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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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Sianlight星心亞Azure

思緒回到二十年前,站在這裡,冥思十年前在穿衣鏡前的情形。
燦爛的春光、燦爛的笑容、燦爛的人生正待開展……
十加二十有多大變化?
鏡子前的她依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身玲瓏有致,一派青春氣息。
這是她和鏡子之間的秘密。
也只有在這,看不到時光的流轉,她也封閉了自己;直到……再也沒有機會踏出房門一步。
多年來,穿越她那姹紫嫣紅的庭園,進入她房間的第一人,赫然面對穿衣鏡光影的
無限姿態時,一邊是她…那人遂惶惶不之所措……

葬禮結束後,穿衣鏡便在「那人」夢中呈現,少女對鏡換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窗外依舊是慵懶的春天,花朵和少女笑容一樣燦爛。
像烙在靈魂裡,又似誰在催促著一般,他終於買下了房子,一切維持原狀,連床巾亦然。房間、庭園、穿衣鏡……全都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從禮儀公司回來,哪裡都不去。夜裡,鏡中總是走出活色生香的她,一屋子的回憶竟彷彿成了「他們」的回憶。
直到有一天,剛踏進公司,才一開口,同仁的臉上怎地倏然變色……

捧在手裡、覆在臉上,搓揉著、沈醉著感受那種柔軟;每一件她穿過的,都彷彿有著不可自拔的力量拉著他陷溺。
一個是殯儀主持,一個曾經是名模,一場告別式,他們成了陰陽世界的莫逆。
他瘋狂的尋找一屋子的秘密,試圖重建李霓的幽居歲月,李霓的悲喜哀愁在他身上顯現,他也逐漸發覺了自己的女性特質。
「李霓呀!李霓,你到底還是復活了……」
是對衣物的愛戀還是對她?在穿衣鏡前兩種光影交替出現,持續著
終於,他去做了一個重大的改變,徹底送走了自己……


李密,現在的李霓,戶政所已登錄的名字。
頻頻對鏡,「他」對照之前的李霓,和自己苦心重建的「李霓的生平」,越發肯定兩人原是姊弟。
隨著換穿的服裝,兩種光影任意交替、同現;從乍見時的震撼到如今的融入並深陷,迷惘摻著困惑,宛如上帝開的玩笑,亦如同兩種人生的交替、同現。

「李霓呀,李霓!這就是你要的復活嗎?」
某一個桃李爭豔的春日,
穿衣鏡前持續交替的光影震懾了另一個進入的殯儀社人員……

爐場人員把未全燒化的遺骨撿拾、攪碎、入罈;要好的同事收下,貼上一張紙條:
「我是第二個死了兩次的人」
思緒回到二十年前,站在這裡,冥思十年前穿衣鏡剛安裝妥當以及初次和鏡中的自己打照面前的情形。一時間她彷彿墜入宛如仙境一般的綺麗世界裡,渾然忘了自我。
燦爛的春光、燦爛的笑容、她璀燦亮麗的人生正在眼前、在穿衣鏡前展開……
鏡子前的她依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身玲瓏有致,一派青春氣息,這是她和落地穿衣鏡之間的秘密。只有在這,看不到時光的流轉,也只有這裡,她才能得到完全的自信與
滿足。她一次又一次的像是獨語、像是告白、又好像在與知心好友或閨中密友毫無保留的訴說心情,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實在非離開不可、非做點什麼事不可的時候才千般無奈的向鏡中人說再見、然後關上簾子。

十加二十有多大改變?或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呵!她在鏡子最上頭用口紅寫下「李霓元年」字樣,鏡子前的她沒有哭、也沒有笑,鏡子裡的她仍然一副十幾二十年前天真清純的模樣。她鄭重的、嚴肅的對著鏡中人宣告:「這是李霓,我,從此全心全意「愛自己」的代表年。」
一次徹底失敗的戀情,讓她飽嚐了失魂落魄還兼悔恨屈辱的、難以言喻的悶、苦、酸、澀、又百般排遣不去、不願想又不能阻止思念的自動湧現。往日情懷的自動湧現,又怨又喜的錯綜、複雜與矛盾。一種由不得自己的、不是滋味的滋味,她沒有辦法對別人說去;她不要也也不敢期待誰來撫慰她受傷的情懷,而事實上也不會有。如果可以,她寧可選擇孤獨憔悴以至於終老。


