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10月 31, 2005 10:19 pm
3 0 老 風 流
“嘟嘟——嘟嘟——”
開車的人牛，把個喇叭也按得牛皮哄哄的。他不管天黑地暗，也不怕影響別人，總是不管天不管地的只由著自己的性子幹。很響的喇叭聲，把上黃園的黑夜都驚著打戰。把那些夜行的飛禽驚得慌慌地四下逃竄。
這是黃漢江的二兒子黃天剛，晚上收車回來了。他每晚把那輛新新的東風牌汽車開回自家院子裏來，差不多都要這樣牛皮哄哄地一路大鳴大叫著。他這是告訴家裏人他回來了，也有向這世界張揚他這人轟轟烈烈地存在的意味。
黃天剛當然感到自己是轟轟烈烈的。別人也得承認他幹得轟轟烈烈的。黃園這幾年的磚瓦窯、石灰廠等集體的企業發展很好，運輸的需要，光汽車就有三四輛，加上一些大小拖拉機，機動車共有七八輛，黃漢江封他的二兒子爲管理那些車子的組長，他不幹，說那樣大的一個車隊，起碼要封個車隊隊長。他哥是大隊長，他是隊長就小那麽一點，按年齡論資排輩也說得過去，他也心服口服。他老子就封了他車隊的隊長。一個黃園車隊的隊長，成天帶領大小七八輛車子，在黃園上轟隆隆地來，轟隆隆地去，震得滿黃園都在發顫，不夠威風不夠轟轟烈烈麽！一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出生在黃園上那個最有權勢的家庭，不該牛皮哄哄麽！現在雖然形勢在變了，外邊鬧得轟轟烈烈的，但在黃園這個小天地裏還捂得很緊，只搞了簡單的生産責任制，變化不大的，一切幾乎還照原樣運行。
黃天剛黑黑壯壯一個漢子，長得虎頭虎腦，性情剛烈，走起路來砸得咚咚響。他下車來走過自家院壩，走到堂屋門口，看見裏面那張黑漆大八仙桌上熱熱鬧鬧地圍坐了一大片人，就要開席的樣子。他分明能聞到酒肉香了，禁不住一陣興奮，就高聲大氣地吆喝道：
“喲，他媽個球啊，喝酒也不等我麽？”
裏面的黃天強人稱朝天炮說：“快來，兄弟，我們正等著你啊！”
高滾龍、黃鼓眼也都說：“兄弟快來啊，酒杯都給你擺好了，就等著你回來才開席啊！”
黃天剛進去入坐，酒席很快就開始了。
高滾龍首先舉起杯來，喜形於色的說：“來來來，我們大家都舉起杯來，讓我們這第一杯酒，首先祝高老太爺健康長壽，福如東海！”
高滾龍說的高老太爺，自然指的是穩坐在上八位的黃漢江了。他不僅是大家心目中德高望重的長者，而且他膝下三子均已齊齊展展的長大成了氣候，他這老太爺當得是理所當然。在大家的祝賀聲裏，黃漢江也舉起杯來，跟大家同幹了，然後微笑著看著大家，一副長者的神態自若。
熱熱鬧鬧吃喝一氣，高滾龍從坐上八位的黃漢江開始，依次爲大家斟滿了酒後，餘興不減的說：“老太爺的身體健康，便是我們各位的福氣啊，你們說是不是呢？”
馬上是一片附和：“是、是，當然是啊！”
黃鼓眼這時候舉起杯來說：“我們這第二杯酒，祝大少爺祝我們的大隊長高升吧！”
黃鼓眼說的大少爺，自然是指的這家的長子黃天龍了。少爺小姐是舊時的稱呼，現在大家恭維人時，也喜歡沿用那稱呼。不過現在用起來，有恭維的意思，也有玩笑的意思。在一片叫好聲裏，黃天龍也舉起了杯來，跟大家同幹了。他年輕氣盛的一副得意神態。大家祝賀他高升，自然都知道他要出去當正式的國家幹部吃皇糧了。他很得意的樣子，是因爲他感到這事情基本已是板上釘釘十拿九穩的了。
這時候輪到朝天炮舉起酒杯來說：“還有我們的么兄弟呢？他讀了中學回來，托遊書記的福，幫了這大忙，他也要到縣城裏去工作了，也該好好的祝賀啊！”
高滾龍立即回應說：“當然該啊！但這么少爺文靜靜的，酒都不球喝啊，咋整呢？”
早耐不住了的黃天剛接過說：“我這三兄弟，象個婆娘一樣的，酒都不喝。你這軟棉棉的樣子，馬上就要到縣城裏去上班了，恐怕二天在外邊要吃虧啊？”
大家一陣嘻嘻哈哈的笑。
他們說的么少爺、三兄弟，自然指的是這家最小的兒子黃天良了。中學畢業以後的黃天良，也長成了一個高高壯壯的小夥子，但他面相憨厚，也不那麽好說好動，與他兩個兄長是性格迥異的一個人。也沒有他兩個兄長抽煙喝酒那樣的壞習慣，很規矩老實的。他這會被大家逼著，臉就有些發紅，連忙招架說：
“我不會喝酒，就算了吧。”
黃鼓眼說：“哪有算了的？喝！男子漢大丈夫生來頂天立地，哪有不喝酒的？不喝酒還算啥男子漢？”
高滾龍也起勁地慫恿說：“對頭！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不會喝今晚就學。不然你老弟二天出去咋整？走遠了我們這些老哥可幫不了你的忙了？”
