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上精心巧佈局,柳王終難逃法網

這一晚,杜禹樵從外面回來,桌上已擺滿飯菜,但並未見到沈竹君,杜禹樵向著廚房方向大聲地說﹕「今天的菜好豐盛哦,滿滿的一桌,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或是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嗎?還會有什麼人要來一起慶賀嗎?」過了一會兒,並沒聽到廚房那邊有任何回聲,於是杜禹樵又開口說﹕「竹君,已經是滿滿的一桌菜了,妳還在廚房忙嗎?不要再忙了,我們來準備開飯了。」仍沒聽到沈竹君的回應,此時杜禹樵開始感到不對勁,立刻走向廚房,結果並沒看到沈竹君在那裡,且灶上也已熄了火。杜禹樵著急地四處找尋,口中不停地叫著﹕「竹君,妳在那裡?」最後來到沈竹君的房間,裡面整理得整整齊齊,仍不見沈竹君的蹤影。杜禹樵焦急地又回到了大廳,心中想道(竹君究竟跑那兒去了,怎麼飯菜都做好了,卻不在家呢?啊!糟了,難道是金鷹堡的人,已發現我們的行蹤,將她捉走了。)突然,杜禹樵發現桌上擺著一封信,是沈竹君的筆跡,上面寫著「杜大哥啟」,杜禹樵立即拆開來看,上面寫著﹕「杜大哥鈞安:竹君在此先向您賠不是,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想也該是結束這段相處的日子了,竹君雖不知,杜大哥您這趟來到南陽城的目的是什麼?但最近我卻可感覺到,您就快要離開這裡了,與其到時候自己承受不了離別時的難過,倒不如選擇不告而別。經過仔細思量,此時離開,對我來說是最適當的時機,雖說住在這小屋裡,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但是這裡的一點一滴,我永遠難以忘懷。很感謝杜大哥您的照顧和關懷,讓我能擁有這麼愉快的日子,我真的很懷念這些日子,希望我們有緣能再相聚。在這即將離去的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來答謝您,只有再為您準備一頓豐盛一點的晚餐,還有一件竹君親自為您縫製,且曾被您取笑是為情人縫製的衣服,放在您的衣櫃上,希望您會喜歡。寫到此,心中縱有千般不捨,還是要面對曲終人散的事實,今後我會帶著奕鴻他阿姨的故事,一起浪跡天涯,不管竹君身在何處,都會誠心地為您祈福,祈求您事事順心如意。您的好朋友竹君筆。」
杜禹樵看完沈竹君的信後,心中燃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之前他為什麼都沒想到,沈竹君會有離開的一天,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倒讓他情緒非常紛亂,自言自語道﹕「竹君,妳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呢?為什麼不先來找我商量呢?事情不一定如妳想像的那樣啊!如今妳這麼突然地走掉,讓我一時間竟亂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是好?臨走前送我這麼一頓豐盛的晚餐,妳叫我怎麼吃得下呢?」杜禹樵看著桌上的飯菜,不禁想起沈竹君初來這裡時,他們共用早餐的情景。這一段相處的日子,竟一幕幕地全湧上腦海中,昔日的一顰一笑,如今仔細想來,竟是令他難以忘懷。難道真是人在福中卻不知惜福?或是突然的離去,令他一時間無法適應?杜禹樵心中不禁問著自己(為什麼我的心會變得如此亂?為什麼心裡總有一股落寞的感覺?竹君妳在那裡?我要到那裡才能找到妳呢?)杜禹樵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妳了。」杜禹樵失落地走回自己的房間,一入內,便瞧見衣櫃上的那件新衣,杜禹樵拿起衣服,不禁又想起那次受傷,沈竹君細心照顧的情景,猶記得當時,自己還開玩笑地說她,是否在為她的心上人縫製衣服。杜禹樵看著手中的新衣,內心的落寞感更深了,他真的是多麼希望沈竹君能再回來。杜禹樵抱著那件衣服,呆呆地站在那裡,也不知自己發了多久的呆,直至被外面大門的敲門聲驚醒,杜禹樵興奮地想(一定是竹君回來了。)於是奔了出去開門,口中還高興地叫著﹕「竹君,是妳回來了嗎?」結果出現在大門口的,卻是一位男子。
