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8月 05, 2006 12:31 am
(一)
若是我在妳閉上的眼前伸三隻手指﹐然後讓妳猜。
約定好的﹐當然是在我伸出手指和妳閉上雙眼之前約的。
如果妳猜對了﹐我就必需說出幾件心底深藏的秘密,幾根手指﹐就說幾件。反之﹐若是﹐妳猜錯了﹐那麼﹐就由妳來說秘密。
為了公平﹐妳猜完後﹐再反過來由我猜。
(二)
妳突然掉頭跑開。
一路跑進屋裡﹐並且在我的錯愕間﹐反手鎖上了門。
我猜想﹐妳更且跑進臥室跳上床﹐把全身蒙進被窩﹐尤其還用雙手捂住耳朵。
無論我怎麼敲門﹐都不搭理。因為妳完全聽不到門外的聲音。
(三)
若是我而後伸出一隻拳頭﹐手背向門﹐舉在門板前﹐大概在我眼前的高度。
住在妳對門的畫家﹐必然會躲藏在窗帘後側﹐輕悄地窺視。他總是那樣﹐隔著不太清潔的玻璃﹐窺視﹐偷竊似地﹐過往的世界。
譬如中庭的桂花﹐我相信﹐他一定極精確地悉知悉見﹐第一夜﹐秋後的某某日某某時﹐細碎的花朵開始放綻。
相信他也極精確地知道﹐最慢墜落的﹐是哪一簇花﹐在冬來前的某某日某某時刻。
(四)
我突然掉頭跑開。一路跑﹐因我相信﹐妳絕對聽不到門外的世界﹐那許多莫名其妙的吵雜聲﹐包含奔跑的步聲。
我們討論過拒絕的權利﹐其為一種生活與生命之絕對必需的條件﹐乃是跟生活與生命本體一般不可疑問的。
拒絕﹐所以河流成為湖泊﹐田野成為沙漠﹐陌生人成為戀人﹐而後反之亦然。
我想起跟妳說話的時刻﹐那是個世界被我拒絕的時空。
(五)
我想起跟妳說話的時刻﹐那不是個世界被妳拒絕的時空。
對於一隻被舉起的拳頭﹐戲劇性與夫對世界之單調性的認可﹐其聯集是場打著圈子的連續劇﹐其交集是一隻蟑螂偶然出沒於半夜的餐桌。
伸出單獨一枝中指﹐其機率為何呢﹖絕對小於五分之一。
因而﹐一枝中指被世界拒絕﹐或是﹐被我拒絕的機率為何呢﹖絕對大於五分之一。
至於妳之拒絕﹐拒絕什麼呢﹖拒絕什麼都好﹐譬如拒絕彎身摸一摸巷口老太太的波斯貓。這樣的機率為何呢﹖我相信對門的畫家知道。
(六)
我在一個冬天的雨日﹐放下拳頭﹐突然掉頭跑開。
對於拒絕與不拒絕之間的選擇﹐在跑開後﹐電光火時之間﹐暴雨淋濕了我所有思索的空間。薄衫之下﹐我禁不住顫抖的身體異常清晰地觸知黏濡的寒冷。
我相信驚雷之下﹐躲藏在窗帘後的畫家會凜然驚跳﹐中庭的桂花會動搖落瓣。會有一隻優雅的貓突奔如箭。
為了公平﹐我把自己蒙進被窩﹐用雙手捂住耳朵。
不太能決定﹐若是這樣的雷雨日子﹐應該拒絕睡夢﹐還是拒絕思索生活與生命中某些不可疑問的題目。
8/4/2006
若是我在妳閉上的眼前伸三隻手指﹐然後讓妳猜。
約定好的﹐當然是在我伸出手指和妳閉上雙眼之前約的。
如果妳猜對了﹐我就必需說出幾件心底深藏的秘密,幾根手指﹐就說幾件。反之﹐若是﹐妳猜錯了﹐那麼﹐就由妳來說秘密。
為了公平﹐妳猜完後﹐再反過來由我猜。
(二)
妳突然掉頭跑開。
一路跑進屋裡﹐並且在我的錯愕間﹐反手鎖上了門。
我猜想﹐妳更且跑進臥室跳上床﹐把全身蒙進被窩﹐尤其還用雙手捂住耳朵。
無論我怎麼敲門﹐都不搭理。因為妳完全聽不到門外的聲音。
(三)
若是我而後伸出一隻拳頭﹐手背向門﹐舉在門板前﹐大概在我眼前的高度。
住在妳對門的畫家﹐必然會躲藏在窗帘後側﹐輕悄地窺視。他總是那樣﹐隔著不太清潔的玻璃﹐窺視﹐偷竊似地﹐過往的世界。
譬如中庭的桂花﹐我相信﹐他一定極精確地悉知悉見﹐第一夜﹐秋後的某某日某某時﹐細碎的花朵開始放綻。
相信他也極精確地知道﹐最慢墜落的﹐是哪一簇花﹐在冬來前的某某日某某時刻。
(四)
我突然掉頭跑開。一路跑﹐因我相信﹐妳絕對聽不到門外的世界﹐那許多莫名其妙的吵雜聲﹐包含奔跑的步聲。
我們討論過拒絕的權利﹐其為一種生活與生命之絕對必需的條件﹐乃是跟生活與生命本體一般不可疑問的。
拒絕﹐所以河流成為湖泊﹐田野成為沙漠﹐陌生人成為戀人﹐而後反之亦然。
我想起跟妳說話的時刻﹐那是個世界被我拒絕的時空。
(五)
我想起跟妳說話的時刻﹐那不是個世界被妳拒絕的時空。
對於一隻被舉起的拳頭﹐戲劇性與夫對世界之單調性的認可﹐其聯集是場打著圈子的連續劇﹐其交集是一隻蟑螂偶然出沒於半夜的餐桌。
伸出單獨一枝中指﹐其機率為何呢﹖絕對小於五分之一。
因而﹐一枝中指被世界拒絕﹐或是﹐被我拒絕的機率為何呢﹖絕對大於五分之一。
至於妳之拒絕﹐拒絕什麼呢﹖拒絕什麼都好﹐譬如拒絕彎身摸一摸巷口老太太的波斯貓。這樣的機率為何呢﹖我相信對門的畫家知道。
(六)
我在一個冬天的雨日﹐放下拳頭﹐突然掉頭跑開。
對於拒絕與不拒絕之間的選擇﹐在跑開後﹐電光火時之間﹐暴雨淋濕了我所有思索的空間。薄衫之下﹐我禁不住顫抖的身體異常清晰地觸知黏濡的寒冷。
我相信驚雷之下﹐躲藏在窗帘後的畫家會凜然驚跳﹐中庭的桂花會動搖落瓣。會有一隻優雅的貓突奔如箭。
為了公平﹐我把自己蒙進被窩﹐用雙手捂住耳朵。
不太能決定﹐若是這樣的雷雨日子﹐應該拒絕睡夢﹐還是拒絕思索生活與生命中某些不可疑問的題目。
8/4/2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