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4月 23, 2012 10:13 am
與天空的一步之差
（One More Step Closer）
楊安濯
6. 披著白袍的黑衣死神
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四肢像是解了體，不再是他的所有物。
眼睛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對焦成功，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和刺眼的日光燈。
他感到鼻子和嘴巴裡都插滿了管子，全身除了眼球之外幾乎無法動彈。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手指動了動，指尖傳來醫院病房床單的粗糙感。
此時劇烈的疼痛像是後知後覺一般的襲來，他彷彿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燃燒著。
「唔……」連呻吟都十分勉強。
「你終於醒了啊。」一個輕鬆、愉悅卻又充滿惡意的嗓音。
他的眼珠亂轉，視線所及只有醫療的機械，卻不見人影。
幾秒鐘後，一個穿著白色醫生袍的男子終於從一旁靠了過來。
男子白袍之下是全身的黑，黑襯衫配上了黑色長褲和黑皮鞋，敞開的領口處掛了一個齜牙咧嘴的骷顱頭銀飾。
骷顱頭刻劃的非常細膩，它的嘴巴上咬了一把小刀，除了眼睛處的兩個窟窿外，後腦處還有一個橢圓形的縫隙，像是一個細長的大眼睛。
直到男子拿下了口罩把臉湊到了他的眼前，他才認了出來。
「唔……你……」他嘴裡的管子讓他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天靛……哥……」
「別那麼客氣啦，阿猛哥，」被重傷的阿猛稱為天靛的男子笑了笑，但那個笑容裡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這下子你可是跌了個狗吃屎了啊。」
「不……」阿猛努力的想說話，卻反而讓他身體的疼痛更加洶湧。
「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個禮拜了，據病例上所示，你中了兩槍，肩膀上更是受了極大的創傷，可能要很久的復建才能行動呢……看來又不知道是哪個喜歡惡搞的條子幹的，我心中倒是有幾個可能人選……」天靛一面翻著掛在病床旁的病例邊說，「……失血得這麼嚴重，居然還給你挺過來了，命真夠硬阿，果真是猛哥呢，哈哈。」
阿猛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只是盯著天靛看。
「雖然我從來都不怕條子，但是這回你可是搞得太大了哦，新聞上已經報了整整一個禮拜了……」天靛俏皮的搖了搖自己的食指，「……而且我聽說你們三個打一個還輸掉，真是太差勁了。」
阿猛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向來對眼前這個定期供應他毒品販賣的天靛大哥感到恐懼。
「怎麼樣？想不想找那個刑警報仇阿？」天靛放下病例，開始玩弄胸前的骷顱頭項鍊，「我可以幫你哦，不過有條件……」
「我就不廢話了，我是來回收你身上的『朝天樂』的，」天靛又瞇了眼笑笑，一樣沒有任何溫度，「剛剛在你脫下來的衣物上搜了半天沒搜到，看來不是你嗑掉就是被條子給收走了，你身上還有剩下的『朝天樂』嗎？」
「沒……沒……」
「你的兩個朋友身上我也搜過了，沒有發現，我想通常貨都會放在你身上吧，有的話就趕快交出來吧，真的沒有？」
「沒……」阿猛努力的想搖頭，卻發現那樣的動作讓他的身體更加的疼痛。
天靛近距離凝視著阿猛的雙眼，一分鐘後，他終於說：「好吧，我相信你。」
天靛嘴咧開笑得燦爛，伸手從口袋掏出了一個針筒和一小瓶藥劑。
「說真的，我真的不懂人們為什麼那麼喜歡『朝天樂』……哦對了你們都習慣稱為『SKY』對吧……」他邊說邊熟悉的操作著針筒從小瓶子中抽取藥劑。
「這可是一個很俏皮的東西哦，原本它的發明者是為了將之用作重大手術的麻醉劑的，但隨著調配方式的不同，它可以是讓人食用產生幻覺的迷幻藥丸，也可以做成皮膚接觸性的烈性麻藥讓人瞬間昏眩……」
「更有趣的一點是……只要將它和其他少許組成物與水混合，並稍微調整一下濃度，10cc的水溶液就會成為毀滅腦細胞的致命毒藥呢……」天靛邊說邊用手指彈了彈針筒，「……就像這樣子哦。」
阿猛聽著天靛柔軟的嗓音，卻覺得渾身發冷。
「這也是最方便的一點囉，既然你們那麼喜歡『SKY』，那就讓它送你們最後一程……」
阿猛想要反抗，猛力的想移動自己的四肢，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就被手銬銬在病床的欄杆上。
「啊對了，說到幫你報仇，我剛剛來的時候已經順手幹掉兩個警察了，你看我多有效率……」
他劇烈的喘息，緊盯著天靛手上的針筒，尿濕了一床。
「放心啦，一下就好了，」天靛笑瞇瞇的用沒拿針筒的手撫摸著阿猛的額頭，「你的兩個朋友也是一下子就結束了……」
阿猛聽天靛說到肥哥和小盧，不禁流下了眼淚。
「即使你命夠硬沒死，你的腦子也毀了……」
天靛把針筒裡的液體注射到連接阿猛手上的點滴管路裡。
「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天靛笑得好燦爛。
阿猛渾身開始抽搐，身體裡的痛已經超越了忍耐的極限，他的思緒崩壞，比他平常使用「朝天樂」的時候還要激烈50倍以上。
此時的他已經失去能夠理解事物的能力，那原本所知曉、那個人所有的情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猛瞳孔裡最後的畫面，是一個一直掛著笑容的男子，那個樣子像極了死神的模樣。
