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年情義難兩全,今查真相驚駭險

一天夜裡,二更時分,沈竹君躺在床上尚未睡著,忽聽到從杜禹樵房中傳來輕微聲響,沈竹君立即從床上爬起,悄悄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小小的隙縫望出去,看到一位黑衣蒙面人,正從杜禹樵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出來,並朝沈竹君的房間走來,沈竹君立即掩上窗戶,回床上躺著,黑衣人來到沈竹君門前,側耳傾聽裡面的動靜後,即越牆而出。沈竹君心想道(這麼晚了,他要去哪?)
那位黑衣人朝柳王府急奔,來到柳王府的後門,躍上一棵大樹上,全身立即隱匿在樹葉中,就像人突然間消失一樣,根本不會發覺上面有人。一會兒,那黑衣人又輕輕一躍,翻過王府的圍牆,落在王府內,直奔王爺書房。此時在王府外的樹林裡,又走出另一位黑衣人,來到大樹下,躍上剛剛那位黑衣人藏身的大樹上,黑衣人才恍然大悟地想道(這裡真是絕佳的地點,不僅可以看見王府裡各角落的動靜,且不容易被發覺,想必此人已仔細研究過王府的環境,我便待在這裡靜觀其變。)進王府的黑衣人來到王爺的書房,輕開房門閃身入內,就開始搜尋房內的東西。經過好一陣子,仍無任何所獲,心中不禁著急地想(奇怪,這間書房應該是王爺的私人書房,一些重要的私人文件應該會放在這邊的,怎麼盡是些一般的書籍,難道他還有另外一間密室,那密室又會在哪兒呢?看來今晚要落空而歸了。好狡猾的王爺,真是心有不甘。)黑衣人很氣腦地伸起拳頭,重重地打在書架角落的書籍上,本想打在書上較不會發出聲響,沒想到書架竟慢慢移動,出現了另一間密室。原來王爺這密室的開關,設計得非常巧妙,將它隱藏在書架的角落上,以書籍作為橋樑。故欲打開密室,需加點力道來撞擊書籍,再藉由書籍去按壓開關,即能開啟密室。由於一般人只會將書籍輕輕放上書架,而書架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故永遠也不會有人能想到,開關設在那裡。今天,黑衣人只因心有不甘,又怕弄出響聲會驚動到守衛,結果竟誤打誤撞地發現了密室的開關,令他興奮地想道(真是上天助我也!)於是黑衣人進入密室中,一片黑暗,黑衣人擦亮了火摺,看見桌上放著一盞油燈,便將其點亮,呈現在眼前的是,另一間整齊的書房。黑衣人巡視了一下房間,看到牆上掛著一幅仕女圖,畫上的女人栩栩如生,讓人以為有一位仙女欲從畫中走出來一般。上面寫著一行字,「親親吾妻,念妳到永遠」,黑衣人心想(想必這畫上的女人,就是王爺的妻子,聽人說王爺的妻子,有如仙女下凡,可真一點都不假。)黑衣人被這幅仕女圖吸引住,竟呆呆地站在那兒出了好一會兒神,才猛然驚醒,立即繼續搜尋。翻看了許多地方,來到書架邊,看到上面有一本沒有書名的冊子,很感好奇地拿下來翻閱,裡面是一篇篇題著宋氏的詩詞,黑衣人心想(這宋氏不知是誰?這些詩詞想必是她所寫,造詣很不錯。王爺會如此珍藏它,會不會是他妻子所寫?)如此翻看著,突然從中掉下一張紙來,黑衣人將紙撿起來,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吾夫致上:念昇,請原諒我選擇走上這條路,這是唯一能讓我感到心安的作法。自從臣妾嫁到王府,就一直受到王爺您的愛護,這份感情讓臣妾永難忘懷,而義兄對我來說情同手足,如今我兩個最敬愛的男人,因立場不同而敵對,進而演變成義兄家被滿門抄斬,臣妾甚感愧對義兄,只有以死贖罪。惟獨仍讓臣妾掛念不下的是,我們的二個兒子和我義兄的女兒,陽兒和風兒就請王爺多費心了,至於我義兄的女兒,小小的嬰兒何罪之有,望您念在我們夫妻一場,能以代我向我義兄贖罪之心,放過她並好好撫養她長大,也算是我臨死前小小的請求,如有幸得王爺的成全,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不賢妻宋氏絕筆」