黃天良連連告饒要退席的樣子，他二哥黃天剛按住他，把個酒杯往他面前一放，滿臉豪氣的說：“兄弟，讓他們斟起，你不喝二哥幫你喝！”
黃漢江這時候發話了：“算了吧，就讓三兒喝茶，以茶代酒吧。”他很愛惜他這么兒，也很喜歡他這性子的。兒子，還是要啥性子的都有才好。都是性子暴燥爭強好勝的反而不好。特別是他這三兒子，馬上就要放出去工作的，誠實不張揚，少些壞習慣好些。
於是，黃天良就以茶代酒與大家乾杯。
又一通酒喝下來，從來才是不會甘寂寞的黃天剛跳起來吼道：“他媽個球啊！我呢？都敬過了，還有我呢？”
高滾龍馬上舉起酒杯說：“對對對，我們來敬二少爺一杯。二天，你一個兄一個弟都走了，這個家就全靠你支撐了。你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了。來來來，敬你一杯酒！”
黃天剛豪情萬丈地端起酒杯說：“我他媽才不願到哪里去呢。我才不願意離開黃園呢。我就安逸這地方。我就安逸玩方向盤。你們曉得開著車子在大路上一路嘟嘟嘟高歌猛進是啥滋味麽？我給你們說，就跟過去那些騎著馬帶兵打仗的將軍差不多。你們說我這車隊隊長帶領那麽多車子在路上跑的時候，不象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麽！”說完，一仰脖子酒杯底朝天了。
高滾龍說：“當然是啊！滾滾一轉，八府巡案，二老第，你是又當將軍又當巡案啊！”
酒是興奮劑。酒使人興致勃發，激情洋溢。酒桌上的氣氛越喝越濃。大家提起了許多話題，談興高漲。這時候黃鼓眼突然又提起了個話題說：
“喂，你們曉得麽？這回上邊招幹部，下黃園那個老木匠的兒子也是報了名的？聽說這些天正在家裏關起門來復習功課啊！”
高滾龍馬上接去說：“他媽的有球的用。現在是共產黨的天下，又不是過去考壯元呢，你那麽認真的復習功課，就憑你去考一下就行了？做你龜兒的夢吧！”
朝天炮笑道：“嘿嘿，這黃園有我老弟天龍出陣，還有他姓彭的球的好事。就憑搶，也沒有他的份。狗日的都能跳出去，我手板心頭煎魚給他吃。狗娘的不要妄費心機了。”
高滾龍說：“吉人自有天相，天龍老弟這名字也取得好，天龍天龍，本來就是天上的一條龍嘛，命中注定就是要跳出這農門去吃皇糧的，這回就要上天成龍了。不象我這條爛龍、滾龍，這輩子就只有他媽的在這爛泥地裏滾了。”
大家笑了一氣，黃鼓眼說：“天龍老弟這回出去當官吃皇糧了，我們推出一個頂他的大隊長，再把何仲成那支部書記弄過來，這黃園還永遠是我們的天下。”
黃漢江搖了搖頭說：“那支部書記，恐怕不是那麽好弄的。”
朝天炮說：“咋的呢？那個支部書記，不就是遊書記一句話麽？遊書記和我們多年的老關係了，他還有不站在我們這邊的？”
黃漢江說：“正因爲遊書記有難處，不然這事早辦了。由天龍接替何仲成那個支部書記，幾年前就該辦了，一直拖了下來。原因是下黃園那個彭躍東復員回來表現積極，那年又帶頭修水庫立了功，上邊點名要培養他，所以遊書記爲難了，直拖到今天也沒辦。這回有了個好機會，遊書記才有了好安排。”
高滾龍說：“遊書記咋安排的？”
黃漢江說：“這回國家招幹部，可能我們公社分了幾個名額，遊書記專門給黃園安排了一個，這樣就好安排了。讓天龍出去當國家幹部，遊書記可能要安排那個彭躍東擔任黃園的支部書記。”
其他幾個人聽了都跳起來吼道：“咋能這樣安排啊？你應該不幹啊？憑啥要讓他們下黃園的人當書記？讓他們翻身得勢？我們不幹啊！他們不反過來要壓制我們了？你應該叫遊書記改變主意，他不是很聽你的麽？”
黃漢江搖著頭說：“這事不好辦啊。遊書記沒難處，這事還能拖這麽久麽？早該讓天龍當上黃園的支部書記了。”
黃鼓眼說：“現在情況不同了，天龍老弟要走了，他不在乎這個支部書記了，我們可以另外推出一個來幹啊？反正這個支部書記不能讓它落到下黃園去。我們上黃園可歷來就是這黃園的主宰啊！”
黃漢江說：“恐怕不行了。”
高滾龍說：“已成定局了？”
黃漢江說：“基本上就這樣定了。這事遊書記給我打了招呼的，他說他有難處，所以要這麽定。天龍能出去，這是大好事，我體諒遊書記。到外邊去當幹部，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幹部。那才象老話說的上天成龍了。”
朝天炮突然一拍大胯說：“既然要那麽定，就是要下黃園那個人當上了，我看就象何仲成那樣，我們還把他駕空。這樣，這黃園還是我們的天下。”
大家都叫好，說這是好主意。
