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道德規範的世界,第二部。《一》





  我關上了監視螢幕,起身走向冰箱拿了罐可樂。回想著剛剛在螢幕上所看到的。那些小孩的行為模式還真是有趣,就像個野人一樣。總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爸爸說的果然沒錯。「當問題找不到答案的時候,就打開E43區的『伊甸房』吧。」這是爸爸快死前在病床上跟我說的,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頭一撇,永眠了。


  當我打開「伊甸房」的時候,我想我的震驚程度絲毫不少於哥倫布那老不死的發現新大陸的時候。我估計這個房間大約有四十幾坪大小,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整房間的監視螢幕。


  我走向房內中間的鐵桌,鐵桌上擺著一片磁片、一台攜帶型電腦,以及特殊電源線。我用電腦打開了磁片內的檔案,我仔細的看著,但找到的不是答案,而是一個新的「問題」……


  裡面紀錄著爺爺以及爸爸所做出的事情。我緊皺著眉頭,眼前的資料真令我無法想像,他們竟然拿孤兒來做「進化紀錄」!
  我翻閱著磁片的資料,表情從有趣轉為震驚。如果家族內拿人體來做「活體實驗」的行為是畜生行徑的話,那爺爺跟爸爸就是兩個殘酷的血腥惡魔。


  對於「觀察對象」的選擇,爸爸跟爺爺就產生了一個分歧。爺爺主張從孤兒院領出八人以上的小孩,並用「引導式」的監視法則。而爸爸主張使用孤兒的後代來作為「觀察對象」,並用「放任式」的監視法。


  至於引導式以及放任式的差別,請照字面翻譯。


  在爺爺的的時代,爺爺就是孤兒們的神,他會引導孤兒去做「他所想要他們做的」;在爸爸的時代,爸爸放任著孤兒的後代們自生自滅,讓他們學習「生存」,尋找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而有了兩個前例,我想了很久,最後終於決定選擇最簡單的「放任式」來尋找我的答案。


  說到答案就不得不講到我的問題。我的問題來自於家族產業中的醫院。
  看到那些在苦痛中苟延殘喘活著的人們,我替他們感到悲哀。為什麼,為什麼即使生活在痛苦,仍舊要活著?
  死了不就是種解脫?


  離開了生命,離開了所牽掛的一切,不是很好嗎?
  可是,他們為何寧願苟延殘喘的活著,也不想高興的死去?
  忘記是哪個法醫說過一句話:「生命的重量比地球還重。」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比地球還重的生命竟是如此痛苦。


  我不懂。


  還有電視新聞上所謂的犯人,他們被稱為「惡」,但是我有時候實在是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惡的?被稱為善人的,就真的是善?至少我看不出他笑容中的真誠。


  所謂善人的定義是什麼?我覺得現在的社會實在是有點扭曲善與惡。有人內褲飛走了,某甲撿到還給失主,所以某甲是好人。有人掉了某樣東西,某乙撿到了,卻沒拿去還失主,所以他是個惡人,即使某乙不知道失主是誰。


  界線到底在哪裡?


  我不懂。

  所以我打開了「伊甸」,找尋問題的解答。也來嘗試,當神的感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