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隨記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1.意氣風發走著,以狂傲的姿態睥睨旁人,如蕭索的秋風掃盡落葉,將周圍的人一一驅離出我的視線,那是多麼颯爽的事!抿著冷冷的奸笑,看著徬徨忙碌的人群,優雅的、輕盈的我,只能繼續往前走,從不回頭。

  因為回頭凝望,便會多了溫情,多了不必要的記憶。而充滿溫馨的記憶會提高血液的溫度。那樣會妨礙思考,縱然有好有壞,但徒勞的奢華美,往往比不上一瞬的淒美。回憶屬於反覆咀嚼的奢靡,叫人厭惡──過去並不期待被記憶的。

  偶爾回頭,那只是增加「失去了什麼」的印象罷了。

  2.印象中已經有很多次了,好友總是不厭其煩地勸誡我:「你的眼神太過尖銳,讓人無法喘息,牢牢盯著別人的眼睛,彷彿要將對方吞進眼瞳的漩渦似的。加上你冷淡不帶情感的話語,正是你不受歡迎的原因。」但我從未在乎過,我不需要仰賴他人的「看法」、「意見」而活,但只要有建設性的良言,無論多麼惡毒,我就可以虛心接受。在這個微冷的秋天,最需要的就是如雷響亮的諍言啊!

  3.有人說,「玩世不恭」,不該是老師應有的人格特質,我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規範的存在是為了壓抑最低限度的惡行,但一味強調反而會喪失果決剛毅的判斷,處處遭其制肘,無法隨心所欲施展教學手腕,讓自己活得很痛苦,宛若活著的傀儡,毫無自我意識。所以我叛逆、刻意造反,但仍堅守不跨越遊戲規則底線的心態。老實說這樣還蠻爽的,我對沿襲已久的、迂腐異常官僚風感到鄙夷,如此而已。

  4.昨天在火車上,又拿出那套擅長的觀心之術,去窺探旁人可以成為寫作素材的生活瑣碎,便我是打發時間的樂趣。我坐在區間車角落的座位,一來是方便靠壁休息;一則是有更好的角度窺視他人而不被懷疑。我右手邊是位捲髮,還算清秀的女生,剛睡醒的我,一睜眼就看著她雙眼盯著手機簡訊,而那似乎是情人捎來的分手訣言。隨後她打開一封封由同樣暱稱發來的訊息,確認過曾經相戀的事實後,毫不猶疑一一刪除,連自己發送出去的短訊也不放過。

  這位可真是勇氣十足,毫不眷戀。連對方的電話也徹底刪掉了,似乎否認曾經存在的戀情,而這似乎也推翻了自己當初的付出。所以我預估,接下來他的眼眶會泛紅,然後需要一張拭去記憶的面紙。心眼惡毒的我在倒數著她啜泣的時間,證明我的判斷無誤。

  唉。果然被我料中了。啜泣通常是女性發洩的手段,而我真的很想跟她說一句話:「人生就是這樣,悲歡離合只是遊戲。」

  5.週末我喜歡到學校獨自兒工作,不是刻意矯情,而是我討厭與一般人共事,那樣太疲累了,要去容忍各種聲音。雖然我是可以包容,但內心卻會騷動不安,認為這些多餘的作為毫無意義,但明瞭人情的我卻只能默默看著對方賣弄愚昧。啊!不能肆無忌憚的狂笑,真是有傷身心正當發展!

  我的娛樂來自於瑣碎的夢。而這些夢將奠基於平凡的生活。或許他們說我不思進取,放棄往上爬的機會,不願爭取名利權位是很浪費才能的。只可惜我不願淌渾水,書卷之香比銅臭味更適合高雅的人,而淡淡的清茶比起令人酩酊的烈酒更為甘醇。

  我喜歡淡雅、純淨的事物,如鏡之水、雪之花,所以我選擇了教職,但也不會放棄本身謙狂的行徑,那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暢快,千金難買,唯知己能知的感觸啊!

  6.存在與不存在,或許是今後探討的課題;留在心中或是遺忘,都是要去深思的謎團。今年的秋天有些燥熱,但落葉依然飄揚,從不因季節的荒謬而忘了墜落的本分。

  人也有墜落的本分,那就是死。只是什麼時候而已,跟生一樣,隨時都會來,像喝完的寶特瓶,有時候我們會記得踩扁、洗淨、回收,而有時候我們會忘記而與一般垃圾混在一起。

  遭逢不測的人屬於後者,安養天年的隸屬前者,這只是機率的問題。不需去刻意執著,那只是場遊戲,只能玩一次的好遊戲:不選一個角色就馬上出局的,五十年光陰。

  
  1.或許又多了一個淬煉心智、磨練涵養的機會。

  每天早上六點半到校,本來是想處理一些班級事務,或是書寫幾篇文章,將這寶貴的時間做最有效的利用。豈知人願難遂,往往有想像之外的困難阻撓著。

  總務處前有一塊空地,每天清晨都會聚集著一群老婦,她們習慣在這無人打擾的時光跳律動,尤其是音樂放得非常大聲,震耳欲聾,而且那旋律十分嘈雜刺耳,一點也不悠揚輕快。每天遭受這般魔音攻擊,有時差點按捺不住,想出外「請求」她們小聲一些:雖然有在校園運動的權利,但在不遠的教室中有人正在自習。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抗爭毫無意義,所以最終也擱置在腦海一角。心懷憤懣不是辦法,忍受也太過窩囊,而採取報復的心態,拿個收音機比大聲更是下下之策,那麼我要怎樣面對困境呢?只能視若無睹、充耳未聞吧?這也許是砥礪身心的好法子呢!

