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9月 20, 2006 1:20 am
可能日伏夜出久了，不習慣與晨曦打招呼。中午回到住所，知道等一下還要出門，粗茶淡飯過後窩在房間裡，腦子空蕩蕩。
反射動作般地打開電腦、接上IP分享器。瀏覽著KKMAN上昨天未關的暫存網頁。我在桌上的廢紙背後寫著：「睡覺也要體力嗎？好像真是如此……。」
不然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很疲倦卻又無法睡著？嗯，我預設的答案好像確有其事。
喇叭猛力放送著跳動的音符。我調好手機鬧鈴，趴在桌前，企圖在待會出門前小睡片刻。然後隨機播放跳到了烏仁娜的呼喊，不待整理，我伏在凌亂不堪的桌上，側著頭從迷濛的眼縫裡看見了另一張背面空白的廢紙，右手旁有一隻沒有丟入筆筒的原子筆。記得消失意識之前，輪到了鐘樓怪人的大教堂時代演唱。
「嗶、嗶、嗶、嗶。」手機鈴聲吵醒了我。
「幹你老師，叫你半夜不要老愛打手槍你不聽，是睡死喔？打這麼多通才接，大家都在等了耶……」跟我說話的這傢伙是阿民，他這個人嘴巴很賤，遇見帶把的就滿嘴淫蕩。
阿民很活潑外向，個子小小的，一臉智障，每次發笑都是癡癡的神情，簡直就是喜憨兒；但是別小看這矮小的弱勢兒童，他尻洗別人的功力一流，臭嘴一枚。
到了撞球店，早就開桌了，又要追分。
通常我都會在外頭帶一大包滿滿的阿香滷味、搭配一杯清涼退火的梅子可樂興高采烈地進場。當然少不了seven light與惠惠在我當年轉學之前送我的防風打火機。
我一定會多買，因為那些餓死鬼看到吃的絕對不手軟。
「搞屁啊！我心愛的豬血糕咧？吃阿香滷味沒有豬血糕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阿民很奇怪，吃不到就算了，一定要詛咒那位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人因為一塊天外飛來一筆的豬血糕而命喪黃泉？
至於為什麼沒有阿香滷味當中鼎鼎有名的豬血糕？賣到斷貨？還不至於這麼悽慘；那是買的時候忘了點嗎？當然沒這麼蠢。很簡單啊，就剛到的時候大家混亂成一團，我把它吃光光了。
沒有吃到豬血糕的阿民很沮喪，我想幾十年前蔣經國先生逝世的時候，大街小巷的群眾應該也是這麼哀悼他的。
這天阿民很反常，洞口球怎麼打就是打不進去，流連在尾袋硬是滾了兩圈又跑出來。然後他很悶，寧願坐到一旁抽悶煙。
我滷味吃完了，球技很爛，也無心戀棧。
「喂，幹嘛這麼悶？」我丟了手邊的塑膠袋，點了一根菸。
「幹你老師……」他用鼻子噴出細長的煙。
「靠夭喔，好心被雷劈！」我們兩個蹲在門外看路人走來走去。
「我知道你有心事啦，什麼事說出來笑一笑，快！」
「幹你老師……」這傢伙又重複一樣的話。
「你是自閉兒喔？這個叫做『固著』，重複著一貫的機械性儀式。」我很愛揣測人家的心理。
「哇咧，幹你老師……」我無言了。
「有什麼問題不說出來解決，悶在心裡會餿掉你不知道嗎？人腦子就像一台冰箱，當你不愉快的時候將事情憋著，彷彿把插頭拔掉，東西擱在裡頭五味雜陳，你說是不是很臭？」我每次說起話來都要假裝成一副老師的樣子才罷休。
「幹、你、老、師。」這次他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清晰。
「幹我老師？我老師也就是你老師，要幹就去幹吧，你可能清心寡慾太久，需要好好抒發一下。」聽說這個在書本裡頭叫做『高層次同理心』，我接應了對方的情緒，也把話裡深層的語意點明了。
記得有句奉勸人家少囉唆的成語好像這麼解釋：當一個人不想說話的時候，你不要強迫他，因為沈默是金。況且，既然你都知道了只會得到「幹你老師」的回饋，還不如一起閉嘴。
所以我們抽著菸，不吭聲了大概十五分鐘……
「你知道為什麼球打不進去嗎？」他終於從一隻只會說幹你老師的鸚鵡變成人類了。
