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8月 01, 2013 4:50 pm
人群的腳步聲迴繞在休葛的耳中，大道上的十字路口，他看著無數陌生的面孔，感受著生命的流動。時事的時光從白天到下午，人們走得好快，看到他看不清楚每人的臉龐。擁擠的人潮，沒有人發現休葛，也沒有人碰撞到休葛，彷彿他根本不曾存在。
「休葛，我找到你了。」
休葛轉了一圈，面色有些驚訝，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人好像曾經見過，卻想不起他是誰。
「你是？」
休葛看到對方有動嘴巴，卻聽不到他的聲音。這個嘴型，他好像能夠拚奏出一些文字。休葛眨眨眼，原先不太清楚的面孔忽然變得熟悉，雙眼也跟著張大。
「不要內疚，也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您真的做的很好了——很好了。」
卡爾吉斯露出輕浮的笑容，表情有些誇張，一會後又變得正經，神情相當真摯。
「休葛，我想成像您那樣值得尊敬的男人。」
許多畫面圍繞在休葛的腦海，在時間縱橫交錯之下，破碎的記憶逐漸拚起，一股龐大的能量竄進他的胸口，恢復了原先錯亂的思緒。
──我在哪裡？我是誰？
一眨眼，休葛獨自來到一個白房間，這裡面空無一人，卻聽得到清澈的鳥鳴。這充滿了真實感，紓解了他所承受的壓力。
「瑪莉？」
瑪莉站在屋外的花園，休葛看到她背影立即跑出屋外。
「休葛？」
兩人面面相覷，瑪莉臉上雖然欣喜，眼中卻充滿了感傷。
「妳別走，我來接妳了！」
「不可以過來。」
「妳在說什麼？妳還在生我的氣嗎？我會馬上辭掉工作的。」
休葛親切地凝望瑪莉，他笑得好燦爛，從來沒有人看過這樣的休葛。瑪莉看了附近的花草，然後指著玫瑰，隨後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休葛忽然神智一醒，他想起了好多事情，關於他自己、瑪莉，每個人的事情。
「瑪莉，為了妳我可以拋棄整個世界。」
「謝謝你。」
「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很對不起妳……」
休葛還記得大家。每個離開的人們，都成為了他繼續走下去的力量，成為他不可動搖的意志，為了承諾，實現那個不可能實現的諾言，即使只有自己一人，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接下來是我最後的願望。休葛，忘了我好嗎？」
最後的別離，休葛竟是不甘願的滾下眼淚，露出欣慰的微笑，在他的笑臉裡，似乎有著療癒人心的力量。最後的一面，直到手放開的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到，他必須為了自己而活下去，而不是為了瑪莉活在過去。
「好。」
心跳，不會停止。空白世界變回原先的神社，這裡的時間很慢，沒有聲音，是一個純粹的黑白世界。神主面向休葛，兩人相互看望，接著休葛走了過去。
「謝謝妳讓我做了一次好夢。」
「來吧。」
神主攤開雙手，闔上雙目，隨後休葛一劍劈開夢境。劃過喉間的劍，讓神主幻化成羽毛，飄向天空。忽然，一道畫面閃過休葛的腦海，黑髮女孩走在崎嶇的道路上，她跌跌撞撞，旁邊的白色教堂被放了大火，人們在逃，她躲在角落親眼看到父親被槍殺。倒入塵埃的男人，縱使無法繼續傳教，依然提著手杖，維護了不滅的信仰。
黑球出現裂痕，接二連三的散開。哈利看到逐漸崩塌的黑球，以及發出白光的神主，每當黑球多了一條縫隙，神主身體也跟著裂開。那畫面像一幅畫，漫長且永恆，猶如時間的放慢的水紋，深刻地呈現在哈利的雙眼。
「休葛！」