  2.一領到薪資,我總是想在一瞬間花個精光。

  明知撙節開銷是理財中必然的一環,但我總是有很多書想買,有很多漫畫、動畫DVD要看,有時會感慨自己出手闊綽,請客十分大方,完全沒有為自己思考後路,實在是蠢人幹的行徑。

  但我就是喜歡不留餘地。把自己的生計開玩笑,偶爾蔑視自己存在的意義,盡情過著糜爛的生活,這也是不為人知的快活。畢竟花自己的錢便無罪惡感的苛責,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縱然飲酖,但臨渴總要尋覓個刺激,而不是解除立即的口乾舌燥的。

  那樣太無趣了。人生就是要時時面臨困厄,把自己逼到死境才是冒險的真諦。
  1.看著弟弟垂頭喪氣,一臉落寞從我面前走過,靜悄悄地回到房間睡覺,我就篤定他又因為成績不好而驚恐不已了。對他而言,成績與名次就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事物,遠勝於一旁默默鼓勵的母親。

  「弟弟模擬考數學不及格,你不要開音樂並唱歌那麼大聲。」媽媽總是喜歡以祈使句的口吻命令,我只是聳聳肩,以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去回應。

  「與我何干?」口中喃喃自語著,繼續埋首於書堆中。老實說我與弟弟可說是沒什麼往來,嚴格來說只是有血緣關係的鄰居。

  我只是一個在一旁記錄他們日常生活的陌生人。偶爾涉入他們的生活,貪婪地分享他們的喜怒哀樂,卻從不表達自己的七情六慾。或許丟給他們包裝過後的情感,是太過殘酷的對待,但對於提不上心靈交流的人,即使是親人,我想也無須委屈自己去刻意融洽。

  把自己從家庭的束縛抽離,其實是很輕鬆的。太多身份壓在身上,有時候人就會無法飛翔,無法尋覓更遼闊的天空。果斷地切斷人與人之間的鍵結,再適時地黏回,比起毫無意義的依偎、找尋溫暖的靠背,來得理智得多。

  無情也好,失序也罷。總之家庭對我來說,只是個需要廉價眼淚,不需要生死成本的人際投資。死也好,生也罷,該離合聚散的,往往在時間下風流雲散。

  
  2.我從來不是個正義使者,以前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嚴格來說,我最厭惡走道德枷鎖特別沉重的道路,不會勉強自己介入善與惡的概念,更不隸屬社會共識下,規定嚴謹的條文規章中。不希望自己被貼上標籤,更不願加諸任何束縛在他人身上。我,就是這樣毫無秩序。

  唯一作為行動指標的理念就是「優雅」。

  不管好壞,無論是否傷人,只要是符合我定義下的事物,我必然會毫不遲疑地去執行。說謊、背叛、蔑視、毀謗、構陷......只要與「利益」、「生死」息息相關,而當事人勾動了我藏懷於胸的怒火,那麼優雅的審判便要無秩序地實踐。沒有人情世故,也沒有理由,就是欲圖個,凌越毀滅之上的飄忽美。

  我打從一開始就是個瘋狂的人,像個小孩般從不思慮後果,覺得想做的事就風馳電掣般去做,而通常沒去做的原因只有一個:懶惰。

  值得優雅的事俯拾即是,不一定要浴滿血腥的悲哀才合格。看著對方陷入我設下的心理圈套後,露出我預料中的複雜表情,也許皺眉、也許雙手掩面、也許低頭啜泣......那時真有一股爽快感。操弄對方的情緒我並不會感到羞慚,只是對人們的情緒感到好奇,而想去探究人類的情感衝動罷了。

  我與善惡無關,也不想圖利或是找尋樂趣。一切只是順從優雅的信念,輕飄飄地,撇清一切關係,自由自在遊蕩在人世間。不想與人們有太多糾葛,充其量只是滿足自己觀察他人的欲望。

  我不知道這樣會有什麼下場,但我不在乎。總之可以在我身上看見兩種極端的性格,都是為了應付每一種人際而誕生。而這兩種性格互不干擾,各自完成被賦予的任務,沒有矛盾也沒有衝突。前提就是為了創造,更為優雅高尚的有趣生活。

  陰險狡詐,滿腹黑水且心機沉重,那就是我;重情多義,願為他人犧牲而不計回報,那也是我。看周圍是什麼環境,我便主動改變成哪種性格,不需顧忌太多,很輕鬆快活,而在情緒轉化的過程中從未出現阻礙。

  大家該慶幸的是,前一個我是很少出現的,如果爭鬥沒有必要性,我是會盡量壓抑能徹底翻攪平靜的情緒的,以免浪費不必要的精力──那就違背了優雅的行徑及思維了。

  一切訴諸於無秩序的優雅,那就是我奉行的信念,絕不更改。
  1.最近腦筋一片混亂,現實與虛幻的區隔幾乎沒有,混淆了太多是非與抽象,每天過著幻想式的生活,遊蕩在自己想像的世界裡。這樣說來,應該是會覺得愉快的我,卻不會因為想像的馳騁而感到舒坦,相反的,一股不協調感慢慢佔據了內心,更逐漸擴大似乎要吞食我的所有。

  無法寫詩,只是其中一個徵兆。近日思想破碎,雖有幾個覺得有趣的句子,但僅僅是曇花一現的思想暴動,而非悠遠的、有條理的思緒。焦躁的心情更讓我無法靜下心來思考,汗水自手心冒出,而緊握著筆桿的手指顫抖著......。

  僵硬的身軀,睏倦的眼神,幾乎是同時間出現的病癥,做為對我糜爛生活的強烈反撲,它們表現的還算稱職。莫來由的氣憤,加上失去耐心的不安騷動著,很快我就陷入自己設下的陷阱,被厚重的繩索牢牢綑綁,像一隻拔去利齒銳爪的猛獸,遺憾的是沒有繼續困鬥的勇氣了。