黑衣人看完信後,心想道(這信上所提到的義兄,想來應該就是指任知縣吧。夫人在信上只提到她的二個兒子,卻沒提到柳如絮,難道如絮不是宋氏所生?她究竟是別的夫人所生呢?還是信上提到的任知縣的女兒?柳王爺有可能因為宋氏,而放過任知縣的女兒嗎?這可得好好地查查。)於是黑衣人將信又放回書冊裡,將書冊歸回原位。再繼續翻看完了所有地方後,就離開了那間密室,正打算從書房門口出去,看見巡邏的衛兵正從門前經過,於是從窗戶出去。一路上並未遇上衛兵,快到王府圍牆邊時,突然迎面走來兩位衛兵,黑衣人立刻閃身躲入樹叢中,不料有位衛兵正躲在那兒小解完畢,突然看到黑衣人躲了進來,立刻大叫一聲﹕「有刺客。」黑衣人一看不妙,雖立即出手打暈那位衛兵,但仍慢了一步,那聲音已經驚動了附近的衛兵,立即將那地方團團包圍住。但由於四周一片黑暗,且那一帶正好樹叢較多,雖有衛兵手持火把,黑衣人仍能藉助樹叢的掩護,邊躲邊突擊,慢慢移向圍牆邊。眼看黑衣人就將有機會脫離險境,沒想到此時柳王爺帶領一批人趕到,突然一聲令下﹕「掌燈。」頓時四周一片光亮,讓黑衣人無以遁形。這一切過程,被那一位躲在樹上的黑衣人看得一清二楚,眼看王府內的黑衣人已無法逃走,樹上的黑衣人立刻抓下一大把樹葉,往場中的燈籠射去,雖是許多片的樹葉齊發,竟無發出半點聲響,瞬息間燈火全滅,王府中的黑衣人見機可乘,立刻施展輕功往圍牆外躍去,此時場中雖大亂,衛兵們正急著要把燈點亮,王爺仍聽到有人施展輕功躍向圍牆上,立刻躍起發掌打向黑衣人的背後,本欲傾全力一掌就將刺客打死,突然一個黑影飛過來,正接住王爺的那一掌,雙掌相交下,兩人同時往反方向翻落下去。於是兩位黑衣人同時落在王府圍牆外,樹上那位黑衣人說﹕「跟我來。」兩人直奔至十里外的樹林中,停了下來。進入王府的黑衣人首先開口說﹕「多謝姑娘搭救,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容在下日後相報。」此時那位黑衣女解下面巾,慢慢轉過身來,黑衣人一看輕呼一聲﹕「啊!原來是妳。」原來竟是那次在柳王爺大壽之夜,闖入王府的女子。
那位姑娘開口說﹕「今晚救你,只為報答那晚不捉之恩,你無需謝我。」
黑衣人﹕「姑娘怎知我就是,那晚不捉妳之人呢?」一面也將面巾解下。
姑娘﹕「很抱歉,恕我無法奉告。」
黑衣人﹕「敢問姑娘與花仙谷的三仙子,是什麼關係?」
那姑娘一聽,心驚了一下說﹕「不知閣下為何有此一問?」
黑衣人﹕「剛才姑娘以樹葉打熄燭火的巧勁,像極了花仙谷三仙子的獨門武功天女散花,只是她們用的是花。」
姑娘﹕「為何不會懷疑我是三仙子之ㄧ呢?」
黑衣人﹕「江湖上已有五年不曾有三仙子的蹤跡了,那時雖號稱三仙子,但也只有梅花仙子和蓮花仙子活躍於武林,如今她們也已銷聲匿跡了五年之久,想來她們也不可能再現江湖,所以我猜想妳可能是她們的徒弟。」
姑娘﹕「哦!據我所知,三仙子不曾收過徒弟,我也不是三仙子的徒弟,剛剛那一招,是我情急下使出來的,我也不知是什麼招式。」
黑衣人﹕「看來是在下猜錯了,但不管姑娘究竟是什麼身分,不知我們是否能交個朋友?」
姑娘﹕「我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只是至今我ㄧ直有個疑問,希望你能為我解開。」
黑衣人﹕「姑娘請說。」
姑娘﹕「你既是柳郡主的朋友,那晚又為何要放了我呢?」
黑衣人﹕「我想這兩件事,並沒有任何衝突在,我與柳郡主做朋友,是因為她善良,值得結交,但並不表示她所有親友都值得結交。而我之所以放了妳,只因妳的用意並不壞,所以我不覺得有必要將妳交給王爺,就是如此。」
姑娘﹕「聽來倒還蠻有道理的,你這朋友我交定了,我姓木,名芙蓉,請多指教。」
於是木芙蓉伸出手來。黑衣人乍聽其名似曾熟悉,一時想不出來在哪聽過,於是一邊伸手過去和木芙蓉握手,一邊說﹕「我姓杜,名禹樵,請多指教。」兩人緊握了一下手,雙目互相交會了一下,木芙蓉隨即將手鬆滑下來說﹕「我想我該走了,後會有期。」說完,轉身離去。留下杜禹樵一人在那兒沉思著(木芙蓉,這名字好熟哦!究竟在哪聽過呢?唉呀!對了,三仙子中的芙蓉仙子,也叫木芙蓉,原來她是芙蓉仙子,人家說三仙子個個都是美若天仙,如今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只是不知她為何如此關心十五年前的事呢?)
