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0月 11, 2014 4:05 pm
第一卷第四十二章 誰比誰更敗家
「阿爹怎麼現在才來？人家都在這裡等了大半日了。」李嬰姿拉著李義成的袖子，半是微嗔半是驚喜地說著。
「哈哈，阿爹這不是來了嗎。對了，淑姿呢？」李義成摸摸女兒的髮髻，數月不見，他還真的想念這兩個掌上明珠。
「阿姐和老師們都在表演廳，說是要測試什麼音效的。我覺得那裡氣悶，就出來了，可謝老師又不許我胡走，只許我待在這店裡，說是什麼泉州的拐子多，怕我一人在街上會被拐賣。哼，謝老師就是偏心，黃家的阿蓉說要上街，他就同意，還塞給阿蓉一貫錢……」
李嬰姿一邊抱怨著一邊拉著父親往外走，李義成也不插嘴呵呵笑著跟著她走。李義成可是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從小被自己寵壞了，又見不得人家比自己強。謝屏森或許比較偏心，但可確定的是那個黃家的阿蓉一定比自己的女兒強。
臨出店門前，李義成才想起他還沒仔細看這店內的情形。他趕緊回頭一望，見這店內不僅燈火通明，還有著耀人的光芒。這些光芒大多是左側幾個櫃子上的鏡子反射燈火所映出的，也有些是右側幾個櫃子上的那些琉璃器皿所映射出的，但站在店門口這個位置，最顯眼的卻是店中央一個圓台上的琉璃製十二生肖。這些鏡子與琉璃都是李映雪在越國的工坊所造的，他這次帶來泉州的貨物中就有這些東西。
「嬰姿，有人買那些鏡子與琉璃嗎？」雖然店內的顧客很多，但李義成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做的，所以他怎樣也不相信有人會買。
李嬰姿聞言輕笑：「嘻嘻，阿爹，怎麼會沒人買？謝老師昨日把這些東西放在彩車上，叫明月樓李墨筠和尚老師那六個大食侍女也坐在車上，在泉州逛了一下午。那六個大食侍女跟著尚老師學了一點音樂，傲氣得很，不肯為李墨筠伴奏，只是對著鏡子猛照。李墨筠只得自己拿琵琶自彈自唱了一下午。這可轟動了整個泉州城，街上都是人，也不知是看李墨筠還是看我們的鏡子與琉璃。後來李墨筠還跟謝老師抱怨，說這事該找唱伎去做，不該讓她這個行首去丟臉。後來還是李老師應允了贈她一面明鏡，才把她打發走。不過看來昨日的效果不錯，今早精工堂開店不到一個時辰，店裡的東西就賣完了，只是管店的段七郎與買主說好了，得讓東西在店裡放十日。段七郎說，這才一個早上，就收了六千多貫貨款，而且下單訂或訂貨的還有百來件呢！」
六千多貫？天呀！這批鏡子與琉璃的成本怕是連五貫都不到，這不是暴利，什麼是暴利？但是，錢賺得這麼狠，怕是要招人忌呀……
李義成才正想著，李嬰姿就又說：「可是謝老師說這錢燙手，除了留一半給慈濟醫院外，另一半得設法交給泉州官府。哼，這大越精工堂是李老師的，李老師可是大越的公主，憑什麼這店鋪賺的錢得給宋國官府……」
李義成嚇了一跳，趕緊制止女兒的抱怨，左右看看沒人注意，這才低聲對李嬰姿說：「公主的身份是絕對機密，不能讓宋國人知道的，不然會招來大麻煩。汝以後要謹言，不得再說此事。公主的錢怎麼用，公主自有主張，汝為人晚輩，不應多嘴。」
李嬰姿扁了扁嘴，卻也沒再說話，只一逕低頭走路。李義成知道女兒不樂意了，卻也不好在這大庭廣眾處說什麼。正不知如何讓女兒開心時，表演廳就到了。他上前要推開門，那門卻文風不動。他楞了一下，正不知怎麼辦時，一旁的李嬰姿見他這模樣卻樂了，嘻嘻一笑就上前一推，那門就向旁滑開了。
「謝老師說依時勢來看，這幾年泉州該遭一次動亂。為了避免遭禍，這條街的房子除了都是用謝老師那種叫水泥的東西建成外，所有的門窗都設計成側推的，後面還有機關可以卡緊，讓賊人撞不開。」李嬰姿邊說著邊指著門旁牆上的機關，她可是很得意，因為這門是李映雪設計的。