  消極、難過、焦慮、嘆息......太多負面情緒湧來,使得心情一下無法負荷,但自己不是那樣脆弱的人,依然有足夠的敏銳去抵禦內心不斷膨大,對未來抱持著懷疑的「不確定感」。搖搖頭,雙掌摩娑著臉頰,告訴自己,「明天仍在掌握之中」,而這樣的自豪將解決一切問題。

  很快就可以振作了──事實上值得困擾的事不多──大多是無聊的杞人憂天。暫且讓自己渾身放鬆,不去想有關寫詩的事,稍微晴朗的心空也因此蔚藍起來,不再呈現一片灰濛濛的黯淡景象。

  「我可以繼續戰鬥下去」,抱持著這股信念,絕不回頭或是乞憐於人。

  2.我急迫需要的、費盡心力找尋的,或許不只是堅貞忠誠的摯友,而是能時時挑戰的對手。

  日常生活實在叫人厭煩。無聊的應對進退、無奈的人情交際、虛假的噓寒問暖、滑稽的逢場作戲……這些都是極為粗糙的小手段,縱然是城府深沉的人,也不屑這些表面上的敷衍,登不上檯面的小家子氣作為。哪天真希望有人能指著我的鼻頭,以倨傲的口氣大聲向我咆哮,並以尖銳的話語挑明我的毛病,更擺出拇指向下的挑釁姿態──我會期待有這樣的豪傑出現。

  面對一位能真正看透自己毛病的敵人,我希望他會是永遠的對手,但卻不是仇敵般水火不容的關係,而是互相切磋,霽顏相對且欣喜若狂,雙方都有著豪邁萬千的笑容,朗爽的笑聲能震撼四周,不屈的意志能讓對方感佩……我希望這樣的朋友出現在眼前,而不是為了維繫朋友關係,昧著心意唯唯諾諾的膽怯之人。

  或許我一生都在找尋,一個能讓我衷心奉獻自我的美好之人吧!即使那日子永遠不會來臨,枕戈待旦,以兢兢業業的求死態度去經營無奈的人生,一直是我堅持之信念。活著只是為了而奉獻自己,找到器量足以折服狂傲的我的才俊。我的一生就是用來被妥善利用的,從未懷疑過自己處於人世的價值,僅僅就是犧牲、燃燒、瀟灑的消失。

  不用為我感到憐憫或是惋惜,我覺得十分痛快,作為一個渺小的「存在」,能對他人有實際助益,而非一顆冰冷固執並爬滿青苔的絆腳石,能擁有這令人怦然的事實,早已算是受寵若驚的萬幸了。
  有時看見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困惑與心傷,與身邊擁有相同處境的朋友,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一邊嘆息自己運氣不好、一邊擁得更緊以傾訴過於哀愁的情緒......。我其實很想捧腹大笑,想以犀利言語去戳破他們的悲哀世界,告訴他們:「現在活著,比死來得幸運。」

  正因為會感到難過,才是自身「存在」的最佳證明。但也不必刻意膨脹自己的痛苦、誇張自己的不安與不幸,那樣只是暴露自己的嬌生慣養,只會惹來嘲訕,而言不由衷的同情,僅僅是維繫脆弱的人際的虛偽相待。

  當然,我也沒有資格大吹大擂。畢竟沒經歷兵荒馬亂、顛沛流離、失恃無怙......。不過我是很希望接受這些困難的。人之所以堅毅,就是在困頓的環境中不改其志。曾經在國中接受不良少年荼毒的我,當時雖然備感痛苦,最後雖憑著自己的手腕化敵為友,但那深刻且醜陋的人性,早已鏤刻在掌心,隨時能夠掌握。

  也因此內心鼓動的情緒,一直嚮往相似的環境再度出現,讓自己能沉溺在背叛、鉤心鬥角、冷漠與暴力的漩渦中,考驗自己能否悠閒地,「活下去」。

  活著只是為了活著,背後的意義每個人不同也無須刻意苛責或探究,而將自己的生存意義加諸在他人身上,更是不被茍同的愚蠢行徑。即使我們不願承認,但人類蘊藏的爭鬥本能,是會隱隱約約在生活中呈現的。當然不必去刻意彰顯,甚至是要殫盡心思壓抑,而真正能敏銳看穿一切,心緒毫無漣漪,能以絕對的冷靜窺看眾生面目的人,到底有多少呢?

  有時只是覺得可笑罷了。為了小情小義而沉溺,無法有更宏大的眼界,甘願束縛自己在無意義的悲傷與痛苦中,只能說是浪費美好光陰吧?不過那也是他們的選擇,旁人無能置喙。就我而言那是滑稽的自我憐愛,或許對他們而言,我則是毫無人性的異端吧?

  無妨。擁有距離,思考才會更能清晰。活著需要的是事實與真實,而非派不上用場,無法永恆,只能在一瞬綻放光芒的感情用事。真要崇尚感情,也是要超越時空羈絆的堅定情誼,而非因細故而愀然變色的,毫無約束的濫情呢。
■讀(一)   
       

      嗯。覆誦了一遍你的心思。
      這秋雪,冷了刻骨。

               ─*亞非*─

     

   
  急雨嘈嘈,一落地就成了碎夢,濕答答的,可能不具備令人憔悴的美感。

  今天並不適合淋雨,除了還要上課之外,就是沒那份哀戚的心情。自從逐漸習慣了「存在薄弱」的生活之後,便開始遏止自己的浪漫無限延伸:現實是不允許多餘的情感遊蕩的。因此我選擇了無表情的肅穆,將自己裝在空空的箱子內,封箱,郵寄到陌生之處。

  存在感薄弱,這真是叫人難堪的事實。代表隨時可能被遺忘,一但對他人有需要時又會被刻意想起,完全沒有掌握自身存在的權利。可以說是用過即丟的人類殘渣吧?

