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1月 26, 2015 6:23 am
那火就這麼燒著，似是沒有情緒般，吞噬夜晚的寂靜，若有似無火海的深處，隱約看得見、聽得見，掙扎的人影，在垂死中最後一聲淒厲又惡毒的咒詛。
聖淵就這麼看著，沒有一絲言語，沒有半分表情，唯有從他的雙眸裡透出一陣陣複雜情緒的黯淡光芒，他依舊這麼看著，直到那火燃至了營火大小，是的，就如同當時初遇升起的營火，一樣的火，一樣的天……
每當牽魚回來，聖淵總會在岸邊燃起一叢營火，用來烤乾一身的濕漉，這段海岸僻靜，除遠方一個小村落外鮮少有人會經過這裡，更何況這黃昏近晚時節，四下杳無人煙，安逸、寧靜，海鷗輕喚，浪濤拍舞。一如往常地，聖淵拾了幾把木麻黃，這是多天前就準備好的，堆成一絡一絡，雖被海風熏得有些潮氣，但用以生火卻是不二的選擇，嗶剝嗶剝的聲音在聖淵耳中是悅耳的，不合音律，可它似是有股魔力般，引著時光緩緩前行，聖淵無意識的撥動著初升的火苗，此時正值落日的最後一抹迴光返照，一片祥和，聖淵輕閉著眼，出了神，旋即壟罩在夜幕時分的黑暗。突然間，隨著第一陣晚風吹來，聖淵不禁打了個冷顫，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在搖曳的火光中他感受到了——身旁有人……
那是一個女人，恍惚中聖淵只能分辨到這樣了，她蜷曲著身子，雙臂緊抱著膝蓋，不發一語，眼神似是渙散的，聖淵不住的打量著她，她好似沒發現般，依舊蜷曲著身子，顫抖著，不停地抖，緊咬著牙，沒有露出半分表情。聖淵想問：「她是誰？」但他沒有開口，這突如其來的境遇讓他不知所措，他唯一做的，是往火中添加木柴，說來可笑，但彷彿是種慣性，一根接一根，不間斷的直至所有木柴都已燒盡，聖淵他才回過神來，望向眼前的營火，他從未燒過著般大的火，熱氣烘得人不得逼視，他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卻見那女人站了起身，走向前，說道：「好暖！好暖！」
他倆就這麼看著這叢營火，每當這火弱了一分，他倆就向著營火靠近一分，不知過了多久，火已微弱徒存餘溫，他倆也僅剩一步之遙，此時正是黎明將至，最是黑暗，黑暗中，聖淵開始想著關於這女人的一切，愈想聖淵發現自己知道的越少，幾乎可說毫不知情，除了容貌應當還記得幾分，等等，她長得時麼樣子？聖淵記不清了！
當聖淵回過神來，營火已全然熄滅，但那朝陽的曙光卻已灑落在沙灘上，只見得那少女，身著海藍色碎花連身長裙，一頭淡褐及腰的長髮，鵝蛋臉形、兩道清瘦畫眉，雙眼略帶紅腫，蒼白的嘴唇，光著腳、滲著血，佇立在陽光下，看上去太過於單薄，她似是想向聖淵走去，跛著腳，直勾勾看著聖淵，蹭阿蹭的緩緩前行，突然，雙腿一軟，倒了下去，聖淵連忙向前將她接住，這才發現原來這女孩比看起來更加瘦弱，彷彿沒有重量般，倚在聖淵身上，聖淵生怕傷著了她，小心的將她抱起，以穩健的步伐一步步向身後林中的小路慢慢走去，這條路通向聖淵的住所，約莫步行一分鐘的路程，他的家是沒有門的，只用道簾子稍作遮擋，海沙塑的小屋，倒也堅固，聖淵側身進了門，將女孩輕輕放上床，拉了張凳子坐在一旁，一面看顧，一面思索著，往後的日子將會如何。
