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8月 24, 2004 10:28 am
「你回來啦。」女人淡淡的將哀怨一字一句的溶入濃濃的夜色裡。
她上前接過丈夫手中的衣物。
「這個月你是第一次回來……。」她緩緩向內走，將冷掉的飯菜再拿去溫。
冷清的房子和平板的語調，更顯出此處的淒涼。
「啊，不用了。」男人見到她的動作，出聲喚住她。「我在外面吃過了。」
女人喃喃自語：「不吃也好，省得中毒……。」
「妳說什麼？」
「沒什麼。」
男人慢慢走向她：「我這不是回來了？別那麼念著過去幾天的事。」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摟著她，像是在安慰她。
一樣又是極輕極淡的語調：「豈止幾天……？怕是幾年了吧。」
男人低下頭去看她，有點惱怒，卻在她眼底發現了濃濃的哀傷、抑鬱，然而他卻遺露了一抹她藏得極好的嫉妒。這些情緒正一點一滴的取代了她的純真。
城市果然是個大染缸；誰想得到當年純樸的小姑娘，如今成了妒婦？而當年憨厚的傻小子，一旦成了工於心計的商人，背叛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算計與機心更像是本能了。
這是不是當初他們的父母極力反對他們到城市來的原因呢？
「你變了……。」她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幾年她總是歎氣，少女時的笑顏已不復見。
「我們成熟了。」他放開她，努力維持平靜的語調。「我們……離婚吧。」
她知道遲早要走到這一步，從他夜夜外宿的那天起。
「嗯。」她輕聲允諾，既不哭也不鬧。「那麼，再陪我最後一夜吧。」這是她最後的要求，她知道他一定會答應的。他倆畢竟相知相識多年，縱然他變了許多，對她仍是心軟……。
他輕啄她的唇，算是答應了。她隨手拿起一杯酒，眼神閃爍，但男人仍毫不遲疑的喝下。
當夜，他們聊了許多過去的事，那段美好的少年時代……。
「你還記得後山那棵櫻花嗎？」她斜倚在他身上，享受這最後的溫暖。
「記得啊。那晚好美；落花、流水、月光。我就是在那向你求婚的呢。」
「你還說了……要讓月亮見證我們的誓言。」
「嗯……。後來呢？我們談了好多，我都不記得了。」
今晚昏暗無月，月亮是否因為無法實現她的承諾，而羞慚的不敢見人？
男人什麼都不記得了，只剩隱隱約約的印象。對他而言，年少那段荒唐又美好的愛情，以及那年單純又帶點不實際的夢想，不過就像支賠錢的股票，不值得投資、經營。當年，早已湮沒在燈紅酒綠中，再也尋不著了。能夠證實當年確實存在的，恐怕也只有身旁女人片段的記憶了。
「那年我們說好了，要上台北打拚。」女人說著，竟語帶哽咽。
台北，台北。一個當年她嚮往的地方，彷彿天堂；那曾經是她夢想的寄託。如今她才知道，這裡不過是個地獄，充滿了欲望與陷阱。一旦踏入，就會身陷其中，不可自拔。而他和她，不過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又怎能跳離這致命的漩渦？
女人幽幽的嘆了口氣：「你有沒有後悔過？」
「也許有。但是我們都回不去了，不是嗎？」他閉上眼，似在沉思，似在緬懷。
她啞口無言。是啊，早就已經回不去了。在一踏進台北的那一刻，也許一切就已經註定好了……。
男人沉沉睡去。
女人坐起身來，喃喃自語：「然而我終究無法原諒你，真的不能……。」他帶給她希望，卻又將她推進絕望的深淵。在這雲端谷底之間，她承受了多少落寞？在他努力於事業的同時，她默默支持他，對他所作所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諒解、包容，就像每個男人背後的女人。
「這，就是我的報酬？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她拿出預藏的水果刀，緩慢又輕巧的放進了他的心臟。他沒有出聲。也許是酒裡的安眠藥生效了吧。
她親手終結了她的噩夢，不過也許又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她不後悔。