<待續>
（One More Step Closer）
楊安濯
6. 披著白袍的黑衣死神
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四肢像是解了體，不再是他的所有物。
眼睛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對焦成功，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和刺眼的日光燈。
他感到鼻子和嘴巴裡都插滿了管子，全身除了眼球之外幾乎無法動彈。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手指動了動，指尖傳來醫院病房床單的粗糙感。
此時劇烈的疼痛像是後知後覺一般的襲來，他彷彿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燃燒著。
「唔……」連呻吟都十分勉強。
「你終於醒了啊。」一個輕鬆、愉悅卻又充滿惡意的嗓音。
他的眼珠亂轉，視線所及只有醫療的機械，卻不見人影。
幾秒鐘後，一個穿著白色醫生袍的男子終於從一旁靠了過來。
男子白袍之下是全身的黑，黑襯衫配上了黑色長褲和黑皮鞋，敞開的領口處掛了一個齜牙咧嘴的骷顱頭銀飾。
骷顱頭刻劃的非常細膩，它的嘴巴上咬了一把小刀，除了眼睛處的兩個窟窿外，後腦處還有一個橢圓形的縫隙，像是一個細長的大眼睛。
直到男子拿下了口罩把臉湊到了他的眼前，他才認了出來。
「唔……你……」他嘴裡的管子讓他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天靛……哥……」
「別那麼客氣啦，阿猛哥，」被重傷的阿猛稱為天靛的男子笑了笑，但那個笑容裡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這下子你可是跌了個狗吃屎了啊。」
「不……」阿猛努力的想說話，卻反而讓他身體的疼痛更加洶湧。
「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個禮拜了，據病例上所示，你中了兩槍，肩膀上更是受了極大的創傷，可能要很久的復建才能行動呢……看來又不知道是哪個喜歡惡搞的條子幹的，我心中倒是有幾個可能人選……」天靛一面翻著掛在病床旁的病例邊說，「……失血得這麼嚴重，居然還給你挺過來了，命真夠硬阿，果真是猛哥呢，哈哈。」
阿猛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只是盯著天靛看。
「雖然我從來都不怕條子，但是這回你可是搞得太大了哦，新聞上已經報了整整一個禮拜了……」天靛俏皮的搖了搖自己的食指，「……而且我聽說你們三個打一個還輸掉，真是太差勁了。」
阿猛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向來對眼前這個定期供應他毒品販賣的天靛大哥感到恐懼。
「怎麼樣？想不想找那個刑警報仇阿？」天靛放下病例，開始玩弄胸前的骷顱頭項鍊，「我可以幫你哦，不過有條件……」
「我就不廢話了，我是來回收你身上的『朝天樂』的，」天靛又瞇了眼笑笑，一樣沒有任何溫度，「剛剛在你脫下來的衣物上搜了半天沒搜到，看來不是你嗑掉就是被條子給收走了，你身上還有剩下的『朝天樂』嗎？」
「沒……沒……」
「你的兩個朋友身上我也搜過了，沒有發現，我想通常貨都會放在你身上吧，有的話就趕快交出來吧，真的沒有？」
「沒……」阿猛努力的想搖頭，卻發現那樣的動作讓他的身體更加的疼痛。
天靛近距離凝視著阿猛的雙眼，一分鐘後，他終於說：「好吧，我相信你。」
天靛嘴咧開笑得燦爛，伸手從口袋掏出了一個針筒和一小瓶藥劑。
「說真的，我真的不懂人們為什麼那麼喜歡『朝天樂』……哦對了你們都習慣稱為『SKY』對吧……」他邊說邊熟悉的操作著針筒從小瓶子中抽取藥劑。
「這可是一個很俏皮的東西哦，原本它的發明者是為了將之用作重大手術的麻醉劑的，但隨著調配方式的不同，它可以是讓人食用產生幻覺的迷幻藥丸，也可以做成皮膚接觸性的烈性麻藥讓人瞬間昏眩……」
「更有趣的一點是……只要將它和其他少許組成物與水混合，並稍微調整一下濃度，10cc的水溶液就會成為毀滅腦細胞的致命毒藥呢……」天靛邊說邊用手指彈了彈針筒，「……就像這樣子哦。」
阿猛聽著天靛柔軟的嗓音，卻覺得渾身發冷。
「這也是最方便的一點囉，既然你們那麼喜歡『SKY』，那就讓它送你們最後一程……」
阿猛想要反抗，猛力的想移動自己的四肢，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就被手銬銬在病床的欄杆上。
「啊對了，說到幫你報仇，我剛剛來的時候已經順手幹掉兩個警察了，你看我多有效率……」
他劇烈的喘息，緊盯著天靛手上的針筒，尿濕了一床。
「放心啦，一下就好了，」天靛笑瞇瞇的用沒拿針筒的手撫摸著阿猛的額頭，「你的兩個朋友也是一下子就結束了……」
阿猛聽天靛說到肥哥和小盧，不禁流下了眼淚。
「即使你命夠硬沒死，你的腦子也毀了……」
天靛把針筒裡的液體注射到連接阿猛手上的點滴管路裡。
「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天靛笑得好燦爛。
阿猛渾身開始抽搐，身體裡的痛已經超越了忍耐的極限，他的思緒崩壞，比他平常使用「朝天樂」的時候還要激烈50倍以上。
此時的他已經失去能夠理解事物的能力，那原本所知曉、那個人所有的情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猛瞳孔裡最後的畫面，是一個一直掛著笑容的男子，那個樣子像極了死神的模樣。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