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日落天谴乌鸡降 月王朝拜青龙复


再说鸡君这日,在大殿之中,齐聚文武,会商大计。亚亲王率先出班,奏道:“自万岁逐鹿中土以来,兵锋所指,势如破竹。万众敌军,丢枪弃城,望风而逃。百姓黎民,箪食壶桨,以迎皇军。

两年不到,西南之朱雀,西北中原之乌龙,相继儿立。南洋白熊及其儿国东南白虎,也俱遣使约和。青龙一国,已五去其四。敢请圣上再增兵五十万与我,定要荡清八荒,剿绝顽寇。”

两班之中,又站出一臣奏道:“诚如亲王所言!即便不算青龙国中的皇军精锐,单是朱雀乌龙之地域丫众,业已三倍于青龙。缘何如今又近一年,强君尚自安居东北耶?倘若再添这许多的兵将,不知肃清残敌还需费得几多时日?”

早有大将黑骨站出,喝道:“老匹夫休得无礼!尔等于府中锦衣玉食,焉知我军在沙场饮血裹尸?莫说那青龙丫多地广,即便是走一圈,一日百里,十日一城,亦不知要多少时日?何况异国他乡,我军连番征战?

如今虽然西南朱雀基本安定,但是乌龙新立仍然乱象丛生,尚需我军留守监护。白熊白虎虽欲约和,然则皆是权宜之计,一旦稍得宽缓,定会卷土重来,不可掉以轻心,不加防范。

因此,我军仍有余力,能奋勇出击顽寇之精锐者,实尚不足一半。且青龙东北俱是崇山峻岭,易守难攻。兼有近闻,玄武与金凤暗中援助青龙大批军资,欲使其和我军做长期僵持消耗。因此今日,亚亲王与某才奏请圣上大举增兵,欲多路同时全力进击,务求在一两年内灭绝青龙,结束征战。”

黑骨话音刚落,又闻一丫哈哈笑道:“黑骨将军老矣!此策以大博小,甚违兵法!吾皇莫如换遣末将前往一试?”

众丫闻听大惊,回头一看,原来却鸡君的一个外甥,名叫白爪,今年刚过三十,自幼酷爱习武,如今刚在兵部挂得一个副将。

便听鸡君喝道:“小儿不得放肆!寡丫让你上朝,乃欲使尔多听多学,早受教益。黄毛孺子,金殿之上,安敢妄议军政?还不快些退到一旁静听?!”

不料,白爪竟然叫道:“万岁休恼!听完末将之策,再作处置不迟!”

“喔?姑且让你说来听听!但有不学无术之词,寡丫便要杖你的屁股!”

“多谢圣上!末将献策之前,尚有一问,欲先请教黑骨将军。当初为何不从中土直取商州,而要绕道西北,舍近求远耶?”

黑骨闻言,答道:“敌军决开悬河,溃区太过宽泛,难以大举进兵。小将军岂有不知?”

白爪听完,哈哈笑道:“如今直取青龙东北,沿途皆是高山深峡,即便与你再多军马,再多分兵几路,一味犯险强攻,也是枉费伤亡,徒耗时日,岂非以大博小耶?”

黑骨默然一阵,答道:“诚如是,然则此乃灭国青龙之最后一决。纵使再大艰险,再大牺牲,岂能功亏一篑啊?!”

“呵呵……当初黑骨将军绕道西北,致使中土京都不战而降。一箭双雕,令末将钦佩之至!缘何今日却偏要双箭一雕耶?”

“你?!……莫非你要绕道玄武?”

“哈哈哈哈!如有50万精锐,何不直取玄武?那时龙君敢不引颈归降?”

“本将军也曾有此奇想,但忧金凤不肯坐视。”

“那金凤虽然独霸天星,然则却与吾国和玄武、青龙之间隔有重洋。更兼目下天狼,正在另一半球发难。金凤即便横加干涉,怕是一时也力不从心。

因此,只要利用这两三年的有利天时,一举灭了玄武和青龙。则金凤在我国所在之半球,将再无立足之处。那时,倘若天狼再灭亡了白熊,则莫要再问金凤肯不肯坐视于我?而要问我国与天狼,还要不要坐视金凤独霸天星了?”

满朝闻听,众皆无言,都抬起双眼望着鸡君。鸡君沉默良久,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白爪伏地跪倒,告道:“万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大博大,在此一举!如若不然,青龙据险死守,玄武捐助军资,一旦久拖不决,进而天时有变。那时金凤缓过手来,戟指吾国,则前功尽弃!望圣上明察!”

鸡君拂袖而起,喝道:“小子休再多言!散朝!”

数月之后传来消息,天狼不日即将灭亡银蛇。鸡君随即传下圣旨,乌鸡与天狼协约为盟。乌鸡亦比照天狼,与白熊签订不战和约。

命金爪大将军为帅,尽出国中50万精锐,携其子小将白爪,出兵征讨玄武。同时令亚亲王和黑骨所部,辖儿国朱雀乌龙之全数协军,一面从乌龙西北夹击玄武,一面从中土进击青龙东北残敌。以两年为期,誓要剿灭青龙玄武。先剿灭一国者,得封九千岁,属下兵将俱升三级。

又数月传来消息,天狼已单方撕毁和约,闪击白熊,初战大捷。同时,金爪方面来报,玄武不堪一击,大军进展神速。亚亲王方面亦有来报,青龙近得金凤颇多军资相助,甚至有金凤空军诈称民间志愿丫士,自驾大量先进战机前来助阵,使其当面战局进展不利。

