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4月 03, 2017 10:34 pm
朵兒走出學校玄關的時候，門口等候的中年大叔已經抽了好幾回電子菸。如果換成真菸，這時恐怕已躺了一地的菸蒂。
「我擔心得要命，」中年大叔接過她的書包，「怎麼不接電話？」
「抱歉，海叔，我太專心……」說到這裡，她好像有點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辦好，或陪你去辦呀。」一邊說他一邊為她開了車門。待她上車，他也隨即坐上駕駛座，不一會黑色轎車駛出校區。
「是呀……有什麼事，只要海叔或爸爸出馬，都會辦得好好的。」
海叔的眼從後視鏡裡瞄了她，轉而笑道：「總之處理好了吧？今天阿澤要帶你去見新老師，聽說那人忙得很，如果不準時，還要約下次。」
朵兒微微出神，看著窗外的舊街區，忽然想起今天坐在她旁邊的男孩。
「海叔，我…想交一個朋友。」
「哦。」
「他……是個男生。」
聽到這幾個字，海叔的方向盤差點打歪。轎車拐了一個大彎，幸好後頭的車陣還落在紅綠燈後方，沒有因此意外追撞。
「別…別緊張，海叔……我……我是說，他……」忽然間，她好像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
「小姐放心，我不緊張，我只是有些吃驚，」海叔笑道：「您慢慢說，不用著急，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是個──咦，我們好像到了。」
黑色轎車駛進一個小巷裡，巷底一家由老舊公寓包圍的酒吧正閃著霓虹和LED的招牌。海叔皺了皺眉，慢慢把車靠右停下，正想撥電話，剛好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阿澤老師？」海叔才開口，殷切的臉卻在見到酒吧裡走出來的人時愣了愣。
「快進來吧，你沒走錯，」那年輕人手裡還拿著手機，這時笑著招了招手，轉身進了酒吧裡。海叔看著他背影忍不住皺眉；阿澤形象一向乾淨清秀，這也是先生願意選他當朵兒老師的主要原因，誰知他竟和下一個老師約在這裡，真是格格不入。
抬起頭來，見招牌上寫著「性感尤物」。他差點要一個情急拉住朵兒上車回家去，想到過去阿澤的人品還可以，教學方面也很敬業，決定暫時陪小姐進去看看狀況再說。
「欸──妳就是──？」
二人才踏入店裡，迎面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就喜孜孜地靠上來，話都還沒說完就一股腦朝朵兒撲上去。
女人笑道：「阿澤，她好可愛──你怎麼把到這種美女的？哎唷，太會藏了喔──」
阿澤在旁邊杵著，臉上冒出幾條黑線，「大姐，我可沒有──呃，妳最好先不要──」
還沒說完，卻見海叔已臉色鐵青地竄上來，輕輕拉開那女子，「這位女士，不好意思，請您──」
兩人對上眼的同時，他沒好氣的臉愣了愣，反而那女人卻眨眨眼，「咦？大叔，你好像是莉斯的……」
「呃，女士，你難道是那個日本太太家的……」
眾人聊開之後。
海叔把朵兒留在店裡，臨去前再三叮嚀阿澤：「最後一天，要保護好你的學生，否則別想領到上個月薪水」等等。阿澤忍不住覺得，先不說他根本沒膽子對朵兒打什麼奇怪的主意，這歪果仁家大業大的，竟然還好意思跟他計較區區家教的薪水。
「這是莉斯小姐朋友的女兒，這是她家經營的酒吧，」離開前海叔對朵兒說，「小姐可放心在這裡等，晚上八點半我再來接您。」
然後黑色轎車呼嘯而去。
女子興奮地拉了朵兒的手在吧檯坐下，裡頭一位黑人酒保朝她倆笑了笑，她逕自點了菸，「親愛的，妳叫什麼名字？」
朵兒看著她的眼有些發直，她笑了笑，又說：「我叫平良怜美。你們家的女管家莉斯和我媽媽是老朋友。」
「平良小姐。」朵兒微笑，有些怯怯的，「我是朵莉，你可以叫我朵兒──」
「朵兒──哇，這名字取得真好，你就像洋娃娃一樣可愛──」說著她竟又不期然給她一個big hug蹭了蹭。
「別嚇著人家，怜美，」酒保朗笑，一面遞上兩杯調酒，「血腥瑪莉。」
