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一個緍禮


誰人的緍禮？

只見辟玉爭論到臉紅耳熱，反而小雲氣定神閑。像不關自己的事一樣。

辟玉說：『緍禮是一個莊嚴的儀式。在天父的見證下，承諾一個愛對方一生的責任。妳說多麼的感人！』

可可說：『對！好像看電影一樣，詩歌、白色的教堂、英偉的牧師、彩色的紙碎、鮮花、花球，嘩~~多麼的浪漫呀！』

辟玉補充說：『教堂不會讓人拋紙碎或花朵的！妳所看到全是電視和電影才會發生。』

『據我所知主持婚禮的牧師大多數年紀比較大。因為教堂視緍禮為崇拜一樣！都需要個比較富經驗的牧師來主持。』阿文一本正經地說。此話一出後，阿文睇向阿博，展出無奈的苦笑。

可可望向辟玉，辟玉無奈的點著頭，同意阿文的講法。

小雲從容地說：『教堂還有很多收費，教堂的租用費、音響費、空調費、詩歌班費、要現場彈琴伴奏也是需要收取費用。還有很多規則，包括有計劃書，要詳細列出工作人員的名單，在教堂行禮並不如電視和電影般咁浪漫。根本就像商業機構。』

辟玉爭辯地說：『因為教堂視緍禮如崇拜般莊嚴，因為新人的親友大多不是教徒，在教堂的自律方面比較差，所以才訂下這些規則。而收費都可以有輔助的調整。』

『妳們還爭辯什麼？是否要尊重小雲的選擇呢？』阿博平和說著。

可可好不滿意地說：『我們金蘭姊妹傾談，又何需你這個外人諸多的評論呢？』

『我是代表吳SIR的！所以這件事情，我責無旁貸也希望妳們能夠接受他們的決定。』阿博很輕浮地說。

辟玉加入戰團說：『為何？！吳SIR不親自來要派你來做代表？』

『妳們那麼聰明這樣簡單的道理也不明白！因為吳SIR是明白事理的人，不想挑起一些無謂的爭吵！』阿博笑了一聲。

辟玉再次說：『我是尊重小雲的決定，但我請求小雲請三思而行。因為結婚可能一生人得一次。意義重大！』


小雲終於開口啦！但被急速步伐的聲音吸引著。

只見阿儀氣沖沖的走進房間，還氣喘喘地說：『對不起！小雲，我本來不應來這裡，因為家母事.....』

小雲接著說：『阿儀，妳應知道我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伯母怎樣好了些嗎？』

阿儀緊緊地擁抱小雲，在她的耳邊細聲說：『多謝妳的關心！小雲。』

由阿儀出現開始，阿文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阿博眼見這個現象心中不快，假意乾咳一聲！希望阿文留意自己的言行。當然，阿博這個突然的舉動。不只阿文察覺到！
可可不滿地說：『阿博先生你患病應去看醫生。頻密的咳嗽聲真的令人討厭。』

『可可小姐，真不好意思！當妳們很感動時，我突發其想所以才乾咳幾聲引起妳們的注意。』阿博俏皮地說。

可可不客氣地說：『你那樣唐突的行徑足以引起我的注視了！就請你發表奇想吧！』

『好吧！談婚禮的事情，這樣重要的事情，為何不見雙方的家長呢？為何不去小雲家裡相見？反而要去吳SIR在南丫島的家裡聚會呢？大家有否想過為何有這樣的安排？』阿文平和地說。

辟玉都察覺到有些奇怪，自問地說：『對丫！說起也感奇怪，小雲其實以決定不會舉行宗教的婚禮，那這次聚會所謂何事呢？』

『好啦，終於有人發現問題啦！煩請吳太解答啦！有什麼陰謀？』阿博問。

小雲輕快地回答：『我們早已註冊！今天我只想請最好的朋友來這裡吃一頓飯。』

五個『O』字形狀的嘴巴在同一時間出現，本來嘈雜的房間一下子靜悄悄。小雲看到他們反應時，沒有驚訝就如預先知道一樣。小雲輕快的笑聲，還在樑上留駐緩衝一下奇異的氣氛。

阿儀關心地問：『小雲，妳想瞞上欺下到何時？伯母還未知？做事不可以這樣草率，想做就去做！後果可能很嚴重！』

小雲一聽到母親時，笑容就停頓了。回答：『阿儀，我21歲了！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上責任，其實這件事很複雜，我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講。』

