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9月 15, 2010 5:26 pm
我在搞笑，藉著熱鬧，掩蓋著心跳。
邊哭邊笑，偏要說著 一個人真好。
當人群散了，突然覺得我可以死掉，
我受不了...
我在搞笑，卻在醉後，眼淚拼命飆。
你的離開，失去多少，我計算不了。
忙完了一天，突然覺得又何必辛勞？
對誰炫耀？
還在搞笑，是否擁有，麻痺的療效？
唱一夜歌，卻避不開，催淚的曲調...
我徹夜胡鬧，希望聽到有人會提到，.....你好不好？
【羅志祥‧搞笑】
[HR]
當我把麥克風放下之後，只有千千一個人沒有鼓掌。
她瞪我。
週遭的同事們，小老闆和房東，大家正在為了鬧完整整五小時，
我這個第一次拿麥克風的傢伙（其他時間都在喝酒和合著亂唱），
竟然唱出這種還不錯聽的嗓音而驚訝著。
因為我只想唱這首歌。
只想唱這首歌。
酒喝完了，該吐的吐了，該倒的倒了，
我沒有比誰強，但是喝得還是很多，
於是千千，和搖搖晃晃的我，順路一起走回家。
完全反方向的那種順路。
她沒有扶我，也沒有特別離我很遠，
我突然想到，印象中只看到她在小老闆敬酒時喝了兩杯。
微微瞄了她一眼，天氣有一點冷，她的臉好像有一點紅，但說實話我看不太清楚。
「... 可以休息一下嗎？」我一屁股坐在路邊的花台邊，開始有一點反胃。
一放下雙手，冰冷的寒意就從磚塊透進我的手心，感覺舒服了點。
千千皺著眉回頭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朝旁邊的便利商店踱了過去，沒有回話。
「拿去。」
等她又慢慢踱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罐溫溫的運動飲料。
「謝謝。」我笑著接了過來。
「... 你唱歌，很好聽。」她沒有坐下，僵硬的又說了一句。
「... 謝謝。」我將鋁罐握在手心中，那溫熱的感覺讓我竟又開始有一點反胃。
「... 為什麼要唱那種歌呢？」她皺起了眉頭，語氣有點奇怪。
「呃，因為好聽啊。」我講了一個連自己都聽不下去的謊話。
千千不講話。定定的站在我前面，卻不看我。
「要怎樣你才會好起來呢？」她突然說。
很跳Tone，我也習慣了，只不過這次她聽起來有點生氣。
「嗯... 我也不知道耶。」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關係，我始終維持著傻笑。
「再談一場戀愛會好起來嗎？」
千千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著小小的拳頭，雙眼盯著我的膝蓋，皺著眉頭。
「再被人家愛，再去愛人，就能彌補一些遺憾，找回一些快樂嗎？」
她不停的問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沒有說話，只是停止了晃動的身體，依舊頂著一張傻笑的臉看著她。
突然，她把眼睛抬了起來，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迅速的靠了過來。
她親了我。
很用力的，把她柔軟的嘴唇貼在我充滿酒味的雙唇上。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閉著雙眼、雙眉緊蹙的女孩。
然後她的微嘟的唇離開了我的，站直了身子，一臉像做完實驗等著看化學變化一樣的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
「謝謝妳。」我的身體又搖晃了起來。
「可是這樣，妳跟我，都不會好起來。」
[HR]
妳懂嗎？千千。
妳也一直沒有好起來。
而在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我竟然成了妳覺得自己會好起來的錯覺。
於是有一天，這個錯覺也頹敗了之後，
妳天真的以為，兩個互舔傷口的人，就會好起來。
大部份人可能會覺得無所謂吧。
無所謂，即使是互舔傷口的情誼也是有它一定程度的真心在的。
但是就因為把自己最脆弱痛苦的一面暴露在彼此面前了，
之後即使慢慢回到常軌，走回了自己原本想走的道路，想起了自己原先珍惜的初衷，
這場暴力式的戀愛，也不可能變成甜甜蜜蜜的幸福快樂的。
也許是我太清醒，又也許，是因為沒有和小蝶以外的女孩談過戀愛的我，
已經看的太多。
旁觀者，總是清醒。
清醒而疏離。
所以即使如今我面對的是自己的事，我依舊清楚的明白：
這樣是行不通的。
[HR]
好吧，有心就辦得到是吧。
酒醒之後，我突然想起那天千千對我說的話。
要是我有心，台灣就這麼大、家就住在隔壁沒搬走，
那小蝶還能躲到哪裡去呢？
我開始瘋狂的打小蝶的手機、每半小時傳一封「我在找妳」的簡訊，
這樣過了兩天還是得不到回應之後，隔天我一醒來就抱著小說就坐在她家門外的花台上等，
一直到凌晨兩點，她媽媽終於看不下去，走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蝶去美國了。」她輕聲對我說。和小蝶交往的日子以來她一直對我像自己兒子一樣好。
「去念語言學校，她想了好久的，大概要七個月才會回來。」
想了好久的？我有點愣住。因為我從來沒聽她說過。