哈利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律動非常的安定。黑球龜裂成裂成三大塊，隨後閃爍出微弱的碧綠光芒。黑球化為大地的生命，回歸大氣，重生的休葛凝望神主，目光多出了許多情感。神主臉朝向左方的走道點了頭，煙消天際，成為過往雲煙。
全彩神社轉為黑白，周圍出現斑駁的刮痕，看起來隨時都會塌陷。哈利與休葛眼神交接，一起跑向出口，他們沒有時間交談，只能與時間比賽。
＊
對峙的人，沒有動靜，穿插在兩人之間的卡爾吉斯繃緊表情，他感到口乾舌燥，擔心她們之間是否會廝殺。序幕之前，沒人臉上帶有笑容，大家都板著唇，特別是愛妮爾，神情相當冷酷。
「如果妳想利用卡爾吉斯作奸犯科，我是不會讓妳如願的。」
鐮刀的冷鋒，照映在可爾莎白的目光。聽完愛妮爾的告誡，可爾莎白沒有想太多，只是心胸一冷，感受著死去的另個自我。她心知，最後不問如何，樂曲總要寫下休止符才算結束。
「愛妮爾，妳當真不支持我嗎？」
「別人的死活我不管，我只是討厭妳罷了。」
「妳真的以為用和平的手段，可以改變這個世俗嗎？」
「世俗能不能改變……並我不關心，那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妳只能改變妳自己。」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必然會讓世界付出慘痛的代價。」
冷血的雙瞳，反射出手上凶器的鋒芒。為了什麼而執著？可爾莎白早已忘卻，就算到了最後一秒是隻身一人，她也要以鮮血回報世界對她的不公。
「為何妳總是執迷不悟呢？」
「妳不會懂，妳不需要懂，我也懶得跟妳辯解。我現在只要卡爾吉斯給我切確的答案。」
可爾莎白將目光移置卡爾吉斯，他們四目交加，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使大家可以避免這次的戰鬥，往後雙方都是敵人。
「卡爾吉斯，我已經放出了你的女朋友。你現在需要做一個選擇，你一直以來都被無聲的謊言所欺騙，將來有一天你也會害死你的女友。你可以不用幫助我，但是你必須離開他們，我會親口告訴你跟魔裝域使所有的一切，保證毫無隱瞞。」
「我……」
「你真的想要活在荒蕪的隱瞞嗎？他們根本沒辦法保護你，他們只是想監控你罷了！未來終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你！連真相都不敢親口告訴你的人，怎麼可以相信？」
可爾莎白話還不及講完，愛妮爾便舞動鐮刀砍向她。交錯的兵器，迫使雙方易位，來回的刀面連續三次彈開彼此。短暫的搶人大戰，五秒就寫下結局，可爾莎白雖然被截掉一段頭髮，但是她獲得了主導權。
「別相信她，卡爾吉斯。」
卡爾吉斯站在可爾莎白的旁邊，眼球不停地的顫抖。他不曉得，世界上究竟有誰值得他去信賴，又有誰會將真心放在他身上。如果每個人都充斥著謊言，他只渴求自己不成為受害者，他只希望自己能夠被好人所關照。
「休葛、哈利，你們怎麼會……」
休葛與哈利快步奔向愛妮爾背後，他們三人站在一起，表情死板的像機械人。休葛向前輕移兩步，他看著可爾莎白，宛如是似曾相似朋友，目光帶著溫暖。
「你居然從那黑球出來了。」
可爾莎白的精神攻擊，是最兇殘的武器，從始至終，未曾有人過關。而休葛，卻是第一個人。她不想認同別人，她想要打破黑暗，可是只有這麼一個男人，她居然沒辦法去討厭，反而覺得佩服無比。
「卡爾吉斯，過來這邊，我們會保護你！」
休葛的表情是多麼的深摯，他伸出右手掌歡迎卡爾吉斯的回歸。許多的回憶纏繞在卡爾吉斯身上，他所愛的每個人、他所經驗的每件事情，種種記憶穿梭在腦海，不願望卻他們。
「別去！你只是一顆未爆彈，將來有一天你會爆炸，到時候你會殺死所有的人！」
這個都市，人聲鼎沸；這些人群，謊言連篇──十二大步的距離，是多麼的遙遠。卡爾吉斯心跳加速，他不想要相信這荒唐的結論，他也不想跟著可爾莎白走，可是為什麼，他的雙腿卻一直顫抖，離不開可爾莎白的身旁？
