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們擁有
彼此曾未扮侶的三十年
以及三十萬公里
某幾個拋錨在路肩的夜晚
像一條隧道中段
最漆黑而背光的年代,你的方向盤
轉過一處淺淺感傷
座落在這個世紀初的街角。

而我可能是終點吧。可能是
北歐雪原裡
不存在的流浪者
與你記憶中披著獸皮與白袍的人種
本質上有條銀河狀的不同
也因這三十年,正是那個巨大時代中
盛而衰頹的唯一註腳。

但那也已不重要,不重要了。
你的水箱與管線經不起洗滌而我的生命
也早已不再狂飆。

我們擁抱彼此,僅有的三十年。
像兩條河同時匯入
同一陣風雨的巷道
但遇見你,世界像乍然黃熟的麥田
低垂溫順的光澤
我知道你終將鏽蝕而我
將成全這世界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