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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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許多人不養寵物是因為不想面對死亡的問題,可是每天吃在嘴裡的各種動物,就是來自各種動物死亡後的貢獻,而我們只管花錢買牠門的生命,卻不必面對血腥與掙扎。分明是一件赤裸裸的強凌弱的交易,在餐桌上享用的人既未曾感受到不安,也不認為有何不妥。心安理得,因為生而平等是不可能的事實。

即使得道高僧,他們每天茹素,對自身以外的殺戮行為早已安之若素,能作的便是引導開示屠宰信眾焚香膜拜或捐獻以求消業障,只有應許與歡喜沒有勸誡。因為這也是他們致力開源的重要的工作之一,因為那是芸芸眾生、各行各業的生活方式之一,人的世界一切以人為本、於需求滿足後才有多餘的慈悲用於減少殺戮,彼此井水河水不相干,勸誡只有為雙方帶來無謂的困擾而已。

從科學、從生物學來看,不論人類豢養或放養,或大自然的無心孕育,只要不過度,只要能夠生生不息的延續生命,生命從來不就不是問題。甚至人類的適時適度干預,有時屠宰反而是一種平衡、中和使動物們免於整體滅絕的必要之惡。但是以個體生命而言:「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他?」人類犧牲某一部份來成全其他是正確的嗎?

這世界就是一場又一場無止境的你死我活之爭,弱肉強食從未改變過,只有直接與間接而已,而人與造化之爭似也可以如此說。「人生自古誰無死?」造化絕對不可能是茹素者,他以各種方式吞噬世間所有生命,不論人類多懂得養生、多小心於防範疾病意外等,在生之日終究是有限的。最後一口氣嚥下(或吐出?)時,以比較含蓄的說法叫做「大限之來」;七十八十叫常壽,九十一百叫嵩壽,或多個十、二十年,那又如何?自古艱難唯一死,還是要死。

不養寵物可以不必面對死別的痛苦,可是我們終須面對父母、家族尊長同樣的嚴肅課題。先是一次次面對「再也見不到此人」的事實,來日則轉換成自己的退席問題~另一種有關割捨的難題。「從此看不到他們」的悲傷無奈是怎麼樣刻骨銘心的折磨,也只有鬼門關前的瀕死之人知道。比如憑空得到長假,假期裡該吃喝玩樂,或做想做的事,就去做,然後直到假期結束;就結束啦!或搭火車,直到終點站,火車不開了,也只有下車一途;就下車吧!死亡不過是無中生有、有又回歸於無,還多了一趟豐富的人生閱歷,應不算損失,那還計較什麼壽命呢?。

從來「好死不如賴活」的想法也是很普遍,大概起因於死者一動不動的可怕樣子,以及可惜人世間好多好多有意思的活動再也無法參與了。那怕乞丐,吃飽了、睡足了也有一段快樂的時光,可兩腿一蹬後什麼都沒了,多可惜?「螻蟻尚且偷生」暗示我們為了活下去,再怎麼苟延殘喘都得把賤命一條護著,那怕是氣若遊絲躺在床上被病魔無止境的蹂躪,「生命寶貴呀!」許多人也如是說。

科學家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能力創造生命,沒有辦法理解死後是否真正的完全幻滅,靈學家也沒有辦法驗證靈魂之有無。神鬼妖魔天堂地獄等,或語焉不詳的含糊帶過,或活靈活現的自說自話,信者恆信,不信恆不信,像政黨的支持信任一樣,誰也壓不過誰也不必非壓過誰不可。即使成天阿隬陀佛、阿門或真主阿拉的,也只能引經據典舉先知的話語來代言,大家很清楚,人就這點兒本事,再怎麼日新月異、再如何神通廣大創造了許多人類自詡的奇蹟,也是與那虛無飄渺的什麼連不上線。

像接力賽跑一般,兩個千禧年都過了,棒子還一直在傳,每一跑者和每一棒都在改變當中。接到棒者繼續跑,交了棒的陸續退出、然後倒下,沒有人能一路追隨監看。從極遠的地方看,沒有人會在意已經倒下去了多少和還要交到誰的手上,以及能再傳幾棒;生和死的事拉開、站遠了看,原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原來那麼的不值得去傷神、憂心。

也許哪一天真的如玄學家所想,找到第二第三個時空,或時空忽然像生命的起源沒來由的爆了開來,在那裡我們驚訝的、也夢寐以求的面對過去與未來,儼然另一種的永生。那時,我們會更真確的的了悟生死,還是更迷糊了?天知道!
其實生死的問題一直都很熱門,卻也沒有人能提出非常圓滿的答案。

這問題似乎很遙遠,也似乎近在咫尺,或許因面對的人的態度,就會有不同的解答。

我覺得呢,與其去深究生死,不如不去管,反正時間到了,大家都要說byebye。

捨得、放下,執著於生自然恐懼於死。

把人生看成是一個過程,按照自己被分配到的角色好好扮演,這樣就夠了吧。
蘇家立 寫:其實生死的問題一直都很熱門,卻也沒有人能提出非常圓滿的答案。

這問題似乎很遙遠,也似乎近在咫尺,或許因面對的人的態度,就會有不同的解答。

我覺得呢,與其去深究生死,不如不去管,反正時間到了,大家都要說byebye。

捨得、放下,執著於生自然恐懼於死。

把人生看成是一個過程,按照自己被分配到的角色好好扮演,這樣就夠了吧。


聽家立所言,從某個角度看,是非常正面以及務實的面對生死。可換個角度看時,又彷彿那麼的消極與無奈。有一種和尚撞鐘的味道,一切交給無常的造化,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生命的存在是意外,死亡則是必然,延續生命的途徑也唯有子子孫孫的繁衍。這個繁衍二字,說穿了和草木牲畜乃至肉眼不能及的細菌其實也沒多大分別。我們會對死亡過度專注原來是來自祖先很久以前不實際的期許,所謂「天地間第一等者,人也!」

不能與草木同朽,不能不有別於其他眾生者,人也!期待與日月同光永垂不朽者,人也!

其實,這與非洲土著在自己身上皮膚、嘴唇、耳朵等處又割又塞又拉的作賤,也不過是殊途同歸。目的也在於「不能不有別於其他眾生」只為了要向眾生與眾神宣告:『我是人也!』其莊嚴肅穆與所謂的文明人自詡為人的驕傲,不都很好笑嗎?

如果去除人的優越感,與眾生與土著,不過是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則死亡也不會特別被賦予特殊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