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4月 06, 2009 11:47 pm
窗外
───二閱《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有感
星期六，九點三十，城市快捷爬上高速公路，以時數破百的姿態駛離喧囂台北。車上有電視、電玩（古老紅白機系列），不過繼上次在車上頹廢兩小時換來暈車與兩眼酸痛的經驗後，我攤開隨身攜帶的書、轉頭看著窗外風景，放長一線思緒隨風悠遊。
打開《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尋找回憶中的章節。我還帶了另外兩本───楊牧《山風海雨》、簡媜《只緣身在此山中》。其實簡媜的兩本都看過了，可是總覺得有些字句沒掌握到，看過是一回事，有所領悟又是一回事了；楊牧這本散文集真的讓我有所卻步，對我而言太過平實、甚至枯燥，個人還是偏好像簡媜這般理性、感性、幽默兼具的筆觸。打開書本，第一章介紹科羅拉多的地理，其實有些沉悶，不過這是為了後面章節的沉澱，應該。找回當初的熟悉感後，查了目錄，直接翻到＜風中的白楊樹＞、＜小徑＞，這是裡面我最喜歡的兩章，如同《水問》般的感性加上閱歷世事後的熟成之果，甜而不膩、酸而不澀。
初嚐《水問》時，該怎麼說呢，就像高舉風箏突然來了一陣風，如此契合，恰恰吹上了我當時迷戀的文字高度：浪漫的、感性的。「感性」一直是我很羨慕的特質，落花水面都能點觸心靈觸角，拈來天外詩句。並不是我太過理性，其實正好相反───我感性，但無法將心靈的悸動化為文字跳躍於讀者腦海；另一方面來說，短暫的感性來不及捕捉、隻字片語未成詩句時便隨風逝去。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深切。每天通勤或坐或站，總得將眼珠子盯著窗外，似乎非得這樣才能躲避一些嚇阻的眼神，阻止刺探彼此。雙瞳在車窗外迷失了，稍不注意就被許許多多游走回憶的街景拐跑───一盞路燈，路燈下的影子，或許還有一朵玫瑰。總是反覆以呼嘯而過的車輛數羊回憶的次數，然後遺忘。遺忘我還提不起筆桿、落款妳的名子之前。
「多麼青澀啊！」每當我吐盡最後一口氧氣，從記憶深淵猛然抽出，沁寒一身而不忍卒睹。高速公路上挖空的山群流出赭色的紅土血液，一如我不斷挖鑿往昔結痂的日子，讓心靈遍體鱗傷後才躲進生活的牢籠使自己淡忘。於是我說：「多麼青澀啊！」
《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出版於二零零七年，是簡媜近期作品。第一次閱讀的時候總認為簡媜已蛻盡少女感性而浪漫的情懷，取而代之是洗練而沉鬱的筆調，其實不然。＜小徑＞裡與樹的呢喃，悄悄勾勒出簡媜內心一縷情絲，關於她與這世界、這宇宙。細細咀嚼後，＜小徑＞字裡行間微微透露熟悉的氣息───忽然想起，這是在《只緣身在此山中》嚐過的字句！相似的筆法，一樣反覆與自我詰問於內心；但表現出來的情感凝鍊而沉穩，好似寓千萬松濤於字句間，只待有心人撥竹聆聽，聆聽翻夢的風聲。＜小徑＞裡不只有著人與樹的呢喃，更多的是對生命的囈語。而我總是在生活與生命與心靈與回憶間辯白，無奈生活太過貧乏，生命經驗太少，跳脫不了回憶，無法包紮心靈的創口；拋勾垂問存在的意義，除了一張釣不起放不下的白紙，夜夜徘徊岸邊，以沉默作答天地擲下的試題。
視線抽離書本，於車窗外讓眼睛放鬆。高速公路上看不到交雜混亂的房舍屋頂，除了幾輛偶爾被我們超車的客運遊覽車，只有一棵棵沉默的樹。
車輛漸多了，下高速公路前的紅綠燈口，趕忙收緊遠遊的思緒，遁入另一城市的喧囂。