大概看我呆在原地，她媽媽害怕我是正在想著怎麼追去美國，於是又急忙的加了一句：
「她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做一些她自己想做的事，可能暫時不會跟你連絡... 」
她越說越小聲，我知道最後一句是她修飾過的，小蝶應該是說「再也不想跟你連絡」才對吧。
「我知道了。」我勉強笑了一下，收起已經在看第十二遍的小說。
「其實我只是害怕，小蝶就這樣消失了，好像過去一切都是我想像出來的，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其實我根本沒有這樣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
大概這樣她媽媽比較不會把我當跟蹤狂或變態吧。
「說實話我有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小蝶會就這樣不見... 」這是實話。
「不過既然她想靜一靜... 」我抓了抓頭，不知道該接什麼比較好。
「請她有空打電話給我一次吧，說再見也好。都可以。」我苦笑了一下。
她媽媽彷彿有點不忍心，握著我空著的那隻手，用力的捏了捏，靜靜的點點頭。
但一直到我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之前，我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想了好久的... 語言學校？」
[HR]
除了分手這件事情之外，在小蝶離開我之後，我第一次這麼難過。
一直以來我登覺得自己是個很「樂觀」的人... 但也許，我沒有分清楚「樂觀」跟「逃避現實」這兩件事。
原來我完全沒有考慮過小蝶的夢想。
我們當然曾經考慮過她喜歡的工作... 想做的事情...
但是討論終究是討論，她自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出版社工作著，
想學日文... 甚至說過想唸西班牙文... 最後也都只是說說，不了了之。
至於語言學校？出國進修？
對於收入只能跟支出加定存打平的我們來說...
存錢，不知道要存到何年何月才有可能做這種「出國深造」的美夢。
我不知道小蝶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她怎麼有能力，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了哪裡，
但從小蝶媽媽一臉困擾的表情，和認真的字句...
我知道她並沒有騙我。
是我一直都在騙我自己。
「... 我到底都在做什麼啊... 」
躺在床上，我無力的遮住自己的雙眼。
有什麼差別呢？到底有什麼差別？
這麼多年來，我到底都看到小蝶的哪一面呢？
我想見她。
我強烈的想當面問她，妳到底想要什麼呢？
到底我們之間缺少了什麼？
妳說的喜歡上別人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的鬱悶積滿了胸口，
只覺得那種痛已經不是失戀的痛，而是更深的、更濃的、而且更沉默的...
後悔。
[HR]
妳最近好嗎？
那邊的天氣不錯吧？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妳在哪裡。
起碼，妳去做了妳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
我究竟是為了妳的夢想竟然不需要我的參與，感到難過...
還是因為我竟然沒有想過要去參與妳的夢想，而感到難過呢？
妳從來沒有說過的，我也從來沒有問，
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
像是一直陪在彼此身邊一樣的默契，
沒想到原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我自作多情。
妳是不是覺得我從來都不了解妳呢？
那我心目中的這個小蝶，又究竟是誰呢？
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結束的。
若是妳決定去擁有你的人生，也不見得得將過去的一切拋棄吧？
我只是想再見妳一面。說點什麼都好。
回來的時候連絡我吧。
[HR]
我用新申請的mail address寄了一封信給她，
怕她早就將我的mail加進垃圾信箱名單。
其實這樣想想又覺得一頭霧水....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呢？
讓一個在一起十幾年的女人，在聽了我十幾年來唯一一次告白之後，
氣得將我從她的世界踢出、企圖抹煞一切我存在過的痕跡。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呢？
可以讓一個陪在彼此身邊大半輩子的人，就這樣消失在我身邊，
寧可我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的將我拒絕萬里之外(呵，還真的是萬里了)。
