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想做個好人──傷懷九二一

[蘇家立]

上帝開始導讀一齣慘劇
世紀末正宣告世紀初的誕生


五年前，我想做個好人
忘記桃花外竄
肯定寢室那尾沙丁魚的忠誠

五年前，我想做個好人
洗淨手上油污
乖乖排隊領取國父或是中正
而不用將羞恥塞入提款機

五年前，我想做個好人
對鏡大罵豬玀後
仔細閱讀一本聖經
輕盈脫下過去
努力撰寫清白的歷史
覆蓋骯髒黑夜

五年前，我想做個好人
這句話已經成為陳腔濫調
無法再度典故
只能躲在傾倒的瓦礫中
呢喃一幢幢華麗
成為不斷嘆息的空氣


五年後，我要做個好鬼
捧著自己破洞的頭顱高聲吶喊
飄往憐憫難以憑弔的世界
凌亂的血跡推倒過去
但進行曲正高聳著未來


以下是上帝實況轉撥
(世紀末一首動人心扉的歌
震破沉默的道道高牆
征服了死亡
統轄了生存
喚醒一群遺忘善良的睡眠)

五年前，我盼望是個好人
五年後，我希望是個好鬼

而今晚我終於能擁抱斷肢殘臂
倚著自宅的鋼筋或是樑柱
在黑貓躍過的地點
靜靜闔上雙眼
品嚐一杯苦澀的咖啡

姑且微笑對看那粒
捲入墨黑漩渦的渺小砂塵
滿心喜悅問聲早安你好：
天
亮
了

[曾元耀]

寫來令人感觸萬分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五年前的你五年後的你
是否可以微笑對看那粒捲入墨黑漩渦的渺小砂塵
說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