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臺北等著我
明夜,仍然臥病的
父親老矣挨著歲晚的晞露等著
枯樹的冬後,以季風的忠實
我飛越換日線時一定失落
再度失落一個無由的遊子的日子

如是用西行的次數計量
想家的距離,七千英哩
在二十四小時之外
回家的半老的孩子依然吃不下
但依然用心吃下了
等待的母親的火鍋

(東)
臺北等著
依舊等著仍在更冷的冬日
更老的母親仍不能習慣的送行
病弱的父親不來已得接受
我回頭,用東行的速度復習
一如地球的自轉
想著另一個家的慣性

當獨子在書室跟女友傳著短訊
愛熱鬧的妻或是跟老友電話長聊
因為飛在三萬七仟呎的雲層上
我不會看見大雁的飛徙
或是郵船的羈旅
家,固執地
總是跟行旅的方向乖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