我想了很多原因，像是我不夠關心她的夢想，不夠積極了解她想要什麼，
也許，也許這些都會造成一個女孩離開我，
但為什麼是在這麼多年後，我對她說出我心裡的感受，
在我第一次對她表達感情之後？
難道這十幾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只是好朋友，
而如今我終於表錯了情，玷污了這段十幾年來的好友誼？
太誇張了。
再這要胡思亂想下去我一定會瘋掉。
我把頭悶在枕頭底下，很悶很悶。
就算把全身衣服都脫光，拿著電風扇對著自己不停的吹，
那種鬱悶感卻怎麼也趕不走。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拼命呢？
也許就順妳的意吧，妳要走就走吧。
我也不需要知道什麼答案什麼的，
反正妳付出的時光跟我一樣多，其他感情也許就沒什麼好計較的。
既然妳已經清楚的表達出，我對妳再也不重要了，
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還這麼拼命要把妳找回來呢？
為什麼還要這麼拼命呢？
[HR]
「你知道噗浪是什麼嗎？」千千在電話的那頭說道，一邊傳來她打字喀喀喀的聲音。
「不知道。聽起來很髒耶。」我做出一個噗的音效。
「你很幼稚耶。」但她笑了。「噗浪是迷你網誌，有點像碎碎念一樣，180個字以內的標籤式留言。」
「哦？那有啥好玩的？」我興趣缺缺。但是手上的小說已經看第二十八次了，一個人真的很無聊。
「有點像線上聊天室。只是你就發一句話，有興趣的人就會在你那句話下面接著回你。」她繼續說道。
「應該說比較像留言板式的聊天室吧，反正就是迷你網誌，只是字數很少，回的人還比較多。」
「聽起來還不錯。」我承認我有點心動。快看完第二十八次的小說女主角又死了一遍，我把書收到床下。
「對吧。很適合你這個現在天天宅在家又心事一肚子大便沒人可以聊天的宅男。」她大笑。
我們又互相毒舌了幾句，然後就說了再見晚安，掛下電話。
打開電腦，螢幕上傳來千千的訊息，是那個噗浪的註冊網址。
註冊實在很簡單，連我這個懶人都沒花什麼力氣就完成了。
以前為了接網頁設計的Case學過一點CSS，在無名小站開始難以理解的整合之前我也曾經認真經營過自己的部落格，
相對起來噗浪的介面就簡單很多。
說實話這讓我有點失落。
再回去搜尋以前自己在無名的部落格，因為整合的時候沒有去認領的關係，
已經完完全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好吧。」我對著鏡面螢幕上的自己喃喃自語。「一切都要重新來過啦。」
於是一個小時後，當我把一切功能和頁面都搞清楚、佈置好之後，
我發出了我的第一個訊息......
「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邊哭邊笑，偏要說著 一個人真好。
當人群散了，突然覺得我可以死掉，
我受不了...
我在搞笑，卻在醉後，眼淚拼命飆。
你的離開，失去多少，我計算不了。
忙完了一天，突然覺得又何必辛勞？
對誰炫耀？
還在搞笑，是否擁有，麻痺的療效？
唱一夜歌，卻避不開，催淚的曲調...
我徹夜胡鬧，希望聽到有人會提到，.....你好不好？
【羅志祥‧搞笑】
[HR]
當我把麥克風放下之後，只有千千一個人沒有鼓掌。
她瞪我。
週遭的同事們，小老闆和房東，大家正在為了鬧完整整五小時，
我這個第一次拿麥克風的傢伙（其他時間都在喝酒和合著亂唱），
竟然唱出這種還不錯聽的嗓音而驚訝著。
因為我只想唱這首歌。
只想唱這首歌。
酒喝完了，該吐的吐了，該倒的倒了，
我沒有比誰強，但是喝得還是很多，
於是千千，和搖搖晃晃的我，順路一起走回家。
完全反方向的那種順路。
她沒有扶我，也沒有特別離我很遠，
我突然想到，印象中只看到她在小老闆敬酒時喝了兩杯。
微微瞄了她一眼，天氣有一點冷，她的臉好像有一點紅，但說實話我看不太清楚。
「... 可以休息一下嗎？」我一屁股坐在路邊的花台邊，開始有一點反胃。
一放下雙手，冰冷的寒意就從磚塊透進我的手心，感覺舒服了點。
千千皺著眉回頭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朝旁邊的便利商店踱了過去，沒有回話。
「拿去。」
等她又慢慢踱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罐溫溫的運動飲料。
「謝謝。」我笑著接了過來。
「... 你唱歌，很好聽。」她沒有坐下，僵硬的又說了一句。
「... 謝謝。」我將鋁罐握在手心中，那溫熱的感覺讓我竟又開始有一點反胃。
「... 為什麼要唱那種歌呢？」她皺起了眉頭，語氣有點奇怪。
「呃，因為好聽啊。」我講了一個連自己都聽不下去的謊話。
千千不講話。定定的站在我前面，卻不看我。
「要怎樣你才會好起來呢？」她突然說。
很跳Tone，我也習慣了，只不過這次她聽起來有點生氣。
「嗯... 我也不知道耶。」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關係，我始終維持著傻笑。
「再談一場戀愛會好起來嗎？」
千千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著小小的拳頭，雙眼盯著我的膝蓋，皺著眉頭。
