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8月 13, 2006 9:32 pm
＜霧在雲裡＞
草原青青，輕輕飛撲在湛藍穹蒼懷裡。山在車輪底下迂迴，轉呀轉地向著草原貼近；綠茵點點擴成一片，油油搖曳在小孩雀躍眼眸。手裡緊抓著風箏的老大，按捺不住想飛的心，抖動著線頭與行進晃動的車子，一起迎風向上溯去。
人潮如蟻群橫列，緩緩流動於草原，從腳底彎延至山頂。是朝聖亦或膜拜？天空無言，滾一群一串流雲向東向西，沒有既定方向。車子持續向前，大人小孩坐在各自椅座，打量不同想法，一樣地向相同目的地飛掠；枕著昨夜殘存雨露，兩側草木亮閃閃急速倒退，在過不完的轉角處。
靜止的車子，遁入一陣一陣掩來的濃霧之中，草原若隱若現在蒼茫眼裡。快樂童稚夾帶綁緊線頭的風箏，無視這片模糊，心在等待衝破中，怦然於英雄式的阿Q，極目，是十公尺能見度的停車場。往下走去，無需判讀方向，只消對著人聲嘈嘈處邁步，片刻，便清楚在眼前。
霧是一團啣一團地追著風跑，我則蹣跚追著小孩足跡，繞行在青青草原上。山風泌涼，流動的汗凝結在皮膚底，找不著出口。孩子們橫跑過山腰，直攀草原頂端，風箏興奮地在霧裡搖尾巴，尾巴後頭，我正循步喘氣，前進。
草原上頭，老大拉長著線向前快步點去，老二扶紙箏雙肩，一本正經橫跨馬步。「咻」的聲響，風箏與世無爭地獨自竄上藍天。浩浩天際只有白雲踩在上頭，頑強繩線從孩子控制手底盡情延伸；孩子們的眼眸直透雲端，沒有盡頭。夢想飛馳在絢碧日光之上，管它手中抓住的線頭，扯上拉下不停動作，讓風箏由四十五度轉至垂直，尾巴「啪啦啪啦」呼嘯著自由。霧仍一陣一陣拂掠，徐徐躲入山谷化萬頃雲濤，濺起浪沫掛滿林梢。
碧波起伏的草原，載著鍊狀人頭，從入口到出口，從出口到入口，不息。我在川流之中行進，涼風推霧卻斷不了這川流，那隱在欄柵之後的羊群，頭也不抬地埋首在豐盛草食間；這與擎天崗上放任逍遙的牛群相較，少了野性，也看不到沿途的獸印交錯。雖然，空氣是一樣清新，草是一樣青翠，人工味卻多了許多。
味道從山腳出入口處飄了過來，夾著筍湯鮮味，百夷豆干，還有烤山豬肉、烤香腸的焦香。空曠的胃此刻迴蕩著鶵鳥求食哀鳴叫聲。兩個小孩早拉著老婆的手，夾著飛不過癮的風箏，追著出口處的味道跑去；乍是密濃的霧，卻疏鬆的讓人輕易穿透。簇擁在出口攤販聚集的人潮，只能慢慢挪移激動腳步。吃頓飽餐不如休閒般的容易，有錢，還得和盤據在餐桌上頭的蒼蠅爭位！空手與翅膀之間的纏鬥，飛舞在食物上空，而食物是超級離譜的貴，在沒有標示價錢的食物表下，雖抱著狐疑態度謹慎以對，但望著年紀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幫手父母於油湯之間，好似當年在市場叫賣的自己，除了感動，沒有太多想法。於是隨意點了幾碗乾麵和貢丸湯，外加一盤炒高麗菜，價錢在付帳當時，心痛不已。許是旅遊景點特色，吃的問題總是傷人荷包！
該是颱風外圍環流之故，雲層越來越厚，濃霧積滿山谷又溢出路面，隨著來往車輛不停推波，朦朧了整片青青草原。正午陽光若有所失地掙扎，光線在白雲和藍天對峙中隱隱，擔憂一場午后大雷雨的心情淹沒了尚存遊興。於是，飛筷草草將食物吞盡，督促孩子們朝來時停車處走去。不捨，是小孩呆滯於草原上的深邃瞳仁；而我正痛惜著入口處前，三塊大石頭雕刻的洗手台：垃圾浮在長滿青苔的水槽上，積水和著腐臭食物沾黏一群蒼蠅共舞。翠燦清淨的草坪，綴飾青綠濕臭的洗手台，是突兀、是可惜，是回憶裡不堪的一幕。
車子向下突圍走出這塊薄幕，對向車道駱驛上山的車潮持續消失在裡頭。走彎過了五里坡，適才一片迷濛早已環繞山頂。底下，偶然掉落的陽光展顏於碧湖之上，霧在遠方那頭已成白雲。我，剛從雲裡走出來。