李義成皺著眉頭，他是怎麼想也想不出泉州會有什麼動亂。他不知就在兩年後，曾席捲福建江西浙江十餘府縣的十多萬廖恩亂軍會進入泉州。廖恩在攻入泉州後接受朝廷的招撫，但泉州也遭受了其在北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破壞，更引發了一次大飢荒。
對於這尚未發生之事，謝屏森無法對人明言，但他卻已經開始著手因應。在他的勸說與出資下，清溪與晉江兩地的黃族已經開始著手改建房屋，以鋼筋水泥建築替代原先的夯土與木頭房屋。而他之所以要向越國購買稻米，正是為了因應這次大飢荒。但李義成不知道這些事，想了一會兒都毫無頭緒，便也不再多想，跟著李嬰姿進到表演廳內。
才一走進屋內，李義成就聽到一陣悠揚的樂音，他認得這是尚美雪那叫做小提琴的樂器發出的聲音。爬上十幾道階梯再繞過一道影壁後，眼前是一個樣式奇特的大廳，從他所站的地方看下去，是十幾排由高往低呈階梯狀的靠背椅，大廳的盡頭則是一個很大的高台。此刻站在高台上演奏的正是尚美雪，散坐在大廳四周的是李映雪、碧娜芝、李淑姿與幾個他不認識的女娘，但卻沒看到謝屏森。
李義成不敢驚擾尚美雪，他與李嬰姿就靜靜地站在大廳後面聽尚美雪演奏。過了一會兒，尚美雪一曲奏畢放下琴來，李義成正想問謝屏森在哪，卻見尚美雪仰著頭往上望著，李義成正莫名其妙時，他的頭頂處已經傳來謝屏森的聲音：「包廂這邊的音效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下面的狀況怎樣了……」
這時李淑姿已經發現了李義成，歡呼著往他這處跑來。李映雪、碧娜芝與尚美雪也遠遠地向他行禮致意，李義成也趕快還禮，對這幾個來歷不凡的女娘，他可不敢失禮。他剛行完禮，謝屏森的身影就出現在左邊一道樓梯口。
…………
用完晚飯後，李義成隨著謝屏森行在這條街道上。除了一間據說只招待女客的「雲想衣裳」外，謝屏森帶他逛了九家店鋪。這其中有幾間賣的是他從未想過的東西，像是一家叫做「夢幻小屋」的店，賣的都是各種奇怪的玩具與布偶，還有一個個或長或方或圓的布枕。另外一家叫做「甜蜜心情」的店，賣的竟然是各式各樣的糖果，以及謝屏森在昇龍府時做過的那種叫蛋糕的點心。令他訝異的是，不管店鋪裡賣的是什麼東西，每一家店鋪的生意看來都很好。他默默在心裡計算著，估算這些店鋪每個月能賺多少錢，得出來的是個讓他心驚的數字。
最後，謝屏森帶他到了那家圖書館，叫人點亮了所有的燈火，領著他一層樓一層樓地看。圖書館還沒對外開放，裡面的藏書卻已經有五千多冊，據說是黃族捐出了族中所有藏書，又派人四處蒐羅才有這些書的。
「我的目標是一百萬冊書，不僅要有華夏所有的書冊，還要有胡人的書。我打算每年至少花十萬貫在蒐集書籍上，我想五十年後應該就能達到我的目標吧！」謝屏森站在窗前，淡淡地對李義成說著。
現在他們是在圖書館的四樓，從這個窗戶看出去，腳下那條街道果然璀璨如銀河。時間已經很晚了，但那些店鋪進進出出的人潮似乎沒有減少。看到這情景，李義成忍不住問：「邊森，這些店鋪難道要開到天明嗎？」
謝屏森看了一下手上的錶，說：「快了，再一個小時就要關門了。現在這裡的店鋪都是早上十點開店，晚上十一點休息。只有這圖書館例外，未來這圖書館會十二個時辰常開，除了元日到元夕以及每月初一十五外，都不會關門。」
這話又把李義成嚇到了，他吶吶了許久才說：「我大兄說我敗家，可我看汝才是真敗家！」
謝屏森聞言哈哈大笑，卻又旋即肅聲說：「弘仁，這條街上有三十二座店面，現在連精工堂在內只有十個店鋪在營業。可是汝知道這十家店鋪每個月可以賺多少錢嗎？我估計至少有三萬貫！等到我西行歸來，等到三十二個店鋪都開始營業，我估算那時這十家店鋪每個月應該至少能賺五萬貫！我用那些錢來維持這個圖書館，絕對是綽綽有餘。」