杜禹樵回到住處,悄悄地走近沈竹君的房間,聽了一下屋內的動靜,心想(看來她睡得蠻熟的。)於是杜禹樵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下衣服,上床睡了。

另一方面,在王府這邊,王爺與那黑影交手後,翻身落地,此時柳家三兄妹,立刻走到王爺的身邊,柳雲風說﹕「爹,你沒事吧!」
王爺﹕「沒事。不知來者是誰?竟能接得住我這一掌,看她剛剛施展的那一招熄燈火的功夫,像極了花仙谷的獨門武功天女散花。」
柳雲陽﹕「爹,三仙子不是已經在江湖上,消聲匿跡了五年嗎?怎麼有可能再重現江湖?」
王爺﹕「我也是百思不解。最近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人,潛入王府,他們究竟有何企圖呢?張統領。」
張統領﹕「在,王爺有何吩咐?」
王爺﹕「你這統領是怎麼當的,竟讓這些刺客輕易進出王府,從今天起,須嚴加戒備,不准再讓刺客進入王府,否則唯你是問。」
張統領﹕「遵命。」
王爺﹕「好了,大家退下吧!」
三兄妹一起回答﹕「兒臣告退。」
柳如絮邊走邊悄聲問柳雲陽說﹕「大哥,三仙子是什麼人?」
柳雲陽﹕「我也從來沒見過,只是聽說而已。當年三仙子的名聲曾紅遍江湖,有幸見過她們的人,都說她們個個貌如天仙,又俠情豪丈,經常濟弱扶傾,痛懲惡人,江湖上人人敬仰。」
柳如絮﹕「這麼有正義的俠女,只可惜我無緣目睹,只是她們為什麼會跟爹為敵呢?」
柳雲陽﹕「我們不敢確定今天的刺客是三仙子,她們已銷聲匿跡了五年,不太可能又重出江湖。」
柳如絮﹕「我想一定不是她們。」

這一天,杜禹樵打算再到王府探查一下動靜,來到王府後門的樹林中,突然看到王府的後門被打開,走出一個人來,杜禹樵仔細一看,心想(那不是王府的二公子柳雲風嗎?看他如此神秘小心,不知要去哪裡?且跟去看看。)於是杜禹樵躲進路旁的草叢中,等柳雲風走近,就尾隨其後。杜禹樵一直跟至金鷹堡門外,看見柳雲風被帶領進去。杜禹樵心想(柳王府真的與金鷹堡有所勾結,看來這事又更棘手了。)於是杜禹樵觀看了一下金鷹堡的地形,最後繞至側門,躍牆而入,遠遠地看見柳雲風進入大廳。杜禹樵小心翼翼地往大廳靠近,然後躲在大廳的後窗下,靜聽裡面的動靜。
丁左使﹕「柳二公子,不知今天來有何貴事?」
柳雲風﹕「丁左使,不知你們堡主在不在?」
丁左使﹕「很抱歉,堡主今天有事出去,還沒回來,如果柳二公子有急事的話,恐怕得在這裡等候些時候。」
柳雲風﹕「好的,謝謝您。」此時丁左使警覺到窗外似乎有人在偷聽,於是從懷中取出一支鏢,射向窗外,並大喊﹕「來人啊!捉刺客。」就往門外奔去,柳雲風見狀,亦緊隨其後。而在窗外的杜禹樵,在丁左使射出飛鏢時,即已聽到暗器劃破空中的聲音,立即移位躲過射出的鏢,並輕輕躍上屋簷,藏身於屋簷下。丁左使和柳雲風趕到外面時,已不見刺客的蹤影,於是往四周去搜尋。杜禹樵待大廳外已無任何人時,即從躲藏處躍下,進入大廳,巡視了一下大廳,心想(既已驚動了金鷹堡衆,現在想離開,一定不可能,只好先在這大廳躲一下,再想辦法出去,只是不知要躲在哪?)此時聽到人群又已朝大廳而來,杜禹樵情急之下,突然瞥見大廳的左角邊,擺放一個大鼓,靈機一動,走向大鼓的後面,從大鼓的皮縫中鑽了進去,一進入大鼓中,才發現裡面已躲了一個人,杜禹樵驚奇地輕呼一聲﹕「你—」那人立即伸手,輕嗚杜禹樵的嘴巴,暗示他不要出聲,因金鷹堡的人已回到大廳。
柳雲風﹕「這刺客可真精明,一轉眼間就被他跑掉了。」
