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9月 09, 2006 3:17 pm
我有的時候喜歡由旅遊探險或是動物星球等頻道，去收看觀賞有關於蛇的介紹，欣賞那補蛇人的勇氣與俐落身手，喜歡攝影機從各種角度去拍攝蛇的生活習性與外觀型態，喜歡巨蟒身上複雜而美麗的的紋路、爬行的速度與軌跡、進食的凶狠與不留活口。然而這些喜歡純粹只是透過電視畫面，有距離而不帶任何威脅性的喜歡，恐懼也變的容易接受，然而現實生活中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家園後方原本是一大片楊桃園，後來園主休耕不知去向，於是任其荒蕪雜樹叢生，被許多不知名的樹木與藤草給完全覆蓋佔據了，鄰家伯母也時常將破舊的傢俱跟廢棄物往裡面堆放。跟我們家園只有一牆之隔，緊鄰著洗衣間跟浴室，家園後方整個看起來顯得髒亂而老舊且濕冷。加上有許多木材，磚瓦的堆放的緣故吧，於是在夏天的傍晚或夜裡常可以發現蛇的出沒，在通往浴室跟洗衣間的小徑上。
有好幾次母親準備洗衣服時被從藏在臉盆底部突然竄出的蛇給驚嚇到，那驚呼連連又神情恍惚喃喃自語的驚恐狀，讓人心疼地連忙帶她去收驚安神，於是把牆加高、灑石灰粉、把地上的坑洞補牢、收拾與丟棄許多木材與器皿，想辦法想要杜絕與驅離蛇的藏匿與出沒，然而總是防不勝防徒勞無功，漸漸地夜裡準備要洗澡而路經那條小徑時，我們總是會把目光四處瀏覽與確認，注意地上是否有蛇的蹤跡，那雖美麗卻令人膽顫心驚的身影。
洗衣間外頭隨著蛇的蹤影的頻繁出現，我們競相告知那恐懼的經驗，基於護生的理念，我們總是用驅離的方式而避免直接傷害他們。如丟石頭、潑水、用竹竿勾弄等方式，漆黑的小徑微弱的燈光下看著他們急速竄逃，我想蛇與我們之間的心裡都是害怕的，然而有時會碰上體型較大或是具有毒性的蛇種，我們總會請鄰居們來協助誘捕，對於喜歡吃蛇肉的鄰居們而言，他們很高興能捕獲大蛇或毒蛇而飽餐一頓，然而那補捉的過程，我們總是遠遠地避開。
後來父親買了一支可以用來捉蛇的鐵架，類似剪刀的結構中間有長長的鐵桿，末端是夾具，可以確保在安全距離下將蛇夾住然後丟往巷口的排水溝，弟弟對於那支鐵架使用的相當有心得而熟練，好幾次我在浴室外頭發現蛇盤踞在屋角或是於牆邊疾行，我總會驚呼喚來弟弟，他總會迅速而小心翼翼地用鐵架將蛇夾起，然後高高舉起慢慢地走往巷口，我總會提醒他力道要掌握得宜別把蛇給夾死了，畢竟牠沒傷害我們，我們當然也別斷了牠的生機才好。
那天傍晚紅霞滿天夏風徐徐，我悠閒地騎腳踏車在村莊裡四處繞繞，回到家將腳踏車停好的同時，我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屋角有一條蛇形的身影，「哇！是一條眼鏡蛇耶！還不小隻呢！」，我心裡大喊不妙，眼看著牠就要鑽到屋子裡面去了，我連忙拿起那掛在屋前的鐵架，把牠往院子裡面勾，然而牠還是以不同的爬行軌跡想要往屋裡竄，我只好再繼續拼命地勾弄著牠，來回了數次，牠似乎顯得有些火大了，身體前頭豎立了起來呈戰鬥姿勢，爬竄的速度也更加劇烈，我開始顯得手軟且驚恐萬分，也不時地呼叫鄰人前來幫忙。
我太過於緊張導致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鐵架前節的夾具打開，越想打開卻越是打不開，而且我的手更加的疲軟顫抖，幾乎快舉不起鐵架，只好先不停地將蛇往院子裡面驅趕，避免牠竄到屋內的角落躲起來，更害怕那疾速的身影是否會往我身上撲來，僵持不下的情況下，我只好先利用鐵架的重量暫時把蛇給壓住不動，然後等待救援，這時聞訊而來的伯母看到時驚呼：「是毒蛇耶！打死牠！快打死牠！別讓牠跑了！」，就在我猶豫遲疑之際，蛇的身軀扭動一番之後，一溜煙地便消失在我的視野內了。