「妳說謊！」
「不，我很忍真的！」
卡爾吉斯對可爾莎白的嚴厲斥責，換來的是更為強硬的怒號。卡爾吉斯呆滯數杪，將頭轉向休葛。一旁觀望的哈利低了頭，不想面對這一刻，這個問題，只需要休葛去回答。
「休葛，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面對卡爾吉斯的提問，休葛遲遲未給答覆，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卡爾吉斯焦急了，眼眶快速積滿淚光。難過的人是誰？所有人之中，沒有人知道正確答案。
「為什麼你不說話呢？說呀，為什麼你不說話！」
嘴唇微啟、眼神恍惚，楞楞的望著休葛。
「告訴我，為什麼是我？說呀！」
卡爾吉斯雙腿倒退一步，累積已久的失望在今天一次爆發，轉變為憤怒與悲情。休葛自責地握緊雙拳，面對卡爾吉斯的求救，他居然是無能為力，連正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對，我知道很多事情，我沒能鼓起勇氣告訴你真相，這是我的不對。」
「你說謊，你在說謊……」
卡爾用雙手遮住自己臉，他全身沒力，忽然跪倒。
「抱歉，我辜負你太多了……卡爾吉斯，我會找到方法的，我會親手拯救你。」
悠遠的天空，充滿了濕氣，那究竟是不是上蒼為卡爾吉斯哭訴？愛妮爾沒有介入對話，但她凝望休葛的目光卻充滿了憐憫。
「你被騙了，他這樣做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卡爾吉斯跪了良久，他腦袋一片空白，他什麼都不想去說，也懶得思考。他聽不太到別人所說的話，目光變得模糊，直到焦點逐漸清晰──
「如果你朋友只遮掩真相，所有人就沒辦法從謊言中清醒。」
卡爾吉斯看向地面的乾泥，現在的他就跟它一樣不堪，只能任人踐踏。眼上的視覺一直改變焦距，重心不穩、左右搖逛，搖搖欲墜的卡爾吉斯，信心正面臨著崩潰。
「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會要求你原諒我。」
卡爾吉斯抬高下巴，朦朧的視野，恢復了原有該有的清澈。他看到一雙熟悉的面孔，不知多少次的生離死別，那份經歷事故依然清澈的眼神，真誠無比，沒有悔意、沒有猶豫。打從一開始，休葛就沒改變過，被動搖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咦……」
具結空間已經支撐不住膨脹，地面發生的震動，出現了崩陷現象。大地正準備一分為二，將雙方給拉開。大地在震怒，不知道是替誰討回公道。
忽然，卡爾吉斯醒悟了——既然初遇是那麼的冷淡，為何現在的又要為一個累贅的離開而傷感？如果自己真的是禍害，休葛為什麼要替這麼糟糕的傢伙掉淚？卡爾吉斯相信，只能繼續抓住原先的初衷，未來才會有改變。
他——決定再相信休葛一次。
「休葛！我相信你！」
一回首，奔馳的雙腿，迅速跳往哈利、愛妮爾及休葛。眨眼瞬間，空間分為一半，光線也跟著消失。一聲嘆息，最後的一句慰留，可爾莎白一色黯然，消失無蹤。
「卡爾吉斯，凡人與魔裝域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
沙場潰散，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各自帶傷。潔依左手骨被震碎，旗袍女子槍刃斷了一截，唯獨鐵甲騎士毫髮無傷。三人的兵器，帶著滿滿刮痕，無解的惡戰遲遲沒有結果，成為可笑的鬧劇。
「下次見面，我要殺了你們……」
具結領域突然解除，事情來得突然，大家都個別分散，摔落無邊的黑洞。旗袍女子回過神，發現自己在商店街的附近，左方是一間超商，右方是條十字路口，這裡是個條迂迴的小巷。旗袍女子張大雙瞳，看到休葛從十字巷口左轉走來。