丁左使﹕「奇怪,明明有人在窗外偷聽,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他給逃了?難道是我太過敏了?還是有內奸?」
此時有人進來通報說﹕「丁左使,堡主回來了。」
丁左使﹕「快出去迎接。」
結果,金堡主已來到大廳門前說﹕「不用了。」於是丁左使側身站到一旁,金堡主走上台階的椅子坐了下來。
杜禹樵在大鼓中想著(無法一賭金鷹堡主的尊容,真是可惜。)其實即使杜禹樵不躲在鼓中,也無法看見金堡主的真面目,因他臉上戴著面具。
柳雲風﹕「堡主通知我爹,今天來見你,是不是已有什麼消息要告知?或是有重大事情要商量?」
金堡主﹕「我已與西域的羌王聯絡好了,他們說只要王爺再答應,將蘭州以西和以北的土地讓與他們,他們就完全聽從王爺的指令,全力配合。但唯恐口說無憑,要跟王爺互簽契約,契約書一寫好,就會立即送來給王爺,只要王爺一簽字,羌王就隨時等候王爺的一聲令下,立即起兵攻進中原,直搗北京。」
柳雲風﹕「那就等待堡主將契約書送來,如果要求的條件合理的話,王爺一定馬上簽署,絕對沒問題。」
金堡主﹕「好,就這麼說定。至於王爺拜託調查的事,已有一些消息,丁左使,請把那些資料拿給柳二公子。」
丁左使﹕「是。」丁左使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柳雲風。
金堡主﹕「所有資料都在裡面,該怎麼處理,就由王爺自己決定。有一件事需要請王爺多加注意,皇上已懷疑王爺有叛國之心,正暗中收集證據,請王爺日後要特別小心行事。還有,也請你提醒王爺一聲,不要忘了彼此的約定,丐幫是金鷹堡的大敵,希望王爺趁早讓它瓦解。」
柳雲風﹕「你放心,只要堡主實現了約定,我們柳王府也不會食言。我爹亦叫我帶給你幾個消息,第一件是,公主也來到南陽城,現住在天水客棧,她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妹妹,相信她一定知道皇上交代給蕭抉的任務是什麼。我想堡主是聰明人,一定知道該怎麼做。第二件是,前晚王府闖入二名刺客,其中一名的武功路子,很像花仙谷三仙子的獨門武功天女散花,我爹擔心三仙子又重出江湖,此事恐對堡主有所影響,特來告知。」
金堡主﹕「如果三仙子再現江湖,確實會是金鷹堡的最大敵手,這事我會多加留意,謝謝王爺的告知。至於公主的事,我知道該怎麼做。」
柳雲風﹕「那在下要告辭了。」
金堡主﹕「丁左使送客。」於是丁左使就送柳雲風出去。金堡主交代屬下說﹕「等會告訴丁左使,叫他找方右使一起到密室找我。」便離開大廳。
躲在大鼓裡的二個人,待大廳已無半人時,從裡面出來。杜禹樵本欲開口說話,那人搶先說﹕「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於是那人帶著杜禹樵悄悄地離開金鷹堡,來到郊外。那人先開口說﹕「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大鼓裡,雖是新鮮事,滋味可不怎麼好受,不過還好現在總算自由了。」
杜禹樵﹕「再怎麼說,也不如跟個姑娘擠,來得有意思。」
那人聽了杜禹樵這麼說,竟開懷地大笑說﹕「此話相當有玄機,有意思,看來兄台與我倒是臭味相投,人生難得逢知己,只是愚兄我,今天還有急事不能耽擱,改天若是還有緣相會,再與你好好地喝二杯,聊一聊。」說完,那人便欲轉身離去。
杜禹樵急忙問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日後如何才能找到兄台?」