可可接手再提問：『小雲，妳不是做了未婚媽媽嗎？』

小雲笑著說：『可可，妳真是看電視太多！我也明白大家都係擔心我，怕我行差踏錯。其實我的故事就如電視劇一樣~~』

正當小雲想說出因由之際，一把響亮的聲音。由大門口說出：『Good morning, class! 各位同學早晨！』

『中午啦！吳生。』阿博回應。

吳志涯說：『對不起！SORRY。傾談什麼？為何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嚴肅，不是有大事發生了。』

『吳先生。都是因為你，請你快些告訴真相給大家知道解釋存疑。』阿博幸災樂禍地說。

吳志涯奇怪地問：『阿博，你不是幫我解釋了嗎？』

『你還好說！註冊這件事連我也不知道，我又怎能跟他們解釋呢！』阿博回應。

吳志涯用歉意眼望向阿博。但同時望向小雲時，他們卻同一時間展現甜甜的笑容。

涯續說：『哦！原來是註冊的事。有一天我們行經婚姻註冊處，巧合有幾對穿著禮服的新人在拍照。我見小雲專注地看著，我便詢問她是否喜歡這樣的婚禮，她只說喜歡自己的婚禮是屬於自己！不是給別人看！多有意思，這樣我們就在當天排期註冊。』

『就是這樣？什麼計劃也沒有？』阿博回應。

涯說：『就是這樣！有計劃，就是為了這個計劃，才要給小雲一個名分，好讓我安心去讀書！』

『吓！吳SIR你太自私了！因為你要讀書，所以才結婚因為你怕小雲會變心。』可可起哄地說。

涯說：『並不是這個意思，和小雲結婚我是一生最大的成就。因為我找到一個能夠分享到喜悅和悲傷的人。我爸爸曾說過，如有這樣的女子是你的幸福！要把幸福留著不然你有後悔一生。』

小雲說：『可可，並非如妳想那樣子，志涯早就說出讀書計劃給我知道，他想專心去攻讀這個課程。我們結婚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照顧志涯的爸爸，但是.....』

阿儀追問說：『小雲今日為何吞吞吐吐，有什麼困難讓我們跟妳分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一定有解決的方法。』

小雲憂愁地說：『媽媽本來並不反對我們來往，但後來媽媽看到志涯爸爸的相片後，態度就完全改變，變得不講道理，還禁止我們見面更鎖住房間。我從來都未見過媽媽這樣蠻橫無理。』

辟玉說：『伯母沒有理由會這樣做！上個禮拜伯母在教會做義工時，完全沒有異狀跟成日一。看不出她有心事。伯母還問我有否跟妳聯絡。』



一把沙啞的咳嗽聲，突然在大廰裡響起。

『咳...咳...，原來她還是放不下。』

吳志涯快速走到一架輪椅旁，用手柔柔的掃著那位蒼老男人的背部。小雲也同時拿著一杯清水，讓這位老人家喝著，漸漸這位老人家的咳嗽緩和了。

涯關心地說：『爸爸，今日起大風要穿夠衣服呀，是否我們太吵把你吵醒？』

吳雄緩慢地說：『仔呀！這些事就由我講起好嗎？有些細節連你也不知道。』

阿博搶著說：『世伯不如由我來說吧，本來今日吳生請我來就是做說書人的角色。如果當中有遺漏，煩請世伯和吳生來加以說明，好嗎？』

吳雄說：『阿博也太過麻煩你了，早前搬屋要你來幫忙，實在不好意思啦！』

阿博說：『世伯你太見外啦，吳生是我朋友也是我的老師，小雲是我學妹，在情在理都無理由不幫忙，更何況可以聽到高山族的故事，一舉數得不知多好。』

可可疑問地說：『你這個自大狂有這樣好心幫助別人？小雲為何不找我們幫忙反而要找你！』

小雲臉有歉意說：『對不起！可可、阿儀、辟玉，因為媽媽的關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本來只得我和志涯一齊搬屋，但後來志涯說不如找阿博幫手，就是這樣....SORRY......各位姊妹。』

