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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曾經洗過下著雪的溫泉嗎?那樣的畫面不但如詩如畫,而且洗起來還能夠鬆弛筋骨,紓解壓力。」泰峰表示。
  
  「你這麼會開玩笑,應該去當藝人。」吉琨看著湖面不斷冒出的氣泡以及熱騰騰的蒸氣就知道泰峰在說廢話。「這不是溫泉,是滾燙的沸水。」
  
  大雪連天,底下卻是一池熱水,視線幾乎被繚繞的白煙給模糊掉。又是寒冷又是炎熱,這麼極端的溫差唯有在霍圖的沸水湖能夠體會的到。
  
  在蒸氣煙霧繚繞的彼岸隱約可以看見弧狀的島形,那就是這一次吉琨師徒的目的地。
  
  「最後一班前往荒石島的船即將出發,再重覆一次……」那艘看起來有點年紀的渡輪即將離開岸邊,吉琨和泰峰兩人奔跑上船。
  
  說到荒石島,大家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霍圖辛丹農神址。那是遠古時代諸神遺留下的寶庫,在很久以前就被多克索的信徒們妥善地保護著。之後,暮辰利用神器吸引神力時,辛丹農神址遺留的神力也受到牽引。多克索的信徒相當反對使用這股神聖的力量,他們盡一切所能想阻止神力的流動,無奈任何動作都徒勞無功。信徒們眼看著神力爆發,最後因神址內的衝擊波盪導致還留在原處的信徒全數死亡。遭到外力破壞的辛丹農神址一度被掩埋在土壤中,直到最近霍圖才派人前往探查挖掘,希望能從塵沙泥土中獲得可用的資源。
  
  在魘塵大陸各處都有類似的神址,也都統稱為辛丹農,只是神址前面掛的地標不同。
  
  小而舊的渡輪上沒有多少乘客,畢竟荒石島也非觀光地,沒有辦法吸引人潮。島上的居民多是塔基族人,幾乎沒有外族人士遷入此島居住。
  
  塔基族是最能適應沸水湖的荒石島原住民,他們的長相都有共同的特徵──因溫度高低的差異,顏色會產生變化的鱗片;同時,手腳都有魚鰭幫助他們游泳。當他們上岸後,大雪的溫度會讓皮膚表面的魚鱗變成雪白色;一旦進入高溫沸水,鱗片會瞬即轉為赤紅色。
  
  「兩位第一次來荒石島嗎?」一名身著軍服的塔基人攔下他們。「按照規定,我們得依法檢查你們的行李。」師徒兩人也很配合的將行李交給他們。
  
  「你們帶多少靈魂玉?」對方問。
  
  泰峰疑惑。「連靈魂玉也要嗎?」
  
  「最近有一群盜賊在首都到處偷人財物,十分猖狂,所以我們得要調查那些失竊的靈魂玉下落,請你們配合。」那名隊長表示:「為了不讓你們有所損失,我們會全程在你們的面前檢查,請先查看自己的財物數目,免得之後有爭議。」
  
  士兵拿走他們的錢袋,在吉琨兩人的視線下仔細檢查靈魂玉。
  
  接著是盤問時間。「你們從那裡來?來島上做什麼?有身份證明嗎?」
  
  「身份證明不是才剛讓你們看過?」泰峰因那人的不敬業而抱怨。
  
  「我們想前往辛丹農神址。」吉琨說。
  
  「那裡不是一般遊客參觀的地方,你們想做什麼?」
  
  「我的工作是地質學家,只是想探查神址的地理環境。」
  
  「沒有霍圖政府授權,你們不能過去。」接著檢查錢的士兵走過來與隊長交頭接耳一番,吉琨便有不好的預感。「對不起,其中一兩顆靈魂玉可能有問題。」
  
  「什麼?」泰峰說:「那些靈魂玉都是正正當當賺來的。」
  
  「我們得先進行討論,你們留在此地等待,不可離去。」那人吩咐道。
  
  吉琨師徒拎起自己的行李,看著他們全部走入崗哨內。
  
  「會是公司支付的薪資有問題嗎?」泰峰問。
  
  吉琨搖頭。「我也不曉得。」
  
  等了片刻,卻不見有任何人出來說明。
  
  泰峰顯得有些焦急,他走過去叫道:「請問討論有結果了嗎?」然後走入崗哨,隨即又匆匆忙忙地跑出來。「老師,那些軍人不見了!」
  
  吉琨大吃一驚,他跟著泰峰一起過去查看,果真人去樓空。
  
  兩人盤纏被騙個精光,這下子連要離開荒石島都成了困難。
  
  他們前往島上的警備處報案,受理的守望者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在單子上填資料,你們就可以回去了。」他一邊用銼刀磨指甲一邊說:「有結果會通知你們。」
  