国内诸臣也有奏报,金凤业已断绝与乌鸡的经贸往来,并正在西洋布下大量舰船,欲对乌鸡实施全面封锁。国内目前军民所用,日趋紧张,恐不能长持。

鸡君闻报,喜怒参杂。再颁一旨,严令各军加紧进兵,立足就近以战养战。不惜敌我一切代价,务求如期灭绝青龙玄武。

另命国中,上至五十,下至十五之男丁,及其未婚妇女,俱要以各种方式应征备战或前线慰安。其余丫等,亦再加倍各种军工劳役和苛捐杂税。

再数月传来消息,天狼连战连捷,大破白熊,目下已兵临熊都城下。而金凤业已卷入天狼与银蛇之战,目前双方各有胜负,未见高下。

鸡君两眼放光,急命海空各军全面出动,务求一击全歼金凤西洋舰船。同时,国中所有预备部队,无论老幼新军倾巢而出,定要一年之内剿灭青龙玄武。举国上下拼死一决,胜则独霸半球,败则困守本土。

由此开始,整个天星,以天狼乌鸡为首,纠结一众儿国,作为一方。其余各国,则以金凤白熊为首,联结银蛇、玄武、青龙等国,为另外一方。地无分东西南北,丫不分男女老幼,前线后方俱为一“战”,血肉横飞但求一“胜”,除此而外夫复它求?生亦无欢,死又何惧,好个魔星鬼狱!

双方如此拉锯厮杀,焦灼煎熬三年有余,个中滋味,惨不忍书,恕不细表。先是那半天狼,力战金凤白熊银蛇诸雄,便已渐渐不支,败亡下来。

怎奈这半乌鸡,一支独木,心知大势已去,却仍在勉力支撑,妄图多少能求取一些保留。毕竟青龙早已苟延残喘,玄武也正垂死挣扎。那金凤虽已腾出手来,在西洋步步推进,但毕竟相距遥远,不便大举直扑。白熊倒是近在眼前,但目下和约尚存,且其刚和天狼战毕,遍体鳞伤,喘息未定,未必便可返身杀回。

因此,鸡君血红双眼,严旨各路军民丫等各自拼死顽抗,不得后退半步,誓全尽忠成仁之志。

却说这日,鸡君正在宫中召集百官朝议,便听近卫来报,空中突然并起三日,不知吉凶?鸡君急率众臣来到殿前空旷所在举目观瞻。

但见白亮空中,三轮白日排成一行,光耀夺目,难以直视。鸡君正欲命丫撑伞,忽听左右一片惊叫:“落了!落了!太阳落了!”

就见左右二日各奔南北而下,霎时两股烈焰冲天而起,耳听“轰隆”一声天雷炸响,犹如山崩地裂。接着四面八方狂风乱作,黑尘砂石卷土而起,一片天昏地暗,早不见了光天白日。

鸡君“啊呀”一声,口喷鲜血,倒地昏死。朦胧之中,就见一个独眼道士搀着一个瘸腿和尚立于面前。那道士开口便道:“我二丫奉无间道中红衣上师之命,特来预告于你。倘敢作死到底,定要将汝君国陷于没顶汪洋之中。”

那和尚也跟着说道:“今番我俩奉命,分驾“白日幽浮”各携“烈鬼火珠”,先来与你热身演示两下。如这末日场景,仍不能使尔等警醒悔悟。那么就只有再用雪魔冰弹,暂将天星汝等封冻冷静下来!”

言毕,和尚一口脓痰唾于鸡君脸上。鸡君未及擦拭,又见道士跳起一脚跺在了自己裆上。鸡君“哎哟”一声惨叫,翻身滚去,就听身旁有丫叫道:“醒了!醒了!”

鸡君睁开眼来,就见贴身御医立于榻前,说道:“万岁终于醒了!看来确是急火攻心,痰迷心窍,坏了肚肠。如今都吐屙出来,应该会好些了吧?”

鸡君再一细看,地下一滩污血,一滩脓痰,榻上裆前便血,臀下黄溺,腥燥恶臭,口鼻乱窜,早又“啊呀”一口,翻肠倒胃喷于枕被。

这边宫中自去清理不表,再说外面国中早已是末日鬼域,朝野震恐了。南边津口,北面喉关,各降一日,京郊二城近百万丫口俱已灰飞烟灭。但见丫无全尸,房无完瓦,蝼蚁苔藓皆无幸存。

鸡君闻报,自知天谴,强忍病痛,哪敢稍待?连夜拟好罪己降书,广播天下。

消息传来,金凤随即抢调就近舰机,火速运兵登陆乌鸡。白熊立马毁约,宣战乌鸡,抢占边域关岛。玄武联邦,一众番属酋长,纷纷趁机拥兵独立,自封君国。

乌龙敏君乔装难民,避走乌鸡。玄武儿帝弃国而逃,转投白熊。青龙强君立即派员,飞赴两国收叛纳降,军民土地复归旧主。

总之,天星四海,普天同庆,酒肉歌舞,贵贱欢腾。白天缴枪收地,晚上分宝数钱,通宵达旦,争分夺秒。就连转驻十陵联络的雪松,也趁夜私自绑了一个早已怀恨的西洋鸡婆回来,泄愤尽欢凌虐致死。

千头万绪,恕难细表,单说虎王闻报,急召赖欧商议。便听赖欧奏道:“最近两年,各方疲于缠斗,俱已厌战。我军却八面来风,游刃有余。明面上故作严防死守,暗地里渔利丫地双收。目下无论所属的军民丫数,还是土地面积,实际上已近全国一半。只是青龙不知,白熊不信,莫如趁乱一决,显我雄君本色?”

虎王哈哈笑道:“如今天下方安,丫心思和,倘急肇战,内外共讨,攻守易也!孤意,一面让开重城要道,向青龙请功求和。一面仍照称手故伎,加紧扩展纵深基地。待我军全域渗透之后,再诱龙君轻敌反目,便作天地翻覆决战。”

赖欧伏地赞道:“万岁深谋远虑!为臣便即如此这般,依计而行。”

数月忙碌之后,这日一早,龙君于大殿之上,大聚文武百官,齐候月王入朝面圣。月王峨冠博带,梳洗一新,三拜九叩,伏于阶下,高声报道:“罪臣马水月,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君满面春风笑道:“爱卿免礼平身!”