「弘仁，汝知道何以會如此嗎？那是因為許多不同的店鋪都開在這裡後，會使人們更喜歡來這裡。除此之外，我花了大力氣將這處地方改造成一個高雅華麗的休閒處所。這裡的街道很乾淨，雨天也不容易淋到雨，走累了有許多地方可歇腳，夜晚也是明亮如白日。買的東西多了，有人會幫忙送到家；縱然不買東西，店裡的伙計一樣笑臉相向。除了糖果、香皂、香水這些用了會減損的商品外，其他的東西都可以在七日內退貨，我不會扣一文貨款。弘仁，在這條街上買東西是一種享受。我花一萬貫讓人們享受這種感覺，人們會讓我賺十萬貫做回報的。」
「可是我的目的不是賺錢，有了麻逸的銅礦後，難道我們還缺錢嗎？更何況，年底我西行時，會帶船隊去找一個長滿香料的海島。銅礦加上香料，可以讓越國李氏與泉州黃族有揮霍千年也用不完的財富。現在我們該想的，反而是如何在不引人注意下把麻逸的銅變成錢幣花出去，以及如何用這些錢鞏固既有的富貴。」
什麼？長滿香料的海島？剎那之間，李義成覺得心跳快到要令他喘不過氣來了。千年以來，香料都被大食人壟斷，能出現在東方的香料數量極少，價格堪比黃金。如果真有一座香料島，那根本就是一座金銀島呀……
謝屏森瞅著臉色潮紅胸膛急速起伏的李義成，知他被香料島的消息沖昏頭了，就冷冷地說：「弘仁，汝高興什麼？沒聽過象以齒焚身嗎？一旦處理的不好，這些財富就會變成讓我們家破人亡的象牙！」
謝屏森的話就如一盆冰水，不但立即澆熄了李義成的熱情，還讓他嚇得全身直冒冷汗。這時謝屏森也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條毛巾，他將毛巾丟給李義成後說：「擦擦汗，大冷天的，也不怕得了風寒……放心，我今日就是要與汝談如何趨吉避凶的！」
「阿爹怎麼現在才來？人家都在這裡等了大半日了。」李嬰姿拉著李義成的袖子，半是微嗔半是驚喜地說著。
「哈哈，阿爹這不是來了嗎。對了，淑姿呢？」李義成摸摸女兒的髮髻，數月不見，他還真的想念這兩個掌上明珠。
「阿姐和老師們都在表演廳，說是要測試什麼音效的。我覺得那裡氣悶，就出來了，可謝老師又不許我胡走，只許我待在這店裡，說是什麼泉州的拐子多，怕我一人在街上會被拐賣。哼，謝老師就是偏心，黃家的阿蓉說要上街，他就同意，還塞給阿蓉一貫錢……」
李嬰姿一邊抱怨著一邊拉著父親往外走，李義成也不插嘴呵呵笑著跟著她走。李義成可是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從小被自己寵壞了，又見不得人家比自己強。謝屏森或許比較偏心，但可確定的是那個黃家的阿蓉一定比自己的女兒強。
臨出店門前，李義成才想起他還沒仔細看這店內的情形。他趕緊回頭一望，見這店內不僅燈火通明，還有著耀人的光芒。這些光芒大多是左側幾個櫃子上的鏡子反射燈火所映出的，也有些是右側幾個櫃子上的那些琉璃器皿所映射出的，但站在店門口這個位置，最顯眼的卻是店中央一個圓台上的琉璃製十二生肖。這些鏡子與琉璃都是李映雪在越國的工坊所造的，他這次帶來泉州的貨物中就有這些東西。
「嬰姿，有人買那些鏡子與琉璃嗎？」雖然店內的顧客很多，但李義成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做的，所以他怎樣也不相信有人會買。