黃漢江喝到一定的時候，感到有些不勝酒力，便不再跟那些年輕人喝，先退席出來了。夏天的夜晚，本來就很熱的，喝了酒就更熱，他要出來吹吹風。
黃漢江走出屋子，撲面吹來的小涼風兒，讓他心涼身爽，從裏到外都感到舒服透了。天上沒有月亮，卻看得見稀稀的有幾顆星星眨著眼睛，天氣晴朗朗的，地上就有濛濛的亮色，走起來能辯清路。自己家裏象這樣的聚會，是經常性的。這樣善待跟他們很緊的幾個得力幹將，是很有好處的，讓他們感覺到他們的寬厚和仁義，才會永久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們。其實，這是籠絡他們的一種手段。正因爲這樣，他這麽多年才在黃園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黃漢江這天晚上的酒喝得很高興，一是看到他一手培養起來的那些人，雖然現在形勢有些變了，還對他那麽尊敬，還象以前那樣的忠心和擁護他。二是看到自己齊刷刷長大起來的三個兒子，差不多都能獨當一面了。大兒子天龍這回要跳出去當正式的國家幹部，基本上已成定局。遊書記早向他透露了這意思。而且，爲了保險起見，也爲了加深感情，那天他又向遊書記送上了二萬元的一份大禮。加上多年的老交情，這事差不多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二兒子不願走，就喜歡弄那車子，這正合了他的心意，正好留在家裏作他的幫手。不管黃園的情況咋變，何仲成下了，讓下黃園那個年輕人擔任支部書記，反正他把持著集體的那些企業不鬆手，由二兒子管好那些車子，這樣就保證了經濟那個陣地的穩固。這是他的後盾。這比啥都重要的。現在辦啥都需要錢啊。有了這個穩固的陣地，加上上邊有個遊書記，不管情況咋變，他就啥都不怕了。三兒子一心想到外邊工作，他那性子也不適合在農村幹，找遊書記幫幫忙，花點錢，也就在縣城裏給他找了個工作，就要去上班了。他感到自己哪方面都是很滿意的，哪方面都是很成功的，這輩子也算過得稱心如意了。他感到一個人活到這樣怕也就算可以了。算到頂了。差不多也就算功德圓滿了。
黃漢江雲兒飄飄的來到村前的河邊，讓河風一吹，灌進肚子裏的酒便直往上湧，沖得他滿腦子更暈乎乎的。渾身反而燥熱起來。在這躁動的情緒裏，他忽然感到下身熱乎乎得厲害，並伴以一種快意的沖脹。他漸漸感到襠裏那東西沖脹得很厲害，憋得急迫迫耐不住的難受。他自己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已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咋還有這樣的激情與衝動呢？還象年輕人一樣急不可耐的樣子。這說明自己還不老麽？他這麽想著，才看到自己不知不覺已朝下游走了好遠。他很奇怪，啥在牽引著他往那個地方去麽？他這才感到自己其實好想馬上到河下游的那個地方去啊！
那地方就是下游處的小黃林，那裏又有了一個他新交的相好。
說來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不久前的一天下午，他無意中轉到下游去。他這麽多年形成的習慣了，沒事就喜歡滿黃園到處走走。這有些像是過去年代的那些諸侯巡遊他分封的領地。小黃林是黃園最南邊的一個小隊。他那天下午轉到小黃林村外的河邊那片密密的麻柳樹林裏，碰見一個年輕婦女在那裏做事。看去雖然三十多歲的一個女人了，但也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人也柳條條的，皮膚白白淨淨的很耐看，很讓人動心。
他很欣賞地站一邊看著，認出是小黃林高二皮的女人，叫鄭玉香吧？高二皮很老實的一個人，所以很窮，窮得讓女人出來在河邊撿柴燒。他好興致地走近去跟那女人打招呼。那女人見了他，很尊敬地喊他遊主任。跟他說話的時候，臉紅紅的好象還有些羞澀澀的樣子。這更撩起了他對她的好興致，走得更近了些跟她說話。誰知這一走近壞事了，那女人邊埋頭做事邊跟他說話，大熱的天，她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而且很寬大，裏面空空蕩蕩的也沒啥套套遮掩，他有意無意間從她敞開的領口處，看見裏面一對大白奶子兔子樣的晃晃蕩蕩，晃得他兩眼發綠，耳熱心跳，神魂顛倒，直至渾身燥熱，下面襠裏那東西奮勇而起硬邦邦沖脹得耐不住。要是早些年年輕的時候，他早看看四下裏沒人，撲上去抓住那對大白奶子心肝寶貝地叫了。但現在老了，他沒有那麽威猛雄壯，沒有那麽大的勇氣了。他只淫蕩著一雙眼睛，嬉皮笑臉地逗弄了她一會，便戀戀不捨地走了。