「我知道啊，因為你遜。」言簡意賅。
「幹，你知道嗎？牛頓因為蘋果從樹上掉下來發現了萬有引力；我從九號球在洞口打滾了兩圈又跑出來悟出了一些道理……。」
我心裡在想，這傢伙是不是中邪了；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我無法理解的話。
「因為我的力氣太大，你知道嗎？凡事都不能強求，就連撞球也是，你以為你用準確的眼光送球入門，用你自以為的愛抽送那根竿子，結果洞口不領情，你說是不是自以為是？」
「啊？」這傢伙自從沒吃到豬血糕之後一副哲人鉅子般的口吻讓人很難親近耶，我快吐了。
「對啊，就是洞口不領情。因為力氣太大，球在洞口邊緣以一股回饋力旋轉兩圈，然後順著反作用力跑了出來……」這時候我明白撞球是一種科學的遊戲。
「所以說做人不可以太用力。」
「沒錯，但是太小力也不行。因為你送出的力氣若不夠，則受領的人接收不到那份感情，一切就是白搭。」
「嗯，似乎撞球跟待人處事的道理可一以貫之。」雖然念了一些論語孟子，也一直認為那些都是豪洨後人的俗世教條，但此刻我突然看見眼前一道白光，像是親臨了孔老夫子稍來的恩典百分百地開竅了：「就是這樣，過與不及都不好，中庸之道。」
「對、對、對，我大概想說的就是這個。但是這個世界卻從來不是依照這樣的道理在運轉，社會要的是第一名，人人渴求存款簿裡能多幾個零……」
「然後Nike不夠貴，要Camper耍闊氣；買不起名牌，也要提一個仿冒LV；Giant自行車不夠看，要Bmw R1200RT重機才屌；省賽優等算什麼，國際奧林匹亞競試才夠看……」我話還沒說完倏然一陣空白，周遭天旋地轉，孔老夫子竟然出現在我面前，就跟歷史課本中的畫像一樣。
他很生氣地跑來跟我說：「兔崽子，你別亂講，我的中庸之道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們這些無知的死小孩不愛唸書，老是活在自以為理解的人生哲學裡，這也就算了，還給我跑來打撞球，我要回去告訴你媽……」
「不，夫子您別生氣，先別告訴我媽。我覺得這社會真的生病了，你不懂，現在的社會已經不是春秋戰國了，現在是民國九十五年，阿扁總統二度當政。在這種不力爭上游就等著被淘汰的年代裡，我們擺脫不掉功利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桎梏，凡事標榜第一，踏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這世界就這樣煞有其事的運轉著。」
「所謂的知識不過是一種人為的概念化過程，把事物簡約化之後得到一個普遍共識，就像一千四百五十六分之二十，你如果不化成三百六十四分之五的最簡分數，老師會在你的考卷上打叉一樣；社會要看的是標準答案，您的『過與不及』漸漸式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變態的兩極化、二分法……」我也顧不得孔老夫子是否知道什麼叫分數，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訴說，我要告訴他幾千年來華人的腐敗。
「唉，事到如今，既然這樣我只好傳授你究極密技了，這招我留了一手，就連當時畢生最欣賞的愛徒顏淵都沒教他」孔老夫子清了一下喉嚨「咳－呸，別張揚喔……」
「唉唷！痛！」我被阿民敲了一記腦袋：「幹，你剛剛在恍神喔，話講一半傻在那邊。」印象中孔老夫子嗔目結舌地烙下『要回去告訴我媽』的狠話，以及『咳－呸』的吐痰舉止之外，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啊？我跟你講，我剛剛跟孔老夫子見了面，還講了好多話，他原本要告訴我連論語裡面都沒有記載的人生大道理，但卻被你破壞了……」我若有所思接著講下去：「幹，超好笑，阿民你知道嗎？我還跟孔老夫子曉以大義了一番，他應該很賞識我。而且他這老頭子沒想像中這麼拘謹，竟然當著我的面隨地吐痰耶，你說屌不屌？」