「米露？」
兩人看著彼此，休葛率先啟口。
「都半年了，我們又見面了——休葛。」
「休葛，我找到你了。」
休葛轉了一圈，面色有些驚訝，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人好像曾經見過，卻想不起他是誰。
「你是？」
休葛看到對方有動嘴巴，卻聽不到他的聲音。這個嘴型，他好像能夠拚奏出一些文字。休葛眨眨眼，原先不太清楚的面孔忽然變得熟悉，雙眼也跟著張大。
「不要內疚，也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您真的做的很好了——很好了。」
卡爾吉斯露出輕浮的笑容，表情有些誇張，一會後又變得正經，神情相當真摯。
「休葛，我想成像您那樣值得尊敬的男人。」
許多畫面圍繞在休葛的腦海，在時間縱橫交錯之下，破碎的記憶逐漸拚起，一股龐大的能量竄進他的胸口，恢復了原先錯亂的思緒。
──我在哪裡？我是誰？
一眨眼，休葛獨自來到一個白房間，這裡面空無一人，卻聽得到清澈的鳥鳴。這充滿了真實感，紓解了他所承受的壓力。
「瑪莉？」
瑪莉站在屋外的花園，休葛看到她背影立即跑出屋外。
「休葛？」
兩人面面相覷，瑪莉臉上雖然欣喜，眼中卻充滿了感傷。
「妳別走，我來接妳了！」
「不可以過來。」
「妳在說什麼？妳還在生我的氣嗎？我會馬上辭掉工作的。」
休葛親切地凝望瑪莉，他笑得好燦爛，從來沒有人看過這樣的休葛。瑪莉看了附近的花草，然後指著玫瑰，隨後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休葛忽然神智一醒，他想起了好多事情，關於他自己、瑪莉，每個人的事情。
「瑪莉，為了妳我可以拋棄整個世界。」
「謝謝你。」
「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很對不起妳……」
休葛還記得大家。每個離開的人們，都成為了他繼續走下去的力量，成為他不可動搖的意志，為了承諾，實現那個不可能實現的諾言，即使只有自己一人，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接下來是我最後的願望。休葛，忘了我好嗎？」
最後的別離，休葛竟是不甘願的滾下眼淚，露出欣慰的微笑，在他的笑臉裡，似乎有著療癒人心的力量。最後的一面，直到手放開的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到，他必須為了自己而活下去，而不是為了瑪莉活在過去。
「好。」
心跳，不會停止。空白世界變回原先的神社，這裡的時間很慢，沒有聲音，是一個純粹的黑白世界。神主面向休葛，兩人相互看望，接著休葛走了過去。
「謝謝妳讓我做了一次好夢。」
「來吧。」
神主攤開雙手，闔上雙目，隨後休葛一劍劈開夢境。劃過喉間的劍，讓神主幻化成羽毛，飄向天空。忽然，一道畫面閃過休葛的腦海，黑髮女孩走在崎嶇的道路上，她跌跌撞撞，旁邊的白色教堂被放了大火，人們在逃，她躲在角落親眼看到父親被槍殺。倒入塵埃的男人，縱使無法繼續傳教，依然提著手杖，維護了不滅的信仰。
黑球出現裂痕，接二連三的散開。哈利看到逐漸崩塌的黑球，以及發出白光的神主，每當黑球多了一條縫隙，神主身體也跟著裂開。那畫面像一幅畫，漫長且永恆，猶如時間的放慢的水紋，深刻地呈現在哈利的雙眼。
「休葛！」
哈利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律動非常的安定。黑球龜裂成裂成三大塊，隨後閃爍出微弱的碧綠光芒。黑球化為大地的生命，回歸大氣，重生的休葛凝望神主，目光多出了許多情感。神主臉朝向左方的走道點了頭，煙消天際，成為過往雲煙。
