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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非洲之後,讓我收穫最大的就是我的腳步,終於親臨踩上夢寐中的土地上啦。同時,讓我有機會深入蠻荒之地,看到許多書本上沒有記載,甚至一些難得一見的大自然生態。這可讓我深深的體會出,甚麼是「百聞不如一見」的真意,甚麼叫做「身歷其境」的震撼了。

長久以來,非洲大陸給人的印象是蠻荒莽林,黑暗不著邊際。都以為那裡的野獸成群,橫越荒地引起滾滾黃塵瀰漫空中。當地的人種皆為黑色,睜開眼睛就是一片荒涼,因此,有許多人都稱她為「黑暗大陸」。

然而,當我親臨斯土方知大謬不然。況且根據人類學家的深入研究,經由DNA的追蹤發現,這塊黑暗大陸竟是人類祖先共同的發源地。如此一來,我對非洲的影像,不得不再來重新整理一番。

當年,我是趁著投資熱潮來到奈及利亞。就在商友的引道下,接著是一連串的西非各國探訪。一整年下來人都變黑一半,差點就變成了黑人啦。在這周遊列國的期間中,東非、肯亞、南非、剛果等地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別是肯亞奈羅比的國家野生動物園的場景,更是時刻不停的在我腦海裡盤旋。

傳說中的肯亞,有一個廣袤深邃的大象墳場。聽說所有大象老死之前,不論路途有多遠,牠們都會跋涉回到墳場等候死亡降臨。而活著的象群在其有生之年,牠們也會親臨墳場悼念死去的親友。

這則故事原以為只是個傳說而已,待看過國家地理頻道的影帶後,却也引起了我的好奇。這會兒來到肯亞,心中免不得燃起一股,想要前去一探究竟的慾望。黑人戈得溫是我們這次聘僱的嚮導,他開一部二手蘭羅弗休旅車,載著我們五人直奔肯亞之「安布瑟利國家公園」。

他找到大象博士,為我們講解有關大象墳場的現象。大象博士是全球第一位,研究非洲象憑弔同類遺骨行為者。他對大象之研究巨細靡遺,心得之發表常出現於科學刊物上,頗受學術界之重視。

根據大象博士告知:「研究員以大象的頭骨、象牙、犀牛骨與牛頭骨和枯木頭、當作研究非洲象行為反應的研究體。經過仔細比對之研究結果發現,非洲象的注意力,僅只放在同類的遺骨上。尤其是同類之象牙,牠們會用象鼻捲放於一旁置放,以免與其他象種之牙齒或骨骼混淆。」

還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當牠們行近同類的遺骨附近,立即會自動停步,象耳不停的擺動,並還抬起象頭朝著遺骨方向行注目禮。甚者還會揚起象鼻,朝天發出強烈的鼻息聲和哀吼聲,展現出牠的激動情緒與思念情懷。走近遺骨旁邊,牠則用長鼻拼命嗅來嗅去狀極悲傷。」

「百聞不如一見」,我們辭別研究中心之後,戈得溫帶我們去一座神秘的山谷。車子遠停於入口處百餘公尺外,鼻端就已聞到一股動物的屍臭味。戈德溫要大夥戴起,自研究中心購買的過濾式口罩。盡管如此,那股屍臭味依然竄入鼻孔。

我們下車順著小路走到一個小丘嶺上,戈德溫手示要我們匍伏前進,爬到一個視線良好的凹伏處,沿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天呀!眼前之景象太搶眼啦。滿坑滿谷的大象屍骨、巨牙參差散亂一地。巨大象牙數目之龐大,有些半埋有的橫躺,有些卻深埋只露出牙間而已。

接近谷口不遠之處,有一坨陀一堆堆的黑土尖堆。據戈德溫所說:「那是用來防止偷象牙的宵小,進入谷內偷竊象牙而置放的毒物。」週遭陰森森的,觸眼之景象,令人有著毛骨悚然之感覺。

戈德溫說:「十多年前,一群盜賊潛入象骨之深谷內,企圖偷走珍貴象牙換錢圖利。當他們走近黑土堆附近,鼻子嗅入一股穢臭毒氣,紛紛不支倒地死於附近。管理員巡視經過發現,走上前去將他們的屍體拋入象谷。因此,那大堆的象骨裡頭還雜著人骨呢。」他說完後沉吟良久,然後雙手一攤,這手勢不知代表著啥麼意思?至今仍然無解。

非洲雖然是個商業的不毛之地,但有許多的冒險家、旅行家與騙子充斥其間。非洲商機處處有,但看您如何的去挖掘它罷了。通常,一個老實人來到這裡,恰似一隻兔子落入虎口。幸運的能夠大賺一票安全脫身,次之者遍體鱗傷逃離此地。