阿儀問道：『小雲，為何伯母會有那麼大反應呢？究竟吳SIR的父親和妳的母親，又有什麼淵源？』

小雲一臉無奈，志涯也沉默無言。這時候阿博就回答。

『首先要說明世伯的身世。世伯在香港的名字叫：吳雄，這個名字是吳生的母親改。吳生的母親叫：周慧兒。她是一個小學教師，當年世伯隻身來到香港時舉目無親。』阿博說。

辟玉說：『等一回兒！世伯不是香港人嗎？』

阿博繼說：『不要心急，我將會說到！世伯原本的名字叫：巴斯利。世伯的故鄉在台灣，是蕃人也可以叫高山族。』

阿儀說：『即是說世伯係台灣的原居民？』

阿博說：『全對！』

可可說：『為何世伯又會來到香港呢？自大狂。』

阿文說：『其實妳們不斷問阿博，我想幾天時間都不可以解答妳們所有問題！我知道妳們都關心小雲，但請妳們冷靜些，讓阿博先講世伯的身世，就能明白小雲的母親為何有這樣的反應啦。』

可可問：『阿文，你也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阿文說：『我知道的事比妳們多一些，只知道世伯和小雲的母親本來係一對戀人。』

此話一出，眾女都發出驚訝的聲音。也看到志涯和小雲一臉無奈。

阿博帶點責怪說：『阿文，你那麼快揭示個謎底就不好玩麻！你的說話更加讓她們不明白。你好心做壞事呀。』

阿文說：『本來我想幫忙！怎知讓件事情更迷離。SORRY，阿博、吳SIR。』

眾女齊聲說：『喂，你們不要再東拉西扯！快把真相說出來！』

阿博說：『我本來就是說出真相，但是妳們總是太多問題！』

可可說：『對不起~~~博生！請你盡快說出故事的來龍去脈，可以嗎？』

阿博繼說：『當然可以！高山族(蕃人)居住在台灣高地，多以務農和打獵為生，因為沒有文字，所以以口傳為主，而世伯是其中一個蕃族的成員。他當時只有十歲。世伯的父親(刹巴特)是一個琴師，而這個彈弓琴我想大家都見過！吳生在代課時曾用這個彈弓琴奏出迷幻的音樂。』


在大廳裡大家都點頭表示認識此樂器。吳雄聽著阿博的轉述，口角牽著笑意仿佛回到從前。

"巴斯利啊！你不能再像我一樣，看這個日本人，你要上學認識文字，把我們蕃族的歷史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刹巴特說。

(少年時代的巴斯利，又怎會聽父親的說話呢。在蕃族最重要的是捕獵和耕種。因為要養成獨立的能力，凡是十至十八歲的青少年，都不能在家居住，要跟著前輩們學習捕獵的技巧。巴斯利當然不能例外啦，而這個日本人是博物館的職員，是收集台灣動植物標本的負責人，這個行動當然是有利益的輸送，而當中的中間人是漢族人。他的名字叫：王曉春。他有個女兒她的名字叫：王心螢。也是小雲的母親。)

辟玉說：『為何世伯在台灣居住，又會到香港？』

『請不要心急。要交代關係不然妳們會聽得不明白。好了！回說故事！』阿文慢慢地說。

(有一天早上，村裡突然間村民都很緊張，巴斯利就詢問父親，為何村民會有這樣的舉動！)

"巴斯利！王先生的女兒失蹤了。大家都要幫手去找尋，你也來跟大家一起去那邊的山頭搜索一下。"刹巴特說。

(巴斯利本來就不喜歡王曉春這個人，因為這個人鈎結警察，常在村裡作威作福。也把標本的價錢壓下。在巴斯利心中他是一個惡霸。所以他的女兒失蹤，巴斯利感到開心﹐也絕不會幫他去找尋。巴斯利想利用這次機會，到山裡遊玩不是更好嗎！他立下主意就出發去地嶽谷。)


此時，小雲和志涯悄悄推著輪椅回房間，因為吳雄已經睡著了。小雲示意阿博等人上二樓，繼續說這個故事。各人吃著志涯從店裡拿回來的薄餅。各自找一個舒服的地方聽著阿博說書。

(這山谷名叫地獄谷，只因為山路比較險峻。沿途氣溫低有些圓柏木死亡後，樹幹不易倒下慢慢變成白色的木林，加上樹上的枝椏形態怪異，所以才有這個的名稱。過了白木林後樹林和芒草濃密容易令人迷途。所以在族群裡是禁止經驗不足的獵人去搜獵。那為何巴斯利想去這個山谷呢？

因為這山谷特有的花朵，族裡的人叫：紫色仙子。它生長在岩壁裡，伸展細長的花梗在空中，掛起如風鈴一樣的紫色花朵。當風吹過花兒時迎風而搖曳，如仙女般的笑容。但最令巴斯利牽掛的是它的根部：沙參。因為巴斯利的母親長期有咳嗽，而沙參是最好的醫療藥物。