  習慣,則是對抗被忽略的自我防備機轉。曾經有人對我言明:「你只是個工具。」我頷首茍同他的說法,因為事實如此。

  活著,只是因為想活著,但是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至今仍在搜索。因為有著強烈的,想找到這個結果的慾望,我選擇了苟延殘喘,為了能活下去,什麼丟臉的事都幹得出來。

  因為我早已不在乎他人異樣的眼光,面臨過精神上的遺棄與背叛並咬牙忍了過來的我,淋一些雨會讓我更加清醒。所以我喜歡無睹旁人的勸戒,滿懷欣喜遊舞在滂沱雨勢中,得到自己,享受自己。

  當然,我不會刻意膨脹自己莫須有的哀愁,我只能理智並冷漠地陳述「事實」罷了。當我把每一個人都放在心上時,我當然不能自私的要求對方也以相同的熱忱把我放在心中,但至少別以忽略的態度面對吧?被人遺忘是最難以忍受的,而我不會刻意去遺忘他人,因為我知道被遺忘,是十分痛苦的事。

  後來我發現,原來學習冷漠是那樣的難,有時痛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他人,很想學習他人的無情、漫不經心及冷淡,但卻又不忍心。那麼,我還繼續存在做什麼?

  無論囂狂的行徑、尖銳的言語、冷淡的態度、堅毅的心,都只是掩藏內心脆弱的偽裝而已。外表越是強悍的人,內心可能就極為柔弱。雖然不想坦承這份事實,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成為謊言,也無須造假迎合他人。

  雨仍在繼續地下,那是很棒的情境。讓自己渾身溼透,面頰流著混雜冷熱地幾行涓流,沉默之後還是沉默,不會是絮聒也不會是吵雜。那就是雨的真諦,既冷且濕,而曾經的溫暖早已消逝無蹤。

  話說雪的源頭是雨,那真是難以釐清的孽緣。
  真是受不了自己的粗俗猥瑣,一大早起來不思振作,居然又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毫無意義的妄想,心不在焉,浪費寶貴光陰。

  說來叫人羞紅了臉,我不是在擔憂上課內容,更非思念遠方家人,而是為了一己之私慾,取代了自身被賦予的職責。講起來真是滑稽不堪。

  我到底在妄想什麼呢?每每在夢中輾轉反側,盈懷著笑容臆測的,只是我心中杜撰的美好形象:一位適合我的理想女性吧?有時場景會跳到校園,兩人會手偕手,一臉青澀在櫻花樹下散步;有時到了幻想國度,我是那擁有千鈞之力但害羞謹慎的騎士,謹守著戒律而不敢帶著寂寞的公主私奔......。

  開始語無倫次,我最討厭滿懷心事,胸臆不安,整顆心緊揪在一起的感覺。真不願承認那就是身為人的弱點:容易感情用事。是的,那只是偶然的倦怠,頭腦不清晰造成的思維瑕疵,太過在意會把自己推入深遂的淵谷中,沉溺在自己浪漫的情懷中悲傷而亡。

  我不會那麼傻的。但矛盾的情緒為何緊追著我的影子不放呢?我心中描繪的圖像早已在活著之前破滅殆盡,為什麼胸中激昂的騷動會叫人如此不安?只要別過頭就好了,杜絕所有會影響判斷的因素,我必須更加強悍才行。

  我所走的路是孤寂的,奢望有人相伴是對對方的殘虐,周圍要沒有一個人才足以構築我要的美學,而相偕而行從來就只是幻想,不具備任何意義,更甭提在虛假的現實中成真。

  是的,不具備任何意義。在「絕對現代」的魔咒操掌下,像機械般喪失人性地活著,方能遂行最有效率的忙碌生活。
  想以大量的閱讀去逃避現實生活面臨的困境,我可以說是蠢到極點了。厭倦與人相處的我,實在很想以尖銳的話語去戳破所有人的面具,但為了維繫即將傾危的人際,只能隱忍按捺這份情緒,呈現他們「想要的」臉孔與反應,即使是淪為跳梁小丑也在所不惜。

  人性經由過分的浮誇之後,大多會溢出令人煩躁的醜陋。並非否決一切真善美,只不過有著悲劇底線的我,習慣往最壞的方向設想,這樣會替我冷漠的心態提供更多的合理性。

  每天都要計算一下,說了多少言不由衷的話以及欺騙的謊話,日子一久連羞慚是什麼都不懂得了。那樣真好,徹底杜絕他人的信任及關懷,自己鎖在狹隘的密室裡,擁抱著渺小的心願死去,那真是最滑稽的結束。

  越來越寡言的自己,可能只剩下簡單的對話了。寧願筆談的我,嚮往著靈犀互通,言語通常是累贅的,而平常我最討厭解釋。遭逢誤會是必然的享受,讓自己蒙受不平之冤,成為眾矢之的,刻意讓自己陷入絕境,孤立無援,毋寧是正中下懷。

  活著是件沉重的事,當自己不知為何而戰時,那份空虛會逐漸填滿內心,而藉由忙碌暫且忽略掉它的存在罷了。事實上消失的念頭一直存在著,這份意念只會越來越熾熱,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減溫。

  平淡乏味的日子,枯燥無趣的日常,雖然面掛微笑,但心底的自己卻思索著另一個生活:我是不適合寧靜的,該付出自己生命的地方是,哀鴻遍野的戰場,枯骨遍地的地獄。看著滿目鮮血漂櫓,我應該會毫無忌憚開懷大笑──那才是生命最直接的吶喊,充滿著脆弱的人性,洋溢著生與死的氣氛......。