昨日牽的魚足夠了，屋內也還有幾顆剛採收的新鮮芋頭，聖淵煮了鍋魚湯，將芋頭蒸熟，放在鍋裡保溫著，他不急著吃，想著等那女孩醒了，再一塊兒用餐，他覺得腦子裡千絲萬縷，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女孩有關，他想問個清楚，好回覆到原先的平靜，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女孩睡得很沉，聖淵在旁等著、看著，女孩大約十八歲上下，足足比自己小了十五歲左右，臉上還留有殘妝，和那不協調的兩道淚痕，仔細一看，手上似乎有著幾道瘀傷，和一條條鞭撻過後的傷疤，聖淵擰了條毛巾，仔細的為女孩擦拭著，一點一點，如出水芙蓉，天然、而不加雕飾，肌膚細膩，眉眼清秀，就如同同齡未涉世的少女般，如此潔淨，在睡夢中，窗外斜陽撒在女孩臉上，完美的天然展露無遺，但聖淵隱隱覺得，在她的內心裡，似有一段常人未經歷的滄桑。
女孩左手扶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坐起了身，此時夕陽將屋內映起一室的輝煌，天將暗了，聖淵點燃了幾盞燭火，熱了湯菜，將桌子靠在床旁，一匙匙輕吹著魚湯，慢慢地餵著女孩，暖流一股股流進女孩的體內，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分溫暖，不禁又紅了眼眶，聖淵並未停下，他知道現在女孩需要補充體力，只說了句：「乖！好好吃飯，在這兒，有我在。」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女孩潰堤了，但口中仍不斷吃著、喝著、咀嚼著，直到所有菜餚殆盡，聖淵從旁倒了杯熱茶，雙手捧著，遞向那女孩，問道：「妳是誰？」
女孩久久沒有回應，聖淵的一直捧著茶，時光彷彿凍結一般，太過漫長，屋外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浪潮拍岸，似細數者不盡的滄桑故事，一陣海風穿過門簾，引逗燭火不盡晃動，光影中，女孩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我若說了，你信我嗎？」「我信！」「信了我，又如何？」這是他們的第一句對白，聖淵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刻，燭火在女孩的眼眶中倒映著，不定搖擺，似是她內心的掙扎，女孩的話語緩緩的、幽幽的、彷彿從地底的深淵傳來，不帶一絲溫暖，就像那海，冷冷的、冰冰的。聖淵好想將營火點燃，但那火光太過微弱，四周依舊是那麼冷冷的、冰冰的，月光隱約瀉進門簾，暈著一室再度的沉寂，風更強了！
木麻黃在屋外沙沙的響，伴著浪濤聲、風聲、和屋內，粗重，沉悶的呼吸聲，女孩打破了這沉靜，娓娓道來：「我爸是個賭徒，曾經，他很有錢，十三歲那年，他把一切都輸光了，我還小，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看著，看著他天天酗酒，看著他天天打我媽，他們天天吵架，直到有一天，我媽受不了了，我家住頂樓，她就從我面前跳了下去，一句話也沒對我說，一句話也沒有。十四歲，討債的人來了，把我帶走，要我跟男人睡覺，我不從，他們就打我，打了多久，我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倒在地上，抽蓄著，顫抖著，我在哭，他們還要繼續打，我屈服了，屈服了……從此，人們稱我是妓女，下賤、骯髒，也曾想過要逃跑，但我不敢，同處的姊妹也有逃跑的，有些人從未再次被提起過，大家都說他們死了，有些人則是被抓了回來，在我們面前，剜了眼、割了舌、斷了筋，燒紅的鐵燙著，吱吱的響，到現在，夜裡，我都還可以聽見那悽慘的嚎叫，人死了，他們就拉到外頭，剁碎了，餵豬、餵狗。那天，來了個客人，是個清潔工，臨走前他說，就算是水溝裡的老鼠，也比我還要乾淨，那一晚我決心要逃，哪怕只有一天，哪怕被他們發現後會有多可怕，我也要逃……」