那人邊走邊說道﹕「何必道什麼姓名,有緣自然會再相會,所謂悠悠天地,任人逍遙,行蹤如此不定,要想相遇,也就一切隨緣了。」
杜禹樵﹕「看隔下如此開闊的胸襟,想必是人稱逍遙客的易大俠了。」此時那人已走遠,只聽到陣陣的笛聲,慢慢消失於天地之間。杜禹樵聽著這陣陣優美的笛聲,心想道(好一個悠悠天地,任人逍遙,人生就該是如此。早就已聽聞逍遙客的豁達,一直想見他一面,今天有緣相見,真是名不虛傳,希望能後會有期。)

在南陽城外,約十五里路遠的一個茶棚裡,一位身著白衣的姑娘,正坐在那兒飲茶,此時來了一位乞丐,直往那位白衣姑娘所坐的桌子走去。乞丐小聲地說﹕「請問姑娘可是姓木?」那位姑娘點點頭。乞丐﹕「我們幫主要我來接您。」
木芙蓉﹕「請問長老怎麼稱呼?」
乞丐﹕「我姓尹。」
木芙蓉﹕「有勞尹長老帶路了。」於是木芙蓉就與尹長老一起離去。
兩人來到半路上,突然看見遠方正走來一個頭戴面具之人,尹長老立刻拉著木芙蓉躲入草叢中,小聲地對木芙蓉說﹕「前面來的人正是金鷹堡的堡主,不知他要去哪裡?」
木芙蓉﹕「尹長老麻煩您跟您幫主說,我晚一點再去找他,我想先看看金鷹堡主想做什麼。」
尹長老﹕「好,不過請木姑娘自己小心,金鷹堡主不是簡單的人物。」
木芙蓉﹕「您放心,我自己會多加小心。」此時金鷹堡主已從他們那兒經過,木芙蓉和尹長老也分手,木芙蓉緊跟在金鷹堡主之後。跟了一段路後,金鷹堡主突然向著空中吹了一聲口哨,過了一會兒,就來了二個堡丁。
堡丁﹕「堡主有什麼吩咐?」
金堡主就悄聲交代堡丁說﹕「叫方右使召集這附近所有的堡眾,趕到落雁坡去埋伏,等候我的指令。」
堡丁﹕「是。」二人就走開了。
金鷹堡主又再度上路,木芙蓉不知金堡主,到底交代那二位堡丁做何事,自己一人又不能分身,去跟蹤那二位堡丁探個究竟,只好仍緊隨金堡主其後。跟了好長一段路後,來到落雁坡上,已有一位蒙面人等在那兒,蒙面人一看金堡主來到,即上前說道﹕「我等你好久了,你那邊的事辦的怎麼樣,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金堡主﹕「先不要這麼急著商量,因為今天這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姑娘請出來吧!」此時蒙面人冒了一身冷汗,心想道(幸好我還未說出來意,金堡主確實厲害,我竟沒察覺有人躲在這裡。)而木芙蓉也才知道,她的形蹤早已被金鷹堡主發現,只好走了出來。金堡主﹕「看姑娘的穿著,又跟丐幫有所關係,我猜想一定是花仙谷的人。在下非常不願與花仙谷的人為敵,但姑娘如果要干涉金鷹堡的事,那在下也不得不得罪了。」
當金鷹堡主說話之際,木芙蓉已靜觀四周的動靜,知道四周皆有人埋伏,今天要想全身而退,是難上加難,也只有隨時視機而行了。木芙蓉﹕「金堡主果然厲害,就憑衣著,就能判斷一二,我們花仙谷並無意與金鷹堡為敵,只是不能容忍,有人企圖做出危害國家之事。」
金堡主﹕「不管是不是有危害國家,只要是金鷹堡想做之事,絕不容許別人干涉。」金堡主手一揚說﹕「來人,上。」於是埋伏在四周的金鷹堡眾,齊向木芙蓉攻去,木芙蓉將手中的絲帶拋向樹上,順著絲帶一拉,旋身而上,伸手抓下一把樹葉,往齊聚而來的堡眾射去,同時雙腳輕點樹幹,翻躍並收絲帶,人跟著翻落人圍之外,金鷹堡眾也死傷多人。正當木芙蓉又立即施展輕功,欲離去時,金鷹堡的方右使已先一步,出劍急刺木芙蓉的要害,木芙蓉迅速閃過那一劍,並與方右使交起手來。