全彩神社轉為黑白，周圍出現斑駁的刮痕，看起來隨時都會塌陷。哈利與休葛眼神交接，一起跑向出口，他們沒有時間交談，只能與時間比賽。
＊
對峙的人，沒有動靜，穿插在兩人之間的卡爾吉斯繃緊表情，他感到口乾舌燥，擔心她們之間是否會廝殺。序幕之前，沒人臉上帶有笑容，大家都板著唇，特別是愛妮爾，神情相當冷酷。
「如果妳想利用卡爾吉斯作奸犯科，我是不會讓妳如願的。」
鐮刀的冷鋒，照映在可爾莎白的目光。聽完愛妮爾的告誡，可爾莎白沒有想太多，只是心胸一冷，感受著死去的另個自我。她心知，最後不問如何，樂曲總要寫下休止符才算結束。
「愛妮爾，妳當真不支持我嗎？」
「別人的死活我不管，我只是討厭妳罷了。」
「妳真的以為用和平的手段，可以改變這個世俗嗎？」
「世俗能不能改變……並我不關心，那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妳只能改變妳自己。」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必然會讓世界付出慘痛的代價。」
冷血的雙瞳，反射出手上凶器的鋒芒。為了什麼而執著？可爾莎白早已忘卻，就算到了最後一秒是隻身一人，她也要以鮮血回報世界對她的不公。
「為何妳總是執迷不悟呢？」
「妳不會懂，妳不需要懂，我也懶得跟妳辯解。我現在只要卡爾吉斯給我切確的答案。」
可爾莎白將目光移置卡爾吉斯，他們四目交加，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使大家可以避免這次的戰鬥，往後雙方都是敵人。
「卡爾吉斯，我已經放出了你的女朋友。你現在需要做一個選擇，你一直以來都被無聲的謊言所欺騙，將來有一天你也會害死你的女友。你可以不用幫助我，但是你必須離開他們，我會親口告訴你跟魔裝域使所有的一切，保證毫無隱瞞。」
「我……」
「你真的想要活在荒蕪的隱瞞嗎？他們根本沒辦法保護你，他們只是想監控你罷了！未來終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你！連真相都不敢親口告訴你的人，怎麼可以相信？」
可爾莎白話還不及講完，愛妮爾便舞動鐮刀砍向她。交錯的兵器，迫使雙方易位，來回的刀面連續三次彈開彼此。短暫的搶人大戰，五秒就寫下結局，可爾莎白雖然被截掉一段頭髮，但是她獲得了主導權。
「別相信她，卡爾吉斯。」
卡爾吉斯站在可爾莎白的旁邊，眼球不停地的顫抖。他不曉得，世界上究竟有誰值得他去信賴，又有誰會將真心放在他身上。如果每個人都充斥著謊言，他只渴求自己不成為受害者，他只希望自己能夠被好人所關照。
「休葛、哈利，你們怎麼會……」
休葛與哈利快步奔向愛妮爾背後，他們三人站在一起，表情死板的像機械人。休葛向前輕移兩步，他看著可爾莎白，宛如是似曾相似朋友，目光帶著溫暖。
「你居然從那黑球出來了。」
可爾莎白的精神攻擊，是最兇殘的武器，從始至終，未曾有人過關。而休葛，卻是第一個人。她不想認同別人，她想要打破黑暗，可是只有這麼一個男人，她居然沒辦法去討厭，反而覺得佩服無比。
「卡爾吉斯，過來這邊，我們會保護你！」
休葛的表情是多麼的深摯，他伸出右手掌歡迎卡爾吉斯的回歸。許多的回憶纏繞在卡爾吉斯身上，他所愛的每個人、他所經驗的每件事情，種種記憶穿梭在腦海，不願望卻他們。
「別去！你只是一顆未爆彈，將來有一天你會爆炸，到時候你會殺死所有的人！」
這個都市，人聲鼎沸；這些人群，謊言連篇──十二大步的距離，是多麼的遙遠。卡爾吉斯心跳加速，他不想要相信這荒唐的結論，他也不想跟著可爾莎白走，可是為什麼，他的雙腿卻一直顫抖，離不開可爾莎白的身旁？
「妳說謊！」
「不，我很忍真的！」
卡爾吉斯對可爾莎白的嚴厲斥責，換來的是更為強硬的怒號。卡爾吉斯呆滯數杪，將頭轉向休葛。一旁觀望的哈利低了頭，不想面對這一刻，這個問題，只需要休葛去回答。