男子﹕「杜大人,好久不見了,你在等人回來嗎?」
杜禹樵﹕「原來是鍾護衛,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皇上也來了,是不是事情有了什麼變卦?」
鍾紹庭﹕「皇上是來了這裡,不過並沒有變卦發生,只是皇上叫我來請杜大人,明天午時帶著上方寶劍,到松竹嶺去見他。」
杜禹樵﹕「不知鍾護衛可知,皇上叫我去松竹嶺有什麼事?」
鍾紹庭﹕「皇上說這是機密,到時候你去了便會明瞭。」
杜禹樵﹕「那請你回稟皇上,我會準時到達的。」
此時,鍾紹庭望見大廳的桌子上擺滿飯菜,於是說﹕「咦,杜大人,你今晚有貴客要來嗎?怎麼煮了這麼豐盛的晚餐。」
杜禹樵﹕「沒有啦,那是人家要送給我的惜別宴。」
鍾紹庭﹕「哦!這樣啊,那在下告辭了。」
杜禹樵突然想到什麼地說﹕「鍾護衛,等一下,你既然來了,就留下來陪我一起吃晚飯吧!我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敘一敘了。」
鍾紹庭﹕「也好,今晚就陪你好好敘敘舊,請。」
兩人就坐到餐桌前,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直到鍾紹庭喝飽吃足,且有點微醉後,才告辭離去,留下杜禹樵獨自一人,坐在那裡自言自語道﹕「奇怪,鍾護衛一走,那股落寞的感覺又襲上心頭,我究竟是怎麼了,以前不也常常碰到這種離別的場面嗎?我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唯獨今晚,卻總是心亂如麻,如今應以國事為重,不應再讓兒女私情擾亂心緒。」於是杜禹樵收拾乾淨桌上菜肴,逕回書房,準備明天與皇上見面時,所要呈報的事項,也不知自己於幾時,竟不知不覺地扒在桌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很習慣地走向鏡台前準備洗臉,卻沒有洗臉水,才想起沈竹君已走了,現在已沒有人會幫他準備好洗臉水和早點了。心中不禁想道(以前我一個人走遍大江南北,不也都是自己打理的嗎?如今亦只是再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罷了,我又何必如此在意呢,我看在午時之前,我就出去讓自己輕鬆一下,重新調整一下心情,以便重新來過。)﹕「就這麼決定。」於是杜禹樵進房去,換上沈竹君為他做的衣服,杜禹樵﹕「竟是如此合身,可真難為她了。」然後出門去散散心。杜禹樵本打算藉著散心,重整自己的心緒,沒想到每到一個地方,都不禁令他觸景生情,更惦念著沈竹君的好,最後在杜禹樵的心中,不禁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等這裡的事辦完了,我一定要去把她找回來。)

在松竹嶺上,木芙蓉和易卜生、衛冬展、徐仁杰四人,陸續到來。
木芙蓉﹕「易大哥,您們來了,怎麼還不見杜公子呢?」
衛冬展﹕「妳看前面來的不就是杜公子嗎!」
杜禹樵一看到他們,覺得很奇怪地問﹕「你們怎麼也會在這裡?」
衛冬展﹕「不是你約我們來這裡的嗎?」
杜禹樵﹕「沒有啊!我什麼時候約你們來著?」心中想道(難道皇上也約了他們,皇上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呢?)