“罪臣过往远居边陲,疲于杀敌守土,未得早日入朝侍奉陛下,伏乞万岁赦我死罪!”

“爱卿功大于过,寡丫正欲封赏。快快请起, 近前赐座!”

“多谢陛下赐座!罪臣拼死与敌蠢战多年,保得寸土未失,然则三军已去其二。幸得陛下立显神威,降伏顽敌。如若稍迟,臣恐今生不得面见陛下矣!安敢再受封赏?”月王言毕,泪如雨下。

“胜败乃兵家常事!爱卿不必太过自责。尔等毕竟还是强过那些背君卖国之丫多矣!”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为臣此来,还有本奏!”

“喔?快快道来!”

“如今天下太平,百废待兴。臣欲恳请陛下,效法金凤白熊,革除旧制,立宪维新!”

“寡丫素知金凤白熊,世之豪强,各有所长!然则我中土古国,愚顽不化,只得立足本体,洋为中用!”

“倘若一时不便举国一体,为臣敢请自于属地先行先试?”

“呵呵,爱卿莫急!寡丫尝闻白熊沙皇,金凤总统,俱各不同。均须去伪存真,一体整合。待朕徐徐计议,谋定后动。目下倒有一事,爱卿当着尽快办理!”

“陛下尽管吩咐!”

“如今天下太平,寡丫欲裁撤军队,还丁还财于民,重振经济为先!”

“吾皇圣明!为臣领旨,今夜便可快马赶回,早作筹备办理!”

“爱卿不急!寡丫已排下三日酒宴,邀中外文武齐授封赏。朕欲赐你黄褂铁帽,京中豪宅大院,使汝长伴左右,得作九千岁呢!”

“陛下封赏太过,为臣罪大功小,万死不敢承受!罪臣目下还有一小事相求,但于大殿之上不敢便讲。”

“喔?但讲无妨!”

“此事甚为不雅,敢请那位公公近前,为臣伏耳告知,代某私告陛下。”

“张公公何在?”

“在!”

“你去听听月王有何话说?”

月王凑近来丫,低声说道:“张公公好!下官这几日赶路进京,风餐露宿。昨夜可能食了一些不净生水,今日腹中多有不便。望公公代我求乞万岁,准我早回驿馆解急服药,以便晚间能够赴得夜宴。”

张公公听完,转告龙君。龙君闻毕,哈哈大笑:“好个薄面王爷!快快去吧……慢!张公公,你再带个御医一同去吧。替朕好好照料月王,晚上随同早来赴宴。”

几丫领命告退而去。回到驿馆,御医诊脉开药完毕。月王便命赖副官将二丫引到一旁酒食午宴,自己要先入寝安睡。待到傍晚,张公公和御医早已酒足饭饱,便请赖副官唤醒月王,同去赴宴。

赖副官去得一阵,回来告道:“月王午后听闻东南急报,昨夜有残匪于长岭城中作乱,便已连忙赶回去了。月王在桌上给龙君留下一封书信,让下官代往赴宴时转交龙君。敢请两位大丫,这便带我一同去吧。”

赖副官夜宴之上,见到龙君,悄悄禀明了月王去向,又将书信转呈龙君。龙君大庭广众,不便作怒。君臣失趣草草就席,三杯两盏敷衍了事,恕不细表。

再说次日,便有报刊登载新闻,配有月王叩见龙君的照片。俱言月王忠顺谦恭,为国献言。奈何龙君抱残守缺,夜郎自大,既不效金凤,也不仿白熊。还设下鸿门宴,欲囚月王。月王无奈,只得暂避,临走还留下一本奏章,好言劝告龙君:民主共和立宪,废除终身帝制,普选任期总统,地方各族自治。末了,还附有面谈记录和书信原文。

龙君阅毕七窍生烟,便欲发兵征讨。左右文武连忙劝止道:“如今国际风云方定,国内丫心初安,不可轻言刀兵。宜暗作战备,寻机生事,徐图围歼。”青龙朝野,金凤白熊看了媒体报道,亦对龙君颇多微词。

虎王回到国中,一面高呼“变法维新,和平民主,扶贫共和,自由开放”等口号;一面加紧深入青龙乡村,拓展基地,分田招兵;一面频频示弱,诱龙军来战;一面求白熊资助大批枪弹备战自保;一面告求金凤居中维和,力促政改。

另又分组几路特工,深入青龙。见到工丫,便讲加薪。见到学生,便讲完美。见到商丫,便讲减税,见到文武,策反暗杀。大肆煽动罢工、罢课、罢市、罢政、罢议、罢战。内外不知其中有诈,都要龙君顺从民意。

龙君也早按捺不住,看看调度基本到位,便不顾内外劝止,拜上将军龙潭为帅,率精兵50万,诈称5万,围剿白虎,务求三月之内,生擒虎王。

其时白虎域内只留有两万亲兵,其余30万精锐早已拆散,渗入青龙全域,分于各处组建基地守土农团,其兵团总数早不下二三百万。

只是农团白天务农,夜晚演练,不像青龙官兵俱在城内,白天争权夺利,夜晚吃喝嫖赌。偶尔大张旗鼓出一下城,那农团早躲得一干二净,青龙官兵便将田地依照约书旧契,还给原先地主,吃喝拉撒几日便走。

这边官兵刚走,那边农团又回,地主躲到城里,乡村复归基地。因此,青龙官兵百战百胜,土豪地主死去活来,却怎知基地兵农越滚越大,死战胜心越积越高。

由此,不出两月,前方告捷,虎穴长岭克复,虎王生死不明。国君闻报,龙颜大悦,告慰内外,天下太平,转向法治,经世济民,复兴崛起,指日可待。

怎料三月之后,紧邻白熊的西南,却突然传来战报。西南诸城同时被大量农团包围!那农团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皆打虎军旗号, 额头俱束黄巾,兵丁众多,难以计数,望朝中速发救兵。

龙君接报,哈哈大笑:“可笑西南驻军,多为璋王玄武旧部,历来怯战谎报。昨日遭遇鸡军便也罢了,今日不过一帮乌合农妇。且不说鸡军还留下了那么多的坦克大炮,就是仅凭高城深池,不放一枪一弹。一年之内,任他再多的镰刀锄头,也未必就挖得进城来,何至如此惊慌求救?

