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與菜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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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春姨與菜尾』[/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所謂的「菜尾」,它就是剩菜或隔餐之菜,也有人將它稱作「陳菜」。古早人儉省,每頓吃不完的菜捨不得丟棄,一般都會留下來,隔日再蒸熱來吃。不過也有人認為再蒸會產生異味不好吃,所以她寧願冷著吃它的原味。這些「菜尾」沒有冰箱保存,很容易受到蟑螂老鼠的光顧。可是人們大吃特吃,並未有人因此而中毒或拉肚子。[/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光復初期,日本人戰敗撤僑,台灣許多糧食雜物都被搬走一空。他們只留下一個搜括一空,滿目瘡痍的寶島給國民政府。在那段復原的階段裏,大家的生活困苦自不待言。民間用物全部運用配給,社會上,無隔宿之糧者比比皆是。然而生命力堅強的台灣人,並未因此而被擊垮。群策群力,咬緊牙關,終於渡過了這段黑暗時期。[/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印象深刻,當時窮家吃的是蕃薯籤稀飯,配菜只有水煮菜沾鹽水,平日難得一見肉屑。有錢人家則是吃香喝辣之外,還在儘量的糟蹋糧食。那時候家家苦是很苦,但相互之間的情誼卻是可歌可泣。[/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前門有一富豪家,天天大魚大肉只趁新鮮,過餐的菜尾一律倒掉餵豬。母親與這家佣人阿春相熟。她知我家人口眾多食指繁浩,每有菜尾,總會設法從後門送來我家。我們都叫阿春為春姨,後來她與母親結為乾姊妹,我們兩家來往得更為熱絡。[/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春姨是南部人,個子高挑面版不錯。唯一缺點就是,她在走路時老喜歡彎腰駝背,故意隱藏她的身高。她雖是南部鄉下人,一口流利的日本話,令人難以相信,她只是個夜間識字班的畢業生。[/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她的主人是個貿易商,生意專跑日本線。許多日本商友來訪,在家招待總是由春姨擔綱。春姨的日語派上用場,深獲老闆之信賴,故爾她的一舉一動老闆都不會干涉,因此,她才有機會將剩菜送給我家。[/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這日,春姨的老闆又在家裏請客,客人走後留下許多菜尾。春姨送來一大盆炒米粉,還有一條吃過三分之一的大魚,另外一鍋籮蔔排骨湯。之後,她又偷塞給母親一塊斤把重的五花肉。春姨對媽說,她那裏還有半桶準備丟棄的雜菜尾,她問母親要不要?母親是菜尾的化妝師,哪有不要的道理,於是她命我跟著春姨去提回來。[/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那半桶菜尾內容豐富,母親就將那條魚,與切下半塊五花肉摻合一起,另加入三大棵包心白菜下去熬煮。熟透之後,調好味加些烏醋,頓時香氣四溢,引來左鄰右舍聞香而至。於是春姨和母親要他們拿大碗過來,一人一碗,一大桶的菜尾雜煮,瞬間見底。[/SIZE][/FONT]


[SIZE=120][FONT=新細明體]  春姨見母親手腳如此俐落,以後每有菜尾,不用詢問,她就主動送過來啦。而那鍋菜尾被鄰居瓜分完了,母親便將剩餘半塊五花肉,用醬油下去半乾半滷。當晚家裏的晚餐,就是那米粉和乾燒滷肉,一家人吃得嘻嘻哈哈和樂融融。兩年後春姨出嫁辭去工作,富豪家的菜尾,在我家遂成為絕響![/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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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完】[/FONT][/SIZE]
小時候
爸媽喝了喜酒
也愛包菜尾回家
往往可以撐好幾餐

想想那些歲月
苦過來了

時局不佳
現代人
更該學會惜福惜物才是
[quote="喜菡"]小時候
爸媽喝了喜酒
也愛包蔡尾回家
往往可以撐好幾餐

想想那些歲月
苦過來了

時局不佳
現代人
更該學會惜福惜物才是[/quote]



當年的菜尾~
的確令人懷念~
歲月匆匆~
這一晃竟然滿頭白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