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散落著凋零的花瓣,都有自己鮮豔的故事;眼前是枯折的樹枝,似乎掛滿春天的綠茵。伸展雙手,佇立在一片寂寞之中,轉身四望而畫成的圓,那略帶土黃的面積,能不能萌發青蔥的芽?
下雪之前,閉著眼睛飛翔是難求的專利,需訴諸多少眸瞳裡的冷光,才能交換一對潔白無瑕的羽翼?況且揚翅高飛,不只得經過風的首肯,還必須自問:回頭後,又剩下什麼?一望無際,那就是最簡單的回答。
地平線的悲哀不在於遙遠,而在於無垠。儘管費盡心思往前邁步,景象是挪前了沒錯,但所求的真實卻一直退避著,彷彿太陽向月亮求愛的故事:默默的前進,導致無聲的隱沒。
我的手心早已凍僵,不能再給一片梅瓣更多的溫柔。下雪之後,色彩將只剩一種──最白、最恐怖的那種。而米黃色的肌膚總是不懂,摔落的雪團有不規律的墜落原則:睜著淚水前進,亦是堆疊的夢。
滿面風霜只是個開始,不具備邂逅的基因,而雪偉大的信念,在於從不眷戀留下的足跡。每一步的期待將會深陷零度以下的雪層,冷漠曾經奮力前進的意志。我渾身濕漉,不為什麼,只是尋求圓心之下,有沒有更薄的大地可供穿透?
腳邊是凜風碎落的布,雖能覆蓋朱紅的水痕,卻不能包裹凍傷的心。佇立在銀色世界的我,將持續一個人的簡諧運動──以張開雙眼的迷濛,在下雪之後,毫無表情地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