但那天下午回去，他老是心神不定的樣子，象丟失了啥非常寶貴的東西。他丟了的是魂，失了的是魄啊！晚上躺在床上，更是睡不著覺，翻來覆去象烙餅子，眼前老是晃蕩著那對兔子樣活蹦蹦的大白奶子。晃得他心旌搖蕩，晃得他慌慌的奇癢難耐，下邊襠裏更沖脹得受不了，忍不住去弄襠裏那東西，硬挺挺象鐵棒樣沖著。他被折磨得很難受，實在忍不住，便起身向自己女人的房裏走去，想去臨時解決一下。他已經記不清好久就跟自己的女人分開睡了，這臨時解決一下問題的說法對他是最恰當的，這麽多年來都是這樣的，只有在夜裏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偶爾才去她那裏解決一下。
可這晚走進自己女人的房裏，剛才還興衝衝迫不及待的樣子，脫光了撲上去靠近那頭灰白的頭髮，靠近那張皺巴寡瘦的老臉，伸手去摸到那布袋樣緊帖在扁平胸上的奶子，他一下子倒抽了一口冷氣興味索然了，襠裏那東西也垂頭喪氣地軟塌下去。他搖頭歎息了一聲，失望沒趣地走了。
女人是過去父母爲他作主，從山裏娶來的大腳女人。那時候一般人也是不包腳的，沒包過腳的女人自然就是大腳，但她的山裏的女人是顯得特別肥大的腳那種。女人娶來幾十年他對她說不出有啥感覺，只記得一點就是她爲他生了幾個兒女。而且現在齊刷刷長大了三個讓他非常滿意的兒子。作爲夫妻僅此而已。至於男女間必不可少的事，偶爾很想要才要要她。後來他經常在外邊會相好的，這方面對她就可有可無了。好在從山裏娶來的女人從來不管他的事，就是三五天不落屋她也不會顧問的。每天只要有給她上竈煮的，有給她洗刷的侍侯著一大家人她就很滿足了。她從不礙他事，他感到這也很好的。
黃漢江非常掃興地從自己的女人那裏出來，重新躺到自己的床上，那對大白奶子又在眼前晃蕩起來，心裏又憋得很難受的。這樣被折磨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精神恍惚，嘴唇乾裂，頭暈目眩，幹啥都沒心思。甚至茶飯都不思了。這樣又被折騰了一天，到了下午，一個好主意想出來了，於是便興匆匆地奔小黃林而去。
他到了高二皮家，得到了他們夫妻熱情的接待。他們對他很尊敬的，是那種小百姓向來對幹部的尊重。他便拿出黃園的主任的姿態，給老實人高二皮分派了一個好差事，叫他每天晚上到龍口堰處的水庫上去，幫那個叫老班長的人看守水庫。之所以說那是好差事，因爲那每晚有很誘人的補助。老實人就沖那補助不僅非常願意去，而且對黃主任還感激得很，當天晚上就高高興興地上水庫去了。他看著在心裏感到暗暗高興，在小黃林逗留到晚上，看見高二皮前腳一走，他後腳就避了人鑽到他家裏去了。他隨身帶去了幾百塊錢，給了錢又加死磨硬纏的，最終強將那女人弄到床上去了，終於如願以償。他在這方面可謂經驗豐富，出手老道，這麽多年在黃園上，每回看上一個女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得手的，一般來說大同小異。他已記不清這麽多年在黃園上得手多少女人了。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可黃漢江感到這樣的事開頭還是很來勁很舒服的。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很刺激的。他對此可是深得體會，他很喜歡新交女人開頭的那種特別的歡愉。有了開頭，以後的事便順理成章，不費啥周折了。一有了機會，他就鑽到高二皮家裏去了。剛相好上的女人，他開頭總是去得很勤的，很來勁的。
黃漢江這會興匆匆地向小黃林走去，一路上想著這段時間來，支開了老實人，得手那女人後的許多妙處與樂趣，轉眼間已進了河邊的那片麻柳樹林，那讓他渾身熱血沸騰的小屋就在對岸的前邊了。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雄赳赳地向前走去。他忽然感到自己還是那麽的威猛雄壯，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的樣子，欲火燒得很旺，把襠裏那東西燒得又象鐵棒一樣的硬邦，怕十個八個女人都能幹倒呢！他感到精力這麽旺自己真的還不老呢。這晚去可要好好跟那女人幹一場！