衛冬展﹕「不是你約我們來,那你怎麼會來這裡?不會是我們約你的吧!」
由於杜禹樵無法告訴他們實情,只好裝傻苦笑了一下。易卜生此時警覺到事有蹊蹺,於是悄聲地說﹕「等一等,我們有可能中人圈套了,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見機行事。」然後就故意放大音量說﹕「杜兄弟,你要我們帶來的東西,我們現在就帶你去拿。」
杜禹樵﹕「好,易兄請帶路。」
在樹林中,王爺和金堡主帶著人馬,埋伏於四周,正等待時機,要將失掉的文件奪回來,並將易卜生等人一網打盡。金堡主聽到易卜生說,要帶杜禹樵去取東西,不願讓他們離去,就欲下令攻擊,王爺立即制止說﹕「先別動手,文件還未出現,萬一打草驚蛇,恐難奪回文件。」
金堡主﹕「可是,這裡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最佳場所,如果讓他們離開,要想把他們全部殺掉,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爺﹕「但是文件今天要是拿不到手,我們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稍安勿躁,等文件拿到手,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易卜生就是明瞭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是最易被全軍覆沒的地方,所以才故意說要帶杜禹樵去取東西,藉此帶他們走到一個樹林密佈,又有許多大石塊的地方,一夥人走了進去,王爺和金堡主皆以為易卜生他們並未發現已中計,故他們一批人,包括柳雲陽、柳雲風和柳如絮皆靜靜守候著,等待易卜生他們再度出來時,再發動攻擊。此時,柳如絮走至王爺身邊說﹕「爹,您不是說沒有邀杜大哥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王爺﹕「我確實沒有邀他,是他自己要來的,這樣也好,他們那些人就更不會查覺他們中計了。而且妳也看到了,妳乾哥也是跟他們一夥的,他們這樣算計妳爹,妳不幫爹把他除掉,難道還要爹放他走不成?」
柳如絮﹕「我不相信杜大哥會是這種人,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王爺﹕「事實擺在眼前,妳還有什麼不相信的,難道妳相信一個外人,卻不相信妳爹,還想跟我作對不成。」
柳如絮﹕「女兒沒這個意思,再怎麼樣我還是會幫爹的。」
王爺﹕「那還多說什麼。」
金堡主此時見易卜生等人,進入樹林中那麼久,仍不見他們出來,已察覺事有蹊蹺,於是催促王爺說﹕「王爺,情況有點不對勁,需快點下令攻擊,我擔心他們可能已知道上當了。」
王爺﹕「好,全體注意,準備攻擊。」並向樹林中大聲說﹕「衛幫主,你們聽著,勸你們乖乖將那份文件交出來,也許我還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會讓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我數到三,你們要是不交出來,我就殺無赦。」
此時易卜生已於進入樹林時,向衛冬展等人交代佈署之策。易卜生﹕「小妹,接下來就要借重妳的琵琶功夫,請妳施展那招十面埋伏。」
木芙蓉﹕「好的,沒問題。」
易卜生﹕「其他人就照我剛才說的佈署位置,各自使用自己的暗器,突襲那些弓箭手。」
大家﹕「好。」
當王爺在數一二三時,琵琶聲已響起,弓箭手也陸續有人斃命,王爺趕緊下令﹕「開始攻擊。」第一批弓箭齊往樹林射去。初始的琵琶聲,似是從遠處傳來,漸漸地聲音愈來愈近也愈響,並由單一方向傳來,轉變成從四面八方傳來。就似一批軍隊,遇到敵方的十面埋伏,危機四起的曲調,彈來令人聽了心神紛亂,再加上四周突如其來的暗器突襲,讓王爺的士兵們,只覺得似是四面八方皆佈滿了暗兵,暗潮洶湧,不禁令各個士兵們心生恐懼,蠢蠢欲動起來。士兵們眼見自己身旁的同伴,莫名其妙地斃了命,有人就開始驚慌地想逃跑。王爺和金堡主見狀,大聲地呼叫說﹕「大家不要慌,不要中了敵人的攻心之計。」
