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寂靜,從不用過多的解釋和無謂的紛擾,是最適合嚴肅的時刻。也往往只有在這時刻,自己比往常清醒許多,適合思考任何問題,包括死巷與井的差異,這類令人無法回答的謎。

  拒絕咖啡的香醇,除了那熱騰騰的惱人蒸氣之外,多了咖啡的苦澀,總會使人浸沉在味覺的感受上,無法專注。此時還是打開窗戶,讓初春的清風拂過面龐,貪婪地追求空氣的清新,更助於沉默因子的累積。一個人的思考是浪漫的、脫離現實的,但就是令人執迷神往。畢竟太多時候,我們往往不能成為我們自己,而是世界的一個小零件。

  喃喃自語,默默對著鏡子發呆,那是另一個思考的模式。看著鏡中滿腹牢騷的自己,正是一種幽默的消遣,柔性的轉折。思考雖然嚴肅,卻也保有某些純真,反覆解讀這些純真,問題可能就隨風消散,飄移到未知的國度,等候善變的人欣賞。

  諦聽時鐘沉重的滴答聲,可謂替寂靜打破沉默的點綴,藉由時間來警惕一個人的疏離,是夜晚思考時最強烈的打擊。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而人還停留在原地考慮,儘管強調思緒的一再變化,但終究還是躲在孤獨所畫的圓中,憂傷望著油漆脫落的天花板,啞口無言。

  夜晚只是通往黎明的小橋,我在小橋中心左右顧盼,沒有任何人影及腳步聲,卻聽見橋下流水呢喃的歌唱,或許那正是思索的聲音。放鬆自己四肢,靜靜闔上眼睛,遺忘四周同時也被四周遺忘,再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思考正走向歧路,而夢,卻在晨曦洗禮中悄悄離去,走向另一個人的夢。

  我該不該以一種從容的姿態醒來呢?桌上擺著空茶杯,而窗外是未修剪的草皮,浮現在臉上的是另一種笑容,無法上色,卻能夠讓風穿透。早該知道夜晚的恐怖總來自思考,更甚者是他人無力介入的獨思,正如同大家都明瞭的,獨木橋只讓一個勇敢的人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