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過去,天色大亮,刀無情也起身了,他奇怪今天那人竟沒先來叫他,於是自己起床漱洗一下,這才出房間去找那人,客店上上下下找遍了,就是沒見到那人,令他慌了手腳,連忙問掌店的,掌店的轉告他,那人讓他在這多待一天,明日會來帶他出發,聽說餐宿費用也預先付了,刀無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用過早點後,由於沒事可做,他就轉身回房間去,開著窗,對著窗外發起呆來,忽然一個念頭上來:

「若那人不回轉怎辦?」這個想法又令他心慌起來,隨即他對自己搖了搖頭:「不會的,那人不像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像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他朝自己胸脯拍了拍,胡亂安慰自己一下,然後又躺回床上去。



回想起這幾個月來,過得是如此奇特的日子,失去爹娘的痛還在心頭滾動著,但沒那麼令人難受了,只是想到那幫土匪惡狠狠的模樣,心中還是會撩起莫名難當的恨意──好好的一個家,為了這些人毀了,也回不去了,回去,能看到什麼呢?破落的房舍,和殘缺的記憶嗎?



忽然,那個秀麗的臉蛋出現在他腦海,他有許久不曾想到她了-柳映霞,她還好嗎?還活著嗎?那些土匪如此可惡,連小孩都不放過,難保她也沒逃出魔掌……



這樣的念頭讓他覺得心酸,想起兩人兩小無猜的日子,柳映霞老叫他青雲哥哥,一點也沒對他瞧不起過,她讀的書多,倒是常教他吟些古詩,學著寫寫新字,說說古事給他聽的,由她口中說來,任何事都令他聽得津津有味,他常要求她多講一些,但看到她爹時,卻又忍不住經常拔腿就逃──當時,是多麼輕鬆有趣的日子呀!而今呢?剩下他一個在此回憶了嗎?



善感的刀無情想到這,幾乎又鼻酸起來,這樣思前想後,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躺得呵欠連連時,一聽到掌店的在門外招呼他午餐,抹了抹眼睛,這才急忙下床出去了。



午餐是如此美味,刀無情幾乎狼吞虎嚥地吃著,左手拿著饅頭猛啃,右手不禁又拿著筷子猛夾桌上三盤小菜-到底是在發育中的孩子,餓得快,食量也大,掌店的在一旁見他如此大口吞咬,也沒說什麼,只問他要不要添些茶水什麼,刀無情謝了掌店的,說自己不需要其他,掌店的也就了解似地退到櫃檯打起算盤去。



幾乎將一桌子的東西掃光才下了桌,刀無情走到櫃檯邊向掌店道謝,掌店的就點點頭去收拾,刀無情也回了房。

下午是最好過的了,就在迷糊的睡意中,很快地,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是最輕鬆的一日,也就這麼作了結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