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瞬間說得眾人心裡發怵,就連白馥椿的臉色都沉了一些,而一旁的舅爺李庭早已按耐不住,衝著老道說道:「顧老,你這話可得看著場面說。孩子出生到現在可健康著呢。何必說得如此誇張,給眾人犯愁呢?」

  顧老彷彿雙目未盲似的睜著乳白混濁的雙眼看向他的方向,李庭被這麼一看,心裡直打哆嗦,頓時氣勢小了不少。見李庭不再為難,他才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非貧道故作玄虛,而是外人都道白家椿子行商必卜三卦,出門聞鴉啼狗吠必不遠行,見黑貓必藏其指退避三舍的事兒,怎能不令貧道犯愁?怕是白爺聽了貧道接下來的話兒,恐得惦記著要拿著孩子怎麼了吧。這難道和貧道前面說的有錯麼?」

  眾人面面相覷,白馥椿的臉色尤其難看,卻不敢發作,只是握緊拳頭坐在椅子上,悶著一肚子氣,也不再把目光投向顧老。

  見氣氛僵的緊,顧老似乎也惱了,嗤了一聲,連自謙也不說了,笑道:「白爺還敢聽我這已進棺材一半的老頭的話麼?」

  到底還是硬脾氣,白馥椿也不再和顧老客氣,只是冷著一張臉,揮了揮手說道:「說。」

  「命無正曜,刑剋六……」

  「哐啷──!」

  「馥椿!」

  杯子摔破的剎那,白馥椿一個箭步就將齊三爺從奶娘的手上搶了過來作勢要摔,那白椿山卻比他更快,伸手制住了白馥椿,並將齊三爺從他手上奪下,護在身後,厲喝道:「白馥椿,你發什麼瘋?」

  白馥椿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唇,最後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什麼也說不出口。

  顧老似也察覺到了方才發生的事兒,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還是三叔白季麟率先反應了過來,朝白椿山使了個眼色讓他先把孩子抱給奶娘,讓奶娘將孩子帶出去,避免再有差池,才好聲好氣的打起圓場說道:「顧老先生,白三再此向您賠個不是,還忘您大人有大量,別計較才是。」

  顧老聞言,冷笑道:「計較?怕是我這棺釘都要給人打實了。」

  「怎麼會呢?瞧您老人家硬朗的很,肯定壽比天高……要不我先讓馥椿出去,之後再讓他去跟您老賠個不是,您看怎麼樣?」

  見白季麟的態度如此,顧老也不願再為難,只是揮了揮手。

  「罷了、罷了,這一賠可折煞了我這把老骨頭了。」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還是你們自行安排吧,這白爺、白馥椿的脾氣貧道是擔待不起了。」

  見狀,白季麟也不囉嗦,喊了白洛平,讓他先帶白馥椿出去後,從方桌上取了茶壺替顧老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手裡,說道:「顧老,方才的事兒……瞧您也沒說全的樣子,能否再給白三我講講,把這話兒給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