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1月 16, 2008 7:44 pm
───此致遠行的部落少年Ｔ
「然後，雨落下來了。」
假設還能夠回去一個地方
在山的臂膀安詳入睡
雙手緊握春色
眉眼被煙嵐蒸暖，我便有了一種
重大時刻即將降臨的預感
當清晨的薄霧包裹了
那唯一且至端重要的聲響：
我將悲傷而無比堅強
在山峰低垂，猛然想起
自己其實還沒有遇見過一個
永遠不會掉過頭去的女孩
每當月色隨舞步落降
於來徑盡處，我丟棄所有
易腐的誓諾與假想
一個人唱歌，一個人的聲音
飽滿了十八歲的山谷
如此幸福、永恆
近於一種永不失傳的紡織技術
而我幾乎不曾預想有天
鹿蹄到家門前將匆促消失
接近滅絕的族人不放棄地
默念被打斷的祭祀
並為即將到來的天懲神色驚惶
然而我是如此堅毅著信仰
冠帶異族的姓氏持續醞釀著
靈魂的重要一日，眼下的雨滴
在森林最深處瘋狂聚合
「你就此離去吧。」
我變成奔放的小溪
一路顛沛著背離了命運的慰留
「也許是不該抵達的......」
乾涸在一個鴉色的城市
行人身形紛亂如落葉
想望和季節同時凋零
此地建物蕪亂，住民易於放棄並
欠缺充滿善意的掌心
我選擇了一個誘發鄉愁的地點落居
機械攪動水聲，隨即誤認成山林的雨
背對冰涼的五月
我揣想，假設還能回去一個地方
未曾遇見的愛人在溪畔滌髮
逐漸崩毀的肉身飛散成她指尖的水激
對安眠持以堅韌的盼望
最最純潔的骨血則還諸祖靈
而父啊，母啊：
「隨你們眼睫盪出的，
是我未竟的餘生......。」
--
註：
湯英伸(~1987/5/15)，鄒族，嘉義師專肄業。
至台北謀事，因工作糾紛殺害雇主一家三口，自承罪行，隔年執行槍決。
十餘年後得以接觸此事件相關報導，心中為之震懾不已。
族群關係究竟改善多少，人們是否真已經能平等共處……？
這些疑問在讀畢湯英伸事件相關陳述之後更有所感，作此詩以為悼。
「然後，雨落下來了。」
假設還能夠回去一個地方
在山的臂膀安詳入睡
雙手緊握春色
眉眼被煙嵐蒸暖，我便有了一種
重大時刻即將降臨的預感
當清晨的薄霧包裹了
那唯一且至端重要的聲響：
我將悲傷而無比堅強
在山峰低垂，猛然想起
自己其實還沒有遇見過一個
永遠不會掉過頭去的女孩
每當月色隨舞步落降
於來徑盡處，我丟棄所有
易腐的誓諾與假想
一個人唱歌，一個人的聲音
飽滿了十八歲的山谷
如此幸福、永恆
近於一種永不失傳的紡織技術
而我幾乎不曾預想有天
鹿蹄到家門前將匆促消失
接近滅絕的族人不放棄地
默念被打斷的祭祀
並為即將到來的天懲神色驚惶
然而我是如此堅毅著信仰
冠帶異族的姓氏持續醞釀著
靈魂的重要一日，眼下的雨滴
在森林最深處瘋狂聚合
「你就此離去吧。」
我變成奔放的小溪
一路顛沛著背離了命運的慰留
「也許是不該抵達的......」
乾涸在一個鴉色的城市
行人身形紛亂如落葉
想望和季節同時凋零
此地建物蕪亂，住民易於放棄並
欠缺充滿善意的掌心
我選擇了一個誘發鄉愁的地點落居
機械攪動水聲，隨即誤認成山林的雨
背對冰涼的五月
我揣想，假設還能回去一個地方
未曾遇見的愛人在溪畔滌髮
逐漸崩毀的肉身飛散成她指尖的水激
對安眠持以堅韌的盼望
最最純潔的骨血則還諸祖靈
而父啊，母啊：
「隨你們眼睫盪出的，
是我未竟的餘生......。」
--
註：
湯英伸(~1987/5/15)，鄒族，嘉義師專肄業。
至台北謀事，因工作糾紛殺害雇主一家三口，自承罪行，隔年執行槍決。
十餘年後得以接觸此事件相關報導，心中為之震懾不已。
族群關係究竟改善多少，人們是否真已經能平等共處……？
這些疑問在讀畢湯英伸事件相關陳述之後更有所感，作此詩以為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