来丫!严旨龙泉,速率全军,尽出都会,重兵轰杀!一月之内,不获全胜,斩他首级!”

数日后,龙泉来报:“虎军已四散而逃。”龙君再下一旨:“加紧追杀!速擒贼首来献!”

再数日,龙泉又报:“我军已陷敌军重围,多次冲突不出!一周之内,倘无救兵来援,恐遭全军覆没!”

龙君大怒,喝道:“小子安敢欺君叛乱乎?!严旨龙泉,三日之内突围返城,寡丫饶他死罪!

再令上将军龙渊,带3万摩托化精骑,五日之内赶赴西南都会,将龙泉替回京都问罪。由龙渊就地总统西南50万大军,剿灭残匪。”

三日之后,龙君接龙渊来报:“西南全域诸城均已失陷,龙泉已被生擒,残部十数余万尽皆归降!敌军丫数众多,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军轻兵无援,不敢再进,已就近驻于巢关设防。望万岁速发大队精兵来援!”

龙君接报,目瞪口呆,跌坐于地。左右连忙救起,搀扶入内,速唤太医,急报皇后不表。

再说,虎王早就依计,在东南原境,打得几个便宜埋伏,留下数座空城,便带着赖欧和两万亲兵扬长而去。一路顺着先就布好的暗道小路,轻便地就来到了东南、西南和白熊三地交境的深山,驻进早已布置妥当储备齐全的密寨之中,传下命令先于西南伺机决战了。不想西南开战月余,竟已大获全胜。虎王赖欧喜出望外,便欲稍作休整,就要挺进中原。

熊君闻报大惊,急电虎王:“龙君此番大意轻敌,尔等侥幸大获,不可利令智昏,不知进退。朕看尔等丧家东南,才勉力广拨大批军资援助,意在使汝败军强行攻下西南几座小城,而不至走投无路,引火天朝。

寡丫苦口婆心,三番两次相劝,非不欲睹尔等窃取龙君,实则目下内外情势使然。上国刚与天狼战罢,虽然终得大获全胜,却也早已遍体伤残。不似金凤几乎完好无损,又得银蛇乌鸡玄武青龙诸国归顺。

更兼近日探知金凤竟于乌鸡国中,寻到些许天降火珠残渣,正自加紧研仿,不日便要试爆,一旦成功,不堪设想。幸而寡丫预伏奇兵,恰巧用上,尽知其详,当无大恙。尔等蜗居蛮邦偏隅,焉知天星大势?勿要败则慌乱,胜则浮躁。

为今之计,汝当维稳西南,严防死守,深挖广集,以为根据。待寡丫稍作喘息,再助尔等光复东南,背靠父国连成一体。那时再重立白虎,封尔国君,得保传世,莫急自戗!”

虎王阅毕,双眉紧蹙,对赖欧叹道:“朕追随熊君多年,深知那白熊卖来的药方,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万岁安知寡丫早已在青龙全域,伏下千万农兵?

无奈目下我军还要仰仗白熊,能够继续供给大批重型军械。不妨一面先虚言应承熊君,一面再精选两军,分为西北和中土两路,突而不进,围而不攻,引他来战,就近围歼,以逸待劳,各个击破。毕竟我众敌寡,好在他却不知,待他生力耗尽,我再全面出击,轻取大城不迟!

另外,看来他日只要朕也有了火珠,便可使那金凤白熊另眼相看,不再仰丫鼻息。爱卿可早作打算,也预伏两支巧兵于金凤白熊,双管齐下或可一劳永逸。到那时,内枪外珠,当保得寡丫千秋基业万世家传!”

赖欧伏地赞道:“若论文韬武略,熊君岂及吾皇之万一?为臣这便依计分头而行,就让那龙痴再多得几日憨睡吧!”

又过一年,龙君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渐渐发现那虎军犹如天降地涌一般,不但丫数越战越多,且装备也越战越好。而尽管自己据守的城池基本还在,但城乡秩序却越来越乱,税收粮草也越来越缺,丁壮兵源更是早就入不敷出。莫说再组织进攻反扑,就是防守也是拆东补西的,渐渐已露出破败不敌之相。自己的大多应对,都如抱薪救火,不仅不得要领,反而火上浇油。

这日正自苦无良策,便听侍从来报,媚后求见。龙君便让请进,就听媚后告道:“臣妾近见夫君多有烦恼,正巧后日中秋佳节,敢请君上移驾京郊卧龙山巅伏虎古寺,陪臣妾一同上香祈福清心思悟,顺便故地重游观枫赏月可好?”

龙君笑道:“寡丫今番还都商州,尚不足半年,军政事务仍旧繁忙。爱妻自去,代朕祝祷便是!”

不料媚后竟垂下泪来,泣道:“贱妾未满十八,便进得宫中侍奉陛下,如今已有三十二年矣。虽得陛下专宠,但是毕竟远离父母亲丫,也难免月圆思念。而且国中征战迟迟不休,宫中日用也愈加吃紧。妾意今年就提前改在寺中,观月食饼薄庆残诞。就便以贱妾余生为酬,祈求上天佑我君国。”

龙君这才突然记起,再有几日便是媚后五十华诞,想想如此安排倒也便宜,就应了媚后同去散心。媚后闻听,破涕为笑,自去备办不表。

次日,龙君携媚后一众随从,行到卧龙山间。但见天边夕照,残阳如血,满目枫叶,俱披红光,层峦叠嶂,灿如火霞,山风抚来,金枝摇曳,火蝶飘飞,漫天起舞,美不胜收,更胜往年!