噗！蠟燭燃盡，滅了！聖淵扶著女孩躺下，撫著他的額頭，輕輕訴道：「天晚了，早些睡吧！別哭了，我就在你身旁，明早，當你起身，將會發現這裡的晨曦，依舊燦爛、美麗。」夜裡，女孩睡得很香，很甜，時而呢喃囈語，似鳥囀般自由輕盈，聖淵在旁，輕閉著眼，入了夢鄉。
曉雞準時預知著黎明的來臨，聖淵一如往常的起了個大早，天將亮了，聖淵喚醒那女孩，同她一起去看日出，女孩倚著聖淵，靜靜的看著，不發一語，在女孩心裡，升起的是未來，是希望，她笑了！笑得很開心，這是聖淵第一次看女孩笑，天真、自然、潔淨、無埃。這一天，聖淵帶著女孩種菜、養雞，過一天平凡的日子，傍晚，聖淵將去牽魚，怕女孩冷，便留她一人在家裡，今天的收穫特別多，扛著滿滿的麻布口袋，聖淵直往家的方向走去——這天，營火並未燃起。
前方煙霧迷漫，嗶嗶剝剝的聲響不段傳來，西落的太陽將海面染出最後一攤似血一般的紅，聖淵驚覺不對勁，快步跑向家門，但見熊熊烈焰吞噬著屋中一切。
那火就這麼燒著，似是沒有情緒般，吞噬夜晚的寂靜，若有似無火海的深處，隱約看得見、聽得見，掙扎的人影，在垂死中最後一聲淒厲又惡毒的咒詛。
聖淵就這麼看著，沒有一絲言語，沒有半分表情，唯有從他的雙眸裡透出一陣陣複雜情緒的黯淡光芒，他依舊這麼看著，直到那火燃至了營火大小，是的，就如同當時初遇升起的營火，熱氣騰騰，不得逼視，但見勝淵緩緩朝著營火走去，口中喃喃道著：「好暖！好暖！」
聖淵就這麼看著，沒有一絲言語，沒有半分表情，唯有從他的雙眸裡透出一陣陣複雜情緒的黯淡光芒，他依舊這麼看著，直到那火燃至了營火大小，是的，就如同當時初遇升起的營火，一樣的火，一樣的天……
每當牽魚回來，聖淵總會在岸邊燃起一叢營火，用來烤乾一身的濕漉，這段海岸僻靜，除遠方一個小村落外鮮少有人會經過這裡，更何況這黃昏近晚時節，四下杳無人煙，安逸、寧靜，海鷗輕喚，浪濤拍舞。一如往常地，聖淵拾了幾把木麻黃，這是多天前就準備好的，堆成一絡一絡，雖被海風熏得有些潮氣，但用以生火卻是不二的選擇，嗶剝嗶剝的聲音在聖淵耳中是悅耳的，不合音律，可它似是有股魔力般，引著時光緩緩前行，聖淵無意識的撥動著初升的火苗，此時正值落日的最後一抹迴光返照，一片祥和，聖淵輕閉著眼，出了神，旋即壟罩在夜幕時分的黑暗。突然間，隨著第一陣晚風吹來，聖淵不禁打了個冷顫，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在搖曳的火光中他感受到了——身旁有人……
那是一個女人，恍惚中聖淵只能分辨到這樣了，她蜷曲著身子，雙臂緊抱著膝蓋，不發一語，眼神似是渙散的，聖淵不住的打量著她，她好似沒發現般，依舊蜷曲著身子，顫抖著，不停地抖，緊咬著牙，沒有露出半分表情。聖淵想問：「她是誰？」但他沒有開口，這突如其來的境遇讓他不知所措，他唯一做的，是往火中添加木柴，說來可笑，但彷彿是種慣性，一根接一根，不間斷的直至所有木柴都已燒盡，聖淵他才回過神來，望向眼前的營火，他從未燒過著般大的火，熱氣烘得人不得逼視，他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卻見那女人站了起身，走向前，說道：「好暖！好暖！」