「幹你老師咧，你腦袋該不會燒壞掉了吧？」對於我差點得到孔夫子的畢生真訣，如煮熟的北京烤鴨就這麼飛了，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但阿香老闆說配她家的醬料吃下去保證食慾大開，所以我打算再去買一份阿香魯味；正所謂活到老吃到老，與其想這麼多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不如大啖美食飽足過日子，人生苦短，開心做自己的第一名是不是比較好呢？
「喂！你夢遊喔？恍神之後走去哪裡啊？」阿民幹完我老師之後又罵我夢遊，不要偷罵我，其實我都有在聽。
「靠夭喔，走啦，你不是沒吃到豬血糕，我們再去爽一次阿香如何？」時間過得好快，一輪床前明月光高高攀上了天，原來肚子會餓不是沒有道理的，早就過了傍晚時分。
阿民終於帶著滿足的笑容跑過來：「說真的喔，很多事情不能勉強，來硬的會痛；但也不能過度消極，太軟弱顯得沒種。可是說到吃阿香，就算以後再怎麼忙也要打水摸魚吃上一回，正所謂『再怎麼忙也要跟你爽一次阿香啊』……這時候就要『過己所能及』，盡可能吃到死，活著嘛，快樂就好囉，不是嗎？」
我忘記有沒有去付台錢了，但老闆沒有追出來應該是沒關係。
「嗶、嗶、嗶、嗶。」手機鈴聲吵醒了我。但真正讓我清醒的其實是麻痺的右手，原來我以一種很彆扭的姿勢趴睡了一下午。
原來是一場夢，但那個處境卻逼真得讓我分不清哪一邊是現實？或許我們以為的清醒才是剛踏入某個夢境的開始，開始進行某一場莫名其妙的橋段，因為我不懂這世界為什麼總是這麼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正要起身準備赴約，發現右手處有一張廢紙，上頭幾個斗大的潦草字跡寫著：「活著嘛，快樂就好囉！不是嗎！」
這是我寫的嗎？我會心一笑！
反射動作般地打開電腦、接上IP分享器。瀏覽著KKMAN上昨天未關的暫存網頁。我在桌上的廢紙背後寫著：「睡覺也要體力嗎？好像真是如此……。」
不然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很疲倦卻又無法睡著？嗯，我預設的答案好像確有其事。
喇叭猛力放送著跳動的音符。我調好手機鬧鈴，趴在桌前，企圖在待會出門前小睡片刻。然後隨機播放跳到了烏仁娜的呼喊，不待整理，我伏在凌亂不堪的桌上，側著頭從迷濛的眼縫裡看見了另一張背面空白的廢紙，右手旁有一隻沒有丟入筆筒的原子筆。記得消失意識之前，輪到了鐘樓怪人的大教堂時代演唱。
「嗶、嗶、嗶、嗶。」手機鈴聲吵醒了我。
「幹你老師，叫你半夜不要老愛打手槍你不聽，是睡死喔？打這麼多通才接，大家都在等了耶……」跟我說話的這傢伙是阿民，他這個人嘴巴很賤，遇見帶把的就滿嘴淫蕩。
阿民很活潑外向，個子小小的，一臉智障，每次發笑都是癡癡的神情，簡直就是喜憨兒；但是別小看這矮小的弱勢兒童，他尻洗別人的功力一流，臭嘴一枚。
到了撞球店，早就開桌了，又要追分。
通常我都會在外頭帶一大包滿滿的阿香滷味、搭配一杯清涼退火的梅子可樂興高采烈地進場。當然少不了seven light與惠惠在我當年轉學之前送我的防風打火機。
我一定會多買，因為那些餓死鬼看到吃的絕對不手軟。
「搞屁啊！我心愛的豬血糕咧？吃阿香滷味沒有豬血糕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阿民很奇怪，吃不到就算了，一定要詛咒那位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人因為一塊天外飛來一筆的豬血糕而命喪黃泉？