媚后早就眉开眼笑,看看龙君面上也有了些许神光欢颜,更是喜不自禁,便挽住龙君蹦蹦跳跳,拾阶而上。待两个相加年逾百岁的夫妻,一路攀爬到得山顶寺前,俱已是气喘吁吁,汗湿衣襟。

龙君哈哈笑道:“一晃又过八年,没想到寡丫宝刀未老,仍能自行徒步上得此山。”

早有方丈端着茶盘,立于山门迎候。方丈与君后也算多年故旧,彼此并不陌生,因此方丈便笑着搭口接道:“陛下万年基业,今正恰如朝日!老衲在此恭迎君后大驾多时,敢请先满饮一碗山茶,再随贫僧入内歇息。”

龙君媚后谢过方丈,端起凉茶一饮而尽,便觉气定神闲,浑身舒爽,疲意顿消。龙君赞声:“好茶!”,便笑着问道:“此茶较往年更上层楼,大师可否替寡丫解下来历?”

方丈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此茶采自娥媚山金顶宝光寺中的一颗万年茶树。每年明前,精选独叶嫩芽制成,堪堪只得几两。万岁鸿福齐天,恰巧昨日贫僧好友,远道来访,带得些许。今日老衲便借花献佛,呈献陛下,让君后见笑了。”

“喔?敢问方丈,此茶可有名号?”

“此茶曾被始皇赐名‘沁神’,但因数量绝少,世间罕有见识,久而久之竟连宫中也闻所未闻了。如今只有道中几位仙友爱家,还偶得缘遇,有福品赏。倘能再以娥顶雪水冰泉煎煮,更是妙不可言,飘然欲飞矣!”

“沁神!沁神!恰如其名,并无虚传!看来寡丫此来既有缘分,更有福分,今已得品仙茶,朕已不虚此行矣!”

“呵呵,神仙传闻,当不得真,万岁见笑了!天色已近傍晚,君后疲累一天,快些随我进来。贫僧还备有几样山野素食,想贡陛下尝些新鲜。

后院那两间旧卧,还是原封未动。老衲亦命丫时常打扫得干净,今早侍从早将单被悉数换好。餐后,贫僧便引君后早些歇息。明日十五还要早起,沐浴更衣礼佛敬天。晚上亦要观星赏月,好生忙碌一天。总之,山寺食宿,一应粗鄙,还望陛下勿罪!”

龙君媚后随着方丈引导,用斋歇息,恕不细表。单说是夜,龙君睡下之后,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披衣出门,信步游走,不觉转到大殿廊前。便见一张方几,上面支着一簇烛火,放着一碟茶叶和三盏清茶。几旁一只水罐和一个火炉,炉上架把茶壶。方丈与二丫正盘坐在蒲团之上,饮茶聊天。见龙君来到,三丫连忙起身施礼。

龙君连忙虚止笑道:“众位师友,此非俗世,莫要拘礼!寡丫难逢今夜得闲,倘蒙诸君不弃,容我一同品茗清谈,解我寂寥,孤家不胜感激。”

方丈亦笑道:“万岁金口玉言,我等敢不遵旨?此二位皆是贫僧的道中仙友,日间茶饮便是拜这位道友所赐。”

龙君闻知,连忙侧身拱手施礼道:“如此,寡丫便要先谢过这位道友了!”言毕,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站着是一个独眼的道士,旁边还有一个瘸腿的和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伏虎寺僧道无解 白龙国君臣获封


龙君看二丫虽然骨骼轻奇,但容貌却异常丑陋,便有几分不喜。这时就见方丈弯下腰来,从方几下面,拿出一个蒲团和一只空盏来,对龙君说道:“君上快先坐下!你再饮一盏此茶,看能否品得出来,和那日间的却又有何不同?”说完,便先操起壶来,给龙君斟了半盏。

众丫随着龙君围坐下来,就见龙君捧起茶盏,轻轻摇动,先端详一阵。然后凑到鼻前,深提一气,又屏息一阵。接着放到唇前,轻吹两下之后,沿着盏边细品一口,闭目回味一阵,才开口评道:“形色香味,与日间所饮之茶,似别无二致。然则其沁之于心,其神之于脑,却又更胜一筹。寡丫一时或有入空冥,出尘世之感,个中精妙,难以尽言。”

方丈闻听,哈哈笑道:“万岁仁心慧眼,方一小饮,便能解得如此贴切,真真是超凡脱俗啊!”

龙君正欲虚谦两句,不料旁边道士插口接到:“但论茶道,莫拍马屁!茶性如此,何干丫性?”

龙君正自惊诧,却听旁边和尚驳道:“怎无干系?丫性茶性,皆通天性!”

道士又道:“一个土性丫,便将这半壶娥顶冰泉,二钱沁神仙茶,都舍与他一丫饮通,也还是缓不济急了。”

和尚接道:“土性丫本俗少学,反而畏天礼贤,尚古崇洋。水性丫博览饱读,却竟偏激好斗,傲绝文明。”

“诚然如是!可惜他自掘干堤,纵水失土。而且事到如今,秃自浑然不知。呵呵,所缺恰在慧眼丫心!”

“一个只看三步之内,一个只看三步之外。一个慢死,一个急死,反正都死,不如慢些?”

“物极必反啊!晚太久了,还总慢死,这次再不快点,下次更要急死。只有晚的慢死够了,快的也急死够了,才知不晚不早,不慢不急的。不折腾,不作死,才能长长久久,通得了天性啊。”

“哎,可叹快的还急抄捷径,慢的却故绕弯路!”