但士兵們心中已起了恐慌,一時間那能立即靜下來。易卜生等人,隨即把握機會,展開第二波的突擊,使用飄忽不定的功夫,趁亂偷襲心生恐懼的士兵們,造成愈來愈多的士兵們死傷。此時,王爺眼見士兵們有欲逃走的情形,只好下令道﹕「大家堅守自己的崗位,誰要敢擅自離開的話,殺無赦。」並將其中一位欲逃的士兵,以飛鏢射死,以警惕其餘的士兵。士兵們見狀,馬上靜了下來。
易卜生見狀,立刻告訴大家說﹕「不能讓士兵們有喘息的機會,否則今天就難以脫困了。來,把這文件分為三份,小妹,杜兄弟,你們各帶一份,大家各自找機會逃出去,至少要有一人將其中的一份帶出去,才不會前功盡棄,知道嗎?」
大家﹕「知道。」
易卜生﹕「好,大家一起攻出去吧!」於是易卜生等人攻了出去,與王爺他們正面交起手來,雖還有些許弓箭手未死,但已發生不了多大作用了。此時,柳如絮站在一旁,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上前去幫助她爹,一起圍攻木芙蓉。杜禹樵一看柳如絮正與木芙蓉交手,而木芙蓉很顯然地處處在讓步,不敢攻擊柳如絮,於是來到柳如絮身旁說﹕「如絮,妳快住手,妳不能殺木姑娘的。」
柳如絮﹕「我為什麼不能殺她?她是我爹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而你,虧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待,你卻一直在利用我,還跟他們一夥,來偷我爹的東西,想害死我爹,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杜禹樵﹕「如絮,我並沒有利用妳,妳一定要相信我,這一切都是妳爹咎由自取的,妳不能再幫妳爹做叛國的事了。」
柳如絮﹕「你胡說,是你們設計陷害我爹,竟然還誣賴是我爹要叛國,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你們納命來吧!」
此時木芙蓉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妳不要再叫他爹了,如絮,有件事妳今天一定要聽我說明白,當妳聽完後,就不會再對我們有所誤會了。」
柳如絮﹕「妳沒資格跟我說話,我的殺母之仇還沒找妳報呢!」
木芙蓉﹕「如絮—」
此時,在旁的王爺立即打叉道﹕「木姑娘,當年妳是那條漏網之魚,才成為我今日的後患,我絕不會再讓這種蠢事發生在我身上的。」
木芙蓉﹕「我這十五年來忍辱偷生,就為了要報家仇,當年你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今天就是向你討回的日子了。」
雙方正打得如火如荼時,從不遠處竟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皇上駕到。」同時,四周皆被官兵團團圍住。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聞聲停止了打鬥,大家皆朝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位身穿龍袍,頭帶皇冠,威嚴莊重的人,被左右護衛和士兵們簇擁而至。杜禹樵立即跪下說﹕「皇上萬歲萬萬歲。」
易卜生等人,隨後也跪下說﹕「皇上萬歲萬萬歲。」
對於皇上突然出現在這裡,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杜禹樵外,全都不免感到疑惑地想道(皇上怎麼會來這裡呢?)而王爺更是心驚地想道(皇上此番來此,究竟是為了何事?)
皇上﹕「各位平身。」
大家﹕「謝皇上。」
皇上﹕「朕今天來到這裡,可真正讓朕大開眼界,那首十面埋伏彈得有如身歷其境,令人膽戰心驚,真是高招,杜卿,能否告訴朕,那首十面埋伏是誰彈奏的?」在場的人聽皇上稱杜禹樵為杜卿,皆感驚奇。
杜禹樵﹕「稟皇上,那首十面埋伏正是已故忠臣任清遠任知縣的長女木芙蓉,木姑娘所彈。」
木芙蓉立即上前跪拜說﹕「民女木芙蓉,叩見皇上。」
皇上﹕「很好,不愧是忠臣之後。想當年要不是因朕的父皇,一時被奸臣所蒙騙,也不會讓任知縣含冤而死。」
木芙蓉﹕「皇上知道先父是被人冤枉的,民女懇請皇上,為先父洗刷冤情,還先父清白。」
皇上﹕「木姑娘快請起,任知縣與朕是逆交,當年若不是父皇在位,說什麼朕也會替任知縣洗刷冤情。如今朕既有這能力,一定會還妳先父的清白。」
木芙蓉﹕「謝皇上。」
皇上﹕「對了,木姑娘,朕記得當年任知縣應該有二個女兒,不知另一位是妳姐姐,還是妹妹?她可還安好?朕也想見見她。」