「你媽媽一定是個美女，」怜美拿起酒杯，一杯推向朵兒，同時給了對面沙發上那男客一個十足電的眼神，「黑髮的美女。不仔細看的話，沒有人會發現妳的藍眼睛。哎呀，看看我，怎麼說也是半個日本人，怎麼就一點沒有日本女人的可愛樣。」
「大姊已經夠美的了，沒看到前面那幾個眼睛死盯著你都不捨得移開？也不怕眼睛脫窗。」阿澤在一旁談笑風生地，不知何時抽起菸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朵兒還從來不知道「阿澤老師」原來還會這樣輕浮地跟女生說話，甚至還會抽菸。她有些緊張，一來她膽子本小，和陌生人了不起就說上兩三句；二來她不曾進入酒吧場所，這時忽然來了難免顯得手足無措；三來她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風情竟也能把男人以外的生物吸過去，以至於怜美對她說的話，她竟然只大約聽了一半，其他的時候都只顧著發愣。
「這臭小子，現在還不回來，」這時怜美拿起手機，才要撥出，酒吧門卻「叮叮」打開。
一個落湯雞樣的男生大步走了進來，大聲道：「幹，我車拋錨在路上！」一面把手上的背包隨手亂丟，走到吧檯前，也不管檯上那是誰的酒就拿起來喝。怜美忍不住翻了白眼，看人總算也到了，就懶得插嘴。朵兒卻很快別過頭，不敢看他──
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新同學」？
「喲，阿澤。」
「幹，我不是叫你不要遲到。」
「新學校的教官硬要留我，大驚小怪。」
「然後外面還忽然下雨，車還拋錨？你真衰小──」說到這裡本來在哼笑的阿澤忽然按住自己的嘴，一副糟糕樣。平良用眼神、嘴型加氣音問了幾次，阿澤只一個勁用手臂在胸前打叉叉，又拚命用手指著旁邊那馬尾女生。
平良意會，想上前打招呼，朵兒卻一連轉了幾次頭，總是不見。好不容易四目相交，兩人竟愣了愣，平良忍不住說：「呃，你──」
「你認識她嗎？」怜美在旁問，「莉斯雇主凱許家的女兒。」
「喔……」不知道為什麼，平良竟搔了搔頭，「我們同班啊。剛剛放學前我們還在一起。」
「我擔心得要命，」中年大叔接過她的書包，「怎麼不接電話？」
「抱歉，海叔，我太專心……」說到這裡，她好像有點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辦好，或陪你去辦呀。」一邊說他一邊為她開了車門。待她上車，他也隨即坐上駕駛座，不一會黑色轎車駛出校區。
「是呀……有什麼事，只要海叔或爸爸出馬，都會辦得好好的。」
海叔的眼從後視鏡裡瞄了她，轉而笑道：「總之處理好了吧？今天阿澤要帶你去見新老師，聽說那人忙得很，如果不準時，還要約下次。」
朵兒微微出神，看著窗外的舊街區，忽然想起今天坐在她旁邊的男孩。
「海叔，我…想交一個朋友。」
「哦。」
「他……是個男生。」
聽到這幾個字，海叔的方向盤差點打歪。轎車拐了一個大彎，幸好後頭的車陣還落在紅綠燈後方，沒有因此意外追撞。
「別…別緊張，海叔……我……我是說，他……」忽然間，她好像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
「小姐放心，我不緊張，我只是有些吃驚，」海叔笑道：「您慢慢說，不用著急，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是個──咦，我們好像到了。」
黑色轎車駛進一個小巷裡，巷底一家由老舊公寓包圍的酒吧正閃著霓虹和LED的招牌。海叔皺了皺眉，慢慢把車靠右停下，正想撥電話，剛好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阿澤老師？」海叔才開口，殷切的臉卻在見到酒吧裡走出來的人時愣了愣。
「快進來吧，你沒走錯，」那年輕人手裡還拿著手機，這時笑著招了招手，轉身進了酒吧裡。海叔看著他背影忍不住皺眉；阿澤形象一向乾淨清秀，這也是先生願意選他當朵兒老師的主要原因，誰知他竟和下一個老師約在這裡，真是格格不入。