  我絕對沒有精神耗弱或是暴力傾向。只是覺得生命該用「扔擲」的方式去證明,血液流動的喜悅,碎肉紛飛的愉悅場景,悲悽的叫聲迴盪於耳的那一瞬間......真的讓人為之瘋狂。逐漸能理解殺人魔的心境,他們邊享受著嚎叫、恐懼的心理,一邊剖析人類最無助的時刻。沒錯,就只能有一個結論:毫無憐憫的死去,以極度優雅的方式。

  我很想殺人,貫徹內心冰冷的意志與理念。但目前還不行,與我有「基礎親屬關聯」的人尚未死透,還不能帶給他們重大困擾,所以我必須比他們長命才行。等到毫無眷戀的那一刻,我一定要到遙遠的戰亂國家去,參戰,殺戮。

  不為什麼,只是我越來越憎恨,有關無聊的生命的氣味,聞起來是那樣平庸,讓人作嘔。或許像我這樣的瘋子,只有破壞才能滿足我吧?目前還能以理性壓抑衝動的情緒,但未來呢?失去了活著目的的人,內心偏差的心態就是,毀壞他人的生存目的。

  從不避諱,我是個極端自私的人。結論就是如此。或許是發洩也好,也可能在未來成為現實。但我頭一次那麼痛恨關於「存在」的定義,以致於遷罪於人那樣不理性。唉。今天似乎睡眠不足容易胡思亂想,看來是該睡覺的時刻了。

  晚安。縱然想道晚安的對象不在身邊,想像力猶存的我,還是能杜撰一個人回應的。是的,一切就託付給想像吧。那真是用來解決一切問題的好法子。
  週日的早上,我沒有待在家裡清閒,也沒有到外頭溜達排遣心悶。而是利用美好韶光,跑到學校處理事務,順便掠奪學校偶有的寧靜,那感覺真是叫人舒適。

  「你為什麼假日還要到學校去?在家裡休息不好嗎?」家人滿臉狐疑地詰問,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總不能高聲回吼:我只是不想待在家裡。

  來到學校,除了可以享受獨處時,特屬於我的寂靜,還可以恣意操掌,自己能夠做什麼,以及什麼可以被我所思考。那是很重要的事,而通常在人多的時候,無法舒展開這份激昂的情緒。

  所以我躲避到學校,逐著我嚮往的恬靜,安心的把自己交給「這個」沉默的空間。

  其實還有一個我不得不來學校的原因。我的學生們非常喜愛我,而他們的家長對我也十分信任,至少不辜負他們的期望,我得多做一些,讓孩子能得到最好的照顧與學習。同時我也在思索,如何能讓他們有效率的學習,及找出阻礙他們學習的關鍵點並設法加以清除。

  今天剛製作完下星期要使用的圖卡。鬆了一口氣,但隨即而來的困擾,是如何教給他們,「情緒」這個過於抽象的概念。百思不得結果,土法煉鋼更是無用,看來只有用遊戲的方式去誘導學習了。

  環顧教室一周,整潔方面差強人意,而課桌椅的擺設總感覺不協調。礙於一人無法做多大變動,只能暫時將想法埋在心中,等周一再好好與學姊商量。

  剩下的時間,便是悠閒地閱讀,把自己輕淡的靈魂拎起,漂進洋溢書香的海洋......。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一個人沉溺在思想的世界裡,沒有其他叨擾,沒有瑣事纏身,肌肉鬆弛,眼神柔軟,毫無防備。面對浩瀚的知識與淒美的文學,我不必要武裝自己的感官,那是對「人」才需要的防範,對「思想」則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心血來潮時,拿起小紙片寫下偶有靈思的斷句。看著自己被文字所包圍,被優美的詞藻簇擁,內心的充實難以言喻。所以我喜歡一個人,獨自霸佔隨時消瞬的美好。

  獨處是美好的,縱然以另一個角度來看是孤獨,那也無妨。畢竟情趣存在於各種狀態,而我喜歡這一種最哀傷的選擇,不僅叫人意志堅強,還能阻遏世俗粗鄙的紛擾。
  對呼嘯於耳際的寒風毫不在意;對眼前迎面而來的車輛視若無睹。滿心思索著前夜美好的我,就在分神的狀態下驚險地抵達學校,而心中那份充實的感覺依然彌存。

  「我好感動喔,就好像多了個哥哥。」承允幫她找書,她在msn上這樣回覆著。

  (原來只是兄妹的感覺啊)我在心中嘀咕著,有些失落卻也滿心歡悅。

  昨晚新竹大雨傾盆,普通人為了避免麻煩,大多不會獨自上街,而我為了承諾過的約定,必須到舊書攤去找一本書。說什麼能額外獲得新知、到外頭閒晃溜達都是騙人的藉口──我只是想讓她高興而已。當然,結果可想而知,恰逢假日,且時間已晚,舊書攤大多打烊,要不就是沒有她要的絕版書。只能悻悻然回家,但至少我努力過了。

  渾身溼透的努力,不知道會不會得到諒解?腦筋開始不清楚的我,身軀逐漸被妄念所佔據。

  晚上,與她用電話聊了三個小時。時間就在不知不覺流逝而去,雙方都感到吃驚,怎麼能有那麼多話可聊?除了交換讀書與寫作心得,就是一些逗趣的對話、懷著善意互相貶損的玩笑話......。

  她輕柔婉轉的鶯聲,依稀在耳,讓人感到心安。而與她交換意見,總覺得自己埋在心中的鬱悶,都能藉由滔滔不絕的闊論而得到抒發。

  我介紹了許多我剛看完的書:《卍》、《我,拋棄過的,女人》、《好兵帥克歷險記》、《玩笑》、《不朽》......她津津有味聽著,也告訴我一些文學理論的叢書,看我有沒有興趣尋找,加強寫作技巧及奠定厚實的國學概念。

  下個禮拜她要期中考,而今天我要上課。那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啊。看你要怎麼賠我,今天晚上大概不用睡了。」蘊含挖苦意味的言語,從她嘴裡說出並不會感到不快。

  「那麼把我賣給你當補償好了。」試探性的問語,我真懷疑我腦袋出了毛病。

  「我才不要......。」結果真是叫人失望。


  結束了漫長的對話之後,我開始深思自己,心中為什麼那樣在意她?雖然答案早已瞭然於心,但我寧願保持緘默,不願讓激昂的情緒破壞了目前的關係。盪漾的甜蜜感覺宛若漂泊藍天的柔雲,居無定向,但終究會化為清冷的雨珠,坦率地墜於大地。而胸中偶然讓我無比疼痛地悸動,到底是什麼呢?