草原青青，輕輕飛撲在湛藍穹蒼懷裡。山在車輪底下迂迴，轉呀轉地向著草原貼近；綠茵點點擴成一片，油油搖曳在小孩雀躍眼眸。手裡緊抓著風箏的老大，按捺不住想飛的心，抖動著線頭與行進晃動的車子，一起迎風向上溯去。
人潮如蟻群橫列，緩緩流動於草原，從腳底彎延至山頂。是朝聖亦或膜拜？天空無言，滾一群一串流雲向東向西，沒有既定方向。車子持續向前，大人小孩坐在各自椅座，打量不同想法，一樣地向相同目的地飛掠；枕著昨夜殘存雨露，兩側草木亮閃閃急速倒退，在過不完的轉角處。
靜止的車子，遁入一陣一陣掩來的濃霧之中，草原若隱若現在蒼茫眼裡。快樂童稚夾帶綁緊線頭的風箏，無視這片模糊，心在等待衝破中，怦然於英雄式的阿Q，極目，是十公尺能見度的停車場。往下走去，無需判讀方向，只消對著人聲嘈嘈處邁步，片刻，便清楚在眼前。
霧是一團啣一團地追著風跑，我則蹣跚追著小孩足跡，繞行在青青草原上。山風泌涼，流動的汗凝結在皮膚底，找不著出口。孩子們橫跑過山腰，直攀草原頂端，風箏興奮地在霧裡搖尾巴，尾巴後頭，我正循步喘氣，前進。
草原上頭，老大拉長著線向前快步點去，老二扶紙箏雙肩，一本正經橫跨馬步。「咻」的聲響，風箏與世無爭地獨自竄上藍天。浩浩天際只有白雲踩在上頭，頑強繩線從孩子控制手底盡情延伸；孩子們的眼眸直透雲端，沒有盡頭。夢想飛馳在絢碧日光之上，管它手中抓住的線頭，扯上拉下不停動作，讓風箏由四十五度轉至垂直，尾巴「啪啦啪啦」呼嘯著自由。霧仍一陣一陣拂掠，徐徐躲入山谷化萬頃雲濤，濺起浪沫掛滿林梢。
碧波起伏的草原，載著鍊狀人頭，從入口到出口，從出口到入口，不息。我在川流之中行進，涼風推霧卻斷不了這川流，那隱在欄柵之後的羊群，頭也不抬地埋首在豐盛草食間；這與擎天崗上放任逍遙的牛群相較，少了野性，也看不到沿途的獸印交錯。雖然，空氣是一樣清新，草是一樣青翠，人工味卻多了許多。
味道從山腳出入口處飄了過來，夾著筍湯鮮味，百夷豆干，還有烤山豬肉、烤香腸的焦香。空曠的胃此刻迴蕩著鶵鳥求食哀鳴叫聲。兩個小孩早拉著老婆的手，夾著飛不過癮的風箏，追著出口處的味道跑去；乍是密濃的霧，卻疏鬆的讓人輕易穿透。簇擁在出口攤販聚集的人潮，只能慢慢挪移激動腳步。吃頓飽餐不如休閒般的容易，有錢，還得和盤據在餐桌上頭的蒼蠅爭位！空手與翅膀之間的纏鬥，飛舞在食物上空，而食物是超級離譜的貴，在沒有標示價錢的食物表下，雖抱著狐疑態度謹慎以對，但望著年紀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幫手父母於油湯之間，好似當年在市場叫賣的自己，除了感動，沒有太多想法。於是隨意點了幾碗乾麵和貢丸湯，外加一盤炒高麗菜，價錢在付帳當時，心痛不已。許是旅遊景點特色，吃的問題總是傷人荷包！
該是颱風外圍環流之故，雲層越來越厚，濃霧積滿山谷又溢出路面，隨著來往車輛不停推波，朦朧了整片青青草原。正午陽光若有所失地掙扎，光線在白雲和藍天對峙中隱隱，擔憂一場午后大雷雨的心情淹沒了尚存遊興。於是，飛筷草草將食物吞盡，督促孩子們朝來時停車處走去。不捨，是小孩呆滯於草原上的深邃瞳仁；而我正痛惜著入口處前，三塊大石頭雕刻的洗手台：垃圾浮在長滿青苔的水槽上，積水和著腐臭食物沾黏一群蒼蠅共舞。翠燦清淨的草坪，綴飾青綠濕臭的洗手台，是突兀、是可惜，是回憶裡不堪的一幕。
車子向下突圍走出這塊薄幕，對向車道駱驛上山的車潮持續消失在裡頭。走彎過了五里坡，適才一片迷濛早已環繞山頂。底下，偶然掉落的陽光展顏於碧湖之上，霧在遠方那頭已成白雲。我，剛從雲裡走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