抬起頭來，見招牌上寫著「性感尤物」。他差點要一個情急拉住朵兒上車回家去，想到過去阿澤的人品還可以，教學方面也很敬業，決定暫時陪小姐進去看看狀況再說。
「欸──妳就是──？」
二人才踏入店裡，迎面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就喜孜孜地靠上來，話都還沒說完就一股腦朝朵兒撲上去。
女人笑道：「阿澤，她好可愛──你怎麼把到這種美女的？哎唷，太會藏了喔──」
阿澤在旁邊杵著，臉上冒出幾條黑線，「大姐，我可沒有──呃，妳最好先不要──」
還沒說完，卻見海叔已臉色鐵青地竄上來，輕輕拉開那女子，「這位女士，不好意思，請您──」
兩人對上眼的同時，他沒好氣的臉愣了愣，反而那女人卻眨眨眼，「咦？大叔，你好像是莉斯的……」
「呃，女士，你難道是那個日本太太家的……」
眾人聊開之後。
海叔把朵兒留在店裡，臨去前再三叮嚀阿澤：「最後一天，要保護好你的學生，否則別想領到上個月薪水」等等。阿澤忍不住覺得，先不說他根本沒膽子對朵兒打什麼奇怪的主意，這歪果仁家大業大的，竟然還好意思跟他計較區區家教的薪水。
「這是莉斯小姐朋友的女兒，這是她家經營的酒吧，」離開前海叔對朵兒說，「小姐可放心在這裡等，晚上八點半我再來接您。」
然後黑色轎車呼嘯而去。
女子興奮地拉了朵兒的手在吧檯坐下，裡頭一位黑人酒保朝她倆笑了笑，她逕自點了菸，「親愛的，妳叫什麼名字？」
朵兒看著她的眼有些發直，她笑了笑，又說：「我叫平良怜美。你們家的女管家莉斯和我媽媽是老朋友。」
「平良小姐。」朵兒微笑，有些怯怯的，「我是朵莉，你可以叫我朵兒──」
「朵兒──哇，這名字取得真好，你就像洋娃娃一樣可愛──」說著她竟又不期然給她一個big hug蹭了蹭。
「別嚇著人家，怜美，」酒保朗笑，一面遞上兩杯調酒，「血腥瑪莉。」
「你媽媽一定是個美女，」怜美拿起酒杯，一杯推向朵兒，同時給了對面沙發上那男客一個十足電的眼神，「黑髮的美女。不仔細看的話，沒有人會發現妳的藍眼睛。哎呀，看看我，怎麼說也是半個日本人，怎麼就一點沒有日本女人的可愛樣。」
「大姊已經夠美的了，沒看到前面那幾個眼睛死盯著你都不捨得移開？也不怕眼睛脫窗。」阿澤在一旁談笑風生地，不知何時抽起菸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朵兒還從來不知道「阿澤老師」原來還會這樣輕浮地跟女生說話，甚至還會抽菸。她有些緊張，一來她膽子本小，和陌生人了不起就說上兩三句；二來她不曾進入酒吧場所，這時忽然來了難免顯得手足無措；三來她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風情竟也能把男人以外的生物吸過去，以至於怜美對她說的話，她竟然只大約聽了一半，其他的時候都只顧著發愣。
「這臭小子，現在還不回來，」這時怜美拿起手機，才要撥出，酒吧門卻「叮叮」打開。
一個落湯雞樣的男生大步走了進來，大聲道：「幹，我車拋錨在路上！」一面把手上的背包隨手亂丟，走到吧檯前，也不管檯上那是誰的酒就拿起來喝。怜美忍不住翻了白眼，看人總算也到了，就懶得插嘴。朵兒卻很快別過頭，不敢看他──
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新同學」？
「喲，阿澤。」
「幹，我不是叫你不要遲到。」
「新學校的教官硬要留我，大驚小怪。」
「然後外面還忽然下雨，車還拋錨？你真衰小──」說到這裡本來在哼笑的阿澤忽然按住自己的嘴，一副糟糕樣。平良用眼神、嘴型加氣音問了幾次，阿澤只一個勁用手臂在胸前打叉叉，又拚命用手指著旁邊那馬尾女生。
平良意會，想上前打招呼，朵兒卻一連轉了幾次頭，總是不見。好不容易四目相交，兩人竟愣了愣，平良忍不住說：「呃，你──」
「你認識她嗎？」怜美在旁問，「莉斯雇主凱許家的女兒。」
「喔……」不知道為什麼，平良竟搔了搔頭，「我們同班啊。剛剛放學前我們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