李嬰姿聞言輕笑：「嘻嘻，阿爹，怎麼會沒人買？謝老師昨日把這些東西放在彩車上，叫明月樓李墨筠和尚老師那六個大食侍女也坐在車上，在泉州逛了一下午。那六個大食侍女跟著尚老師學了一點音樂，傲氣得很，不肯為李墨筠伴奏，只是對著鏡子猛照。李墨筠只得自己拿琵琶自彈自唱了一下午。這可轟動了整個泉州城，街上都是人，也不知是看李墨筠還是看我們的鏡子與琉璃。後來李墨筠還跟謝老師抱怨，說這事該找唱伎去做，不該讓她這個行首去丟臉。後來還是李老師應允了贈她一面明鏡，才把她打發走。不過看來昨日的效果不錯，今早精工堂開店不到一個時辰，店裡的東西就賣完了，只是管店的段七郎與買主說好了，得讓東西在店裡放十日。段七郎說，這才一個早上，就收了六千多貫貨款，而且下單訂或訂貨的還有百來件呢！」
六千多貫？天呀！這批鏡子與琉璃的成本怕是連五貫都不到，這不是暴利，什麼是暴利？但是，錢賺得這麼狠，怕是要招人忌呀……
李義成才正想著，李嬰姿就又說：「可是謝老師說這錢燙手，除了留一半給慈濟醫院外，另一半得設法交給泉州官府。哼，這大越精工堂是李老師的，李老師可是大越的公主，憑什麼這店鋪賺的錢得給宋國官府……」
李義成嚇了一跳，趕緊制止女兒的抱怨，左右看看沒人注意，這才低聲對李嬰姿說：「公主的身份是絕對機密，不能讓宋國人知道的，不然會招來大麻煩。汝以後要謹言，不得再說此事。公主的錢怎麼用，公主自有主張，汝為人晚輩，不應多嘴。」
李嬰姿扁了扁嘴，卻也沒再說話，只一逕低頭走路。李義成知道女兒不樂意了，卻也不好在這大庭廣眾處說什麼。正不知如何讓女兒開心時，表演廳就到了。他上前要推開門，那門卻文風不動。他楞了一下，正不知怎麼辦時，一旁的李嬰姿見他這模樣卻樂了，嘻嘻一笑就上前一推，那門就向旁滑開了。
「謝老師說依時勢來看，這幾年泉州該遭一次動亂。為了避免遭禍，這條街的房子除了都是用謝老師那種叫水泥的東西建成外，所有的門窗都設計成側推的，後面還有機關可以卡緊，讓賊人撞不開。」李嬰姿邊說著邊指著門旁牆上的機關，她可是很得意，因為這門是李映雪設計的。
李義成皺著眉頭，他是怎麼想也想不出泉州會有什麼動亂。他不知就在兩年後，曾席捲福建江西浙江十餘府縣的十多萬廖恩亂軍會進入泉州。廖恩在攻入泉州後接受朝廷的招撫，但泉州也遭受了其在北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破壞，更引發了一次大飢荒。
對於這尚未發生之事，謝屏森無法對人明言，但他卻已經開始著手因應。在他的勸說與出資下，清溪與晉江兩地的黃族已經開始著手改建房屋，以鋼筋水泥建築替代原先的夯土與木頭房屋。而他之所以要向越國購買稻米，正是為了因應這次大飢荒。但李義成不知道這些事，想了一會兒都毫無頭緒，便也不再多想，跟著李嬰姿進到表演廳內。
才一走進屋內，李義成就聽到一陣悠揚的樂音，他認得這是尚美雪那叫做小提琴的樂器發出的聲音。爬上十幾道階梯再繞過一道影壁後，眼前是一個樣式奇特的大廳，從他所站的地方看下去，是十幾排由高往低呈階梯狀的靠背椅，大廳的盡頭則是一個很大的高台。此刻站在高台上演奏的正是尚美雪，散坐在大廳四周的是李映雪、碧娜芝、李淑姿與幾個他不認識的女娘，但卻沒看到謝屏森。
李義成不敢驚擾尚美雪，他與李嬰姿就靜靜地站在大廳後面聽尚美雪演奏。過了一會兒，尚美雪一曲奏畢放下琴來，李義成正想問謝屏森在哪，卻見尚美雪仰著頭往上望著，李義成正莫名其妙時，他的頭頂處已經傳來謝屏森的聲音：「包廂這邊的音效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下面的狀況怎樣了……」
這時李淑姿已經發現了李義成，歡呼著往他這處跑來。李映雪、碧娜芝與尚美雪也遠遠地向他行禮致意，李義成也趕快還禮，對這幾個來歷不凡的女娘，他可不敢失禮。他剛行完禮，謝屏森的身影就出現在左邊一道樓梯口。
…………