突然間找不到蛇的蹤影讓我的緊張情緒又高漲了起來，我手持著鐵架臉不時四處張望搜尋著，這時伯母大喊：「在你的車子底下啦！右前方的輪胎那邊！」，我連忙敲打輪胎，試圖將他驅趕出來，好不容易牠的爬行範圍離開了車盤下方，卻又屢屢地想往屋子的方向彎形而去，我還是只能將牠來回地勾弄，讓牠處於最明顯的位置，然後再把牠壓住，我只能重覆這樣的戰術別無他法。弟弟今晚加班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回來？我恐怕沒辦法支撐多久，這下該怎麼辦呢？耳畔一直響著伯母的吆喝聲：打死牠啦！那種毒蛇打死牠啦……。
這樣對峙與纏鬥下去不是辦法，而且如果再讓牠逃出鐵架之下我也沒把握能再次控制住牠，如果讓牠躲進屋子裡面那後果更不堪設想，更何況持續纏鬥下去的過程我不見得可以全身而退，瞬間滿腦子的猶豫與擔憂，加上耳邊不斷傳來的吆喝聲，「罷了！」，我的心一橫，反手將鐵架一舉，用著發抖的姿勢，朝蛇的頭部重重地拍打了三下，牠於是動也不動了。我還滿懷恐懼地試探了好久，確認牠已死亡這才安心，說也奇怪這時才發現鐵架的把手有一處卡損，撥動卡損後鐵架的前節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夾起蛇的屍身丟到巷口的排水溝，結束這場戰役。
夜裡不斷地跟家人訴說這一次恐怖的歷程，他們紛紛嘲笑我的膽小與笨拙，母親說：「習俗上農曆七月最好不要打死蛇」，叫我要去拜土地公並且跟祂懺悔。隔天早上我去附近的土地公廟，對著那尊神像喃喃自語：「我不是存心要打死牠的，我是因為太過於緊張跟害怕了，一時情急之下才會……，請原諒我的魯莽！」，隔幾天的夜裡果真夢見一頭巨蟒血盆大口地將我吞沒，而我毫無招架之力。我邊灑著石灰粉時邊想：「冬天趕快來吧！」，這樣蛇群就可以去睡覺而大家也就相安無事了，然而冬天過完之後呢？我不禁又搖頭苦笑，屋子後方那塊荒地與週遭區域，是該計畫好好整修了。
家園後方原本是一大片楊桃園，後來園主休耕不知去向，於是任其荒蕪雜樹叢生，被許多不知名的樹木與藤草給完全覆蓋佔據了，鄰家伯母也時常將破舊的傢俱跟廢棄物往裡面堆放。跟我們家園只有一牆之隔，緊鄰著洗衣間跟浴室，家園後方整個看起來顯得髒亂而老舊且濕冷。加上有許多木材，磚瓦的堆放的緣故吧，於是在夏天的傍晚或夜裡常可以發現蛇的出沒，在通往浴室跟洗衣間的小徑上。
有好幾次母親準備洗衣服時被從藏在臉盆底部突然竄出的蛇給驚嚇到，那驚呼連連又神情恍惚喃喃自語的驚恐狀，讓人心疼地連忙帶她去收驚安神，於是把牆加高、灑石灰粉、把地上的坑洞補牢、收拾與丟棄許多木材與器皿，想辦法想要杜絕與驅離蛇的藏匿與出沒，然而總是防不勝防徒勞無功，漸漸地夜裡準備要洗澡而路經那條小徑時，我們總是會把目光四處瀏覽與確認，注意地上是否有蛇的蹤跡，那雖美麗卻令人膽顫心驚的身影。
洗衣間外頭隨著蛇的蹤影的頻繁出現，我們競相告知那恐懼的經驗，基於護生的理念，我們總是用驅離的方式而避免直接傷害他們。如丟石頭、潑水、用竹竿勾弄等方式，漆黑的小徑微弱的燈光下看著他們急速竄逃，我想蛇與我們之間的心裡都是害怕的，然而有時會碰上體型較大或是具有毒性的蛇種，我們總會請鄰居們來協助誘捕，對於喜歡吃蛇肉的鄰居們而言，他們很高興能捕獲大蛇或毒蛇而飽餐一頓，然而那補捉的過程，我們總是遠遠地避開。
