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瑪夏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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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宇軒謝予騰綠豆黃木擇袁丞修非白

那瑪夏悲歌

六個月後,回鄉的道路終於通了
拎起用垃圾袋裝著的家當

帶著忠心的家犬
回到楠梓仙溪旁的社區
沒有怪手和小山貓
我們只有鋤頭和鐵鏟
呼朋引伴捲起褲管衣袖
挖掘深埋在砂礫裡的老家

楠梓仙溪的深峽被填平了
溪床擴張開來,到處都堆積著砂礫
土石流曾經在這片土地上
像一頭魔獸張牙舞爪地肆虐過
吞噬房舍街道,覆蓋田園道路
大自然一夜之間把這一切歸零

狂風急雨的那幾天
青壯的村民爬上民族平台
以肉身築起圍牆保護老人孕婦和小孩
有村民被土石流給活埋了
在泥沙和礫石層裡逐漸失去呼吸

成為凝固的人俑,沉澱為礦脈
等不到救援的中風老人
如短暫地逗留在煙頭上的火光

在失溫中冷卻,絕望地死去
這是上蒼對我們的咀咒嗎?
是我們觸怒了鬼神?




官員一再強調這裡不適合居住

必須集體遷離,讓土地充分地休息
然而數百年來這裡一直是仙鄉樂土
土地肥沃廣闊,農產畜牧欣欣向榮
離開這片土地,我們無處討生活
當媒體記者的鏡頭轉身離開
誰還會在乎我們未來的日子?
從滿目瘡痍的那瑪夏逃命出來
我們,彷彿又爬回到
傳說中停留在石器時代
那片荒蕪的那瑪夏
敬啟者:
您好!
  感謝賜稿,很抱歉,大作未能留用,祈諒。
盼能繼續支持、愛護本刊。耑此敬祝
文安
某報副刊

這首詩被某報副刊給退稿了
感覺我們的報紙副刊編輯們
似乎一直是不食人間煙火
不知生民疾苦
詩不應該書寫受苦難的人們嗎?
還是非得使用一些手法將它包裝得很隱晦
像字謎一樣讓讀者費心去猜去揣想?
什麼樣的詩能感動讀者呢?
這是我常在思考的問題
如果詩只是詩人自身情緒的手淫
那麼詩還有所謂的"社會機能"嗎?
艾略特(TS Eliot)給過我答案
杜甫的社會詩也給過我答案
我相信他們的真知灼見
陳去非於2010年元月26日
敬啟者您好:

收信平安!您投稿的詩作〈母親,我的鑰匙丟了〉及〈那瑪夏悲歌〉將於74期《文學台灣》刊出。出刊後將寄送2本雜誌給您,但沒有您的通訊地址,不知您是否方便提供,以利雜誌寄送。再次感謝您的投稿。

敬祝

文安
有時候不是自己寫的詩不好
而是沒遇到對的人
在台灣 意識型態壁壘分明
就算你寫得情意真摯
遇到不對的人 他們還會覺得你的作品
是在諷刺他們呢~~~
所以啊! 當我摸清楚不同媒體
不同的意識型態和美學觀
其實 對於退我稿的編輯
我也只能說:道不同 不相為謀
無關乎作品好壞或技巧優劣
真的就是"對不對眼"這回事而已啦
想開一些 自己才不會鑽牛角尖~~~~

給常被退稿的朋友一個建議
如果某家報社或雜誌
始終不採用你的稿件
那有可能是你的作品跟他們"不對眼"
而不是你的作品不夠好
那麼你最好換別的刊物投稿
如果是每一家刊物都一再退你的稿
那肯定就是你的作品還不夠成熟
這就不是編輯美學觀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