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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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喂!你看!那不是我們在火車上碰見的那個‘大兵’嗎?”李宇指著窗外。
我翻飛的思緒被他打斷,回過神來看見一個人正往樹林裡鑽,兩三步就消失在了陰鬱、茂密的樹林裡。
“他怎麼會在這裡?”李宇輕聲說。
“也許是你看錯了。”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小時後,汽車停在了一塊開闊的大理石平臺上。我們下車時,夕陽正半藏著緋紅的臉。我們隨阿古門女子走過大理石平臺後,又翻上了一座小山,驀然,一幢城堡似的建築出現在橙黃的天幕下。我雙目為之一震,怔怔地站在山坡上望向“城堡”。那時太陽正迴光返照,那座肅穆恢宏的建築像是沐浴在聖光中。雪白的大石塊砌成的城牆像光滑的鏡子,哥特式的屋頂塔尖上閃爍著金光,高大的拱形門上雕刻著許多精美、繁複的圖案——這氣度非凡的城堡怎麼會建在這樣寂寞無人、群山懷抱的地方?
阿古門女子一言不發地往前走了很遠,大夥才回過神來,大步跟上去。
踏著碧綠的草皮地毯,我滿懷崇敬和些許畏懼進了城門,迎面看見兩排人站在地毯兩邊,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們,嘴角掛著安詳純淨的笑容。
進門後迎面望見兩個裝飾典雅的鼓樓,頂上站著兩個侍衛。從兩個鼓樓中間穿過後,現出一個巨大的橢圓水池,池中有些芙蓉。繞過水池後,我們終於到達城堡中間最宏偉的一幢高樓下。我們走進樓,看見一個寬大的客廳,客廳天花板上是一些奇異又美麗的鏤空雕刻。四面牆壁都很光滑,有寬大的石台供人歇腳。客廳中間有一個象牙橢圓大桌,一男一女坐在桌子後面,自稱是阿古門的領班,負責我們在這裡的食宿和學習。他們請我們在石臺上放下行李、休息。幾個阿古人端茶水進來。茶杯似乎是用玉制的,碧綠的茶水裡有種奇異的香氣,我沒有看見茶葉,也許是他們已經事先撈去。我們都渴了,很快就喝完了茶。我忽然感到一股濃郁的清香在我喉嚨裡漫開,久久不能散去,連我呼出的氣裡也帶上了茶水奇異的香味。
這時,那兩個阿古門領班走上來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張打印好的守則問卷,上面寫著在阿古門裡學習時要遵守的規定:諸如男女分隔居住,注意衛生保潔,遵守上課和休息時間;其中最嚴格的規定是一周內只許與阿古門的老師們說話,不許與同伴和外界有任何交流。這些規定我們早已在阿古門網站上看過,雖然有些不大理解,但想來地方習俗都會有些奇怪的規定,而且建議我們來此修行的朋友們又在信中保證了它的安全,便在每一個與規定相關的問題後面勾上“同意”,然後草草交上去。後來,領班又說要上交手機等通訊工具,有人就猶豫了,網站上雖然提到這一條規定,但許多人都沒有當真,畢竟我們都習慣了“有法不依”的社會生活。有些人怕上當受騙,拒絕上交,並且想要知道為什麼要上交手機。領班堅持說這是阿古門的規定,為了防止大家在學習阿古功時耐不住寂寞與外界聯繫。有些人始終不願接受這個規定,說:如果一定要沒收手機就走人。阿古門領班禮貌地說:“這個全憑自願,汽車還沒開走,如果要回山下,最好趁現在。”有兩個人終究還是離開了,而其它人默默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橙紅的暮色中。大家都不願大老遠白跑一趟,於是便遵守規定,把手機交了上去——畢竟,網站上確實列出了這一條。
我和李宇商量了一下。李宇說反正舊手機也想換了,丟了也無所謂。我的諾基亞手機也不值錢,交上去無所謂。我想在上交手機前給方梅打個電話,卻發現山上沒有一點信號。“交不交都差不多,”李宇笑著說,“唉!還猶豫啥?”