  「不要這麼敷衍。」泰峰說:「既然有受害者,你們就該行動,把那些人全都繩之以法。」
  
  「這種被騙的案件已經族繁不及備載,想拿回錢的機率可說是非常渺茫,那群騙子也早就逃逸無蹤。」他懶洋洋地說:「回去吧!有結果會再告知。」
  
  吉琨心灰意冷,但泰峰沒有辦法接受,仍堅持要找出那群人。
  
  他們回到一開始被騙的地方,利用神力探測器收集對方的資料。過程中,吉琨想自認倒楣的放棄尋找,可是泰峰的態度卻很堅決。
  
  兩人一路尋至荒石島東岸,那裡有著滾燙的泥漿,木屋則草率地搭建在泥丘上方。
  
  那幾個騙人錢的地痞就圍著營火,正開心的吃吃喝喝。
  
  泰峰越看越生氣,他舉起唯一的武器鐵鎚,無畏地走向前。「渾蛋,把錢還給我。」
  
  「錢?」一群人哈哈大笑。「全在鍋子及酒瓶裡,可以還你們啊!」
  
  泰峰恨不得一鎚敲死他們。
  
  這個時候,有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很快的擦過泰峰的身旁走向那群人。然後右手掐著其中一人的頸子,把他從地上舉起。其他人見到夥伴遇襲,正想上前制止,卻都被那人的神力震退。
  
  「是你吧?騙我錢的人。」
  
  泰峰和吉琨還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是那個人的形貌讓他們印象深刻;不就是之前那名醉漢嗎?他也來到荒石島了。
  
  「你……呃……」被掐住脖子的人表情痛苦。「你不就是前天那個死酒鬼嗎?我、我們又沒訛到你的錢。」
  
  「咦?那是我搞錯了嗎?」酒鬼臉色紅潤,看起來不太清醒。「不對,你想騙我?把錢吐出來。」
  
  「喂!」他的同伴吆喝著。「放下他!」
  
  「沒還錢怎麼能放他走。」醉漢打個嗝,就連隔了段距離的泰峰都隱約能聞到酒臭。
  
  這傢伙大概又喝得醉醺醺的了。泰峰心想。
  
  「真的沒拿你的錢,有也花光了。」騙子解釋。
  
  「說什麼廢話,你敢不還大爺的錢?」醉漢含著酒,然後朝他一吐,酒精立刻變成火燄將那人點燃。在那名著火的土匪發出慘叫聲後,他的同伴們也一擁而上,眾匪徒的目標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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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以置信,這麼多人竟然就在一瞬間……」泰峰拍著醉漢的肩。「您果然厲害。」
  
  吉琨師徒和醉漢坐在屍體堆旁烤著魚吃,他們拿匪徒們的鍋子煮酒,食材也直接從匪窩中拿取。
  
  「你們怎麼會像亞蘭納人一樣那麼單純的被騙?」醉漢不吃東西,光喝酒。「安茲羅瑟什麼都缺乏,就是不缺騙徒、盜匪、戰火和屍體。」他將一袋靈魂玉丟給吉琨。「拿著它離開吧!很快這邊的守望者就會過來了,然後他們會以殺人的罪嫌將你們逮捕。」
  
  「人是你殺的。」泰峰強調。
  
  「我和你們現在有何分別嗎?」醉漢嘻笑道。
  
  「我們還不能走。」吉琨說。「工作……還沒完成。」
  
  「工作?你們什麼事都還沒做就先惹事生非了,不管做什麼都會失敗的啦!」
  
  他自己明明也是當事者。泰峰問:「你到底是誰?別打馬虎眼。」
  
  「你問的好奇怪,我人都在你眼前了還問是誰?」
  
  「就是不知道才問是誰,難道你要我問空氣嗎?」
  
  「他是空氣嗎?」醉漢仰躺著,手比向泰峰右側沒人的地方。「你問問他。」
  
  吉琨和泰峰覺得奇怪,他們向後一看,發現營區已經被守望者們包圍。
  
  「當賊的竟然去報官,第一次見到。」醉漢酸酸的說。
  
  「分明就是同路人,怪不得會庇護這群騙子。」泰峰這才明白詳情。
  
  「住口!你們在霍圖的領地內殺人,還不束手就擒?」守望者叫道。
  
  「我們可是有個強者,以為我們好欺負?」泰峰眼神瞟向醉漢。
  
  「喂喂!」醉漢提醒泰峰:「剛剛那群全是膽小鬼,殺幾名他們的同伴就可以讓全部的人逃之夭夭。現在我們面對的是全副武裝的守望者,別想得那麼簡單。」
  
  「講得很對,企圖抵抗只是自討苦吃而已。」守望者拿出警棍擺著架勢。
  
  「我們幾個愚民怎麼能和諸位訓練有素的戰士先生們搏鬥呢?」醉漢右手放到腰際。
  
  「等等,你的手想拿什麼?」守望者進入警戒。
  
  「我拿壺酒而已。」醉漢苦笑道:「是不是連酒都不能喝呢?」
  
  「不行。」一名騙徒說:「這小子喝酒後會吐火,別讓他喝。」
  
  騙徒提醒的太晚了,醉漢把酒含滿嘴後朝天一噴,整個環境頓時被濃霧籠罩。守望者們像盲目的野獸,在霧內大吼亂叫,橫衝直撞。等到霧散去,人也都逃了。
  
  「唉呀!雖然我戰鬥不太在行,變這點小戲法騙人還是可以的。」醉漢笑道。
  
  「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吉琨問。
  
  「怎麼?要我幫你們離開這座島嗎?」醉漢點頭。「行,沒有問題,我去搶一艘渡輪。」
  
  「我們還不打算離開。」吉琨說。
  
  醉漢側著頭,好奇的問:「事情變那麼複雜,你們還不離開是打算被守望者們丟入沸水湖煮成肉湯嗎?」
  
  「我們要進辛丹農神址。」吉琨肯定的表示:「您一定能夠幫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