  我不想去深究這種問題,因為會影響我敏銳的判斷及清晰的思慮。我只知道為了某人,我必須變得更強悍、更冷靜、更加無情。因為我可沒有多餘的情緒可以分予他人,僅僅如此而已。

  心中思念著某人,會讓人強悍無比,但相對的,只要失去了對方的支持,便脆弱地不堪一擊。驟變的情緒,就是擁有那樣優雅、又人的魔力。

  我不會輸,儘管是面對死。我一定得贏,因為我有不能輸的理由。

跳過所有文章
這二天也要開始寫寫文章
當哥哥也不錯!!
任何事順其自然吧!!

欣生 寫:跳過所有文章
這二天也要開始寫寫文章
當哥哥也不錯!!
任何事順其自然吧!!
的確,順其自然也好
過於奢求,失落愈大
能維繫現今的良好關係
對我而言早已足夠
  狂雨紛墜,隕落在濕冷的大地上,成為一灘灘來不及回憶的美。只可惜現今的我,沒有多餘的浪漫為其憑弔──現實與虛幻的分野,我還沒愚鈍到混淆不清。

  純潔、無瑕、不容褻瀆的白,是我最喜歡的顏色,卻也是那樣脆弱,隨時都有蒙塵而墮落的可能。無色則是一種沉默,靜靜地凝視所有色彩的變遷,冷冷地不做任何表示,只是旁觀而已。

  雨是無色的針,而雪是白色的綿。

  喜歡雪的理由有太多太多了,除了與個性上的冰冷息息相關,其次就是希望自己,也能那樣冰清玉潔,而生命是那樣短暫,活不到下個春天那樣淒美......。喜歡雨的理由則是,那飄忽斜落的輕盈感,能洗滌一切髒污,藉由凜冽的溫度,讓人徹底覺醒。

  傾向於冷,不代表無情。多情卻似無情,那是對自我的情緒過於苛責,不輕率坦露。寧願隱晦含蓄,也不願大肆張揚而自曝其短。

  雪只能在春天融解,不會在夏天,更不會在遙遠的秋天。那麼秋雪從何而來?可能是超越時空的意志,讓它颯然飛舞於大地吧?

  雪的冰冷是永恆的,但融解卻只是須臾間。它只是在尋找,破除「須臾」迷咒的季節吧?

  妳,會不會是抵達永遠之春的花蕊?燕飛之雪,靜靜以殘羽看著。
  天氣依然是那樣惡劣,滿地濕漉,天空灰沉。雲與雲之間的縫隙,窒息著急欲探頭而出的晨光。明亮的感覺居然是那樣暗鬱,沉默不語的我,也有緩和情緒的一套做法。

  「遺忘抹消一切,記憶改變一切。」這是從《簾幕》中得來的句子。記憶真的詭譎難料,擁有可任意竄改的本質,畢竟它屬於「過去」,而非在現實中繼續運轉的「存在」。所以我想起昨天,其中必然有記憶謬誤及美化的部分。那麼真假與否,對整體就不是那樣重要了。

  昨天放學後,剛騎車從天橋而下,洽逢一個需要等待好久的紅燈。偶然的,我看見以前實習時,擔任「課後輔導」曾教過的一對姊妹,她們家是天橋下的某間戲院。

  姊姊一看到我,莫名興奮的大喊:「蘇家立老師!」

  (其實我那時感到驚訝,居然還記得我的臉孔與名字)

  接著她詢問我為什麼不在竹北教?還有以殷切的表情希望我掉回去。而我只能苦笑地向她解釋,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你就調回來嘛!」她略帶失望的說著。

  (其實我如果能調回去,她也早就畢業了)

  妹妹在一旁靜靜聽著,以燦爛的微笑看著我。當時她的成績不怎樣突出,經過自己的努力之後,某次段考從及格邊緣躍上八、九十分之譜,讓我覺得很開心。

  對話,終究抵不過紛亂的車潮。綠燈亮起,只好依依不捨與她們道別。雖然有些遺憾,但內心的踏實及溫暖,卻是再多金錢或名譽無法比擬的。如同與我班上孩子的相處,他們也是會和我撒嬌、打鬧、追逐、關懷......。

  縱然弄得一身髒污,衣服沾滿食物味或口水,那又何妨?耳際突然響起他們天真的吶喊。

  「來抓我啊!」幾個小女生發出「淒厲」的高分貝嚎叫,一臉無防備的模樣,邊是開玩笑、邊是不知何謂的逃跑。


  於是存在就是那樣簡單明瞭。我知道自己還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雨下得再大我也不怕,淋雨不僅是浪漫,還是意志的鍛鍊。嘴角泛出冷笑的我,心中忖思:天寒,算的了什麼?