中午過後巴斯利小心翼翼終於來到地嶽谷，卻發現山徑的芒草，有不尋常凌亂的痕跡，巴斯利不免全身緊張起來。隨時準備有野獸出現，他沿著狹窄的山徑，用力撥開茂密的圓柏林，那時他卻聽到一把聲音叫喊著：救命！巴斯利心想在這山谷，怎會有女子的叫喊聲，莫非有山妖作祟！巴斯利小心行近，卻發現一個漢族的小女孩在叫喊。)

"嗨！妳在叫什麼？山裡的花精靈都給妳難聽的聲音嚇走啦！"巴斯利說。

只見那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話也嚇了一跳。說著："你是誰？蕃人？你看不見嗎？我跌傷了。"

"嗯！真的！很痛楚嗎？"

"當然是痛啦！你還站著還不過來幫助我！我父親是很富有的。你幫助我一定有豐厚的報酬。"

(巴斯利並不理會這女孩的要求，獨自掘出泥土尋找沙參。)

"喂，你聽不懂漢語？喂，你那個黑炭頭，你是耳聾嗎？"

(當然巴斯利不是聾子，也聽到那女孩的要求。但他心裡想，為何求人救援也不客氣點！像呼喚家裡傭人一樣。畢竟巴斯利年少氣盛，有心跟這個女孩子鬥氣。當他掘出足夠的沙參時，天色已經悄悄落下黑幕，風聲把恐懼也吹了過來，那女孩子不知是否說話累了，竟然在此刻睡著了。不知多久，巴斯利慢慢亮起銀白色的刀子，恨恨地把刀子插進肉內。頓時血和肉碎都沾污了他的手和臉頰。一把尖銳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嘩！"

"妳沒有看過殺生嗎？"

(在火光下那女孩拼命的搖頭，眼睛不敢正視巴斯利。巴斯利運用純熟的手法。在她的面前把黃鼠狼割下皮毛，露出淡紅色的皮膚，然後割下頭部，那血腥的臭味隨著風吹進鼻孔，跟著..)

"你很殘忍！"

"妳沒有吃過肉嗎？"

(不久，火的熱力把肉燒香了，巴斯利也隨便割下一塊肉給女孩吃，怎知女孩郤把肉推掉在地上。)

“妳知不知道牠把生命，讓給我們溫飽，而妳郤一點也不會珍惜眼前的食物。"

(巴斯利也沒有說下去，獨自對著營火睡著。深夜時，最終那女孩鬥不過飢餓，執起剛才掉在地上滿是沙土的肉塊吃著，而淚水也隨著流下。經過一夜的思考，巴斯利還是決定。要把這女孩帶回村裡。因為一個女孩身在荒野，又沒有求生的能力是十分危險的！但當他望向女孩身處地方的時候，卻發現她不知所蹤。巴斯利定一定神，就發現地上有拖行的痕跡，地上也有些血點，他就沿著這些痕跡。就發現那女孩一身泥濘，紅著眼睛看著巴斯利。)

"對不起！我昨日的語氣太重。但妳這樣子是不可能走出山谷。昨日發現妳的時候已經開始入夜。晚上下山是很危險。"

"我很飢餓！還有昨天的肉嗎？"


『巴斯利在這時突然露出笑容，為什麼他會笑呢？』阿博在自言自說著。

『唉！說書人呀！說書人，你這樣的程度，看來明天也說不完！』可可傲慢地說。

『對不起！感情事我真很不明白。所以才自言自話。』阿博不明白地說。

『哼！感情就是這樣，你根本不懂愛情又怎會明白呢！說書人都是快點說書吧！』可可不留情地說。

『這樣我就說快一點啦。』阿博說著。

『這個笑容後，巴斯利就對這女孩有莫明的好感。巴斯利就陪同女孩用二日二夜的時間平安回到村裡。二年後.....』

『喂......等等！那麼快？』辟玉驚訝地說。

『可可姐要我說快點麻。』阿博輕鬆地說：『大家不用猜疑，其實世伯說到這部份只會微笑，所以我這個說書人，也不大方便問他的感情事，只知這幾年間他們都變成很要好的朋友，經常出雙入對，時常一起遊玩。』

『為何要跳到二年之後呢？莫非有事什麼事情發生？』阿儀問。

『終於有個聰明的人提問啦！』阿博笑道：『因為那時日本戰爭規模不斷擴大，所需要的士兵越來越多。所以到世伯的山區裡，強行徵召新兵。在當時各族的目頭都達成共識，認為年青人要逃亡到國外方能保命。巴斯利也要離開。』

