子,那陣陣隨風挑送的魚腥味,便是出自於此處。這干人等以婦女居多,但見人人忙碌的再與時間競賽,額頭上汗珠滿佈,竟然沒有人會停頓擦拭。

再行數步之遠處,有兩位婦人在為烏魚子整形。見到他們的敬業精神,不禁肅然起敬。我好奇的問了幾個問題,婦人都毫不藏私的告知,讓我有機會與烏魚子有著第一類的接觸。此時,烏魚子曬場的主人走過來。我問她可否現買一些?

老闆人很客氣,她要我們試吃之後才做決定。於是那老闆引領我們到曬場的角落裏,順手拿起一對烏魚子。但見她將烏魚子浸入酒內,然後點燃盤子內之酒燒烤烏魚子。由於酒多火舌亂竄,烏魚子受火烤而嗶啪作響。光是這種場面,就讓我們看得目瞪口呆。

試吃烏魚子,只覺得它外酥內軟,鹹度恰好,口感香Q,越嚼越香。試吃過後覺得滋味不錯,遂掏出數隻紫牛,買了些回家與家人分享。夕陽西下漁舟歸來,耳聞噗噗之引擎聲響,還間雜著海鳥鳴叫聲音,漁港顯得特別熱鬧。

漁家妻兒等候岸邊,呼喊招呼聲音響徹週遭。我們不打算在此過夜,因此加快腳步回到車上。發動引擎將車駛離漁村,瞬間駛入省道再轉國道北返。車抵家門已是晚間七點左右,匆匆洗過熱水澡後才吃晚餐。

晚餐的餐桌上,從漁村買回來的烏魚子已被烤過。紅殷殷的一片圓扇形狀,躺在白玉般的大瓷盤上。再襯墊以綠色菜葉與雪白蘿蔔條,顏色紅白綠搭配的十分和諧。上桌來眼前所見,三色互容秀色可餐。

家人座位尚未坐好我已起手用筷,迅速的挾起一片烏魚子,搭配著蘿蔔條一起送入口中。嘴內一陣辛辣馨香,牙齒開始忙碌起來。舌翻咀嚼數下,咕嘟一聲它已落入吾肚矣!

雲林縣與我的地緣關係雖然淺薄,但我卻有去過口湖多次的紀錄。口湖鄉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個名不見傳之小地方。可是經過兩次親臨之後,我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尤其是我的雙腳踩上潟地之時,立即被她豐富的生態所感動。

這裡的夕陽西下美景讓我覺得美艷之外,它還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迷幻之美。通體而言,潟地的夕景都很漂亮,尤其向晚時分之夕陽,金亮通紅之餘暉撒遍角落。紅紅金黃還帶點灰黑,色彩迷離令人眼花撩亂。

此刻天際歸鳥歡愉之鳴聲,呱呱掠過天空,場景如夢似幻,伴著一望無垠的水光,讓您的眼前出現許多重疊的錯覺。待您睜目看個仔細,它已隨著地球移轉而消逝無蹤了。

這天我與在地朋友各騎一部單車徜徉於堤岸,雙腳悠閒的踩著踏板,緩緩的輾過堤岸上的小路。一路順風,毫不費勁往前走,可是回程之逆風,卻是讓我吃足了苦頭。

防波堤外是片汪洋大海,還有一大片的海埔新生地。許多年輕男女穿著粉紅黛綠,雙雙對對,漫步於沙埔上殺時間。騎累了我們就地停車歇腳,坐在防波堤上遠觀海景。不論是釣客或漁民或年輕男女,都已成為景色中之點綴。

放眼眺望更遠處之海域,白浪翻滾連綿,歸舟一艘接一艘回航。它們的引擎聲噗噗響徹雲霄,就在海鳥伴送之下平安入港。此時已是退潮時刻,海水逐漸減退,但見群群海鳥在潮間帶內覓食。

一些勤快的漁民主婦或孩子,趁著退潮的空檔,手提漁具匆匆的趕去潮間帶,抓螺挖蟹,或摘海菜水藻。收穫之魚貨出售,海菜則需加公然後出賣,這些小小的收入,對於家計不無小補。

腳踏車道上很少有車輛來往,故爾騎車上路沒有安全問題。不遠處有座紅樹林,海冬瓜樹下生物活動十分熱鬧。泥濘之中,彈塗魚活躍的來往。招潮蟹努力搖著大螯,呼朋引伴在泥地上大會師。有些忙著取食,有些則在泥地上追逐尋偶。

總之,牠們都很忙碌就是了。片刻歇腳之時,我們將腳踏車停放在堤邊的空地上。脫下鞋子走往潮間帶,兩人閒不踢水晃蕩起來。此時,友人彎下腰在水漥內摸索。不一會,一隻倒楣的螃蟹已在他手中掙扎。

他從水中拾起一條塑膠繩,熟練的將那隻螃蟹捆紮住牠的雙螯和小腳。然後熟練的往褲袋內一塞,接著繼續在水漥中摸索。我在一旁見獵心喜,也跟著找水漥喜要抓魚。可惜我的手氣不佳,連摸幾個水漥子都沒收穫。

當我們沿著水漥子,淌近紅樹林尾端之時,颯的一聲響過!一條巨大的水蛇自林內竄出來。突如其來之狀況下,兩人不禁異口同聲的哇呀出嘴,愣立當場不敢移動。直到那條水蛇身影消失,我們才喘口大氣放鬆緊張。

捉魚沒有收穫非常無聊,於是我蹲身在附近觀察招潮蟹的生態。我觀察到牠們如何取食?如何的鞏固地盤?看到奇妙之處,手中之樹枝不自覺的往上一揚,一大票的招潮蟹立刻分散,並且馬上鑽入洞內隱藏起來。

另一族群是圓圓身子的和尚蟹,牠們的行動詭異迅速,讓我見了大大的嘆為觀止。一般的螃蟹是橫著走路,牠們卻是直往前進前後左右來去自如。牠們的聽覺和觸覺都很靈敏,土地上稍有輕微的聲音或震動,牠們立即疏散潛逃無蹤。片刻之後洞外平靜了,牠們又紛紛爬出洞口,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漲潮了,海水一步步進逼過來。潮間帶的生物們,各就各位的迎接海水,牠們隨著海水回去來處。有些來不及隨著潮水撤退的生物,牠們則是趕緊躲入石縫洞內,或者一時情急找不到掩體之時,僅僅將自己的身子伏附在樹根裏。像似這種等候下次退潮的時候再出來活動的生物,為數難以算計咧。

夕陽的餘光由紅亮逐漸衰弱,一眨眼之間,大地已然陷入黑暗之中矣。此時我們趕快洗淨手腳穿上襪子和鞋子,趁著習習晚風之吹送,我們很快的又回到人聲嚷嚷的街上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