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樂章』
永恆啊,妳的髮髻到底有多高?
約好了今天
要在每個水溝投下我們的節奏
請以漣漪來答覆,我們長久的引頸;如同
一張敷在傷口上即可療傷的冬雨,
寫滿了薄如便條的天氣,連平流層
都被撕去:滴滴答答
從外太空掉下一束擰不乾的聲音。

我不願以一隻成熟的鞋子
來裝飾還沒長全的腦袋
親吻的季節,明年還會有的;
我拆閱精緻的人性,想
每一首詩的骨骼,是如何錯位?
閣樓裡放著我的道別
每個月有僕人定期修剪、定時擁抱
好維持隱喻的層次感,與歷代祖傳的體味。
刺眼的熱情,是一輩子的主題。

也許我每次的拉弓放箭
都只是一種自作聰明的方法。
從時間深處捎來的疑問,它冒充了
一個吻的震央;每一分鐘我點亮和熄滅
像長方體的星球,逐年地細短;
像一束漏水的回聲
終於乾成了壓花

『第二樂章』
把河床裝入彈匣,是否能
變成一枝水槍?生命
是把時鐘埋進大海
所發的芽。生長的方向
都是影射香格里拉的地標

請讓我拉滑套讓詩上膛,僅此一晚;
在街角凝固住幾抹風,一切就顯得像是
佐以聲音的夢境。你知道為什麼我知道
後天的天氣將破片四射嗎?
請把你的眼耳全裸,觀察膛壓是否
已超過了五萬psi?
抓緊每一次的奴顏卑膝,用大拇指去扳動
那塊筆劃過多的小鐵片。在文字以北的地方
原諒是個突肩閉眼的動作。啞鳥
滿天,用開鎖、閉鎖
來狀態一個未知的世界

戴墨鏡來欣賞變色龍,緊緊掩著的名字
插入一把暗示就能敞開。富詩意的珠狀準星
及不富詩意的照門,最後直抵富含血液的黃昏
我們的視線一代代地進化,越來越
直。

颱風裡旋進了許多影子,整座島嶼
波光閃爍。我猜你們
早就愛上了不發彈,但沒有人會猜我
恨上了啥。
「我把自己安頓在氣孔式槍管,希望世界的眉毛
不再對我上揚。」

p.s:
「每一分鐘我點亮和熄滅」是『小王子』裡的一句話
「永恆的頭上梳了一個好高的髮髻」是荷狂大大的『填充題』裡的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