木芙蓉﹕「不瞞皇上,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尋我妹妹的下落,直到最近,才找到她的下落,只是尚未有機會與她相認。」
皇上﹕「為什麼不跟她相認呢?有什麼難處嗎?有需要朕幫忙嗎?妳儘管說,不用跟我客氣。」
木芙蓉﹕「謝皇上,其實亦沒什麼難處,只是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了打擊。不過,今天既然有皇上在場,民女斗膽請皇上做民女的後盾,我要把真相告訴她,以免她在被利用、蒙騙下,做出遺憾終身的事。」
皇上﹕「聽妳的意思她就在現場了,她是誰?」
木芙蓉﹕「她就是柳如絮。」
在場的人,除了王爺和杜禹樵心中有數外,其餘的人聽了無不感到驚訝,沒想到害死任知縣的人,竟也是扶養他女兒長大的人。而柳如絮聽了,更是有如晴天霹靂般,根本不能相信剛剛所聽到的,情緒激動地說﹕「妳胡說,我是王爺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妳的親妹妹,妳心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木芙蓉﹕「如絮,我沒胡說,妳真的是我那失散十五年的親妹妹,要是妳不相信,妳可以看看自己右臂上,是否有一個梅花圖樣的胎記,凡是任家的人,都會有這個胎記。我師父曾告訴我,當年柳王爺拿著聖旨來抄斬任家時,娘就把我們兩個分別交給一位女俠和奶娘帶走,希望我們至少能有一人能逃過此劫,日後能有機會為任家洗刷冤情。不幸的是,妳和奶娘還是被柳王爺發現了,奶娘當場被殺,而妳卻不知下落,沒想到妳是被柳王爺帶走了,且還被他扶養到這麼大。」
柳如絮愈聽心中愈激動,眼淚竟不聽使喚地落下來,人已不知所措地望望木芙蓉,又望望王爺,頭不停地搖著說﹕「這怎麼可能,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謬的事。爹,請您告訴我,天底下有誰會這麼費心地去扶養自己死對頭的女兒呢?這不但很矛盾,而且還很可笑,爹,您說是不是?是不是?」柳如絮說到最後,已是聲嘶力竭了。
此時,王爺竟狂笑地說﹕「哈,哈,哈!沒錯,是沒有人會做這麼可笑的事,也只有我那愛妻才做得到。當年要不是我的愛妻,用死來換取妳的一條生路,也不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雖然我很後悔,但我至少沒有辜負我愛妻的遺願,日後再跟她相見時,我可以無愧於她了。」
柳如絮聽了,倒退了好幾步說﹕「天啊!原來您扶養我,只是為了日後您能無愧於您的愛妻,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這樣捉弄我?為什麼當初不乾脆一刀殺了我,不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嗎?」
王爺﹕「我是很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還要有一念之仁,才讓自己今天落得這麼難堪。」
皇上聽了非常生氣地說﹕「柳念昇,沒想到你妻子苦心的安排,卻仍無法喚回你的良知,你的眼裡難道永遠只有權力二字,為奪到它,你不僅陷害忠良,更進而想謀篡王位,至死都仍執迷不悟。今天朕要是不把你繩之以法,難以昭告天下,更對不起九泉之下的任知縣。」
王爺﹕「今天既然栽在你手裡,我只有自認倒楣。今天的這一切,我會記得清清楚楚,有種你們就要徹底地將我毀了,否則,一旦讓我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我將會一一報仇的。」
皇上﹕「好一個執迷不悟的柳王爺,臨死竟還敢如此猖狂,來人啊,將他立即處斬。」
士兵﹕「是。」士兵就立即上前捉拿柳王爺,此時,柳雲陽立刻跪在皇上的面前說﹕「皇上請等一等,請您不要處決我爹,讓我代替我爹受死吧!是我這做兒子的沒有盡到勸阻我爹的責任,才讓我爹步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該處死的人應該是我,不是我爹,請皇上治臣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