此時在旁觀戰的蒙面人,走向金堡主悄聲說﹕「她剛剛的那一手,確實與那晚夜闖王府的黑衣人,熄滅燈火的招式一模一樣,我想一定是她,我曾與她對過一掌,功力蠻深厚的,可不能太大意哦!」
金堡主﹕「哦!這麼說,另一個黑衣人,也有可能在這附近了,她現在既是落單一個人,是難得的機會,非把她除掉不可。」
蒙面人﹕「當年,行走江湖的梅花仙子和蓮花仙子,我曾經見過,她們的年紀,皆比今天這位稍長,那另一個黑衣人,有可能是她們中的一位嗎?」
由於木芙蓉手中,並無任何可用來招架之物,使她只能閃躲,無法採取攻勢,因而失去擺脫方右使之機會,結果金鷹堡眾又再度圍上來。失去一次良機,想再找機會脫逃就不容易了,此時木芙蓉已漸漸陷入苦戰。蒙面人眼看金鷹堡眾攻了這麼久,仍無法傷及那位姑娘一根汗毛,心中不免著急起來,於是對金堡主說﹕「金堡主,看來方右使奈何不了她,如果再這樣拖下去,恐怕她的同伴會找到這裡,不知堡主為何還不動手?」
金堡主﹕「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位姑娘的武功路子,我還未摸清楚,如此貿然交起手來,不見得能一舉成功,到時候可能還會被她脫逃。就請王爺稍安勿躁,我自有主張。」
這邊,木芙蓉一面與方右使過招,一面也正細心觀察方右使的招式,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一舉逼開方右使,以便離開這裡。當木芙蓉已看出方右使的招式破綻時,立即拋出絲帶,攻方右使之下盤,將之逼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將其中一個堡丁手中的劍,奪了過來,立即朝方右使展開一連串的猛攻,招招都針對方右使的弱點攻去,此時方右使變險象環生,招架不住,被節節逼退。眼看木芙蓉又尋得一個脫逃的機會,沒想到被在旁觀看的金堡主察覺情勢不對,就在木芙蓉欲再度躍離現場時,又被一股迎面襲來的掌風,給硬逼了回去。此次木芙蓉與金堡主正面交起手來,立即感受到,這次是真正遇上強手了。由於剛剛金堡主已在旁觀察多時,已多少掌控了木芙蓉的招式,所以一上場,便佔盡了上風,木芙蓉雖躲過他的攻勢,但頗感吃力,只能處於低勢,根本無法反攻。雖如此,金堡主亦未能立即傷到她,在旁的蒙面人見狀,已按捺不住,立即下場夾攻木芙蓉。木芙蓉應付一個金堡主已感吃力,再加上一位蒙面客,就此險象環生。此時木芙蓉已汗流浹背,心想道(難道今天就此命喪落雁坡父親的冤情尚未洗清妹妹的生死亦未知我怎麼可以現在就死呢爹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女兒今天能安然離開這裡木芙蓉心中雖然祈禱著,卻已力不從心,漸漸招架不住。此時金堡主和蒙面客見時機成熟,兩人同時發掌,由左右方分向木芙蓉之要害攻去,木芙蓉眼看這情勢,知道自己已難倖免,心中想道(至少在死之前也要找個人來陪葬)於是並沒打算閃避二人的攻勢反而出掌打向蒙面客,欲與他同歸於盡。就在同時,蒙面客見木芙蓉不躲閃,反而發掌攻向自己,知道她想同歸於盡,於是為了保命,只有收掌躲開。而金堡主的這掌,眼見就要打中木芙蓉了,突然一顆棋子破空而來,直攻金堡主要害,使得他不得不收掌閃避那棋子的攻擊,就這樣化解了木芙蓉的危機。而金堡主和蒙面客定下神的同時,木芙蓉的身旁已多了一個人,竟是杜禹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