至於為什麼沒有阿香滷味當中鼎鼎有名的豬血糕？賣到斷貨？還不至於這麼悽慘；那是買的時候忘了點嗎？當然沒這麼蠢。很簡單啊，就剛到的時候大家混亂成一團，我把它吃光光了。
沒有吃到豬血糕的阿民很沮喪，我想幾十年前蔣經國先生逝世的時候，大街小巷的群眾應該也是這麼哀悼他的。
這天阿民很反常，洞口球怎麼打就是打不進去，流連在尾袋硬是滾了兩圈又跑出來。然後他很悶，寧願坐到一旁抽悶煙。
我滷味吃完了，球技很爛，也無心戀棧。
「喂，幹嘛這麼悶？」我丟了手邊的塑膠袋，點了一根菸。
「幹你老師……」他用鼻子噴出細長的煙。
「靠夭喔，好心被雷劈！」我們兩個蹲在門外看路人走來走去。
「我知道你有心事啦，什麼事說出來笑一笑，快！」
「幹你老師……」這傢伙又重複一樣的話。
「你是自閉兒喔？這個叫做『固著』，重複著一貫的機械性儀式。」我很愛揣測人家的心理。
「哇咧，幹你老師……」我無言了。
「有什麼問題不說出來解決，悶在心裡會餿掉你不知道嗎？人腦子就像一台冰箱，當你不愉快的時候將事情憋著，彷彿把插頭拔掉，東西擱在裡頭五味雜陳，你說是不是很臭？」我每次說起話來都要假裝成一副老師的樣子才罷休。
「幹、你、老、師。」這次他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清晰。
「幹我老師？我老師也就是你老師，要幹就去幹吧，你可能清心寡慾太久，需要好好抒發一下。」聽說這個在書本裡頭叫做『高層次同理心』，我接應了對方的情緒，也把話裡深層的語意點明了。
記得有句奉勸人家少囉唆的成語好像這麼解釋：當一個人不想說話的時候，你不要強迫他，因為沈默是金。況且，既然你都知道了只會得到「幹你老師」的回饋，還不如一起閉嘴。
所以我們抽著菸，不吭聲了大概十五分鐘……
「你知道為什麼球打不進去嗎？」他終於從一隻只會說幹你老師的鸚鵡變成人類了。
「我知道啊，因為你遜。」言簡意賅。
「幹，你知道嗎？牛頓因為蘋果從樹上掉下來發現了萬有引力；我從九號球在洞口打滾了兩圈又跑出來悟出了一些道理……。」
我心裡在想，這傢伙是不是中邪了；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我無法理解的話。
「因為我的力氣太大，你知道嗎？凡事都不能強求，就連撞球也是，你以為你用準確的眼光送球入門，用你自以為的愛抽送那根竿子，結果洞口不領情，你說是不是自以為是？」
「啊？」這傢伙自從沒吃到豬血糕之後一副哲人鉅子般的口吻讓人很難親近耶，我快吐了。
「對啊，就是洞口不領情。因為力氣太大，球在洞口邊緣以一股回饋力旋轉兩圈，然後順著反作用力跑了出來……」這時候我明白撞球是一種科學的遊戲。
「所以說做人不可以太用力。」
「沒錯，但是太小力也不行。因為你送出的力氣若不夠，則受領的人接收不到那份感情，一切就是白搭。」
「嗯，似乎撞球跟待人處事的道理可一以貫之。」雖然念了一些論語孟子，也一直認為那些都是豪洨後人的俗世教條，但此刻我突然看見眼前一道白光，像是親臨了孔老夫子稍來的恩典百分百地開竅了：「就是這樣，過與不及都不好，中庸之道。」
「對、對、對，我大概想說的就是這個。但是這個世界卻從來不是依照這樣的道理在運轉，社會要的是第一名，人人渴求存款簿裡能多幾個零……」
「然後Nike不夠貴，要Camper耍闊氣；買不起名牌，也要提一個仿冒LV；Giant自行車不夠看，要Bmw R1200RT重機才屌；省賽優等算什麼，國際奧林匹亞競試才夠看……」我話還沒說完倏然一陣空白，周遭天旋地轉，孔老夫子竟然出現在我面前，就跟歷史課本中的畫像一樣。
他很生氣地跑來跟我說：「兔崽子，你別亂講，我的中庸之道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們這些無知的死小孩不愛唸書，老是活在自以為理解的人生哲學裡，這也就算了，還給我跑來打撞球，我要回去告訴你媽……」