我還是多了個心眼,把手機卡取下後藏在衣袋裡後,才把手機交給男領班。
上交過手機後,男領班帶男學員到男寢室樓,女領班帶女學員到女寢室樓。寢室的環境很不錯,花草環繞,前後都有陽臺,通風採光都很合理。房間裡沒有貴重的家具,只有塗過透明漆的木床木櫃,現出自然的木質顏色。這種自然的構造倒很和諧,我尤其喜歡木地板簡樸大方的紋理。
這裡都是雙人間,我和李宇被分在兩個相鄰的房間。洗澡時我發現忘帶了香皂,便借用他的。
晚飯安排在一個大餐廳裡,餐廳四面窗臺上種滿了奇花異草,餐廳設施簡樸、整潔,有種簡約的美。男女客人分隔在兩個餐間裡,有不同的門進出。男餐間裡的工作人員一律是男的,女餐間裡則一律是女的;後來我發現,連上課時也是男老師教男生,女老師教女生,分隔在不同教室裡。
第一天的晚飯很不錯,尤其是飯後有一道叫“阿古果”的菜,據說是用當地的野菜和水果做的,清香鮮美,可惜只有一小盤,有些人忍不住端起盤子舔個精光。我本不想這樣斯文掃地。不過,工作人員說,在這裡不必顧忌外面才有的虛禮,只須最後保證自己的餐具整潔就可。於是,大家變得“豪爽”起來,甚至一個“領導”模樣的人也放下了架子,端起盤子往嘴裡送食物。
晚飯後,領班搬來音箱、話筒,給我們重申了一遍這裡的規定,說明這裡的作息時間:早上四點起床,四點半在城堡最高的樓頂上靜坐等待日出,老師將開始一天的課程。早上七點、中午十二點、下午五點是就餐時間。晚上九點睡覺。每個時間點都會有鐘聲提醒,要嚴格遵守,否則取消課程資格。之後,一個方頭闊面、一臉嚴肅的大漢走到前面對大家說:“今天的安排就到這裡,現在可以離開餐廳回寢室,九點的作息鐘聲響起後就不能再和同伴說話,以後有什麼事情只能和領班和事務長說——我就是這兒的事務長。”說完,他繃緊的臉皮松了下來,露出一絲笑容,揮手示意我們回宿舍睡覺。大家便離開了餐廳,回宿舍準備休息。
我和李宇並排走到陽臺上。進我的寢室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九點躺下後就不能說話了,我們再好好聊聊吧。”
李宇點點頭,走進我的寢室坐下。
和我同住一間的中年舍友見我們進來,笑嘻嘻地上來搭訕,熱情地介紹自己。他是上海人,妻子也是上海人,他們的收入不錯,孩子學習也很用功,但他們總覺得生活壓力大,很焦慮。他聽朋友說來這裡上一個星期課,可以學會怎樣放鬆心情、讓自己平靜下來,於是他們夫妻倆便在網上報了名一起來這裡。心想,就算沒效果,也當度假休閒……
我和李宇原本打算好好聊聊,但這個上海人卻有說不完的生活煩惱。好不容易等到他講累了,他便假意地問我們的生活情況。李宇說,他在報社上班。我說我在車行做銷售。那個上海人問我有沒有結婚,我搖了搖頭,不再想跟這個闊佬聊下去。但他卻很熱情地說要給我介紹對象,我不停地搖頭,李宇撇過頭冷笑一聲。。
好不容易應付完這個“話匣子”後,我和李宇走到陽臺上想再單獨聊會天,卻發現什麼也不想說,只能靜靜地望著樓下面的一盞路燈:在那片柔和的燈光裡有幾棵繁茂的大樹。
“當——當——”,鐘聲忽然響起,空靈寧靜。我說:“明天就不能說話了,你把肥皂分我一半吧,省得以後再借。”李宇去他房間取出香皂,掰成兩半,把大的那一半遞給我。我說:“多了。”他笑著說:“別客氣了!”
我笑著著拍拍他的肩膀。收下了他的這半塊香皂,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把空間與外界隔開的阿古門因此虛幻
看著文字裡的鏡頭流轉
卻又真實投影現實
令人期待後續

問好
跳舞鯨魚
跳舞鯨魚 寫:把空間與外界隔開的阿古門因此虛幻
看著文字裡的鏡頭流轉
卻又真實投影現實
令人期待後續

問好
跳舞鯨魚
謝謝跳舞鯨魚!有時我也擔心是否虛構一個故事在遙遠的地方為讓人覺得離現實生活太遠。所以我會聯繫故事中人物的真實社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