「休葛，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面對卡爾吉斯的提問，休葛遲遲未給答覆，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卡爾吉斯焦急了，眼眶快速積滿淚光。難過的人是誰？所有人之中，沒有人知道正確答案。
「為什麼你不說話呢？說呀，為什麼你不說話！」
嘴唇微啟、眼神恍惚，楞楞的望著休葛。
「告訴我，為什麼是我？說呀！」
卡爾吉斯雙腿倒退一步，累積已久的失望在今天一次爆發，轉變為憤怒與悲情。休葛自責地握緊雙拳，面對卡爾吉斯的求救，他居然是無能為力，連正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對，我知道很多事情，我沒能鼓起勇氣告訴你真相，這是我的不對。」
「你說謊，你在說謊……」
卡爾用雙手遮住自己臉，他全身沒力，忽然跪倒。
「抱歉，我辜負你太多了……卡爾吉斯，我會找到方法的，我會親手拯救你。」
悠遠的天空，充滿了濕氣，那究竟是不是上蒼為卡爾吉斯哭訴？愛妮爾沒有介入對話，但她凝望休葛的目光卻充滿了憐憫。
「你被騙了，他這樣做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卡爾吉斯跪了良久，他腦袋一片空白，他什麼都不想去說，也懶得思考。他聽不太到別人所說的話，目光變得模糊，直到焦點逐漸清晰──
「如果你朋友只遮掩真相，所有人就沒辦法從謊言中清醒。」
卡爾吉斯看向地面的乾泥，現在的他就跟它一樣不堪，只能任人踐踏。眼上的視覺一直改變焦距，重心不穩、左右搖逛，搖搖欲墜的卡爾吉斯，信心正面臨著崩潰。
「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會要求你原諒我。」
卡爾吉斯抬高下巴，朦朧的視野，恢復了原有該有的清澈。他看到一雙熟悉的面孔，不知多少次的生離死別，那份經歷事故依然清澈的眼神，真誠無比，沒有悔意、沒有猶豫。打從一開始，休葛就沒改變過，被動搖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咦……」
具結空間已經支撐不住膨脹，地面發生的震動，出現了崩陷現象。大地正準備一分為二，將雙方給拉開。大地在震怒，不知道是替誰討回公道。
忽然，卡爾吉斯醒悟了——既然初遇是那麼的冷淡，為何現在的又要為一個累贅的離開而傷感？如果自己真的是禍害，休葛為什麼要替這麼糟糕的傢伙掉淚？卡爾吉斯相信，只能繼續抓住原先的初衷，未來才會有改變。
他——決定再相信休葛一次。
「休葛！我相信你！」
一回首，奔馳的雙腿，迅速跳往哈利、愛妮爾及休葛。眨眼瞬間，空間分為一半，光線也跟著消失。一聲嘆息，最後的一句慰留，可爾莎白一色黯然，消失無蹤。
「卡爾吉斯，凡人與魔裝域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
沙場潰散，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各自帶傷。潔依左手骨被震碎，旗袍女子槍刃斷了一截，唯獨鐵甲騎士毫髮無傷。三人的兵器，帶著滿滿刮痕，無解的惡戰遲遲沒有結果，成為可笑的鬧劇。
「下次見面，我要殺了你們……」
具結領域突然解除，事情來得突然，大家都個別分散，摔落無邊的黑洞。旗袍女子回過神，發現自己在商店街的附近，左方是一間超商，右方是條十字路口，這裡是個條迂迴的小巷。旗袍女子張大雙瞳，看到休葛從十字巷口左轉走來。
「米露？」
兩人看著彼此，休葛率先啟口。
「都半年了，我們又見面了——休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