他倆就這麼看著這叢營火，每當這火弱了一分，他倆就向著營火靠近一分，不知過了多久，火已微弱徒存餘溫，他倆也僅剩一步之遙，此時正是黎明將至，最是黑暗，黑暗中，聖淵開始想著關於這女人的一切，愈想聖淵發現自己知道的越少，幾乎可說毫不知情，除了容貌應當還記得幾分，等等，她長得時麼樣子？聖淵記不清了！
當聖淵回過神來，營火已全然熄滅，但那朝陽的曙光卻已灑落在沙灘上，只見得那少女，身著海藍色碎花連身長裙，一頭淡褐及腰的長髮，鵝蛋臉形、兩道清瘦畫眉，雙眼略帶紅腫，蒼白的嘴唇，光著腳、滲著血，佇立在陽光下，看上去太過於單薄，她似是想向聖淵走去，跛著腳，直勾勾看著聖淵，蹭阿蹭的緩緩前行，突然，雙腿一軟，倒了下去，聖淵連忙向前將她接住，這才發現原來這女孩比看起來更加瘦弱，彷彿沒有重量般，倚在聖淵身上，聖淵生怕傷著了她，小心的將她抱起，以穩健的步伐一步步向身後林中的小路慢慢走去，這條路通向聖淵的住所，約莫步行一分鐘的路程，他的家是沒有門的，只用道簾子稍作遮擋，海沙塑的小屋，倒也堅固，聖淵側身進了門，將女孩輕輕放上床，拉了張凳子坐在一旁，一面看顧，一面思索著，往後的日子將會如何。
昨日牽的魚足夠了，屋內也還有幾顆剛採收的新鮮芋頭，聖淵煮了鍋魚湯，將芋頭蒸熟，放在鍋裡保溫著，他不急著吃，想著等那女孩醒了，再一塊兒用餐，他覺得腦子裡千絲萬縷，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女孩有關，他想問個清楚，好回覆到原先的平靜，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女孩睡得很沉，聖淵在旁等著、看著，女孩大約十八歲上下，足足比自己小了十五歲左右，臉上還留有殘妝，和那不協調的兩道淚痕，仔細一看，手上似乎有著幾道瘀傷，和一條條鞭撻過後的傷疤，聖淵擰了條毛巾，仔細的為女孩擦拭著，一點一點，如出水芙蓉，天然、而不加雕飾，肌膚細膩，眉眼清秀，就如同同齡未涉世的少女般，如此潔淨，在睡夢中，窗外斜陽撒在女孩臉上，完美的天然展露無遺，但聖淵隱隱覺得，在她的內心裡，似有一段常人未經歷的滄桑。
女孩左手扶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坐起了身，此時夕陽將屋內映起一室的輝煌，天將暗了，聖淵點燃了幾盞燭火，熱了湯菜，將桌子靠在床旁，一匙匙輕吹著魚湯，慢慢地餵著女孩，暖流一股股流進女孩的體內，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分溫暖，不禁又紅了眼眶，聖淵並未停下，他知道現在女孩需要補充體力，只說了句：「乖！好好吃飯，在這兒，有我在。」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女孩潰堤了，但口中仍不斷吃著、喝著、咀嚼著，直到所有菜餚殆盡，聖淵從旁倒了杯熱茶，雙手捧著，遞向那女孩，問道：「妳是誰？」