“嘟嘟——嘟嘟——”
開車的人牛，把個喇叭也按得牛皮哄哄的。他不管天黑地暗，也不怕影響別人，總是不管天不管地的只由著自己的性子幹。很響的喇叭聲，把上黃園的黑夜都驚著打戰。把那些夜行的飛禽驚得慌慌地四下逃竄。
這是黃漢江的二兒子黃天剛，晚上收車回來了。他每晚把那輛新新的東風牌汽車開回自家院子裏來，差不多都要這樣牛皮哄哄地一路大鳴大叫著。他這是告訴家裏人他回來了，也有向這世界張揚他這人轟轟烈烈地存在的意味。
黃天剛當然感到自己是轟轟烈烈的。別人也得承認他幹得轟轟烈烈的。黃園這幾年的磚瓦窯、石灰廠等集體的企業發展很好，運輸的需要，光汽車就有三四輛，加上一些大小拖拉機，機動車共有七八輛，黃漢江封他的二兒子爲管理那些車子的組長，他不幹，說那樣大的一個車隊，起碼要封個車隊隊長。他哥是大隊長，他是隊長就小那麽一點，按年齡論資排輩也說得過去，他也心服口服。他老子就封了他車隊的隊長。一個黃園車隊的隊長，成天帶領大小七八輛車子，在黃園上轟隆隆地來，轟隆隆地去，震得滿黃園都在發顫，不夠威風不夠轟轟烈烈麽！一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出生在黃園上那個最有權勢的家庭，不該牛皮哄哄麽！現在雖然形勢在變了，外邊鬧得轟轟烈烈的，但在黃園這個小天地裏還捂得很緊，只搞了簡單的生産責任制，變化不大的，一切幾乎還照原樣運行。
黃天剛黑黑壯壯一個漢子，長得虎頭虎腦，性情剛烈，走起路來砸得咚咚響。他下車來走過自家院壩，走到堂屋門口，看見裏面那張黑漆大八仙桌上熱熱鬧鬧地圍坐了一大片人，就要開席的樣子。他分明能聞到酒肉香了，禁不住一陣興奮，就高聲大氣地吆喝道：
“喲，他媽個球啊，喝酒也不等我麽？”
裏面的黃天強人稱朝天炮說：“快來，兄弟，我們正等著你啊！”
高滾龍、黃鼓眼也都說：“兄弟快來啊，酒杯都給你擺好了，就等著你回來才開席啊！”
黃天剛進去入坐，酒席很快就開始了。
高滾龍首先舉起杯來，喜形於色的說：“來來來，我們大家都舉起杯來，讓我們這第一杯酒，首先祝高老太爺健康長壽，福如東海！”
高滾龍說的高老太爺，自然指的是穩坐在上八位的黃漢江了。他不僅是大家心目中德高望重的長者，而且他膝下三子均已齊齊展展的長大成了氣候，他這老太爺當得是理所當然。在大家的祝賀聲裏，黃漢江也舉起杯來，跟大家同幹了，然後微笑著看著大家，一副長者的神態自若。
熱熱鬧鬧吃喝一氣，高滾龍從坐上八位的黃漢江開始，依次爲大家斟滿了酒後，餘興不減的說：“老太爺的身體健康，便是我們各位的福氣啊，你們說是不是呢？”
馬上是一片附和：“是、是，當然是啊！”
黃鼓眼這時候舉起杯來說：“我們這第二杯酒，祝大少爺祝我們的大隊長高升吧！”
黃鼓眼說的大少爺，自然是指的這家的長子黃天龍了。少爺小姐是舊時的稱呼，現在大家恭維人時，也喜歡沿用那稱呼。不過現在用起來，有恭維的意思，也有玩笑的意思。在一片叫好聲裏，黃天龍也舉起了杯來，跟大家同幹了。他年輕氣盛的一副得意神態。大家祝賀他高升，自然都知道他要出去當正式的國家幹部吃皇糧了。他很得意的樣子，是因爲他感到這事情基本已是板上釘釘十拿九穩的了。
這時候輪到朝天炮舉起酒杯來說：“還有我們的么兄弟呢？他讀了中學回來，托遊書記的福，幫了這大忙，他也要到縣城裏去工作了，也該好好的祝賀啊！”
高滾龍立即回應說：“當然該啊！但這么少爺文靜靜的，酒都不球喝啊，咋整呢？”
早耐不住了的黃天剛接過說：“我這三兄弟，象個婆娘一樣的，酒都不喝。你這軟棉棉的樣子，馬上就要到縣城裏去上班了，恐怕二天在外邊要吃虧啊？”
大家一陣嘻嘻哈哈的笑。
他們說的么少爺、三兄弟，自然指的是這家最小的兒子黃天良了。中學畢業以後的黃天良，也長成了一個高高壯壯的小夥子，但他面相憨厚，也不那麽好說好動，與他兩個兄長是性格迥異的一個人。也沒有他兩個兄長抽煙喝酒那樣的壞習慣，很規矩老實的。他這會被大家逼著，臉就有些發紅，連忙招架說：
“我不會喝酒，就算了吧。”
黃鼓眼說：“哪有算了的？喝！男子漢大丈夫生來頂天立地，哪有不喝酒的？不喝酒還算啥男子漢？”
高滾龍也起勁地慫恿說：“對頭！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不會喝今晚就學。不然你老弟二天出去咋整？走遠了我們這些老哥可幫不了你的忙了？”
黃天良連連告饒要退席的樣子，他二哥黃天剛按住他，把個酒杯往他面前一放，滿臉豪氣的說：“兄弟，讓他們斟起，你不喝二哥幫你喝！”