後來父親買了一支可以用來捉蛇的鐵架，類似剪刀的結構中間有長長的鐵桿，末端是夾具，可以確保在安全距離下將蛇夾住然後丟往巷口的排水溝，弟弟對於那支鐵架使用的相當有心得而熟練，好幾次我在浴室外頭發現蛇盤踞在屋角或是於牆邊疾行，我總會驚呼喚來弟弟，他總會迅速而小心翼翼地用鐵架將蛇夾起，然後高高舉起慢慢地走往巷口，我總會提醒他力道要掌握得宜別把蛇給夾死了，畢竟牠沒傷害我們，我們當然也別斷了牠的生機才好。
那天傍晚紅霞滿天夏風徐徐，我悠閒地騎腳踏車在村莊裡四處繞繞，回到家將腳踏車停好的同時，我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屋角有一條蛇形的身影，「哇！是一條眼鏡蛇耶！還不小隻呢！」，我心裡大喊不妙，眼看著牠就要鑽到屋子裡面去了，我連忙拿起那掛在屋前的鐵架，把牠往院子裡面勾，然而牠還是以不同的爬行軌跡想要往屋裡竄，我只好再繼續拼命地勾弄著牠，來回了數次，牠似乎顯得有些火大了，身體前頭豎立了起來呈戰鬥姿勢，爬竄的速度也更加劇烈，我開始顯得手軟且驚恐萬分，也不時地呼叫鄰人前來幫忙。
我太過於緊張導致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鐵架前節的夾具打開，越想打開卻越是打不開，而且我的手更加的疲軟顫抖，幾乎快舉不起鐵架，只好先不停地將蛇往院子裡面驅趕，避免牠竄到屋內的角落躲起來，更害怕那疾速的身影是否會往我身上撲來，僵持不下的情況下，我只好先利用鐵架的重量暫時把蛇給壓住不動，然後等待救援，這時聞訊而來的伯母看到時驚呼：「是毒蛇耶！打死牠！快打死牠！別讓牠跑了！」，就在我猶豫遲疑之際，蛇的身軀扭動一番之後，一溜煙地便消失在我的視野內了。
突然間找不到蛇的蹤影讓我的緊張情緒又高漲了起來，我手持著鐵架臉不時四處張望搜尋著，這時伯母大喊：「在你的車子底下啦！右前方的輪胎那邊！」，我連忙敲打輪胎，試圖將他驅趕出來，好不容易牠的爬行範圍離開了車盤下方，卻又屢屢地想往屋子的方向彎形而去，我還是只能將牠來回地勾弄，讓牠處於最明顯的位置，然後再把牠壓住，我只能重覆這樣的戰術別無他法。弟弟今晚加班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回來？我恐怕沒辦法支撐多久，這下該怎麼辦呢？耳畔一直響著伯母的吆喝聲：打死牠啦！那種毒蛇打死牠啦……。
這樣對峙與纏鬥下去不是辦法，而且如果再讓牠逃出鐵架之下我也沒把握能再次控制住牠，如果讓牠躲進屋子裡面那後果更不堪設想，更何況持續纏鬥下去的過程我不見得可以全身而退，瞬間滿腦子的猶豫與擔憂，加上耳邊不斷傳來的吆喝聲，「罷了！」，我的心一橫，反手將鐵架一舉，用著發抖的姿勢，朝蛇的頭部重重地拍打了三下，牠於是動也不動了。我還滿懷恐懼地試探了好久，確認牠已死亡這才安心，說也奇怪這時才發現鐵架的把手有一處卡損，撥動卡損後鐵架的前節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夾起蛇的屍身丟到巷口的排水溝，結束這場戰役。
夜裡不斷地跟家人訴說這一次恐怖的歷程，他們紛紛嘲笑我的膽小與笨拙，母親說：「習俗上農曆七月最好不要打死蛇」，叫我要去拜土地公並且跟祂懺悔。隔天早上我去附近的土地公廟，對著那尊神像喃喃自語：「我不是存心要打死牠的，我是因為太過於緊張跟害怕了，一時情急之下才會……，請原諒我的魯莽！」，隔幾天的夜裡果真夢見一頭巨蟒血盆大口地將我吞沒，而我毫無招架之力。我邊灑著石灰粉時邊想：「冬天趕快來吧！」，這樣蛇群就可以去睡覺而大家也就相安無事了，然而冬天過完之後呢？我不禁又搖頭苦笑，屋子後方那塊荒地與週遭區域，是該計畫好好整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