用完晚飯後，李義成隨著謝屏森行在這條街道上。除了一間據說只招待女客的「雲想衣裳」外，謝屏森帶他逛了九家店鋪。這其中有幾間賣的是他從未想過的東西，像是一家叫做「夢幻小屋」的店，賣的都是各種奇怪的玩具與布偶，還有一個個或長或方或圓的布枕。另外一家叫做「甜蜜心情」的店，賣的竟然是各式各樣的糖果，以及謝屏森在昇龍府時做過的那種叫蛋糕的點心。令他訝異的是，不管店鋪裡賣的是什麼東西，每一家店鋪的生意看來都很好。他默默在心裡計算著，估算這些店鋪每個月能賺多少錢，得出來的是個讓他心驚的數字。
最後，謝屏森帶他到了那家圖書館，叫人點亮了所有的燈火，領著他一層樓一層樓地看。圖書館還沒對外開放，裡面的藏書卻已經有五千多冊，據說是黃族捐出了族中所有藏書，又派人四處蒐羅才有這些書的。
「我的目標是一百萬冊書，不僅要有華夏所有的書冊，還要有胡人的書。我打算每年至少花十萬貫在蒐集書籍上，我想五十年後應該就能達到我的目標吧！」謝屏森站在窗前，淡淡地對李義成說著。
現在他們是在圖書館的四樓，從這個窗戶看出去，腳下那條街道果然璀璨如銀河。時間已經很晚了，但那些店鋪進進出出的人潮似乎沒有減少。看到這情景，李義成忍不住問：「邊森，這些店鋪難道要開到天明嗎？」
謝屏森看了一下手上的錶，說：「快了，再一個小時就要關門了。現在這裡的店鋪都是早上十點開店，晚上十一點休息。只有這圖書館例外，未來這圖書館會十二個時辰常開，除了元日到元夕以及每月初一十五外，都不會關門。」
這話又把李義成嚇到了，他吶吶了許久才說：「我大兄說我敗家，可我看汝才是真敗家！」
謝屏森聞言哈哈大笑，卻又旋即肅聲說：「弘仁，這條街上有三十二座店面，現在連精工堂在內只有十個店鋪在營業。可是汝知道這十家店鋪每個月可以賺多少錢嗎？我估計至少有三萬貫！等到我西行歸來，等到三十二個店鋪都開始營業，我估算那時這十家店鋪每個月應該至少能賺五萬貫！我用那些錢來維持這個圖書館，絕對是綽綽有餘。」
「弘仁，汝知道何以會如此嗎？那是因為許多不同的店鋪都開在這裡後，會使人們更喜歡來這裡。除此之外，我花了大力氣將這處地方改造成一個高雅華麗的休閒處所。這裡的街道很乾淨，雨天也不容易淋到雨，走累了有許多地方可歇腳，夜晚也是明亮如白日。買的東西多了，有人會幫忙送到家；縱然不買東西，店裡的伙計一樣笑臉相向。除了糖果、香皂、香水這些用了會減損的商品外，其他的東西都可以在七日內退貨，我不會扣一文貨款。弘仁，在這條街上買東西是一種享受。我花一萬貫讓人們享受這種感覺，人們會讓我賺十萬貫做回報的。」
「可是我的目的不是賺錢，有了麻逸的銅礦後，難道我們還缺錢嗎？更何況，年底我西行時，會帶船隊去找一個長滿香料的海島。銅礦加上香料，可以讓越國李氏與泉州黃族有揮霍千年也用不完的財富。現在我們該想的，反而是如何在不引人注意下把麻逸的銅變成錢幣花出去，以及如何用這些錢鞏固既有的富貴。」
什麼？長滿香料的海島？剎那之間，李義成覺得心跳快到要令他喘不過氣來了。千年以來，香料都被大食人壟斷，能出現在東方的香料數量極少，價格堪比黃金。如果真有一座香料島，那根本就是一座金銀島呀……
謝屏森瞅著臉色潮紅胸膛急速起伏的李義成，知他被香料島的消息沖昏頭了，就冷冷地說：「弘仁，汝高興什麼？沒聽過象以齒焚身嗎？一旦處理的不好，這些財富就會變成讓我們家破人亡的象牙！」
謝屏森的話就如一盆冰水，不但立即澆熄了李義成的熱情，還讓他嚇得全身直冒冷汗。這時謝屏森也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條毛巾，他將毛巾丟給李義成後說：「擦擦汗，大冷天的，也不怕得了風寒……放心，我今日就是要與汝談如何趨吉避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