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詩與詩人的月光三十八行I
詩人不能用另一種愛情
來塗抹愛情所帶來的傷懷
然而我們都嚮往詩人
一個名字不斷往前卻也不斷衰竭
如此矯情以至於
無法在呼吸間找到片刻的你
你說要成為一首詩
就先要有做好死亡的準備
每一次,我寫下一個字
妳的影子便死亡一次
所謂無能為力
是信天翁落入水手們的嘴裡
以至於,筆和纸的摩擦騷擾著文字
一行,又一行
一行,又一行
還記得最後臨睡前的那首詩嗎
我們羨慕愛羨慕詩
我們和作者保持一首詩的距離
連詩人也不懂巴黎為何憂鬱
就像我們不懂詩人為何憂鬱
每當我想起妳手抄給我的詩
妳就救起一隻信天翁
我們對於起飛不大熟悉
可是對於飛翔卻是如此親切
時常用眼睛爬過文字的城垛
希望在某個門邊找到也仍未眠的靈火
關於詩與詩人的月光三十八行II
詩可以成為一種單位
詩人對於自己成為一種單位顯得無可奈何
詩人是為了用文字來疲勞自己
你用詩人來疲勞文字
我們將詩句曝曬在月光下
乾燥後便散發寶石的味道
夜曲開始是靈火聚集信號
詩的斷句平穩親撫遊民腥臭
乞丐倒臥在地鐵裡
彷彿一個沒有憂鬱的詩人
一個沒有憂鬱的詩人
你在酒醉時顯得如此輕薄
抓住白堊紀裡某天的月光
巨大的問號用嘆息臥成一座島
你終於把自己交給了神
卻把詩人留給了我
後來我們開心地用舌頭作為酒酖
在睡前討論詩的秘密
我們認真討論詩人該開怎樣的車
綁的鞋帶有沒有跟別人不同
就像一場文字的秘密集會
你召來了無數的靈火
我也是秘密的一部分
你不知道的那部份
你說,詩人是三性戀
而我用棉被套套起你不知道的那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