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訓,〈從〈鄉愁四韻〉開始〉

不是殷正洋,而是羅大佑。

吉他出軌的擦弦聲並非表示技藝的荒頹敗壞,如同彩色電影當道的如今得獎佳作有時會穿插渙瞳失焦的矇矓與溢出的色彩例如在農家景緻翠綠蒼茫的時候突然在電線桿上見到靈骨塔位的紅色廣告順勢而下溝渠漾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浮盪綠油油。

出軌。

(農村外是化工廠)「意義」從來就是不言而喻的被賦予。

「意義」的想像從來就是由文字語言組成的認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那些不言而喻的被提起,不識大字的虔誠信徒例如家慈的手帕交可以在法會上跟唱吟頌出譬如朝露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帶念的法師繼續音軌,授戒的太師父在行腳時若有所悟,鳩摩羅什翻譯時是否斯坦因大驚大喜知道只要人進來化身為觀音前的布施救苦救難散財童子就可以從道士王圓籙看守的敦煌石窟塵封中取得又臭又長的疋帛貨出去。

這些感動這些所得,是否須菩提受教的當下?

如果讀後感想可以寫成文字,上述眾人的字數是否相同?

如果不要拘泥於文字,回到曾經流行一陣卻如曇花朝露夢幻泡影轉瞬即逝的「影像史學」所宣稱的「圖像思維」早於「文字思維」的話,回頭審視佛陀的拈花一笑,竟然只能被限縮於只能有單一意義!

(路只有一條,譬如道,法門只有一扇?)

烈日當空的行腳茫昧中年痴漢,在大街上尋找了前往高雄市火車站的正確途徑,想要獲得解脫遠離這僵屍四竄的(文化)沙漠,中年痴漢知道失業的自己是多餘的冗汰社會閒置人口,就算沒有了自己省略括弧之後世界依舊運轉,「意義」依舊早已被賦予所以離開並無所謂。

不在並無所謂。

被省略並無所謂。

看見了不是文字而是圖騰的便利商店市招,下意識知道裡面有販賣冰涼的雪碧(海報分別有徐懷鈺和柯比布萊恩),輕鬆涼快暢飲解渴,而且便利商店內還有提供讓旅人休憩的桌椅冷氣空調間,和可以祕密躲起來交易吸食毒品的浴廁可是痴漢知道自己不會犯下此等有害社會和諧的亂事(頂多從可以上網的智慧型手機下載由AIKA主演的教育片然後進行無血的大戮沒有煙硝味的攻防戰打手槍而已)。

圖像先行被視見,那些「可以」被形成的諸般作為意義卻早已存在,甚至不限於當下所處的時間、空間;圖像先行,可是,由語言文字構成的思維卻早已預先存在,認知被含括的當下,所行之事早已在藍圖計畫遊戲規則內。

圖像先行,可是能夠所作所為的早已單調凝固,例如綠燈只能行,紅燈只能停,其存在是被編碼成Code;或者是如同便利商店的圖騰,揭示了有許多無限的「可以」如同傳世的經典畫作達爾文的密碼內蘊無限的message。

各自不同的生命。

歷程。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不能轉相發明的甲骨文是否文字?當然這裡的前提是「『文字』必須能夠轉相發明」、「能轉相發明的才是『文字』」。)古人以圖像記錄著當時臣服的天威、當時歡慶的畋獵,當時,當下的樣子,而「記憶」與「所知」是在自己的腦海,以及與他人的相談之中。

圖像先行,並非圖像思維的存在;如同中年痴漢穿上了柯比布萊恩的球鞋,也只能灌國小的籃。

所謂無垠的自由,依舊只能回到被詮釋的文字;例如六年九班的痴漢所不知道的長江水。

可以被知道。

可以被知道。

痴漢手持著雪碧到櫃檯前方,結算了該付的金額之後,回到休息區,從背包取出了眾分行句子人很喜歡引用的傅柯《知識的考掘》。

或許不是傅柯的,而是王德威翻譯。王德威以中文替換了傅柯的以為,在「可以轉相發明」的文字企圖上,若以傅柯為主,吾人可以表示這其實或多或少有些無法盡如傅柯之意(因為還有更多不同的翻譯本,包括直接從法文翻譯而成、包括從英文翻譯而成、包括從原稿翻譯而成、包括從經過整理補充註解的報告翻譯而成……)