黃漢江這時候發話了：“算了吧，就讓三兒喝茶，以茶代酒吧。”他很愛惜他這么兒，也很喜歡他這性子的。兒子，還是要啥性子的都有才好。都是性子暴燥爭強好勝的反而不好。特別是他這三兒子，馬上就要放出去工作的，誠實不張揚，少些壞習慣好些。
於是，黃天良就以茶代酒與大家乾杯。
又一通酒喝下來，從來才是不會甘寂寞的黃天剛跳起來吼道：“他媽個球啊！我呢？都敬過了，還有我呢？”
高滾龍馬上舉起酒杯說：“對對對，我們來敬二少爺一杯。二天，你一個兄一個弟都走了，這個家就全靠你支撐了。你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了。來來來，敬你一杯酒！”
黃天剛豪情萬丈地端起酒杯說：“我他媽才不願到哪里去呢。我才不願意離開黃園呢。我就安逸這地方。我就安逸玩方向盤。你們曉得開著車子在大路上一路嘟嘟嘟高歌猛進是啥滋味麽？我給你們說，就跟過去那些騎著馬帶兵打仗的將軍差不多。你們說我這車隊隊長帶領那麽多車子在路上跑的時候，不象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麽！”說完，一仰脖子酒杯底朝天了。
高滾龍說：“當然是啊！滾滾一轉，八府巡案，二老第，你是又當將軍又當巡案啊！”
酒是興奮劑。酒使人興致勃發，激情洋溢。酒桌上的氣氛越喝越濃。大家提起了許多話題，談興高漲。這時候黃鼓眼突然又提起了個話題說：
“喂，你們曉得麽？這回上邊招幹部，下黃園那個老木匠的兒子也是報了名的？聽說這些天正在家裏關起門來復習功課啊！”
高滾龍馬上接去說：“他媽的有球的用。現在是共產黨的天下，又不是過去考壯元呢，你那麽認真的復習功課，就憑你去考一下就行了？做你龜兒的夢吧！”
朝天炮笑道：“嘿嘿，這黃園有我老弟天龍出陣，還有他姓彭的球的好事。就憑搶，也沒有他的份。狗日的都能跳出去，我手板心頭煎魚給他吃。狗娘的不要妄費心機了。”
高滾龍說：“吉人自有天相，天龍老弟這名字也取得好，天龍天龍，本來就是天上的一條龍嘛，命中注定就是要跳出這農門去吃皇糧的，這回就要上天成龍了。不象我這條爛龍、滾龍，這輩子就只有他媽的在這爛泥地裏滾了。”
大家笑了一氣，黃鼓眼說：“天龍老弟這回出去當官吃皇糧了，我們推出一個頂他的大隊長，再把何仲成那支部書記弄過來，這黃園還永遠是我們的天下。”
黃漢江搖了搖頭說：“那支部書記，恐怕不是那麽好弄的。”
朝天炮說：“咋的呢？那個支部書記，不就是遊書記一句話麽？遊書記和我們多年的老關係了，他還有不站在我們這邊的？”
黃漢江說：“正因爲遊書記有難處，不然這事早辦了。由天龍接替何仲成那個支部書記，幾年前就該辦了，一直拖了下來。原因是下黃園那個彭躍東復員回來表現積極，那年又帶頭修水庫立了功，上邊點名要培養他，所以遊書記爲難了，直拖到今天也沒辦。這回有了個好機會，遊書記才有了好安排。”
高滾龍說：“遊書記咋安排的？”
黃漢江說：“這回國家招幹部，可能我們公社分了幾個名額，遊書記專門給黃園安排了一個，這樣就好安排了。讓天龍出去當國家幹部，遊書記可能要安排那個彭躍東擔任黃園的支部書記。”
其他幾個人聽了都跳起來吼道：“咋能這樣安排啊？你應該不幹啊？憑啥要讓他們下黃園的人當書記？讓他們翻身得勢？我們不幹啊！他們不反過來要壓制我們了？你應該叫遊書記改變主意，他不是很聽你的麽？”
黃漢江搖著頭說：“這事不好辦啊。遊書記沒難處，這事還能拖這麽久麽？早該讓天龍當上黃園的支部書記了。”
黃鼓眼說：“現在情況不同了，天龍老弟要走了，他不在乎這個支部書記了，我們可以另外推出一個來幹啊？反正這個支部書記不能讓它落到下黃園去。我們上黃園可歷來就是這黃園的主宰啊！”
黃漢江說：“恐怕不行了。”
高滾龍說：“已成定局了？”
黃漢江說：“基本上就這樣定了。這事遊書記給我打了招呼的，他說他有難處，所以要這麽定。天龍能出去，這是大好事，我體諒遊書記。到外邊去當幹部，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幹部。那才象老話說的上天成龍了。”
朝天炮突然一拍大胯說：“既然要那麽定，就是要下黃園那個人當上了，我看就象何仲成那樣，我們還把他駕空。這樣，這黃園還是我們的天下。”
大家都叫好，說這是好主意。
黃漢江喝到一定的時候，感到有些不勝酒力，便不再跟那些年輕人喝，先退席出來了。夏天的夜晚，本來就很熱的，喝了酒就更熱，他要出來吹吹風。