至於那些倒楣者呢?他很可能是人財全失,甚至於弄到屍骨無存之下場。因此,我們習慣將當地市場稱之為「飢餓市場」,任何貨物運到這個市場,瞬間就會被吸收毫無存貨。這裡是犯罪者之天堂,同時它也是「生意人的冒險樂園」。

那年的春天,我們從奈及利亞移師轉陣至東非之衣索比亞。時間匆匆流失,轉眼已過三年有餘。在這三年多的歲月裡,大部份的時間皆投入於整地和設廠工作,每天忙碌得天歡地暗,很少有時間與外界接觸。

每到夜晚躺在床上,除了莽林中不斷的傳來,土人陣陣的歡樂歌聲和嚴肅的戰鼓聲之外,耳邊不時也夾雜聽到蚊子的嗡嗡叫聲。至於野獸的吼叫聲,與猴群吱吱吵鬧聲更是不絕於耳。每天最令人難過的時候是在黃昏,掛鐘早已敲過七點,可是白花花的太陽依舊高掛天空,真叫人有點受不了。

所幸這裡的氣候尚稱平和,否則,真想拔腿開溜。通常,國人印象中的非洲大陸,肯定是個不毛千里與野獸橫行的蠻荒世界。其實不然,就以個人居住的艾達索鎮來說,她可能是全衣索比亞最美的地方。雨季來臨之際,雖然常是傾盆的雨勢,但只個把小時的傾瀉後,雨水便會自動停止。

大雨過後不久,太陽立刻高掛起來,週遭炎熱氣溫立刻飆升。黯紅的黃土路上,馬上又恢復了它原有的鬆燥。車子飛馳經過,立刻引起一陣黃煙跟隨。我們在影片中看到的荒蕪景象,在此地全然不同。因為,她的四周全都是綠綠叢叢的莽原。而當地的羊群牛群,也因綠茵遍地而隻隻長得肥滿。

很難使人聯想到影片上常見的那些,一個個骨瘦如柴的餓莩,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百聞不如一見」吧!我人在此駐留期間,最感不便的是信件的寄收。恒常自此發信回台灣長久,我人早已回到家中,但那封信卻遲遲仍未收到。

國內寄去的郵件,十天半月才到手,簡直就是稀鬆平常之事。因此,個人時常勸家人不需如此麻煩,反正三、五個月便可返臺一次,何需大費周章於通信呢?儘管嘴巴這樣講,一旦空閒下來,照樣還是會翹首期待著家書知道來咧。

我之所以長期留在這裡,原是想當個前瞻的拓荒牛而已。誰知接手之後,股東們個個反悔,竟然爽約不願前來接班。不過這種額外之逗留,對我來說卻是一種機運。我很幸運認識了包德溫與克里斯汀二人。有了他們之佐助,不但生意搞得轟轟烈烈,著實的在這裡也海削了一大票。

我的產品在這裡沒有競爭對手,所以,很快的便佔據了整個市場。與所有非洲國家相同,「塞車」(Car-Jam)在這裡稀鬆平常,只要前頭設檢查站,立刻就會造成車龍長蛇陣。一塞就沒完沒了,三五個小時經常有之。

「塞車」形成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大人小孩會拿東西在車陣中推銷。這是當地的馬路景觀,外人習稱它叫「塞車市場」(Car Jam Market)。小販們用手端頭頂或肩揹著商品,一車車的敲門叫賣。商品類別應有盡有,大如家庭音響、迷你電視、小至花生米、薯類炸片等等。

他們的開價十分天真,你可大開金口猛殺一番,買賣不成大家一笑置之。如果閣下很仁慈不好意思開口,鐵的保證你一定會吃虧上當。此地人口將近兩億,黑人都沒儲蓄習慣,但其購買力卻是超強。

在這裡許多人寅吃卯糧荒唐無度,有些人連續的存錢數月,目的只不過為了買一組,自己中意的音響罷了。他們重視眼前的享受,明天會怎樣那是明天的事。One -Price不二價在此聊備一格,沒有殺價您還會被當作瘋子或傻瓜咧。

買賣如何對付殺價,可說是台灣人的專長。一般做法是先提高基本價碼,然後讓你殺個天昏地暗,最後來個勉為其難的賣給他。表面看來賣家似乎吃虧,實際上賣家卻是佔盡買者便宜。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相扯平誰也不虧欠誰。買賣成交銀貨兩訖,雙方皆大歡喜的結束交易。往往殺價多了幾次,大家都能成為好朋友。在下於此有許多朋友,也是從殺價中結交而來的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