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7月 06, 2012 11:05 pm
一、（匿藏）
大概那種蒼白也無法名狀，輪廓依樣
守成邊界；背景依舊挪動，在日子和視境外部
潛伏來犯。四格漫畫中沒有人不習慣
折斷；無人搶攻、無人逾越，正如
合上焚燒的門戶後當然就應該入眠
正如多數人喜歡睡眠但不喜歡
催眠。企圖匿藏但絕不蘊釀
拐彎、藏鋒、避免流血；不喜歡讓別人知道
他們的血是紅色的。驅車到海邊
故意遺下小便，偷摻心情
這是海的控訴。
二、（渴望）
他也是這樣
在一櫃小說中湊出完整的自己
他渴望成為催眠師
但他只懂詩
他想寫一部小說
但他只懂詩
他嚼下一顆香口珠，模仿說話
他知道裏面摻著夢、薄荷
陌生人的靠近和情人的吻、城門的罅縫
以至時間、失控的鼻腔。除了這樣
別無方法。除了模仿兵器、動作
吐出濃烈坎煙，欺詐敵軍
就無力進攻
三、（出入口）
這天他遇見一個女孩，彷彿催眠師
彷彿那片在城外他從未到過的海
「你的手好像我家中的金屬掛鈎」女孩說
「反正我一直都是這樣」他臉色
變成水蒸氣飄過浴室的玻璃紙
「來，我們進城去。」
他驚詫，「我手無寸鐵。」
「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四、（真實）
城不是他們的城
是我們成長的城，是每一種聲響（孩提的哭啼聲一定
壓在最下面）你寫過詩嗎，或者
作畫、寫曲；每一種光影
它們一切都早已活起來，在另一個
世界。它們才是最真實的
「不是另一個世界，是
原來的世界
我們的故鄉」女孩和他的腳上的浪正在退去
「這裏的浪不是浪
在迫真的海中舉起呼救之手會因為我們
成功用手指戳破了天空
天空在十二歲時就已經糊起了
我們曾沉到海底並相信
童年是因為記憶而模糊
整個扭曲的世界不是倒影」
不是催眠，不
他合上眼
五、（故國）
女孩牽著他進入
「詩的國度，對」
他睜開好奇的眼睛
他看見路開始長滿在身上
他看見五月長滿在一年間，五月
點滴霖霪著：情慾、逃遁
漩渦。「一切都將變成詩了。」女孩笑
他想問「為甚麼」
但他聽見自己說
「一直為我們進行成人禮的那把生鏽剪刀」
他聽了，就笑
不再問
「我們去檢視商禽的每條羽毛掉落之勢」女孩說
他明白，他們將去看商禽的世界
他看見了長頸鹿，他伸手去摸牠的頸
雙手就沾滿了憶念和滅火機。他驚愕後退
踏中一隻似乎已久遠地死去、冷硬的嬰馬
女孩拉他離開，「我們觀看顧城的偷渡。」
「故鄉永遠赤裸地迎接著歸人」他跺腳，說
（其實他想說「這就是真實的世界嗎」）
他又不再問了。他已經看見一座十二歲的廣場
有人用黑色的眼睛在血泊和月影之中試味
微藍微藍的汁液的確在搖蕩
「我曾在死後偶拾遺忘了的記憶不自覺地寫成自傳」
（他只是想說：「我也曾寫詩」）
「去吧，不看他們，」女孩說，「就沿著你的葬禮一路回去瞻仰」
六、（崩壞）
他看見了
看見在那條父親駕的士送他上學微藍的路
父親下車傾倒過去
他伏在琉璃色瓶子的底部
從魚眼鏡中只見母親的腹部突起
「來，後方有一支河流」女孩說
他們翻過了自卑，終於發覺那裏都流著麵湯
而且還蕩著所有進食的面孔，都是
孤獨的。「再往前去」女孩牽著他的手臂開始消失
是書頁抵住了河流。
「這些都濕了」他點頭，沿路奔去
更多書頁開始堵住一隻隻嘴巴
他弟弟的小手向著天狼星，他父親的籐條漸漸成為
指尖。河流是在
家門前分岔的。女孩說：「飯桌前每個人都是單向的濾器」
「呀，」他指正，「你看，是雙向的
他們都過濾了各自的世界……
景色已經開始跑得比時間更快
女孩消失
他逐漸暈眩、腳軟、無力
終於委地。
七、（後來）
「我已經被糙石的邊緣擦傷，我知道石井內有斷代的土層，但是我不要再翻譯」他彷彿說
（他彷彿只是想說
「請讓我離開」）
有人說看見醒轉後的他只敢回去站在城門河上