───二閱《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有感
星期六，九點三十，城市快捷爬上高速公路，以時數破百的姿態駛離喧囂台北。車上有電視、電玩（古老紅白機系列），不過繼上次在車上頹廢兩小時換來暈車與兩眼酸痛的經驗後，我攤開隨身攜帶的書、轉頭看著窗外風景，放長一線思緒隨風悠遊。
打開《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尋找回憶中的章節。我還帶了另外兩本───楊牧《山風海雨》、簡媜《只緣身在此山中》。其實簡媜的兩本都看過了，可是總覺得有些字句沒掌握到，看過是一回事，有所領悟又是一回事了；楊牧這本散文集真的讓我有所卻步，對我而言太過平實、甚至枯燥，個人還是偏好像簡媜這般理性、感性、幽默兼具的筆觸。打開書本，第一章介紹科羅拉多的地理，其實有些沉悶，不過這是為了後面章節的沉澱，應該。找回當初的熟悉感後，查了目錄，直接翻到＜風中的白楊樹＞、＜小徑＞，這是裡面我最喜歡的兩章，如同《水問》般的感性加上閱歷世事後的熟成之果，甜而不膩、酸而不澀。
初嚐《水問》時，該怎麼說呢，就像高舉風箏突然來了一陣風，如此契合，恰恰吹上了我當時迷戀的文字高度：浪漫的、感性的。「感性」一直是我很羨慕的特質，落花水面都能點觸心靈觸角，拈來天外詩句。並不是我太過理性，其實正好相反───我感性，但無法將心靈的悸動化為文字跳躍於讀者腦海；另一方面來說，短暫的感性來不及捕捉、隻字片語未成詩句時便隨風逝去。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深切。每天通勤或坐或站，總得將眼珠子盯著窗外，似乎非得這樣才能躲避一些嚇阻的眼神，阻止刺探彼此。雙瞳在車窗外迷失了，稍不注意就被許許多多游走回憶的街景拐跑───一盞路燈，路燈下的影子，或許還有一朵玫瑰。總是反覆以呼嘯而過的車輛數羊回憶的次數，然後遺忘。遺忘我還提不起筆桿、落款妳的名子之前。
「多麼青澀啊！」每當我吐盡最後一口氧氣，從記憶深淵猛然抽出，沁寒一身而不忍卒睹。高速公路上挖空的山群流出赭色的紅土血液，一如我不斷挖鑿往昔結痂的日子，讓心靈遍體鱗傷後才躲進生活的牢籠使自己淡忘。於是我說：「多麼青澀啊！」
《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出版於二零零七年，是簡媜近期作品。第一次閱讀的時候總認為簡媜已蛻盡少女感性而浪漫的情懷，取而代之是洗練而沉鬱的筆調，其實不然。＜小徑＞裡與樹的呢喃，悄悄勾勒出簡媜內心一縷情絲，關於她與這世界、這宇宙。細細咀嚼後，＜小徑＞字裡行間微微透露熟悉的氣息───忽然想起，這是在《只緣身在此山中》嚐過的字句！相似的筆法，一樣反覆與自我詰問於內心；但表現出來的情感凝鍊而沉穩，好似寓千萬松濤於字句間，只待有心人撥竹聆聽，聆聽翻夢的風聲。＜小徑＞裡不只有著人與樹的呢喃，更多的是對生命的囈語。而我總是在生活與生命與心靈與回憶間辯白，無奈生活太過貧乏，生命經驗太少，跳脫不了回憶，無法包紮心靈的創口；拋勾垂問存在的意義，除了一張釣不起放不下的白紙，夜夜徘徊岸邊，以沉默作答天地擲下的試題。
視線抽離書本，於車窗外讓眼睛放鬆。高速公路上看不到交雜混亂的房舍屋頂，除了幾輛偶爾被我們超車的客運遊覽車，只有一棵棵沉默的樹。
車輛漸多了，下高速公路前的紅綠燈口，趕忙收緊遠遊的思緒，遁入另一城市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