「再被人家愛，再去愛人，就能彌補一些遺憾，找回一些快樂嗎？」
她不停的問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沒有說話，只是停止了晃動的身體，依舊頂著一張傻笑的臉看著她。
突然，她把眼睛抬了起來，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迅速的靠了過來。
她親了我。
很用力的，把她柔軟的嘴唇貼在我充滿酒味的雙唇上。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閉著雙眼、雙眉緊蹙的女孩。
然後她的微嘟的唇離開了我的，站直了身子，一臉像做完實驗等著看化學變化一樣的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
「謝謝妳。」我的身體又搖晃了起來。
「可是這樣，妳跟我，都不會好起來。」
[HR]
妳懂嗎？千千。
妳也一直沒有好起來。
而在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我竟然成了妳覺得自己會好起來的錯覺。
於是有一天，這個錯覺也頹敗了之後，
妳天真的以為，兩個互舔傷口的人，就會好起來。
大部份人可能會覺得無所謂吧。
無所謂，即使是互舔傷口的情誼也是有它一定程度的真心在的。
但是就因為把自己最脆弱痛苦的一面暴露在彼此面前了，
之後即使慢慢回到常軌，走回了自己原本想走的道路，想起了自己原先珍惜的初衷，
這場暴力式的戀愛，也不可能變成甜甜蜜蜜的幸福快樂的。
也許是我太清醒，又也許，是因為沒有和小蝶以外的女孩談過戀愛的我，
已經看的太多。
旁觀者，總是清醒。
清醒而疏離。
所以即使如今我面對的是自己的事，我依舊清楚的明白：
這樣是行不通的。
[HR]
好吧，有心就辦得到是吧。
酒醒之後，我突然想起那天千千對我說的話。
要是我有心，台灣就這麼大、家就住在隔壁沒搬走，
那小蝶還能躲到哪裡去呢？
我開始瘋狂的打小蝶的手機、每半小時傳一封「我在找妳」的簡訊，
這樣過了兩天還是得不到回應之後，隔天我一醒來就抱著小說就坐在她家門外的花台上等，
一直到凌晨兩點，她媽媽終於看不下去，走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蝶去美國了。」她輕聲對我說。和小蝶交往的日子以來她一直對我像自己兒子一樣好。
「去念語言學校，她想了好久的，大概要七個月才會回來。」
想了好久的？我有點愣住。因為我從來沒聽她說過。
大概看我呆在原地，她媽媽害怕我是正在想著怎麼追去美國，於是又急忙的加了一句：
「她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做一些她自己想做的事，可能暫時不會跟你連絡... 」
她越說越小聲，我知道最後一句是她修飾過的，小蝶應該是說「再也不想跟你連絡」才對吧。
「我知道了。」我勉強笑了一下，收起已經在看第十二遍的小說。
「其實我只是害怕，小蝶就這樣消失了，好像過去一切都是我想像出來的，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其實我根本沒有這樣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
大概這樣她媽媽比較不會把我當跟蹤狂或變態吧。
「說實話我有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小蝶會就這樣不見... 」這是實話。
「不過既然她想靜一靜... 」我抓了抓頭，不知道該接什麼比較好。
「請她有空打電話給我一次吧，說再見也好。都可以。」我苦笑了一下。
她媽媽彷彿有點不忍心，握著我空著的那隻手，用力的捏了捏，靜靜的點點頭。
但一直到我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之前，我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想了好久的... 語言學校？」
[HR]
除了分手這件事情之外，在小蝶離開我之後，我第一次這麼難過。
一直以來我登覺得自己是個很「樂觀」的人... 但也許，我沒有分清楚「樂觀」跟「逃避現實」這兩件事。
原來我完全沒有考慮過小蝶的夢想。
我們當然曾經考慮過她喜歡的工作... 想做的事情...
但是討論終究是討論，她自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出版社工作著，
想學日文... 甚至說過想唸西班牙文... 最後也都只是說說，不了了之。
至於語言學校？出國進修？
對於收入只能跟支出加定存打平的我們來說...
存錢，不知道要存到何年何月才有可能做這種「出國深造」的美夢。
我不知道小蝶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她怎麼有能力，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了哪裡，
但從小蝶媽媽一臉困擾的表情，和認真的字句...