有人說他常常沿河向前走的時候同時亦在倒後走
大概那種蒼白也無法名狀，輪廓依樣
守成邊界；背景依舊挪動，在日子和視境外部
潛伏來犯。四格漫畫中沒有人不習慣
折斷；無人搶攻、無人逾越，正如
合上焚燒的門戶後當然就應該入眠
正如多數人喜歡睡眠但不喜歡
催眠。企圖匿藏但絕不蘊釀
拐彎、藏鋒、避免流血；不喜歡讓別人知道
他們的血是紅色的。驅車到海邊
故意遺下小便，偷摻心情
這是海的控訴。
二、（渴望）
他也是這樣
在一櫃小說中湊出完整的自己
他渴望成為催眠師
但他只懂詩
他想寫一部小說
但他只懂詩
他嚼下一顆香口珠，模仿說話
他知道裏面摻著夢、薄荷
陌生人的靠近和情人的吻、城門的罅縫
以至時間、失控的鼻腔。除了這樣
別無方法。除了模仿兵器、動作
吐出濃烈坎煙，欺詐敵軍
就無力進攻
三、（出入口）
這天他遇見一個女孩，彷彿催眠師
彷彿那片在城外他從未到過的海
「你的手好像我家中的金屬掛鈎」女孩說
「反正我一直都是這樣」他臉色
變成水蒸氣飄過浴室的玻璃紙
「來，我們進城去。」
他驚詫，「我手無寸鐵。」
「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四、（真實）
城不是他們的城
是我們成長的城，是每一種聲響（孩提的哭啼聲一定
壓在最下面）你寫過詩嗎，或者
作畫、寫曲；每一種光影
它們一切都早已活起來，在另一個
世界。它們才是最真實的
「不是另一個世界，是
原來的世界
我們的故鄉」女孩和他的腳上的浪正在退去
「這裏的浪不是浪
在迫真的海中舉起呼救之手會因為我們
成功用手指戳破了天空
天空在十二歲時就已經糊起了
我們曾沉到海底並相信
童年是因為記憶而模糊
整個扭曲的世界不是倒影」
不是催眠，不
他合上眼
五、（故國）
女孩牽著他進入
「詩的國度，對」
他睜開好奇的眼睛
他看見路開始長滿在身上
他看見五月長滿在一年間，五月
點滴霖霪著：情慾、逃遁
漩渦。「一切都將變成詩了。」女孩笑
他想問「為甚麼」
但他聽見自己說
「一直為我們進行成人禮的那把生鏽剪刀」
他聽了，就笑
不再問
「我們去檢視商禽的每條羽毛掉落之勢」女孩說
他明白，他們將去看商禽的世界
他看見了長頸鹿，他伸手去摸牠的頸
雙手就沾滿了憶念和滅火機。他驚愕後退
踏中一隻似乎已久遠地死去、冷硬的嬰馬
女孩拉他離開，「我們觀看顧城的偷渡。」
「故鄉永遠赤裸地迎接著歸人」他跺腳，說
（其實他想說「這就是真實的世界嗎」）
他又不再問了。他已經看見一座十二歲的廣場
有人用黑色的眼睛在血泊和月影之中試味
微藍微藍的汁液的確在搖蕩
「我曾在死後偶拾遺忘了的記憶不自覺地寫成自傳」
（他只是想說：「我也曾寫詩」）
「去吧，不看他們，」女孩說，「就沿著你的葬禮一路回去瞻仰」
六、（崩壞）
他看見了
看見在那條父親駕的士送他上學微藍的路
父親下車傾倒過去
他伏在琉璃色瓶子的底部
從魚眼鏡中只見母親的腹部突起
「來，後方有一支河流」女孩說
他們翻過了自卑，終於發覺那裏都流著麵湯
而且還蕩著所有進食的面孔，都是
孤獨的。「再往前去」女孩牽著他的手臂開始消失
是書頁抵住了河流。
「這些都濕了」他點頭，沿路奔去
更多書頁開始堵住一隻隻嘴巴
他弟弟的小手向著天狼星，他父親的籐條漸漸成為
指尖。河流是在
家門前分岔的。女孩說：「飯桌前每個人都是單向的濾器」
「呀，」他指正，「你看，是雙向的
他們都過濾了各自的世界……
景色已經開始跑得比時間更快
女孩消失
他逐漸暈眩、腳軟、無力
終於委地。
七、（後來）
「我已經被糙石的邊緣擦傷，我知道石井內有斷代的土層，但是我不要再翻譯」他彷彿說
（他彷彿只是想說
「請讓我離開」）
有人說看見醒轉後的他只敢回去站在城門河上
有人說他常常沿河向前走的時候同時亦在倒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