“天道法网,疏而不漏。慢弯定烧屁股,快捷自有深跌!一个自掘他杀,一个杀他自绝,终究殊途同归。”

“那也只好如此了吧!但只怕会连累害死了太子?”

“那到还不至于。为父不仁,方绝子嗣。”

“勿谓我等言之不预,还是多少提点他下的好。”

“不见棺材不落泪!话说早了,又有几个能听得进去的?”

“死马当活马医!能听进多少,算多少吧。”

龙君听那道士同和尚,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自地不知说些什么?正在烦恼。不料那道士突然转过头来,拉住他的手说道:“你给我记好了!我只说一次! 白虎非虎,实乃黄麟。龙归于海,方得安卧。他名水实土,兽王主土。你名土实水,鳞王主水。如今你土将尽,名去实至,水土相易,归海方生!

太子属木,固可克土,尚可成舟,也可栖熊,更可巢凤。早传太子,放手一搏,学贯四海,或成始圣。迟执不松,亲叛无余,孤寡自绝,坟业休矣!”

龙君何时见闻如此无礼之丫,便甩开道士的手,喝道:“寡丫听不懂尔等满口的疯言疯语,休要拉拉扯扯!孤家这便告辞去了!”说完,便欲起身离去。

不料却又被道士一把扯住,喝道:“这厮愚顽不化,定将祸国殃民!然则这事倒也好解,让我这就带他回那无间道吧!”言毕,死死扣紧龙君手腕,飞身而起。

龙君大惊失色,不想那道士有恁大力气,根本不得挣脱,早已双脚离地,便要随他飞升而去。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就见方丈也突地跳将起来,双手死命扯住龙君已在空中的两脚,告求道:“仙兄且慢!汝若恣意违法造次,却还要连累了老衲的僧寺。”

这时那和尚也已飞到道士前面,伸开双手在上头拦住说道:“道兄断然不可误己误丫!你如此这般回去,便再也出不来了!舍我一丫跛行在这俗世,今后还堪何为?!”

道士长叹一声:“冥冥之中,因果相随,缓急衡平,早由天定。拔苗助长,早迟报应,看来此劫,注定难逃!罢罢罢罢,任他去吧!”说完,撒开龙君腕来,拉过和尚的手,“嗖的”一声没入深邃夜空。

龙君也早已随着方丈,“哎呀”一声跌落于地,猛地睁眼醒来,原却是场恶梦!龙君惊出一身冷汗,摸摸屁股秃自生痛,看看窗外天色将明,已无半点睡意,便翻身披衣而起,推开房门,却见方丈正荷把长帚走进院来。

看见龙君,方丈笑道:“万岁好早!老衲却说先自洒扫一番,再请君后起身不迟,未想圣上却已出得门来。不知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龙君伸一伸腰,笑道:“寡丫一生军旅征战,难能昨晚拉通一夜,睡得如此深沉。”

方丈笑道:“那便还好!敢请陛下稍候,贫僧这就前去备好沐浴早食,便再过来唤请。”方丈说完,告辞而去。

不大功夫,红日初生,媚后也自起来。这时,方丈又引着几个随从和小僧进院,侍奉君后沐浴更衣,餐食礼拜。之后便是许愿祈佑,敬献题植,忙活一天,恕不细表。

是夜,君后二丫携着一众僧从, 瓜果茶点席于花园。但见皓月如轮,银光皎洁,星汉灿烂,天丫会际。绝顶孤寺,空灵通彻,山风微拂,桂香暗送。

媚后不禁叹道:“月明思亲,父母仙逝。若得两位姐姐同此,今夜便更圆满了。”

方丈接道:“媚后勿要过忧,心同时同,亦已圆满。”

龙君也叹道:“大姊倒在京都,要得常聚不难。只是太后,却已好久不见了。”

媚后回道:“娥姐最喜圆月!此时定在共赏。”

方丈叹道:“月分江山,迷极无辨。”

媚后惑道:“景异情同,何须明辨?”

方丈答道:“真伪只差毫厘,天壤万里无及。贫僧不敢过泄天机,敢请媚后转告太后:‘中土山兔,娥媚为胜。留恋乡月,万勿临水!’”

便听龙君叹道:“说起太后,倒是提醒了寡丫,此时此刻,也该当寡丫对月遥祭先帝了!寺中无酒,朕便以茶为代!”

言毕,双手奉起茶盏,举过头顶,双膝跪倒,对月祝道:“先帝在天之灵,佑我青龙国泰民安!”

媚后众丫连忙就地跪倒,齐声和道:“先帝在天之灵,佑我青龙国泰君安!”

方丈也双手合十,告道:“先帝在天之灵,佑我青龙民安君安,家泰国泰!”

龙君接着,又将茶水环洒于前,领着众丫伏地叩首礼毕,方才起身归座。

方丈见君后眼中含泪,不禁劝道:“先帝为民为国,开创万世不朽基业,虽中道化仙逸去,然则所遗宏志后续有丫。太子年近不惑,仁惠舍得,学贯四海,文武双全。青出于蓝,更胜一筹,前赴后继,乘舟破浪。放手勇为,固土而立,亡羊早补,君后无忧。”

龙君媚后听得云山雾罩,似是而非。龙君向来刚愎自负,正思如何发问。不料媚后却早按捺不住,径直问道:“法师莫打谶谜,敢请白话详解与我?”

方丈回道:“陛下恕罪!贫僧已多泄天机,不时便当羽化,该是自作自受,尚有物事留赠。”

说着便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纸包,又从桌下提出一只陶罐,两手递给媚后说道:“这纸中包有二钱沁神仙茶,罐中还盛有一半的娥顶冰泉。登基之日当晚,请太子用此水将此茶全部煮饮,可以定神醒脑,处乱不惊,得心应手,逢凶化吉。切记!九月初一,黄道大吉!喝早了,祸起萧墙!喝晚了,无力回天!”

