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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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如果說藍天是「加」的概念,夕陽便代表了「減」──擁有這種推論是可怕的。而走過平坦道路和泥濘小徑是同樣的事,卻沒有人搞清楚,這比什麼都來得奇妙。

  自從人們將階梯這個概念具體化,遍及的軌跡便無遠弗屆,幾乎哪裡都留有人類的殘痕。以往,習慣於平面的人類,會以尊崇的心境仰望蒼空,努力地邁出步伐,期望到達看不見的水平線,因而謙卑,將自己融入自然,捨棄肉身的我執,悠閒自在,隨心諦聆風拂鳥鳴。但人們曲折了腳步之後,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他們學會傲慢,以睨視眾物為樂,企圖在各種場合留下痕跡,似乎想宣召自己的偉大,卻連沙的細緻都觸碰不了。

  那樣的人,習慣曲折一切,連溫暖的光也要反射回去。因此他們籌劃了「相對」,認為有黑便要有白,有活著就必須有死去。沒有人敢說胡說八道,因為反對的本身也正在醞釀著相對。當我凝望著天空時,我就只享受它給予我的藍,不做任何思考;當我要思考時,我則閉上眼睛,只接收一種純粹的概念。我不想做一個曲折的人,我討厭爬樓梯,更不喜歡俯瞰大地,那樣的寬闊恢弘會讓人恐懼──看見雲就在咫尺卻摸不到不如遙望奢盼。

  像隻麻雀般吱吱喳喳吧,會飛的總是會飛,翅膀只是個裝飾。無論如何,人類的進步是種「非推論」,儘管如此,我還是習慣筆直地走,下雨也好、颳風也罷,它們都在不同平面,不會磨平我的腳底,更不會弄糊我的影子,我有我的水平,那是不會曲折的真理,而夕陽也往往朝那兒落下,剛好塞進詩的谷罅,不偏不倚。


  
阮籍便是這樣。經常放任馬車一路往前,直到天黑、直到途窮,然後放聲大哭……因為日暮途窮使他勾起政治上的「無路可走」,所以感同心來;如果他懂得在某個叉路,在人生某個叉路轉出,讓與他走同一條路的某人不致老感到受威脅,也許結局會不那麼悽慘。

我倒認為藍天的概念是空、是零,夕陽才是加到不能再加,滿到不能再滿,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然後黑夜必然降臨。你的加減之推論以及把「平坦道路和泥濘小徑是同樣的事」牽引進來,這之間或許也有某些曲折的理由吧?
所謂筆直的走,是因為有區折的相對應,所謂不喜歡爬樓梯,那是因為有平坦地面讓你喜歡的相對思考;家立對曲折沒有好感的理由,對俯瞰不能放心的原因,挺新鮮、挺讓人感到有趣的。

笑吱吱喳喳的麻雀如果沒有翅膀不知道還能不能飛?笑寫文章沒有那些樓梯、那些曲折、以及俯拾皆是的相對論之潤飾,不知道還能不能精彩?
這兒,芝言有點為抬槓而抬槓,不莊重之處還請一笑置之。
芝言 寫:阮籍便是這樣。經常放任馬車一路往前,直到天黑、直到途窮,然後放聲大哭……因為日暮途窮使他勾起政治上的「無路可走」,所以感同心來;如果他懂得在某個叉路,在人生某個叉路轉出,讓與他走同一條路的某人不致老感到受威脅,也許結局會不那麼悽慘。

我倒認為藍天的概念是空、是零,夕陽才是加到不能再加,滿到不能再滿,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然後黑夜必然降臨。你的加減之推論以及把「平坦道路和泥濘小徑是同樣的事」牽引進來,這之間或許也有某些曲折的理由吧?
所謂筆直的走,是因為有區折的相對應,所謂不喜歡爬樓梯,那是因為有平坦地面讓你喜歡的相對思考;家立對曲折沒有好感的理由,對俯瞰不能放心的原因,挺新鮮、挺讓人感到有趣的。

笑吱吱喳喳的麻雀如果沒有翅膀不知道還能不能飛?笑寫文章沒有那些樓梯、那些曲折、以及俯拾皆是的相對論之潤飾,不知道還能不能精彩?
這兒,芝言有點為抬槓而抬槓,不莊重之處還請一笑置之。
並沒有所謂莊不莊重,文詞要怎麼定義,看使用者和接受者的心。我覺得啊,寫文章或活著,本質上是很相近的──越是不把它當一回事──越會放在心上。保持著一種似想非想的心情,思緒就這樣出來了。即使是將文字還原成思想,有時也找不出一個軌跡。

充其量,我只是在練習活著罷了,至於其他什麼的,我並沒有在意,因為也從來沒擁有什麼。或許這就是真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