我知道她並沒有騙我。
是我一直都在騙我自己。
「... 我到底都在做什麼啊... 」
躺在床上，我無力的遮住自己的雙眼。
有什麼差別呢？到底有什麼差別？
這麼多年來，我到底都看到小蝶的哪一面呢？
我想見她。
我強烈的想當面問她，妳到底想要什麼呢？
到底我們之間缺少了什麼？
妳說的喜歡上別人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的鬱悶積滿了胸口，
只覺得那種痛已經不是失戀的痛，而是更深的、更濃的、而且更沉默的...
後悔。
[HR]
妳最近好嗎？
那邊的天氣不錯吧？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妳在哪裡。
起碼，妳去做了妳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
我究竟是為了妳的夢想竟然不需要我的參與，感到難過...
還是因為我竟然沒有想過要去參與妳的夢想，而感到難過呢？
妳從來沒有說過的，我也從來沒有問，
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
像是一直陪在彼此身邊一樣的默契，
沒想到原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我自作多情。
妳是不是覺得我從來都不了解妳呢？
那我心目中的這個小蝶，又究竟是誰呢？
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結束的。
若是妳決定去擁有你的人生，也不見得得將過去的一切拋棄吧？
我只是想再見妳一面。說點什麼都好。
回來的時候連絡我吧。
[HR]
我用新申請的mail address寄了一封信給她，
怕她早就將我的mail加進垃圾信箱名單。
其實這樣想想又覺得一頭霧水....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呢？
讓一個在一起十幾年的女人，在聽了我十幾年來唯一一次告白之後，
氣得將我從她的世界踢出、企圖抹煞一切我存在過的痕跡。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呢？
可以讓一個陪在彼此身邊大半輩子的人，就這樣消失在我身邊，
寧可我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的將我拒絕萬里之外(呵，還真的是萬里了)。
我想了很多原因，像是我不夠關心她的夢想，不夠積極了解她想要什麼，
也許，也許這些都會造成一個女孩離開我，
但為什麼是在這麼多年後，我對她說出我心裡的感受，
在我第一次對她表達感情之後？
難道這十幾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只是好朋友，
而如今我終於表錯了情，玷污了這段十幾年來的好友誼？
太誇張了。
再這要胡思亂想下去我一定會瘋掉。
我把頭悶在枕頭底下，很悶很悶。
就算把全身衣服都脫光，拿著電風扇對著自己不停的吹，
那種鬱悶感卻怎麼也趕不走。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拼命呢？
也許就順妳的意吧，妳要走就走吧。
我也不需要知道什麼答案什麼的，
反正妳付出的時光跟我一樣多，其他感情也許就沒什麼好計較的。
既然妳已經清楚的表達出，我對妳再也不重要了，
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還這麼拼命要把妳找回來呢？
為什麼還要這麼拼命呢？
[HR]
「你知道噗浪是什麼嗎？」千千在電話的那頭說道，一邊傳來她打字喀喀喀的聲音。
「不知道。聽起來很髒耶。」我做出一個噗的音效。
「你很幼稚耶。」但她笑了。「噗浪是迷你網誌，有點像碎碎念一樣，180個字以內的標籤式留言。」
「哦？那有啥好玩的？」我興趣缺缺。但是手上的小說已經看第二十八次了，一個人真的很無聊。
「有點像線上聊天室。只是你就發一句話，有興趣的人就會在你那句話下面接著回你。」她繼續說道。
「應該說比較像留言板式的聊天室吧，反正就是迷你網誌，只是字數很少，回的人還比較多。」
「聽起來還不錯。」我承認我有點心動。快看完第二十八次的小說女主角又死了一遍，我把書收到床下。
「對吧。很適合你這個現在天天宅在家又心事一肚子大便沒人可以聊天的宅男。」她大笑。
我們又互相毒舌了幾句，然後就說了再見晚安，掛下電話。
打開電腦，螢幕上傳來千千的訊息，是那個噗浪的註冊網址。
註冊實在很簡單，連我這個懶人都沒花什麼力氣就完成了。
以前為了接網頁設計的Case學過一點CSS，在無名小站開始難以理解的整合之前我也曾經認真經營過自己的部落格，
相對起來噗浪的介面就簡單很多。
說實話這讓我有點失落。
再回去搜尋以前自己在無名的部落格，因為整合的時候沒有去認領的關係，
已經完完全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好吧。」我對著鏡面螢幕上的自己喃喃自語。「一切都要重新來過啦。」
於是一個小時後，當我把一切功能和頁面都搞清楚、佈置好之後，
我發出了我的第一個訊息......
「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