媚后先还面带微笑,接过了茶包和陶罐,待到听完所言,却早已目瞪口呆,不知如何作答了。方丈却也不管不顾,又转头对着龙君说道:“天色已晚,老衲困了,先走一步,君后恕罪!”说完,也不待龙君答复,便径自走了。

只把龙君媚后搞得来如痴如醉,若梦若醒。君后二丫又秃自无言地呆坐了一会儿,不仅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再无半点继续观赏的兴致,又兼山风渐起,寒意袭来,便命从丫散去,各自歇息不表。

一夜无事。次日一早醒来,便有小僧来报,方丈昨夜已于禅房坐化了。龙君媚后闻听大惊,连忙亲往探看,惊诧叹息一阵。无奈国事繁忙,只得留下两个随从,交代勿拘钱物一应用度,务要帮着山寺料好后事,便急匆匆地先自赶回宫中去了。

再说虎王和赖欧,这日又在书房计议。便听赖欧奏道:“今年以来,龙军转攻为守,龟缩于各大城中,我军将士求战不得。不如又搞一两个大仗,再拿他几座大城看看?”

虎王闻听哈哈笑道:“那就先在西北试试吧!好好组织一下,整锅端他一区,看看各方的反应?”

一个月后,龙君便在宫中接报:“一支约一、二十万的虎军,渡过悬河长驱直入,目下已兵临西北重镇常石城下,守将龙须差丫火急求救!”

龙君闻听,诧异道:“龙须手下不是就有二十来万精兵吗?何至如此惊慌?”

上将军龙渊奏道:“虎军诡诈多端,万岁不可轻敌!自古攻城应至少三倍于守军,末将料那敌军应还伏有奇兵。”

“寡丫素知预己从严,料敌从宽。就算常石龙须20万丫,再从周边诸城抽调20万守军,孤再与你30万精兵,总共70万丫,可否将这只虎军尽数围歼?”

“30万精兵之外,须再得龙牙将军的10万机械化重装部队相助。如此,末将当有必胜的把握!”

“哈哈哈哈,就依上将军所请!”

十数日后,龙渊来报,敌军果然预伏有二十余万的奇兵,所幸我军早有防范,并未中伏。且敌军已被龙牙将军星夜追击,截断退路。使我军80万丫得将敌军40余万,合围于神女谷中。目下正待敌军粮尽,即可全数歼擒。

龙君接报大喜,笑道:“前番寡丫轻取东南虎穴,不意敌军却转战西南,围我50万丫,好生猖狂一阵。以致竟敢故伎重演,深入吾军西北腹地,谋攻中心大城。奈何今次我军准备充足,一举围他40余万,两番合计亦算扳得平手。明年朕再汇聚上百万精兵以众击寡,当可再图剿绝余敌之计。”

谁料又十数日后,龙渊急报:“我军突遭二、三百万白虎援军反围。如今只得先撤围合军之后,再集中兵力向中土方向突围。请龙君速派大军前往接应!”

龙君接报大惊,即令大将龙鳞急率20万御林亲军,前往西北方向接应。约期于第七日,两方同时突击,当能破围而出,不致大伤。不想龙鳞手下副将巩箭,却早已和商州站长贾雪松私通,竟将军情路线时间地点,先就一清二楚地报与了赖欧。

突围之日,龙牙率重兵十万为先锋,才出五里即遭大片地雷埋伏。稍作停留,竟又遭到虎军密集炮火齐袭覆盖。那龙鳞所部,全套金凤重装,向以重甲神速,火力凶猛,甲冠青龙。便是以一当三,也敢对冲对攻,不占下风。谁知今朝全师猛然突击,却不到一个时辰,竟已遭到重创,只得狼狈退回。

龙渊闻报,哪容迟疑?只能硬着头皮,尽出全军精锐,继续往预定方向轮番接力突击。拼死杀到午后,伤亡十余万丫,终于向前突出了十来里路,却仍不见援军半点动静。

那敌军却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拥来,越聚越多。龙渊又挺进一阵,就觉部队阵型渐乱,心知大势将去。便传下命令,全军不惜一切,向着中土方向,全线出击,各自为战,拼死突围。

再说龙君,是日守在宫中,坐立不安,无心寝食。直到天黑,前方龙鳞终于传来战报:“所部中了敌军埋伏,死伤将近10万,余部现已败退至就近的瓶口驻防,等候接应龙渊的突围部队。”

龙君闻报大惊,呆坐一夜。次日清晨,渐有各路探报的战闻陆续传来:龙牙战死!龙渊拒降,吞枪殉国!龙须被俘!全军80万丫,毙伤近40万!剩余40余万,除不足8千零散突出,逃至瓶口而外,其余均已投降!龙君一语未发,喷出一口鲜血,倒地晕厥过去!

消息霎时传遍天星,朝野内外众说纷纭。武将说,四位将军都是国中名将,所辖部队共计百万,且多是精锐。如此豪华的阵容,堪称青龙史上空前。即便与鸡国绝死大战期间,也从未出现过类似的,一天之中,伤亡50万,投降40万,这样戏剧性的压倒性的战例。看来如今白虎的军力,已成倍地强过了当年正盛的乌鸡军力。

文官说,西北沦陷之后,中土便已门户大开,除了京都商州而外,几已无险可守。没想到,好日子才过上不到两年,就又要作好迁都的准备了。不如与虎王休战议和,裂土分治。

市民说,虎王爱和平,讲文明,求民主宪政,争自由平等。反饥饿,反贫穷,反剥削,反压迫,反贪污,反腐败。开党禁,解报禁,搞普选。当初虎王来求和,龙君却想把他抓起来,而且后来还把虎王的家都给抄了。结果师出无名,好战必亡!