黃漢江走出屋子，撲面吹來的小涼風兒，讓他心涼身爽，從裏到外都感到舒服透了。天上沒有月亮，卻看得見稀稀的有幾顆星星眨著眼睛，天氣晴朗朗的，地上就有濛濛的亮色，走起來能辯清路。自己家裏象這樣的聚會，是經常性的。這樣善待跟他們很緊的幾個得力幹將，是很有好處的，讓他們感覺到他們的寬厚和仁義，才會永久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們。其實，這是籠絡他們的一種手段。正因爲這樣，他這麽多年才在黃園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黃漢江這天晚上的酒喝得很高興，一是看到他一手培養起來的那些人，雖然現在形勢有些變了，還對他那麽尊敬，還象以前那樣的忠心和擁護他。二是看到自己齊刷刷長大起來的三個兒子，差不多都能獨當一面了。大兒子天龍這回要跳出去當正式的國家幹部，基本上已成定局。遊書記早向他透露了這意思。而且，爲了保險起見，也爲了加深感情，那天他又向遊書記送上了二萬元的一份大禮。加上多年的老交情，這事差不多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二兒子不願走，就喜歡弄那車子，這正合了他的心意，正好留在家裏作他的幫手。不管黃園的情況咋變，何仲成下了，讓下黃園那個年輕人擔任支部書記，反正他把持著集體的那些企業不鬆手，由二兒子管好那些車子，這樣就保證了經濟那個陣地的穩固。這是他的後盾。這比啥都重要的。現在辦啥都需要錢啊。有了這個穩固的陣地，加上上邊有個遊書記，不管情況咋變，他就啥都不怕了。三兒子一心想到外邊工作，他那性子也不適合在農村幹，找遊書記幫幫忙，花點錢，也就在縣城裏給他找了個工作，就要去上班了。他感到自己哪方面都是很滿意的，哪方面都是很成功的，這輩子也算過得稱心如意了。他感到一個人活到這樣怕也就算可以了。算到頂了。差不多也就算功德圓滿了。
黃漢江雲兒飄飄的來到村前的河邊，讓河風一吹，灌進肚子裏的酒便直往上湧，沖得他滿腦子更暈乎乎的。渾身反而燥熱起來。在這躁動的情緒裏，他忽然感到下身熱乎乎得厲害，並伴以一種快意的沖脹。他漸漸感到襠裏那東西沖脹得很厲害，憋得急迫迫耐不住的難受。他自己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已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咋還有這樣的激情與衝動呢？還象年輕人一樣急不可耐的樣子。這說明自己還不老麽？他這麽想著，才看到自己不知不覺已朝下游走了好遠。他很奇怪，啥在牽引著他往那個地方去麽？他這才感到自己其實好想馬上到河下游的那個地方去啊！
那地方就是下游處的小黃林，那裏又有了一個他新交的相好。
說來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不久前的一天下午，他無意中轉到下游去。他這麽多年形成的習慣了，沒事就喜歡滿黃園到處走走。這有些像是過去年代的那些諸侯巡遊他分封的領地。小黃林是黃園最南邊的一個小隊。他那天下午轉到小黃林村外的河邊那片密密的麻柳樹林裏，碰見一個年輕婦女在那裏做事。看去雖然三十多歲的一個女人了，但也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人也柳條條的，皮膚白白淨淨的很耐看，很讓人動心。
他很欣賞地站一邊看著，認出是小黃林高二皮的女人，叫鄭玉香吧？高二皮很老實的一個人，所以很窮，窮得讓女人出來在河邊撿柴燒。他好興致地走近去跟那女人打招呼。那女人見了他，很尊敬地喊他遊主任。跟他說話的時候，臉紅紅的好象還有些羞澀澀的樣子。這更撩起了他對她的好興致，走得更近了些跟她說話。誰知這一走近壞事了，那女人邊埋頭做事邊跟他說話，大熱的天，她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而且很寬大，裏面空空蕩蕩的也沒啥套套遮掩，他有意無意間從她敞開的領口處，看見裏面一對大白奶子兔子樣的晃晃蕩蕩，晃得他兩眼發綠，耳熱心跳，神魂顛倒，直至渾身燥熱，下面襠裏那東西奮勇而起硬邦邦沖脹得耐不住。要是早些年年輕的時候，他早看看四下裏沒人，撲上去抓住那對大白奶子心肝寶貝地叫了。但現在老了，他沒有那麽威猛雄壯，沒有那麽大的勇氣了。他只淫蕩著一雙眼睛，嬉皮笑臉地逗弄了她一會，便戀戀不捨地走了。