女孩久久沒有回應，聖淵的一直捧著茶，時光彷彿凍結一般，太過漫長，屋外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浪潮拍岸，似細數者不盡的滄桑故事，一陣海風穿過門簾，引逗燭火不盡晃動，光影中，女孩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我若說了，你信我嗎？」「我信！」「信了我，又如何？」這是他們的第一句對白，聖淵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刻，燭火在女孩的眼眶中倒映著，不定搖擺，似是她內心的掙扎，女孩的話語緩緩的、幽幽的、彷彿從地底的深淵傳來，不帶一絲溫暖，就像那海，冷冷的、冰冰的。聖淵好想將營火點燃，但那火光太過微弱，四周依舊是那麼冷冷的、冰冰的，月光隱約瀉進門簾，暈著一室再度的沉寂，風更強了！
木麻黃在屋外沙沙的響，伴著浪濤聲、風聲、和屋內，粗重，沉悶的呼吸聲，女孩打破了這沉靜，娓娓道來：「我爸是個賭徒，曾經，他很有錢，十三歲那年，他把一切都輸光了，我還小，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看著，看著他天天酗酒，看著他天天打我媽，他們天天吵架，直到有一天，我媽受不了了，我家住頂樓，她就從我面前跳了下去，一句話也沒對我說，一句話也沒有。十四歲，討債的人來了，把我帶走，要我跟男人睡覺，我不從，他們就打我，打了多久，我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倒在地上，抽蓄著，顫抖著，我在哭，他們還要繼續打，我屈服了，屈服了……從此，人們稱我是妓女，下賤、骯髒，也曾想過要逃跑，但我不敢，同處的姊妹也有逃跑的，有些人從未再次被提起過，大家都說他們死了，有些人則是被抓了回來，在我們面前，剜了眼、割了舌、斷了筋，燒紅的鐵燙著，吱吱的響，到現在，夜裡，我都還可以聽見那悽慘的嚎叫，人死了，他們就拉到外頭，剁碎了，餵豬、餵狗。那天，來了個客人，是個清潔工，臨走前他說，就算是水溝裡的老鼠，也比我還要乾淨，那一晚我決心要逃，哪怕只有一天，哪怕被他們發現後會有多可怕，我也要逃……」
噗！蠟燭燃盡，滅了！聖淵扶著女孩躺下，撫著他的額頭，輕輕訴道：「天晚了，早些睡吧！別哭了，我就在你身旁，明早，當你起身，將會發現這裡的晨曦，依舊燦爛、美麗。」夜裡，女孩睡得很香，很甜，時而呢喃囈語，似鳥囀般自由輕盈，聖淵在旁，輕閉著眼，入了夢鄉。
曉雞準時預知著黎明的來臨，聖淵一如往常的起了個大早，天將亮了，聖淵喚醒那女孩，同她一起去看日出，女孩倚著聖淵，靜靜的看著，不發一語，在女孩心裡，升起的是未來，是希望，她笑了！笑得很開心，這是聖淵第一次看女孩笑，天真、自然、潔淨、無埃。這一天，聖淵帶著女孩種菜、養雞，過一天平凡的日子，傍晚，聖淵將去牽魚，怕女孩冷，便留她一人在家裡，今天的收穫特別多，扛著滿滿的麻布口袋，聖淵直往家的方向走去——這天，營火並未燃起。
前方煙霧迷漫，嗶嗶剝剝的聲響不段傳來，西落的太陽將海面染出最後一攤似血一般的紅，聖淵驚覺不對勁，快步跑向家門，但見熊熊烈焰吞噬著屋中一切。
那火就這麼燒著，似是沒有情緒般，吞噬夜晚的寂靜，若有似無火海的深處，隱約看得見、聽得見，掙扎的人影，在垂死中最後一聲淒厲又惡毒的咒詛。
聖淵就這麼看著，沒有一絲言語，沒有半分表情，唯有從他的雙眸裡透出一陣陣複雜情緒的黯淡光芒，他依舊這麼看著，直到那火燃至了營火大小，是的，就如同當時初遇升起的營火，熱氣騰騰，不得逼視，但見勝淵緩緩朝著營火走去，口中喃喃道著：「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