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地震發生後,她說:「多希望今天我在日本」
事實上我也企望;和你一起。
某日下午,蛋殼被敲破。陰天,冒出第一顆鮮豔的蛋黃。過去,苦久不停的冬雨,是不是依然有人穿著初夏短褲與拖鞋於時間破裂的那個位置,慢慢潰爛。
漫漫漫漫,十樓高的海浪作勢拍打時撈不到的金魚,擱淺在碎為刀片的缸底。你有沒有這樣的體驗?像我,像今天,像下午,事到臨頭;像夜半心悸聽到這首歌慌忙地拿出你的照片,接著燒。
我真的好愛你。為什麼?我所有的疑問。按下循環以後這首歌要唱到石爛為止,唱到誰都無能自己無法自拔的後果;扯開輕薄的外衣,我渴望就地倒下,強烈吻你,咬傷你的唇割傷你的背,讓窗外白流一夜的雨,讓我們瘋狂地作我們自己,的愛。當下若有利刃劃開我手腕動脈,請血斷然,氾濫任何能夠觸及你的堤岸。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一切拍下來紀念?令愛像焚溺的火,燒個正著。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將你分屍;因為愛,是多麼可貴的蛆。
當生命出賣了我們,你還能在誰的體內高潮?我同時記起你的處子之身,和我的第一次。身體是誠實的,我和她們一樣勇於愛恨,與她們一樣嫉妒你,寬厚背脊所擁護的。我也曾經努力抓傷自己,由於我怕一不留意,就會忘了自己。只是毀滅的真諦不在於痛苦,而在於死亡;像貞女與野獸共處一室,皆須處死。所以,當你決定走進一張照片如灰一般消失眼前,那麼由我來縱火,好嗎?因為我想成為你,你完美的結束;因為我不想,丟下你。
一個我深愛著,得不到的,若即若離的,那樣太美了我不能看的距離:的你。彷彿宇宙也要餵下我一場龐大的海嘯。我所認識的那個我,深愛之間充滿遙遠的切近的生命,面臨瓦解的他;當我徹底發現這場大霧不過是你的詭計,是你,在我體內播的種,開始質問所有:愛的若即若離正不斷拉扯,準備分娩。像我,此時看著你的風景卻只想問親愛的:
為什麼你還活著。
2011-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