『他們這次的行動，當然是秘密行事，只有族群裡的人知道。但不知為何警察知道了這事，他們追捕逃兵役的蕃人。巴斯利心裡明白是怎樣一回事。原來巴斯利知道要離開這裡，心裡最牽掛是王心螢。所以巴斯利一心想和她私奔，當晚她沒有來，反而來了警察。那時巴斯利的心碎了。』

『真的嗎？伯母不像這種的人。』辟玉疑惑地說。

『我也不知道！』阿博坦白地說。

『後來怎樣？』可可問。

『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了，但也有為數不少的蕃人也可以逃出生天，當中巴斯利也是其中一個。但各人都走散了，巴斯利就偷渡來了香港，到了南丫島認識了吳生的母親周慧兒。周慧兒是一個小學教師，只有在假日才會回南丫島探望父親，她的父親是務農和捕魚為生，巴斯利就是替她父親工作。那時巴斯利人在異鄉感到非常寂寞，只好寄情於工作。巴斯利默不作聲地工作，讓慧兒起了好奇心，才發現巴斯利不懂說廣東話也不識字。就利用假期空閒的時間，教巴斯利說話和認字。慢慢產生感情最後結緍生子。』阿博詳細說明。


閉著眼睛領走清爽的海風，吹起草綠的縺綺。站在山峰上打開雙臂，漸漸忘記了自己。讓心胸呼吸寧靜，溶入初陽之中。當阿文張開眼睛，發現在涼亭有另一個人出現。

阿文愉快地帶著笑容說：『早晨阿儀，這麼早醒來？聽完阿博說的故事，不累嗎？』

阿儀接著說：『不累。多年習慣原以為不寫半夜日記，就可以睡久一些，如果還是不成。』

阿文問：『半夜日記我也有所聞，但在班上我也知道，妳的花名：嘉應子。不知為何會有這樣名字？』

阿儀此刻泛起紅霞，笑聲回：『這個別稱是小雲給我改的！她說小休時各人都是拿糖果薯片等的小吃，唯獨是妳只吃嘉應子。所以她就拿我開玩笑，這樣嘉應子就傳篇校園啦。』
阿文憂心地說：『哦！原是這樣。小雲也太不細心啦，嘉應子本是吃中藥時的涼果，那.....』

阿儀沒有因這話而減退笑容，她還是笑著回答：『因為家母身體本來就是虛弱，時常要吃中藥調理身體，所以我家裡有很多這些涼果。』

阿文回：『那伯母的病情現時怎樣？如需我們的幫忙，請不要客氣，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

阿儀說：『多謝你們。如有需要我定會找你們幫忙！』

此刻空氣突然間停頓，要知道阿文是不會說話的人。那個好氣氛不去談情郤談病情，真的大剎風景。還是阿儀打開悶局。

阿儀笑說：『其實我應早些對你說多謝。』

阿文問道：『為何這樣說呢？多謝什麼？』

阿儀臉更紅說：『你的英文詩。它令我跨過許多難關。』

阿文呆著不知怎樣回答。

阿儀俏皮說：『那可可就沒有猜錯啦！這些詩真的是你寫的。為何不寫上名字。』

阿文結結巴巴地說：『我並不知道，妳會不會喜歡這些詩。能不能明白詩裡表達的意思。所以就....沒有寫上名字。』

阿儀發出愉快笑容！阿文也顯出尷尬的笑意。



各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情回到香港，當下辟玉更心急不及，就相約了小雲的母親來到敬愛堂裡。

『辟玉，妳信神嗎？』張太說著。

『我也不知道。』辟玉回答。

『妳不是在讀神學嗎？為何還不相信神？』張太說。

『是呀！在最初我還以為正接近神，所以才讀神學。現在讀神學反而，覺得神正在遠離我而去。』辟玉回應。

『那！連神都不能相信，我還能相信誰？』張太說。

『有！吳世伯。』辟玉答。

『妳知道了？』張太緊張地說。

『只知其一。還有些疑問我還不明白，希望伯母能說清楚。』辟玉答。

『讓我先說個高山族的故事給妳聽。』張太說。

(我們一對相愛的人呀，卡米米把我們隔離開！不論白天和黑夜，我都在思念啊。你俊逸的臉龐印在我的心懷！我心中的愁雲啊，一朵又一朵！你飛出來，飛出來啊，把我真摯的情意，帶給我心愛的阿哥！)