中共(三聯書局)翻譯成《知識考古學》,而如此的翻譯,必然與尼采的系譜有所牽連。請容許痴漢進行一個不太準確的比喻形容類推,例如在台灣如果有支持台獨的社團出現,吾人進行論述時,必然與民進黨有所牽連,無論該社團與其成員其實早於民進黨、或者該社團其實與民進黨有另外的理念、甚至該社團以左獨或者其他任何樣貌出現。

而「考古」與「考據」其實有很大的差異。

所謂的「考古」,進行的是「印證」,「考古」的所得,必然要符應被流傳的故事例如二里頭遺跡的被形成,必然也只能符應大禹治水的故事;就算是沒有二里頭遺跡的被發現,大禹治水的故事依然被流傳被頌揚;更甚至,在不同於故事所記錄的地方發現假設三里頭被發現,「這不是故事中大禹治水的地方」,卻依然在「大禹治水的故事」的範疇之中。

考古是驗證。

(非國民黨、反國民黨,依舊是「國民黨」的範疇。.)不談更專業的枯澀以及困難。

而該知識的術語被翻譯成「考古」之後,必然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推行的「夏商周斷代工程」以及計劃修纂正清史(《清史》或《清書》)有所關聯。

關於被傳誦的故事。

歷史,被傳播的歷史。

(「傳播」如何可能?)

手持青龍偃月刀的關公形象,其實是《三國演義》所塑造而成;後人從史書《三國志》以及其他資料考證得出,其實當時的關雲長不可能在戰場上,持有重逾萬斤的大刀馳騁。

可是陳某的《火鳳燎原》如此振振有詞!?

故事,故事的流傳。

在「真、假」範疇之外,在沒有義務教育的古代,持有青龍偃月刀手撫長髯捧讀令亂臣賊子懼的《春秋》的關公忠義形象,其實早已流傳各地、各代,並且成為實體的壁畫、廟宇,然後被用來將故事化為依規、祭祀的場所可以是鄉防、醫療、教育、經濟交易等實況出現的場合。

何謂歷史?

被傳誦的信以為真。

故事,故事的「被」流傳。

「故事的『被』流傳」即意謂著有各自許多不同的故事脈絡存在著,甚至被形成。

妳覺得「三國演義」的關公較早出現在歷史的舞台上,或者《三國志》的關羽?

或者都有,這世界本來就不是線形的單向道,時間點的先後不一定是構成因果的關鍵?

歌德是《浮士德》的作者;或者是「浮士德」故事的集大成者?

「是」是被安裝的,妳的身分,妳的意義;如便利商店貨架物欄上。

妳是證人或者妳是從犯?

漢娜鄂蘭討論「平庸之惡」:沒有任何雨滴願意承認造成了洪水。

姦殺案件發生的國度中,妳是證人或者從犯?

(或者從報紙新聞上得知,而成為未來式的預備犯未遂犯?)

妳的意義早已成形,雖然妳不是妳。

救難隊在妳發生船難之前,早已有萬全的準備程序道具。

(「很遺憾無法完成」也早在劇本中)人是如此地宿命,考古一切都早已命定手遊或者大富翁遊戲無論骰子投出幾點都在預定好的方格內機會與命運?

(何況,「考古學」其實是隸屬於「人類學」範疇之中,並非所謂的「歷史學」。)(雖然弔詭的是,個人在「國際知名」的北京大學以及中共社科院網站都沒有發現「人類學」)(更令人費盡思量的是,中華民國中研院是近史所與史語所各自分立,中華人民共和國社科院卻是歷史學部下轄各自分立的考古研究所與古代史研究所與其他)

題外話是請勿粗糙地表示「外來的『西洋』物只是曇花一現的眩人耳目,無法確切且長久地表示中國」云云;例如,所謂的「椅子」其實是胡床,不屬於「中國」的外來物種,至少在中古以後才出現;並且因此大大地影響了「中國」的坐臥起居,以及隨之而來的文化思想生態。

更何況中共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夏商周研究室主任許宏也已經表示,「夏」其實是「酋邦」的概念,而另一位治上古史研究的中研院院士杜正勝先生,周之於「城邦」的概念,至今仍被研究著,而人文學科從未只能單行道,各個不同學派的學者自有不同的見解,彼此婉言有禮地進行考據:以各自的「故事」進行立說。