好幾年的岑靜被打破,幽幽院落驀然咿呀的一聲響,終於有人打開漆上紅色的小木門,穿越雜草沒脛的嵌石步道、穿越她那依然姹紫嫣紅、隨著季節開放的百花庭園,「入侵」了她的房間。那第一人,無意間走過、發現了什麼而轉頭,眼前赫然有個她,靜靜的站著、深深的向他凝視,讓他嚇了一跳。須臾,兀自轉換各種服裝造型時的光影變化以及一顰一笑,他定一定神才恍然原來是唯妙唯肖的鏡中人。雖然,眼前嫵媚萬端的只是個鏡中人,可一副有所言又欲語還休的深情苦惱模樣還是讓他怦怦然,一顆心惶惶不知所措。一邊是她、一邊是自己,屢次兩兩眼神相對,有意卻似無意,勾魂懾魄彷彿上了身,渾然不覺彼此並不在同一時空裡。

葬禮結束後,穿衣鏡便在「那人」夢中呈現。少女走出鏡子,對鏡換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時而回眸一笑。那種笑,彷彿帶著徵詢意味問著:「好看嗎?這一套你喜歡嗎?」臉上、身上一變為體態優美、風情萬種的女士。還不及回神呢,一眨眼又仍然一位清純無邪的美少女在眼前。他詫異,恍惚,彷彿莊生曉夢,渾然不知自己是誰以及究身在何方;窗外分明是慵懶的春天,花朵和陽光和少女笑容一樣燦爛,他感覺仍然飄飄渺渺的,夢境裡的真實還是那麼的不真切。


像烙在靈魂裡,又似誰在耳畔日裡夜裡絮絮叨叨不斷的柔聲催促著一般,一方面是忍無可忍,一方面也是思思念念忘不了,放不下,魂縈夢繫的都是穿衣鏡中的絕色天香;他千辛萬苦、他不顧一切,終於還是決定買下房子,儘管讓人信誓旦旦、讓人煞有介事的說他「中邪」去罷!他只當作一段前世注定的緣分。他沒有多做改變,一切儘可能維持原狀;房間一切完好如初,該有的都有、床巾、枕頭、檯燈、典雅小茶几上面的便條紙和鋼筆全部都有著點點滴滴的故事。浴室裡牙膏、牙缸、牙刷、浴巾,只能說女主人只是暫時外出仍將歸來,這些他都繼續使用毫無障礙。走進更衣室,一件件曾經展現女主人風采的各式衣服也完全保留,睡衣穿得十分舒服,拖鞋也很合腳。對他而言,兩者已經是一體,男人而住進女臥房其實已經無有何任何差別了。他環視左右,尤其穿衣鏡……他相信,必有一段隱藏不為人知的故事。

那人,他的名字叫李鴻,老被消遣成「李紅」,一個頗為女性化的名字。「有何不好?就是李虹也不錯呀!」這一段奇遇~應該叫做邂逅吧?李鴻因為種種原因,被物色、被推介、被唯一指派,而且是單獨經手李霓這個極特殊的案件,顯然冥冥中造化已經有安排。每天從工作的禮儀公司回來,他哪裡都不去。他從來就不孤獨;藉由日記、筆記、收藏、紀錄,許多書籍、相簿、影帶李霓逐漸被還原回來,或也可以說回來了。夜深人靜時,鏡中總是走出活色生香的她(然後加上了他),一屋子的回憶從此化為「他們」的回憶。