而他，她最親密的愛人，大概不會想到他竟死在她的手裡──他柔順乖巧的愛人……。
她上前接過丈夫手中的衣物。
「這個月你是第一次回來……。」她緩緩向內走，將冷掉的飯菜再拿去溫。
冷清的房子和平板的語調，更顯出此處的淒涼。
「啊，不用了。」男人見到她的動作，出聲喚住她。「我在外面吃過了。」
女人喃喃自語：「不吃也好，省得中毒……。」
「妳說什麼？」
「沒什麼。」
男人慢慢走向她：「我這不是回來了？別那麼念著過去幾天的事。」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摟著她，像是在安慰她。
一樣又是極輕極淡的語調：「豈止幾天……？怕是幾年了吧。」
男人低下頭去看她，有點惱怒，卻在她眼底發現了濃濃的哀傷、抑鬱，然而他卻遺露了一抹她藏得極好的嫉妒。這些情緒正一點一滴的取代了她的純真。
城市果然是個大染缸；誰想得到當年純樸的小姑娘，如今成了妒婦？而當年憨厚的傻小子，一旦成了工於心計的商人，背叛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算計與機心更像是本能了。
這是不是當初他們的父母極力反對他們到城市來的原因呢？
「你變了……。」她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幾年她總是歎氣，少女時的笑顏已不復見。
「我們成熟了。」他放開她，努力維持平靜的語調。「我們……離婚吧。」
她知道遲早要走到這一步，從他夜夜外宿的那天起。
「嗯。」她輕聲允諾，既不哭也不鬧。「那麼，再陪我最後一夜吧。」這是她最後的要求，她知道他一定會答應的。他倆畢竟相知相識多年，縱然他變了許多，對她仍是心軟……。
他輕啄她的唇，算是答應了。她隨手拿起一杯酒，眼神閃爍，但男人仍毫不遲疑的喝下。
當夜，他們聊了許多過去的事，那段美好的少年時代……。
「你還記得後山那棵櫻花嗎？」她斜倚在他身上，享受這最後的溫暖。
「記得啊。那晚好美；落花、流水、月光。我就是在那向你求婚的呢。」
「你還說了……要讓月亮見證我們的誓言。」
「嗯……。後來呢？我們談了好多，我都不記得了。」
今晚昏暗無月，月亮是否因為無法實現她的承諾，而羞慚的不敢見人？
男人什麼都不記得了，只剩隱隱約約的印象。對他而言，年少那段荒唐又美好的愛情，以及那年單純又帶點不實際的夢想，不過就像支賠錢的股票，不值得投資、經營。當年，早已湮沒在燈紅酒綠中，再也尋不著了。能夠證實當年確實存在的，恐怕也只有身旁女人片段的記憶了。
「那年我們說好了，要上台北打拚。」女人說著，竟語帶哽咽。
台北，台北。一個當年她嚮往的地方，彷彿天堂；那曾經是她夢想的寄託。如今她才知道，這裡不過是個地獄，充滿了欲望與陷阱。一旦踏入，就會身陷其中，不可自拔。而他和她，不過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又怎能跳離這致命的漩渦？
女人幽幽的嘆了口氣：「你有沒有後悔過？」
「也許有。但是我們都回不去了，不是嗎？」他閉上眼，似在沉思，似在緬懷。
她啞口無言。是啊，早就已經回不去了。在一踏進台北的那一刻，也許一切就已經註定好了……。
男人沉沉睡去。
女人坐起身來，喃喃自語：「然而我終究無法原諒你，真的不能……。」他帶給她希望，卻又將她推進絕望的深淵。在這雲端谷底之間，她承受了多少落寞？在他努力於事業的同時，她默默支持他，對他所作所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諒解、包容，就像每個男人背後的女人。
「這，就是我的報酬？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她拿出預藏的水果刀，緩慢又輕巧的放進了他的心臟。他沒有出聲。也許是酒裡的安眠藥生效了吧。
她親手終結了她的噩夢，不過也許又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她不後悔。
而他，她最親密的愛人，大概不會想到他竟死在她的手裡──他柔順乖巧的愛人……。
早知今日的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