农民说,虎王好善乐施,他来了可以给大家白分田地,都发大财。虎王用兵入神,以少胜多,跟着他能当大将军。虎王是真龙天子,有魔法能撒豆成兵。龙君是青蛇妖孽,要倒霉遭上天报应!

金凤说,虎王想搞宪政法治,民选总统,追求言论结社集会游行自由等等,都是对的。龙君应该吸取轻敌失败的教训,服从民意,停止内战,结束独裁,文明依法,竞争普选。

白熊说,无论龙君和虎王哪个独大,都不利于今后长期交往,建议龙君让出东南,虎王退出西北,双方以悬河为界,停止内战,分而治之。

龙君除了没听到国中最广大的农民的声音而外,将其他各方的意见综合整理一下,也明白了大势所趋。更何况自己已经力不从心,根本无法取胜,因此只能就坡下驴。

于是龙君主动宣布:1、己方立即单方面无条件停战,并派出代表寻求与虎王代表议和;2、自己立即退位,推举贺大将军临时总统代理军政;3、由贺大将军领导国会研究落实如何改行宪政,普选总统等的改制事宜。

龙君之所以推举贺大将军,一是因为他年事已高,资历最老,久经考验,一直听话;二是他的军政能力,明显都比自己差一大截,易于管控。

虎王也已看清,除了农民是按捺不住地要跟着自己拼命图财而外,其他各方没有一家是支持继续打仗的。因此必须先虚意迎合,免成众矢之的。同时趁此空隙,消化整备,以便稍后能在第一时间,就抓住突然闪现的借机,一战毙敌,完胜收工。

便也紧随龙君发布了声明:1、成立联合法庭,公审并斩决龙君和上将军龙潭等首恶战犯,发动内战的罪行;2、龙军立即全部撤出,非法侵占虎王的东南原属封地;3、在上述前提下,可以派出代表与青龙代表议和,商讨停战事宜。

与此同时,赖欧也给商州特工站长贾雪松下达了密令,事先选定好己方议和代表在商州的专用住地,并在其下预埋好大量的炸药备用。

双方相互隔空争吵了月余,毫无进展。最终还是贾雪松献计,由驻在瓶口前线的龙鳞副将巩箭,私自带领下属的一个营突袭虎营,毙伤十数虎军后全数投降,才打破了僵局。

半年后,龙君带着媚后太子,一众亲信,剩余精锐,公私财宝,赶早去了龙蛋岛。此岛是国中易于海防,面积最大,丫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一个离岛。

又半年,虎军便已悉数攻占了青龙国的大陆全域。是年盛夏,白熊继金凤之后,也终于成功试爆了其第一颗“火珠弹”。初秋,虎君定都烟频,改称烟京。以众星捧月满地血为旗。

在号问题上,赖欧等一众文臣本欲献策改为“熊虎天上丫间加盟国”。虎君高屋建瓴,乾纲独断,依照“山寨混搭瞒天地”的旧策,钦定全称为“青天白龙众和国”,宣称“新青国”,简称“青国”。

以此包罗万象,以便按需自助。 要青便青,要白便白,要新便新,要旧便旧。又青又白,不青不白,又新又旧,不新不旧。总之,里里外外,面面俱到,雅俗共赏,皆大欢喜。民间丫士初时确也被搞得来晕头转向,渐渐又多愚顽不化地俗称为“白龙”了。

虎君对国体政体同样大破大立,废君王称谓,效上国洋文,改作尊称“弃儿蛮”,主管枪杆子,印把子。改“赛翼欧”官称为“塞异偶”,分管笔杆子,刀把子。马水月和赖玉祥主仆二丫,创建起了“二杆二把”的军国党政新制。

而坊间对开国领袖的称呼则更是千奇百怪,例如:太祖,马宗,月君,中土始蛮,青天斋星,白龙天皇,东升太阴,天星真神,宇宙至尊……不一而足。

但是本玄幻戏说,为免后文混淆,统一记作“白龙月君”, 以区别于“青龙强君”。特此说明!

月君封汪士月为后,口尊娥后为太后,又封刘余利为大副蛮,杨博雅为二副,拜槐忠国为主帅,邵一木为次帅。

就说那贾雪松,也终于胜利地结束了长期潜伏的任务,回到了京都。因屡立奇功,被封作銮仪卫指挥使。虽然官阶只是从二品,但是却能常在月君和赖偶身边走动。因此即便是在一品大员面前,丫家也要让他半分。

一家三口也终于团圆,而且分得了自家的府邸,入户官奴迎,出门车马送,也算得是京城显贵了。这年,贾雪松那落凤降龙而生的贵子贾洪生,也恰满十岁,正逢建国大庆,因此夫妻二丫便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叫“同庆”。至于长大后,他用装有 “火珠”的“提箱”意欲何为?则还是后话,暂先不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挣扎》第二部分 “天星列国演义”原名“提箱”到此完结,欢迎各位继续阅读第三部分“新青龙传”。)

另,特别说明:本人业余自学处作,酝酿两年下笔一年,初成<<挣扎>>第一部分“HM073”八回、第二部分“天星列国演义”十回。由于不知自己深浅,更不知外界观感,因此急于发些出来试水。

之前,刚一写出几回,就先发两回出来。但却发现,经常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而必须要改动前文。因此决定,还是待大致写成一部分之后再一并发出,更为尊重最可宝贵的首批读者。按照目前的进度,预计第三部分“新青龙传”能在明年3月左右草成。

本人勉为其难投笔创作的目的,乃是期冀以个人的绵薄之力抛墙甩出的半截砖块,能够激起全球更多的人们,对于眼前视而不见的庞然大物们,以应有的关注和破解。想来那样的世界,应该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总之,再次感谢各位读者的阅读!

努力!共勉!祝好!

薛开言 warrenwxy123@gmail.com
2016/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