《三國志》、《三國演義》、《蒼天航路》、《火鳳燎原》,各自都是「歷史」的產物;成如每位痴漢都在生命之中被完成,每個痴漢都在闡述生命的意義。

個人並非哲學專科出身,也未曾受過哲學專門訓練,所以無法審慎妥善地比較尼采與傅柯的系譜學各自何謂;不過,網路上多有論述,在台灣境內的這個Google不河蟹時代,歡迎隨時上網查詢。

(王德威的導讀是有過比較,但是個人現在仍然無法詳述解構以及後結構,所以暫時不提。)

而王德威先生身為我國中研院「院士」之尊而望重士林,無論其翻譯的作品在日後是否又會被重新改寫,至少對我國的學術生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也或多或少地影響了平凡人們例如中年痴漢的認知;例如柏拉圖是寫「理想國」或者〈國家篇〉;例如在宣戰前夕轟炸敵軍的港口,是貫徹決心或者偷襲(可以類比為:國與國尚未建交之前,先行簽訂經貿合作約定?)?

故事的流傳、故事的被流傳;歷史,被歷史。

這對於身為一位說故事人的我個人,其實有一定的難度,很大的難度。

尤其在「現代人」只讀五行的截句運動興起之後,我倍感挫折。

倍感挫折。

倍感。

文學刊物的行事人也都、也都、也都如此表示,一時之間讓坦承年少時期被豆腐砸過的我個人無法言語。

中華人民共和國每個省都有各自以之為名的文藝學會與觀光單位,以台灣詩學季刊社為名的刊物主動性質地收錄(打廣告?建交之前的經貿合作?)了將台灣新詩學史與「截句」置於中共官員「中國文學史」研究脈絡中的單篇論文,痴漢已經有所提起,於此不贅述;可是,我想說的是,從此「現代人」只讀五行成為文學刊物行事者的定論。

包括例如小說家們「字母會「運動的前後,有稿費的文學刊物們陸續地前後推行「非虛構」(non—fiction)文學活動,在中共「夏商周斷代工程」以及計畫修纂清史(《清史》或《清書》)的此刻。

「現代人」只能寫五行,否則就不是觀光局轄下的本地人。

「聲明」其實是傅柯本書的關鍵字,隨之而來的是「檔案」,因此組合成的「故事」竟然不是在此的Google索引了。

王德威在書前作有導讀,反正都這麼多行了,請容許痴漢炫學地引文常被分行句子人提起的本書:

傅柯所定義的話語至少包含下列三項意義:第一、所謂的話語在表面上似乎是有頭(說話者)有尾(聽者),而其所傳送的訊息亦清晰可辨。但實際隱藏在每一話語下的意義結構,卻是千頭萬緒、指涉龐雜的。因此,話語的一大特色,就是賦予訊息或知識一個開端和結束,進而製造一「完整」(finite)、有中心思想(centered)的幻象,以供聽者的迅速接納。傅柯把此一現象稱為「稀釋」(rarefaction),一方面暗示由話語所指涉的事物已被孤立化、簡單化了,另一方面也指出話語一旦成立,就有與眾不同的意義,亦不容與未被指陳的事物狀態所混淆。第二、由第一點引申可知,話語的指涉面實際上是既深且廣,而且與別的話語必定是息息相關的。所以「組織關聯性」(intertextuality)是「話語形構」中的一大要項,正是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局。第三、話語的本質永遠是動態的、意有所圖的(intentional)。被話語所含括或排斥的事物狀態永遠是處在相對立競爭的局面中(如瘋狂與理性之爭)。它並隱含了權力(甚或暴力)的過程。照傅柯的觀察,人類社會中對政治和性活動的種種限制,尤其明白表現這一權力的作用。

白話文就是「文字」必須是能轉相發明;「『文字』必須是能轉相發明」就是人要能夠思考;因此,「甲骨文」是否文字,或者是一組message甚至是儀式中被編碼的code,令人有所懷疑;換句話說,從墳墓挖出來的例如痴漢記得在家外婆去世的當年(默禱),我們燃燒了紙洋房紙車紙男紙女…………..

