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思想起157-回憶同學會』

  有段時間,因為父親工作關係時常轉學。最誇張的是初中時期,三年竟然念了三所學校。就像蜻蜓點水似的,一校未熟又換了另一所學校。人生路不熟沒關係,連上學途程也時常走錯。故此,在那段時間精神痛苦,就連家人面前也不敢提起。因是之故,初中時代的同學會,我一次也沒參予過。至於其他年級之同學會,只有高中時期之同學會,印象較為深刻之外,至今也算是參加最多的同學會。

  大學期間短暫,同學紛絢,故爾未曾開過同學會,倒是在南科塔州語言學院時期之同學會,因為經商關係,所以經常參加。語言學院之學生來自世界各地,故爾輪到主辦之同學,大都會將地點選在自己國家。因為我從事商業活動,所以參加機會就比較多啦。同學會是聯絡感情,互通有無的最佳橋樑。不管它一年舉行一次,或者多年舉辦一次,其功效都是相同的。

  我這輩子從小學、中學、大學、乃至留學、夯不啷噹計算下來,至少讀過了十幾所學校。而在每個階段、每所學校裡、總會有那麼幾位熱心同學,倡議帶頭籌劃著同學會的事情。對於這種活動我向來並不熱心,但第一回十年一次的高中同學會,我卻帶著長女前去參加了。是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到達目的地剛走下計程車,第一眼就瞧見,多年不見的瀟樂同學。

  此君娃娃臉不變,身體還是那麼的線條流暢,帥哥一個令人羨慕。曾有消息傳說他去跑遠洋商船,想不到今天第一眼就看見他。兩人嘻哈納涼一頓,接著便像讀書時代一樣,手拉著手哈哈大笑的進入會場。這次會場設在同學家開的西餐廳,以前讀書時代,大家都受過他家的招待。他們的蛋包飯可遠近馳名,遠至水源地的國防醫學院學生都來這裡嚐新試味。

  他們家的蛋包飯份量特大,有次舉辦大胃王比賽,我吃了三客就沒辦法了。可是體裁消瘦的瀟樂,卻以快速連K七盤獲得冠軍。不過自此之後,大夥光臨此店,從未見他再點過蛋包飯這道名品。據他家人告知,他至少有十年未再吃過蛋炒飯咧。我們走近櫃檯報到,一位俏女郎向我們打招呼。入時的打扮濃濃的香水,一眼就讓我們認出,她就是綽號叫「老闆娘」的趙同學。

  大夥兒畢業經過十年的歲月淘洗,她的老闆娘韻味更是十足。但是,她額上的抬頭紋和眼角的魚尾紋,讓我們深深體會到,甚麼叫做歲月滄桑啦?男同學之中,鬍萩哥沒有多大的改變,和從前一樣個子矮小,喜歡吃三分熟的牛排。坐在他身旁,經常可以看到他吃著血淋淋的牛排。他喜歡邊吃邊說話,女同學常被嚇得掩口落荒而逃。他人矮留著絡腮鬍子很不搭調,可是它卻成為他的註冊商標。

  這傢伙見到我們直呼綽號,他說十年不見祇記得綽號而已。這也真是,只不過十年就已忘了人家的姓名。師長群中,老校長班導師和訓導主任連袂出席,就連庶務科的席媽媽,她也帶著媳婦一起來參加。這十年一別裏,變化最大的是女生們。從她們的穿章打扮上,大致可以看出她們日子過得如何啦?更有趣的是他們個個都已發福,體型變化之大令人咋舌。

  有些人不從她的習慣動作,或者說話聲音去辨認,還以為她是走錯桌的別桌的客人哩!是日,全班的男同學只有六成出席率,女生全到。男同學有的瀟灑依舊,有的變成中廣身材,並還帶著地中海禿的髮型。花花公子小龍依舊染著一頭黃髮,戴著一付墨鏡,打老遠望過去真像個洋人,他老爸在經濟部得意,所以,他也跟著雞犬升天了。

  我們班上男生卅三名女生十二人,這趟同學會來了廿名男生和十二名女生。除了班長班娘是原有一對外,所有女生全部外銷。男女獨身不嫁娶者各兩個,此外還有一位嫁給外國人,一位嫁給外交官,還有四男二女已經離婚。這個統計數字看來無啥稀奇,但在我們那年代,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矣!中午十二點整筵席展開,因為採自助式所以無拘無束。

  我是他們心目中的好學生,因此,師長就將場面交給我來應付。同學大家都已經過江湖風放,所以管理起來並無困難。不過,有幾個愛調皮搗蛋的傢伙本性難改,因此在席上還是會有些小插曲出現。師長大都上了年紀,往昔之影像都有改變,為一沒變的就是和藹慈祥的面相。這餐因有學生家長贊助,大夥吃到日落西山興猶未盡,有人提議還想去續攤,但因女生們的反對只好作罷。

  晚上七點鐘散席,大夥分手之時街道上華燈已亮。大家依依不捨的互道珍重,期待另個十年大夥再見。然而在第二個十年聚會之時,餐席上只有十數人出席而已。輪值主辦的班長夫婦說,有人仙去有人行動不便無法出席。在這十年中之變化極大,校長、導師、以及好多師長與同學皆已相繼仙逝。再見面之場景冷落唏噓,實在令人感傷不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