  我舉起右手,緩緩緊握有力的拳頭,驕縱之情橫溢於面。

  「我的明天由我自己決定。」
  其實,所有的答案早在選擇前蘊藉於心,只是有沒有勇氣實踐而已。

  人際關係。說起來就是縹緲虛浮。有時綁繫得十分緊密,有時卻是疏離得讓人毫不自知。態度積極主動或是消極被動,絕對不會影響它的運行──即使我們再怎樣掌握,冥冥中會有無形的力量遞補缺額,不會造成空懸呆滯的窘況。

  但我討厭這種情境:面對個性不合之人,必需佯裝友善只為了維繫那毫無意義的關係。雖說是權宜之下的妥協,但昧著意志屈意承歡,實在是件難過的事。人就是喜歡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然後找個破洞百出的理由去安慰自己。

  所以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具備小丑娛人的天賦。可惜我喜歡隨心所欲,隨一己好惡去選擇自己的友伴,縱然面臨危機時雪中送炭者寥寥無幾,至少不用擔一些自己厭惡萬分的人情債。

  答案一直在我心中的:不過是邂逅與永訣的糾葛。

  遇上理念相同、心意契合的人可說難之又難,但要割袍斷義,毫無瓜葛卻是易如反掌。我喜歡輕易地說再見,毫不眷戀,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因為我沒有多餘時間浪費在理念相悖的人身上,同時也為了節省他們時間,我通常選擇自己斷絕關係。

  人際,不過是需要長時間探索的遊戲。太過嚴肅或散漫都會弄巧成拙,要怎樣操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我已慢慢掌握那份節奏。

  請不要再露出那一副狐疑的表情,我就只能是我,不會是他人,也不會是常理下的活人。一般的社會規範對我毫無拘束力,而我也未曾服膺過。認識一個人難,而遺忘一個人簡單,那就是相處的最好模式。

  另外,最討厭毫無意義的寒暄了。如果是交情甚篤的朋友,還能允許。但不熟的人何以藉此來緊密彼此的關係?這樣說好了,正因為活著才不需要多餘的平安,而死人,從來不需要問好。所以問好其實是,拉遠距離的不智提問,突顯了客套與偽善的本質。

  
  昨天是電玩資訊站巴哈姆特十周年慶的網聚,活動可說是辦得熱烈盛大,台灣各地的ACG迷都蜂擁到台大綜合體育館,無視於細雨濛濛,可說是激情萬分!包括我在內,多少熱愛此道的同好,無不想在這盛宴中,找尋到自己喜歡的攤位及理念相投的朋友。

  我看看自己的荷包,希望自己能夠謹慎節制些,不要那麼快就讓阮囊見空,落得無法回家的窘境。

  巴哈姆特會場,大抵是依造遊戲分類來設攤。琳瑯滿目的攤位,讓我目不暇給,看來看去,像是「洛克人」、「侍魂」、「卡普空系列」都是名聞遐邇,膾炙人口的遊戲名稱或是公司,而當然我也不曾遺漏過,只是我今天有更重要的攤位要找,而不想花心思人擠人還佔不到機台打格鬥遊戲。

  我心目中只有三個攤位:「永無止盡的聖戰──聖火降魔錄」、「時空幻境」、「光明與黑暗的世界」。

  「聖火降魔錄」又稱「火焰的紋章」,是一系列歌頌騎士與魔法世界的策略型戰棋遊戲,不僅人物造型美形,角色個性鮮明強烈,劇情更是流暢、感人,突顯了英雄歿於洪流的悲劇。「光明與黑暗」也是西洋騎士風格的作品,但內容添加了不少奇幻,例如有龍人、鳥人、天馬等存在,但劇情侷限於絕對正義與邪惡的糾葛,是我評價稍低的因素之一。「時空幻境」則是了不起的角色扮演,類似半自動的動作接技遊戲,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它的系統多元,擁有的耐玩性不言而喻。

  大約花了幾個小時在攤位上與同好切磋討論,發現自己的技巧真是初門者的程度,完全不可與他們大師級的水準相提並論。感慨自己仍不精湛時,另一個小活動正如火如荼展開。

  那就是cosplay。而通常敢cosplay的人,不是勇氣十足,就是身材姣好,妖嬈美艷,惹人側目:因為動漫畫中的人物,為了滿足讀者視覺需求,都會把女性角色畫得穠纖合度,把男性角色畫得英姿凜凜。而鮮少會有不堪入目的角色出現。大抵來說,看了所有cosplay的角色,發現自己真的是落了流潮,一大堆的動畫人物我不認識,只認得其中幾個比較顯眼的。

  像是「美少女戰士」五人組、「chobits」、「網球王子」、「星際大戰」、「月姬」、「大空戰士七」、「三國無雙」、「天使禁獵區」、「涼宮春日的憂鬱」、「火影忍者」、「one piece」、「駭客時空」......憑我現在的功力,大概只認得出這幾個吧?還不是因為工作忙碌,沒有辦法定期接受新知,要不然我一定能認得所有人物的!

  讓我比較在意的就是穿著兔女郎裝,扮演春日的女生。除了佩服她的勇氣之外,那高挑的身材也真叫人羨慕。另外幾個扮演女性角色的女孩,大多就是以傲人的胸脯取勝,沒有抓到該角色需有的神韻,這是較為可惜的地方。我很想耳提面命一番:cosplay是要抓住角色的個性與精神,光是身材好是沒有用的,在那裡聒噪叨絮,破壞了角色氣質就等於零!但我要是這樣一說,馬上就會被親衛隊拉去廁所解決吧?