「不，夫子您別生氣，先別告訴我媽。我覺得這社會真的生病了，你不懂，現在的社會已經不是春秋戰國了，現在是民國九十五年，阿扁總統二度當政。在這種不力爭上游就等著被淘汰的年代裡，我們擺脫不掉功利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桎梏，凡事標榜第一，踏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這世界就這樣煞有其事的運轉著。」
「所謂的知識不過是一種人為的概念化過程，把事物簡約化之後得到一個普遍共識，就像一千四百五十六分之二十，你如果不化成三百六十四分之五的最簡分數，老師會在你的考卷上打叉一樣；社會要看的是標準答案，您的『過與不及』漸漸式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變態的兩極化、二分法……」我也顧不得孔老夫子是否知道什麼叫分數，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訴說，我要告訴他幾千年來華人的腐敗。
「唉，事到如今，既然這樣我只好傳授你究極密技了，這招我留了一手，就連當時畢生最欣賞的愛徒顏淵都沒教他」孔老夫子清了一下喉嚨「咳－呸，別張揚喔……」
「唉唷！痛！」我被阿民敲了一記腦袋：「幹，你剛剛在恍神喔，話講一半傻在那邊。」印象中孔老夫子嗔目結舌地烙下『要回去告訴我媽』的狠話，以及『咳－呸』的吐痰舉止之外，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啊？我跟你講，我剛剛跟孔老夫子見了面，還講了好多話，他原本要告訴我連論語裡面都沒有記載的人生大道理，但卻被你破壞了……」我若有所思接著講下去：「幹，超好笑，阿民你知道嗎？我還跟孔老夫子曉以大義了一番，他應該很賞識我。而且他這老頭子沒想像中這麼拘謹，竟然當著我的面隨地吐痰耶，你說屌不屌？」
「幹你老師咧，你腦袋該不會燒壞掉了吧？」對於我差點得到孔夫子的畢生真訣，如煮熟的北京烤鴨就這麼飛了，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但阿香老闆說配她家的醬料吃下去保證食慾大開，所以我打算再去買一份阿香魯味；正所謂活到老吃到老，與其想這麼多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不如大啖美食飽足過日子，人生苦短，開心做自己的第一名是不是比較好呢？
「喂！你夢遊喔？恍神之後走去哪裡啊？」阿民幹完我老師之後又罵我夢遊，不要偷罵我，其實我都有在聽。
「靠夭喔，走啦，你不是沒吃到豬血糕，我們再去爽一次阿香如何？」時間過得好快，一輪床前明月光高高攀上了天，原來肚子會餓不是沒有道理的，早就過了傍晚時分。
阿民終於帶著滿足的笑容跑過來：「說真的喔，很多事情不能勉強，來硬的會痛；但也不能過度消極，太軟弱顯得沒種。可是說到吃阿香，就算以後再怎麼忙也要打水摸魚吃上一回，正所謂『再怎麼忙也要跟你爽一次阿香啊』……這時候就要『過己所能及』，盡可能吃到死，活著嘛，快樂就好囉，不是嗎？」
我忘記有沒有去付台錢了，但老闆沒有追出來應該是沒關係。
「嗶、嗶、嗶、嗶。」手機鈴聲吵醒了我。但真正讓我清醒的其實是麻痺的右手，原來我以一種很彆扭的姿勢趴睡了一下午。
原來是一場夢，但那個處境卻逼真得讓我分不清哪一邊是現實？或許我們以為的清醒才是剛踏入某個夢境的開始，開始進行某一場莫名其妙的橋段，因為我不懂這世界為什麼總是這麼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正要起身準備赴約，發現右手處有一張廢紙，上頭幾個斗大的潦草字跡寫著：「活著嘛，快樂就好囉！不是嗎！」
這是我寫的嗎？我會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