『卡米米是什麼意思？』辟玉好奇地問。

『卡米米是蕃人神話裡一座瀑布，把女男主角分散於東面和西面的山頭。他們倆人相見是很困難，於是他們只好大聲唱歌，把心中的思念和愛慕唱給對方聽。』張太帶著微笑回應說。

『但為何吳世伯沒有說這些事呢？』辟玉問。

張太乾笑了幾聲：『哈哈....男孩子麻，怎會講這些故事呢？是他的妹妹瑪娜把這些傳說講給我聽。』

『那麼你們真的從地獄谷回來就產生好感？』辟問疑慮地問。

『我的性格很掘強，加上當時家父算是富商，任性、目中無人少不更事，那時聽瑪娜說他的哥哥，跟隨獵人們由地獄谷回來，總是會帶來如風鈴的紫子花朵，瑪娜也帶這些花朵給我看。她更說這花朵生於山崖之中，在風中裡搖擺更是好看，所以我.....』張太平淡地說。

『所以妳就去了地獄谷？妳太大膽啦！』辟玉驚訝地說。

『對呀！當時我很大膽，以為自己可以拿到這些花朵。其實我真的拿到花朵，但不小心扭傷了腳。當時天開始黑我就好害怕，不斷的叫著救命。』張太說。
『之後，就見到巴斯利？』辟玉答。

『妳也知道他的真名啦！對，我見他。他對我莫不關心，只會粗粗魯魯的說話。之後，他又離開我去了山谷裡。他又回來時拿著一隻動物回來，就在我身旁肢解牠。我從小就沒有看見過這樣殘忍的場面，心裡已經難受，他更要我食這些肉。當時心想他根本是令我難堪。』張太說。

『巴期利不是這樣想的！伯母妳誤會他啦。』辟玉說。

『對！他根本不會說話的呆頭鵝。』張太笑著回答：『當時我想了又想，終於想不能靠他離開這裡。那麼我就在半夜開始爬起來，不料爬行不遠處就感到飢餓。不久他就出現在我的眼前，我跟他說我餓荒了。他卻沒有回答只在笑看著我。』

『自此後他的語氣改變了，在回村莊路途中會詢問我會否需要休息，還不時彈著彈弓琴讓我解悶，他也再不會在我面前屠宰動物。當時我感得很快樂，有人在意我，有人會逗我笑。辟玉，我正在情逗初開呀。』張太愉快地說著。

辟玉笑著不知怎樣回應，同時也發覺有著不明白，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情況呢？

『回到村莊，家父非常高興，給巴期利打賞了不少金錢。此事發生後家父對我更嚴加管教。』張太若有所失地說。

『不是說這幾年間，你們出雙入對嗎？如像一對戀人。』辟玉說。

『是啊！大約二年後，家父終不及我的請求，可以去巴斯利的族群裡遊玩，可以參加他們的節慶。我們就開始所謂出雙入對。』張太回憶地說。
『所謂出雙入對？你們不是戀人嗎？』辟玉不明地問。

『當時我很寂寞又沒有朋友，家父只忙著做生意。我並不知道是否真的在戀愛。直至日本要對蕃人強行徵兵，巴斯利要我跟他私奔，我思前想後發現不能跟他遠走高飛。不知如何是好就和家父相談。結果….想不到令我後悔終生。』張太悲傷地說。

『這件事情令到逃兵役的蕃人死傷不少，也令到家父的生意告吹，我們收到消息蕃人知道是我們通風報信，正要找我們報仇，家父只好收拾細軟逃離台灣後來到香港定居，直至現在。我的內心實在對不起這些族人，因為戰事關係也收不到任何巴斯利的消息，我只能求神原諒自己年少的無知。』張太續說。

辟玉單刀直入地說：『那伯母為何還要阻止小雲和吳SIR的婚事呢？』

張太臉帶歉疚說著：『我不能再面對巴斯利，我有失於他和他的族人！也恐怕小雲會步我後塵。因為她還年少可能會為此輕率而行！如選擇錯誤了是會禍及一生。』

這時在門外的小雲、阿博、志涯和他的父親相繼走到教堂內，阿博輕拉著辟玉離開敬愛堂。

當下巴斯利低沉的聲音說著：『怎會呢？心螢！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怪責妳的，因為妳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讓事情過去吧，放下吧！好嗎？不要再為難他們。』

張太早以淚流滿面，抱著小雲失控地大聲地痛哭。


~~~~第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