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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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川齊半閉著眼,他累了,不論是山田的事情,或是敏子的日記,他都無暇去管這些,若要不是貪圖著希望能在婚前大賺一筆,也不會把大部分的積蓄都都投資到朋友提意的案子上。
結果便是既拿不回錢,連自己的女友也無法原諒自己的行為。
敏子的日記其實保存的並不好,上面充滿著油漬與水痕,川齊認為那都是山田並不愛惜這本日記的緣故,不過還能看得出敏子一次次修改過的痕跡,川齊小心翼翼的將日記影印了一份,並用山田給的錢的一部分買一個昂貴的皮製書套,他並不想要在一切都結束前,讓這本日記散掉。
城市的夜晚有些涼意,川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並點起一支菸。說實在的川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抽菸,早在與自己女友交往的時候就戒掉,並非因為對方要求的緣故,而是自己覺得有對方後,便不再需要依靠菸的慰藉來支撐自己。
此時抽菸,與在咖啡店裡面對山田不同,也與年輕時期偷抽菸的自己並不一樣,與其說川齊再想受一支菸帶來的快樂,倒不如說是編織與換幻想著剛才看過敏子日記裡的內容,因為她確實寫的並不怎樣,字句中還有許多問題,段落也時常跳躍,有的地方還因為經常修改而出現破洞。
還是有許多事情想不明白,川齊覺得自己的腦袋亂成一團,身體也相當沉重,他長嘆了一口,煙從他的嘴裡緩緩吐出,消逝於黑夜之中。然後川齊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來,那人是秋晤,其實他與川齊外表有些相似,尤其是在身高與體型上,真要說差異就是他那不可思議的自信,與特別的魅力。
「怎麼了,現在找我?」
「不,我在想會不會過了今天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川齊露出苦笑,他與秋晤是在之前公司裡認識的,兩人雖在不同部門,不過川齊進入的比較早,偶爾也會幫秋晤的忙,兩人才慢慢熟識。在川齊決定投資時最先阻止的也是秋晤,最後想辦法要幫他拿回那筆錢,甚至想幫忙川齊挽回感情的也是他。
「你怎麼又這麼說,我可不許你想不開,何況緒她並沒有放棄你的意思,為什麼你就不肯再多做些什麼。」
川齊其實很想反駁,他很想說覺得自己在緒的面前非常沒有面子,他對自己的人生感到迷惘,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寫作,可他只能繼續苦笑。
「秋晤,你認為人生能不能重來呢。」
「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
「嗯……人生當然不能重來,誰都沒有那個權力,但卻可以避免下一次相同的失敗,要不然即使從來,也會失敗在相同的地方。」
「說的也是呢。」
川齊半瞇起眼睛,他把手伸進口袋中,將山田給他的那一筆錢拿了出來,並遞給秋晤。
「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
「反正不是用非正當手段取得的,也說不定是上帝給我的一筆重生費,有了這筆錢之後,緒跟你也能過不錯的日子吧。」
「川齊我說了多少次,我們並不是那樣的關係……」
「不需要解釋,我還是知道的,要不是我早一步與緒交往,她肯定會選擇你的,就算是現在也一樣。」
其實川齊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實他所說的,那只是他的一種直覺,更準確說也可能來自他對秋晤的忌妒。
「……錢我不會收下的。」
秋晤的表情掙扎,就像當時在咖啡店裡的川齊自己一樣。
「是嗎,那真是可惜。」
川齊將一部份的錢收入自己的口袋,而將另一半較多的揮灑在街上,他覺得這樣子輕鬆多了,雖然秋晤一點也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做。
「你變了。」
「不,我一直都是我自己。」
只是現在的自己對川齊而言,並不需要偽裝,因為他什麼都已失去。
「不需要偽裝,因為什麼都已失去……」
換個角度看,假若我們從來沒有掌握到什麼,
那麼便沒有所謂的「失去」了。

川齊把大半的錢灑在街上,
既是逃避山田所施加的壓力;
同時,失去了這筆錢,他已不可能再與緒重來。

人生能不能重來呢?
在時間的催逼下,思想這個問題顯得有點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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