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火,或者吞下一頭
狂野足以推翻所有固定框架的獸
我們攜手飛越
無限種不可歸類光譜位置的45度角
彷彿帶領眼、耳、鼻、口要離開人間而去
吞下自己的舌
宛若咬嚼癲狂的詩歌
我們鬆弛然後緊繃我們
發聲尖叫宛若琴弦嘶吼最後的張力
我們來自白色明天,以為
自己正崩落,正面對末日在眼底發光
我們向虛無的兩端逃逸
在邁向高潮的途中回顧高潮,用
危險預言危險我們的
滅亡。而我們
永遠無法蒸發我們飛行我們頑固著
守候殘存的火焰聽見
光在節拍之間彈躍在絕不寧靜的時空在
相互侵蝕的慾望和憐憫之間我們
隔著汗水擁抱、親吻、摩擦
鏤空迷醉眼神之後
光,從烙傷的缺口中流洩而下
釀金般璀璨……
(赤身浸坐在汗水裡我們看見
純粹的黑暗與純粹的光如多彩眩目的毒蕈
朵朵萌發、盛開、綻放……)
我們抽動筋肉,每一道力量相互
交錯揪扯溶解我們歡呼
體驗空氣的溫度點點滴滴滲入肌膚
冰冷,而又窒悶
我們用刺痛呼吸高潮與失控
充盈血肉之間的細屑麻痺我們
失焦、渾沌、走上最遠的山峰觀看自己
網膜上閃現的每一顆流星然後
視野狹窄而感官拉得寬了正視著
記憶,
思維,
時間。
「坐實了存在的同時我們踉蹌地哭泣」
飛行之中
我們並不害怕正眼面對來自其他眼神的窺伺
自精簡化約的擺動方式中退化
拉開狹長瞳孔像貓,我們的
眼白、血絲、黑眼圈
共同舞踊敘述著殘存的高低音、光、影
沉默地
在湛藍色調的水面迴盪著
再不能通往任何地方……
於是
我們將整天覺得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