(更進一步是前師大特殊教育系主任林寶貴《語言障礙與矯治》表示人利用語言(文字)確立自身,不過這是另外的脈絡,他文再論)

從墳墓挖出的是否歷史,或者,「被」歷史?

不談專業。痴漢以導讀之言進行概括式的舉例,在話語權上犯了很大的錯誤,也就是迷信權威;當然這也表現出了我的無力與懦弱。歷史研究所畢業的我的論文題要,竟然是引文俄國心理學家維高斯基關於兒童與成人話語的研究,我更想倒了不只被台灣詩學季刊社所推行的截句運動員所攻擊(是的,我是說「攻擊」,而不是「不同意見€(都是文學刊物的行事人)的韓愈〈獲麟解〉,與成語「喜獲麟兒」的由來。

「喜獲麟兒」必須依附哪一「被」故事(歷史)、被法典、被劇本?

而其檔案呢?

痴漢手上另有一本論述法國史的教科書《檔案中的虛構》,論述十六世紀的法國司法史上的赦罪故事。

Heavy point是這些故事所組成的檔案,全然是虛構的!

男性殺人犯的求赦狀得強調因突如其來的憤怒而誤殺,或因節日的歡樂導致心情鬆懈於是殺人;女性殺人犯則須在名節受辱,或者因為情緒失控而措手......

如小說般。

報紙的社會版比小說更文學?

歷史的真實比小說更文學?

被虛構的檔案是什麼?

今日我國司法院大法官釋憲書中的「不同意見書」是什麼?

不同意見是什麼?

書是什麼?

歷史是什麼?

所謂的歷史(發生過的情景)是一堆人聚集在這裡抓寶可夢,

或者醒醒吧考證出來寶可夢只是廠商發明的遊戲你根本沒有女朋友?

寫錯了@@根本沒有寶可夢,於是沒有這段歷史?

虛構的檔案在法國的司法史上是什麼?

「教化」是什麼?

孔子表示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於是吾從周;當夏被國家化之後,一切因果皆可以「被」排序,於是話語被限縮為單行道,那是什麼?

被修改的《史記》將孔子置於「世家」,中國第一本斷代史(一代史)《漢書》表示孔子為後世立法(為後王法),這形成了解釋孔子「春秋」三傳中的《公羊傳》之以為:必須變法,改變祖宗家法

因為孔子「春秋」終於獲麟

(白話文就是孔子「春秋」的最後一條記錄是西狩獲麟)

《公羊傳》說麟是仁獸

不同的故事都在流傳著

例如《詩》經有一首〈麟之趾〉,而「詩序」表示這其實是在說公侯之後代,

說麟是信厚之獸

公侯之子有著良好家教,如同公侯般溫馴信厚

(補述:弔詭的是,其實「詩序」的完成時間再\在《詩》經之後,遑論有著「孔子刪詩」的命題;個人參考的書目包括作有《敘事與解釋:《左傳》經解研究》的張素卿之《《左傳》稱詩研究》;以「敘事學」談《左傳》的張素卿先生執教於中文系)

故事不一樣了,解釋不一樣,歷史不一樣,雖然都在歷史之中

甚至有故事書說麟是聖獸,凡人禁錮聖獸,是吉是凶?

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歷史

被灌輸的知識

例如「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痴漢是六年九班的學生,一直在懷疑那個電視是奢侈品的老三台年代,台灣平地人如何知道何謂雪花?

被故事,被歷史,被以為

不同的被故事,不同的被歷史

研究《左傳》的痴漢想起了當年至今都語言障礙,甚至因此導致如今年逾七旬的老母護犢地自責表示她自己因年老痴呆失智,所以無法理解高學歷的痴漢的話語

我深深的難過

(「理論」像是海德格的眼鏡,可以看到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置身:妳是什麼,妳就看到什麼;看到了什麼,妳其實就是什麼。)我不曾因理論而否定他人,而且每一次都對自我認知提出困惑。

在多人響應文學刊物活動,而指責痴漢為難讀者、賣弄歷史知識的如今。

每次都忘記的重點補述:

比較必須注意的是

麥田書局這一套「純智歷史名著譯叢」中的《檔案中的虛構》

譯者楊逸鴻先生是台北市立陽明醫院及台大醫院精神科醫生

那個同性戀不再是精神病的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