  最後,我得清算自己在跳蚤市場買了些什麼。

  不外售日本製產品一套:線稿集、袋子、廣播CD──1500元;聖戰的系譜日文攻略本:250元;台灣廢柴聯盟襯衫一件:450元;海報三張:100元;灼眼日本特典DVD:800元。合計3100元。看來ACG真的是永無止盡的聖戰,會持續剝削口袋中的皮包......。

  本來還想去看一樓的CWT會場,但還要買場刊200就因此作罷。滿盈著充實的感覺,我明年還要再來一次。就算冒著大雨也無所謂,再怎樣大的雨,是無法澆息我熾熱的ACG魂的!
  我是個崇尚簡單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厭惡的事。但一旦讓我深惡痛絕的人、事、物,我連呼吸涵蓋它的空氣,都會覺得不快且無比憤怒。

  我只討厭兩件事:搖擺不定、脆弱不堪。

  搖擺不定的人,缺乏堅強的意志,沒有凡事賭命的覺悟,總是隨波逐流,茫茫不知所往,毫無意義的浪費自己生命,看了就叫人煩躁。

  脆弱不堪的人,往往聚集在一起,訴說著令人發笑的沉重痛苦。他們擁有相同萎靡的跡象,罹患相似的心病,因而彼此相偎,依賴彼此寒冷的體溫取暖,詛咒命運,哀嘆現實,而不願去面對真實自我,昧著良知一味逃避,連可笑用在他們身上都感到多餘。

  人當然可以搖擺不定、脆弱不堪,卻不可以把那短暫的低潮當作是宿命或是人格特質。總是那樣維生的人,很可笑。

  活著,不是浪費在數幾次歎息的。若是真的無法負荷「自認為悲哀的人生」,那麼我有一個最真摯的提議。

  請那些冥頑不靈的人,集中在一個地方尋死吧!

  生命應該讓給更想出生的人、更想活著的人擁有,而不是在嘆息中逸失。所以每次我看到那些不願掙脫困境,甘願沉淪而不願甦醒的人,實在很想勸他去便利商店買把小刀。

  死很容易,但活著卻十分困難。

  所以我開始相信弱肉強食。強者包括心的堅強,而非刻意抹殺弱者的存在定義。
(一)無趣的寒暄與問候

  或許這是維繫社會秩序與人際關係的方法,但很抱歉的,無視於它的存在,是我對於這些可笑客套話強烈的反擊。別人怎樣做我無能干涉,但對我而言,我寧願說出惹惱人的真實,也不願意為了敷衍或是屈就,說出一些違心之言。

  能好好與自己對話的,勢必活著,所以寒暄就是多餘的矯揉造作,還不如實際的付出來得令人感動,而說幾句好聽的話便能改變人際?我想效用只是一時性的,並不能長久下去。

  而死人,問好則對他毫無意義。因為死者不需要,死者需要的是被記憶而非以淚水反覆憑弔。

  所以我從不問好,要不然就是互取所需的對象,我才會毫無廉恥交換著無意義的笑臉及溫情,畢竟大家互相利用,那些美好的詞彙是必備的工具呢!而私底下或許我們互相鄙夷也說不定。



(二)人的情感

  看過江國香織的《沉沒的黃昏》,一度懷疑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居然是那樣脆弱,不堪一擊,容易產生倦怠而慢慢疏離。

  可惜我並不會這樣思考。他人要去遺忘,去變更自己的心情,與我無關。我的意志永遠不會變更,儘管世界末日,我還是堅持人心的力量無窮,強悍的意志力與思念可以突破一切阻遏,雖然有太多困難會將人打倒,但永遠無法剝奪人的意志。

  我相信有很多情感是可以永恆的。只是看人有沒有勇氣堅持而從不後悔。
(十七)

  時光,熒惑人心的抽象名詞,如今在我心底騷動,企圖掀起波濤,擾亂目前得來不已的平淡日子──沒那麼簡單──我只要將回憶逐一捨棄即可。儘管它不斷流逝,卻追不及我拋棄過去的果斷:那些熟識的人事物,曾經盤據我心坎重要的部份,無論是與好友聚餐的歡樂,或是與女孩約會的愉快時光,不管再怎樣說服自己,印象漸漸模糊是必然之事。那麼,與其堆砌過多紛紛擾擾的回憶,不如讓它們成為明日新生活的養分,徹底斬切,又痛快又減少記憶體的佔用,真是太愉快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連過去的自己一併除棄。看著鏡中頹喪的人影,我只相信反射而來的光,唯有那份閃耀是真實的,其他盡是虛妄。



(十八)

  
  人生,是不能決定開局的自由棋局,其中又將人分成三種:旁觀者、弈棋者、棋子。三者和諧共處,這世界的秩序方能靈活運作。偶爾三者的身分會因時機替換,但注定好的身分很難改變,只因他們並不清楚自己被賦予的身分,更甚者,有人連如何下棋都不懂,自然淪為被他人掌控的棋子,而棋子又分成可用之棋和棄子,談到這就該歇止,這都是社會嚴禁說明白的秘密啊。

  我只知道下棋要下得好,除了冷靜還要能審衡時勢,適時偽裝小丑露出無防備的糗態,才能在關鍵時刻祭出殺著,把敵方攻得措手不及,再溫和地拍拍對方的頭,說聲:「你盡力了。」博得對方好感,然後你又多了一顆好用的棋子,儘管他一直認為他是你的戰友──那也只是他一廂情願。

  活著就是如此殘酷,傷害別人在所難免,但仍有可能將傷害抑為最小,所以弈棋理論是必要的。在棋場上互相尊重,旁觀者不言贅語,交鋒者卯足全力,利用所能支配的棋子,但謹慎地選擇每一步,而不是胡鬧地犧牲棋子,唯有如此才能贏得最後的勝利,追求心中奢望的理想。

  利用與被利用,說明白只是卸下一層美好薄紗的人際互動。愛情、親情、友情都逃不過這個範疇,或許我們當下並不存在著利用對方的念頭,但實際上與對方互動後帶來的諸多好處,就現實上來說,就符合利用的定義──儘管我們沒有這個念頭──利用與被利用的互生關係是早就決定好的了。在人與人產生互動之前就存在的,既殘酷又讓人感到溫馨的關係。

  所以我不想再製造無謂的人際關係,只因為我無法克制我,對別人施予好意的同時,下意識去利用他人,只為了滿足人類初始設定。

  我想逃,所以我不再與人下棋,看著棋譜一個人獨弈,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