「霓虹、霓鴻、霓紅、呵呵呵~原來是天意,妳是姊來我是弟哪!」名字的聯想讓他更更感到欣慰。
捧在手裡、覆在臉上,搓揉著、閉著眼深深的聞嗅,沈醉著感受那種柔軟、衣物纖維摻合人體悠悠的味道;每一件她穿過的,都彷彿有著不可自拔的力量拉著他陷溺。這是她的家,更是他的家,他喜歡、他需要、他就是想要這種感覺,決不讓誰來干涉或表達些什麼。

一個是殯儀資深主持,一個曾經是名模,一場告別式後,他們就此成了陰陽兩界的莫逆知交。他瘋狂的尋找一屋子的秘密,試圖重建李霓的幽居歲月,李霓的悲喜哀愁在他身上顯現,他也逐漸發覺了自己的女性特質。他用她的筆跡寫字,用她的聲音語調說話、用她的身段步伐走路,然後用她的思維想事情、看世界、體悟人生。

「李霓呀!李霓,你到底還是回家了,我們可以結婚了嗎?……」
是對衣物的愛戀還是對她身世生活的嚮往?在穿衣鏡上李霓的獨舞與服裝展示、李霓的穿與脫的性感感性和藝術;李霓破瓜之齡的笑、雙十年華的嗔、而立將至時的失落、淡淡的憂鬱飄上眉梢、李霓若有所思的嚴肅、略帶憂容的一燦……無數種光影交替著出現,畫面一轉為神韻似李霓的男性——李虹。俄頃,李霓重又淡入,逐漸相近、乃至兩個身形重疊聚合為一體。落地穿衣鏡前沒有觀眾,但扭曲著反映些許外面天空的浮雲,蓬蓬鬆鬆、閃閃亮亮的,宛如另一個夢幻。

有一天,李紅剛踏進公司,同仁的臉上已稍透著懷疑與困惑,怎地才一開口,立即感受到他們眼睛忽然一亮的驚詫訝異。這個突如其來、非比尋常的異樣經驗讓他感覺卻是只有更良好。日復一日的醞釀,終於,他去做了一個人生最大的改變,送走了自己。
穿穿脫脫之間,看著穿衣鏡上顯現的自己新面貌,沒有後悔,也沒有失落,甚至沒有突兀的感覺;或者也可以這樣說:「他」已經找到了「她」。



「她」對照之前的李霓,和自己苦心重建的「李霓、李虹的生平」,越發肯定兩人原來是姊弟,也即是現在的姊妹。隨著換穿的服裝遊戲,兩人任意變變變;從乍見時的震撼到如今的融入並深陷,宛如上帝開的玩笑,亦如同兩種人生的交替或同現。可是,內心理「她」還是掩藏不住對「她」的深深愛意,即使身體做過什麼改變也依然抹滅不去初相識時莫名的悸動。天機也許就是眼前的天意,也許不是她的原意,不過他並不後悔。
「這裡將會出現第二個死了兩次的人,哈哈!」他在便條紙上寫下這句不像玩笑的玩笑話。

某一個桃李爭豔的春日,穿衣鏡前持續交替的光影震懾了另一個甫進入的殯儀社人員……還有一封信。
爐場人員把未全燒化的遺骨撿拾、攪碎、入罈;要好的同事收下,貼上一張遺囑中交代的紙條:
「李霓不能與與李霓同年同月同日生,幸而歡喜能夠同年同月同日死。」
由穿衣鏡開始
屬於鏡子的故事
鏡子裡的
鏡子外的
誰才是真
誰才是虛幻
鏡子仍反覆映射
故事裡的故事

問好
跳舞鯨魚 寫:由穿衣鏡開始
屬於鏡子的故事
鏡子裡的
鏡子外的
誰才是真
誰才是虛幻
鏡子仍反覆映射
故事裡的故事

問好


想像有一面電子穿衣鏡
可以自動和被動輸入儲存所有在鏡子前搔首弄姿的「影像」
當然也可以在無人時隨意不規則重現。
活著,不再確定只能是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