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記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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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宇軒謝予騰綠豆黃木擇袁丞修非白

如果寫一首關於十七歲的詩
於詩之開首,我將如此隱喻:


「是一個寡婦
耽於撫養詩人們的後代
自何年開始發現
秋天前一個季度,不是夏天
當一朵花掉下亦足以觸痛
我的思想長成大地
淚醃的家書
卻錯寄到世人的信箱


是抽屜中一盒火柴
用十七年的廉價供回來
買斷了才覺昂貴
屢次我將自己死撞向欲望
在火中預見
某個微風未動的深夜
陷落滿身的磷碎
以悔作引,焚於高溫」


然而,寫到一半
我會發現無法成為隱喻的是
你們──


「到來年我會誤以為整個十七歲
就是和你們的那幾次談話
敏感的二人相處我們做過女人
談起女人我們做過男人
午飯前經濟課的話題
是我們的香煙和酒,是,青春
躲在城市的衣架下吐出來
我們依然,或更形瘦弱


蹲在石級上談起尷尬的生活
飲管響起吸到盡處用力的聲音
記得那些夜晚你我等侯回家的巴士
車頭燈一路走來,暈開
我們有美麗的交集
另一夜我們兜了多少路
心事如入夜的樹枝一樣招搖
竟在不經意間,倆倆相撞」──可是


到了第七段
突然地我會發現其實一切都


「只是一本常置案頭的詩集
在某夜往常的晚燈下,驚覺原來
已翻完自己的十七歲
那些曾摯愛的段落
無論是散落在晏睡的夜晚
還是遺在返家的車上忘了攜回
無論急急翻撿
最後也應歸回它的原位」
第七段是很棒的轉折,同時也是敗筆。

敗筆在於過份刻意,而精華在於轉折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