但那天下午回去，他老是心神不定的樣子，象丟失了啥非常寶貴的東西。他丟了的是魂，失了的是魄啊！晚上躺在床上，更是睡不著覺，翻來覆去象烙餅子，眼前老是晃蕩著那對兔子樣活蹦蹦的大白奶子。晃得他心旌搖蕩，晃得他慌慌的奇癢難耐，下邊襠裏更沖脹得受不了，忍不住去弄襠裏那東西，硬挺挺象鐵棒樣沖著。他被折磨得很難受，實在忍不住，便起身向自己女人的房裏走去，想去臨時解決一下。他已經記不清好久就跟自己的女人分開睡了，這臨時解決一下問題的說法對他是最恰當的，這麽多年來都是這樣的，只有在夜裏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偶爾才去她那裏解決一下。
可這晚走進自己女人的房裏，剛才還興衝衝迫不及待的樣子，脫光了撲上去靠近那頭灰白的頭髮，靠近那張皺巴寡瘦的老臉，伸手去摸到那布袋樣緊帖在扁平胸上的奶子，他一下子倒抽了一口冷氣興味索然了，襠裏那東西也垂頭喪氣地軟塌下去。他搖頭歎息了一聲，失望沒趣地走了。
女人是過去父母爲他作主，從山裏娶來的大腳女人。那時候一般人也是不包腳的，沒包過腳的女人自然就是大腳，但她的山裏的女人是顯得特別肥大的腳那種。女人娶來幾十年他對她說不出有啥感覺，只記得一點就是她爲他生了幾個兒女。而且現在齊刷刷長大了三個讓他非常滿意的兒子。作爲夫妻僅此而已。至於男女間必不可少的事，偶爾很想要才要要她。後來他經常在外邊會相好的，這方面對她就可有可無了。好在從山裏娶來的女人從來不管他的事，就是三五天不落屋她也不會顧問的。每天只要有給她上竈煮的，有給她洗刷的侍侯著一大家人她就很滿足了。她從不礙他事，他感到這也很好的。
黃漢江非常掃興地從自己的女人那裏出來，重新躺到自己的床上，那對大白奶子又在眼前晃蕩起來，心裏又憋得很難受的。這樣被折磨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精神恍惚，嘴唇乾裂，頭暈目眩，幹啥都沒心思。甚至茶飯都不思了。這樣又被折騰了一天，到了下午，一個好主意想出來了，於是便興匆匆地奔小黃林而去。
他到了高二皮家，得到了他們夫妻熱情的接待。他們對他很尊敬的，是那種小百姓向來對幹部的尊重。他便拿出黃園的主任的姿態，給老實人高二皮分派了一個好差事，叫他每天晚上到龍口堰處的水庫上去，幫那個叫老班長的人看守水庫。之所以說那是好差事，因爲那每晚有很誘人的補助。老實人就沖那補助不僅非常願意去，而且對黃主任還感激得很，當天晚上就高高興興地上水庫去了。他看著在心裏感到暗暗高興，在小黃林逗留到晚上，看見高二皮前腳一走，他後腳就避了人鑽到他家裏去了。他隨身帶去了幾百塊錢，給了錢又加死磨硬纏的，最終強將那女人弄到床上去了，終於如願以償。他在這方面可謂經驗豐富，出手老道，這麽多年在黃園上，每回看上一個女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得手的，一般來說大同小異。他已記不清這麽多年在黃園上得手多少女人了。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可黃漢江感到這樣的事開頭還是很來勁很舒服的。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很刺激的。他對此可是深得體會，他很喜歡新交女人開頭的那種特別的歡愉。有了開頭，以後的事便順理成章，不費啥周折了。一有了機會，他就鑽到高二皮家裏去了。剛相好上的女人，他開頭總是去得很勤的，很來勁的。
黃漢江這會興匆匆地向小黃林走去，一路上想著這段時間來，支開了老實人，得手那女人後的許多妙處與樂趣，轉眼間已進了河邊的那片麻柳樹林，那讓他渾身熱血沸騰的小屋就在對岸的前邊了。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雄赳赳地向前走去。他忽然感到自己還是那麽的威猛雄壯，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的樣子，欲火燒得很旺，把襠裏那東西燒得又象鐵棒一樣的硬邦，怕十個八個女人都能幹倒呢！他感到精力這麽旺自己真的還不老呢。這晚去可要好好跟那女人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