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愛跟在你屁股後頭,你總是不放心著我,大步的步伐刻意縮小,我實在是跟不上了,總記得你停下了腳步,微彎著腰身,就牽起我的小手。在當時還不忙碌的生活裡,假日的郊遊是難忘的回憶,兩台偉士牌載滿一家六口,行走間,我都是坐在你的左手臂上,對我來說,那是最溫暖最舒服的椅子,後來我還迷上了掛在你手臂上盪鞦韆,你的背影是我兒時記憶裡的大巨人。
我總是身穿姐姐穿不下的小襯衫配上褪色牛仔吊帶褲,甩著兩條麻花辮,每每看著你要走出家門,我就趕緊衝到鞋櫃前頭,拿出我的小運動鞋穿上,我總是來不及坐上你的車,只見你從車窗伸出你的左手向我說掰掰,眼神隨著你遠去的車屁股冒出來的臭煙薰岀了淚,哇哇大哭著你的離去(後來才知道,你只是上班要遲到了才不等我。),就這樣天天哭著送行,維持到我上了幼稚園,你的大手將我交給了壞壞臉的女老師,從那一刻起,我就再也記不得你的手溫了。
爺爺過世的那天,我還是懵懵懂懂的小時候,只記得爺爺慈祥的面容還揚著微微的笑容,你們卻都掛著兩條淚水,像關不緊的水龍頭靜靜地流,一個好大好大木頭盒子從外頭搬進客廳,媽媽說:「那是爺的新家」,當時的我不明白為何媽媽哭著說,也不懂為什麼爺要搬家,只是覺得客廳變好大,便和弟弟妹妹玩起了土地公。
「你們在幹嘛?!全部給我過來!」你突然變了臉色大聲吼著。在狠狠地訓了我們一頓之後,那雙大手第一次打在我的屁股上,好痛好痛,痛到你的眼睛也紅紅的,接著懲罰我們跪在爺的棺材旁邊懺悔,直到我似乎在睡著中,隱隱約約地感覺大手將我輕輕抱起,把我送進更甜美的夢鄉,從此,夢裡夢外再也見不到爺爺。
那天,你在庭院,忙著組裝著被人汰換的電腦桌,照慣例,我還是在一旁做最熱情的觀眾,專注地看著你純熟的動作,將各各舊到鏽蝕的零件重新整理、鑽孔、上鎖,兒時記憶裡的那雙大手,而今遍佈傷疤、油漆、厚厚的繭,不變的是守護這個家的固執,為了家,你放棄了曾經曇花一現的畫畫夢,轉身投入鐵工廠的工作,雙手的溫柔被現實經濟畫滿記號,再也找不回銷隕的夢想。
能不能再牽你的手,那怕這一牽,就要和過去說聲道別了,我想你會給予我能量與勇氣,想像未來的某個重要日子中,你會帶我踏上幾公尺長卻延伸至整個未來的紅地毯,把你守護的前半生的我,交付給另一個相近的你,一步步的歲月灑成玫瑰花瓣,在定奪未來的紅地毯上,綻放粉紅色的祝福,我將好好感受並緊握你的手,預見那無法言喻的溫柔蔓延到你的笑容,你的眼眶,目送我走向幸福的未來。
獻給我的爸爸。
P.S亞孟還沒想婚唷~只是近來看多了悲歡離合,才驚覺自己也在無形中漠視了周遭的家人。獻給我的爸爸。
我總是身穿姐姐穿不下的小襯衫配上褪色牛仔吊帶褲,甩著兩條麻花辮,每每看著你要走出家門,我就趕緊衝到鞋櫃前頭,拿出我的小運動鞋穿上,我總是來不及坐上你的車,只見你從車窗伸出你的左手向我說掰掰,眼神隨著你遠去的車屁股冒出來的臭煙薰岀了淚,哇哇大哭著你的離去(後來才知道,你只是上班要遲到了才不等我。),就這樣天天哭著送行,維持到我上了幼稚園,你的大手將我交給了壞壞臉的女老師,從那一刻起,我就再也記不得你的手溫了。
爺爺過世的那天,我還是懵懵懂懂的小時候,只記得爺爺慈祥的面容還揚著微微的笑容,你們卻都掛著兩條淚水,像關不緊的水龍頭靜靜地流,一個好大好大木頭盒子從外頭搬進客廳,媽媽說:「那是爺的新家」,當時的我不明白為何媽媽哭著說,也不懂為什麼爺要搬家,只是覺得客廳變好大,便和弟弟妹妹玩起了土地公。
「你們在幹嘛?!全部給我過來!」你突然變了臉色大聲吼著。在狠狠地訓了我們一頓之後,那雙大手第一次打在我的屁股上,好痛好痛,痛到你的眼睛也紅紅的,接著懲罰我們跪在爺的棺材旁邊懺悔,直到我似乎在睡著中,隱隱約約地感覺大手將我輕輕抱起,把我送進更甜美的夢鄉,從此,夢裡夢外再也見不到爺爺。
那天,你在庭院,忙著組裝著被人汰換的電腦桌,照慣例,我還是在一旁做最熱情的觀眾,專注地看著你純熟的動作,將各各舊到鏽蝕的零件重新整理、鑽孔、上鎖,兒時記憶裡的那雙大手,而今遍佈傷疤、油漆、厚厚的繭,不變的是守護這個家的固執,為了家,你放棄了曾經曇花一現的畫畫夢,轉身投入鐵工廠的工作,雙手的溫柔被現實經濟畫滿記號,再也找不回銷隕的夢想。
能不能再牽你的手,那怕這一牽,就要和過去說聲道別了,我想你會給予我能量與勇氣,想像未來的某個重要日子中,你會帶我踏上幾公尺長卻延伸至整個未來的紅地毯,把你守護的前半生的我,交付給另一個相近的你,一步步的歲月灑成玫瑰花瓣,在定奪未來的紅地毯上,綻放粉紅色的祝福,我將好好感受並緊握你的手,預見那無法言喻的溫柔蔓延到你的笑容,你的眼眶,目送我走向幸福的未來。
獻給我的爸爸。
P.S亞孟還沒想婚唷~只是近來看多了悲歡離合,才驚覺自己也在無形中漠視了周遭的家人。獻給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