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5月 07, 2005 10:38 pm
此情可待成追忆
王 水 宝
往事，随着岁月的延衍，在记忆中，有的逐渐消褪，有的却镌刻于怀。
这次到山里住了一段时间，我的住地正好对着山坡荒野，清晨，每当我打开窗户，“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和蓝、红、紫、黄的野花，总不时透过启开的窗子，跳入我的眼帘……蓦地，我望见一蓬蓬洁白的、带刺的野花，那白净的花瓣和葱翠的绿叶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露珠，一闪一闪地撩人遐想，联翩的往事，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1976年的春天，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西子湖畔。家乡的人们为失去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哀泪未干，悲痛未消，时令虽近清明，却还寒冷彻骨，再加上那股窒息的空气，人们的脸上，都布满了残冬肃杀的创伤。
为悼念周总理，左邻右舍的老人、媳妇、小孩们都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有的破篾、有的扎花，有的裁纸、有的糊纸……屏声静气地做着花圈，时而传出几声嘤嘤的泣声……
“奶奶——”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从大门口跨进来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女孩，她梳着两根树丫叉般的辫子，发夹上还插着一朵白色的野花，两只小手，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只小巧别致的花圈，神情十分虔诚地说：“这个小花圈是我做的，送给周爷爷。”
一个正在扎花的老婆婆，双手痉挛地接过花圈，一把将小女孩搂在怀里，嘴唇嗫嚅着：“乖孩子，真懂事。”边说边从深凹的眼眶里，扑簌簌地流出了两道热泪。此情此景，我的鼻子也酸了起来，连忙走到小女孩身旁，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只小巧的花圈。只见花圈正中，端端正正地贴着周恩来总理的遗像，遗像四周，密密匝匝地扎着一朵朵洁白的、带刺的野花，那花瓣和绿叶上，还留着几颗水珠，有几朵白花上，还印有斑斑殷红的血迹，我赶忙蹲下身来，掰开小女孩那细小滑嫩的双手一看，差点嚷了起来，那手背上、手腕上、手指头上都被野花的刺，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啊哟来，刺破了皮，痛吆？”搂着小女孩的婆婆，痛惜地问道。
“不痛，” 小女孩举起双手，对老婆婆稚气地一笑，说：“真的不痛。”便从老婆婆的怀里钻了出来，以与她年纪不很相称的口气，严肃地说：“他们（指头戴藤帽，手持铁棍的）不准我们给周爷爷送花圈，我偏偏要送。这个花圈上面有刺，他们就不敢撕啦！你说是不是？奶奶。”
我的泪水已无法控制了，满屋子的人也都发出了唏吁之声。我急忙站起来，快步跑上了我家后门的小山坡，伫立在野草丛中，深情地望着那一簇簇洁白的、带刺的野花。啊！你开在人们心灵深处的花朵，怒放吧，怒放吧！你是多么庄重！多么圣洁……
“此情可待成追忆”，就这样，这洁白的、带刺的野花，便成了我永恒的怀念。每年，每年，当春回大地，这洁白的、带刺的野花漫山遍野盛开，全国人民深情祭奠周恩来总理时，我总要怀念故乡那洁白的、带刺的野花；怀念那头戴白花、手捧花圈的小女孩……
呵！如今，头戴白花、手捧花圈的小女孩，你在那里…… （江西万载县委宣传部 336100）
王 水 宝
往事，随着岁月的延衍，在记忆中，有的逐渐消褪，有的却镌刻于怀。
这次到山里住了一段时间，我的住地正好对着山坡荒野，清晨，每当我打开窗户，“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和蓝、红、紫、黄的野花，总不时透过启开的窗子，跳入我的眼帘……蓦地，我望见一蓬蓬洁白的、带刺的野花，那白净的花瓣和葱翠的绿叶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露珠，一闪一闪地撩人遐想，联翩的往事，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1976年的春天，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西子湖畔。家乡的人们为失去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哀泪未干，悲痛未消，时令虽近清明，却还寒冷彻骨，再加上那股窒息的空气，人们的脸上，都布满了残冬肃杀的创伤。
为悼念周总理，左邻右舍的老人、媳妇、小孩们都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有的破篾、有的扎花，有的裁纸、有的糊纸……屏声静气地做着花圈，时而传出几声嘤嘤的泣声……
“奶奶——”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从大门口跨进来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女孩，她梳着两根树丫叉般的辫子，发夹上还插着一朵白色的野花，两只小手，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只小巧别致的花圈，神情十分虔诚地说：“这个小花圈是我做的，送给周爷爷。”
一个正在扎花的老婆婆，双手痉挛地接过花圈，一把将小女孩搂在怀里，嘴唇嗫嚅着：“乖孩子，真懂事。”边说边从深凹的眼眶里，扑簌簌地流出了两道热泪。此情此景，我的鼻子也酸了起来，连忙走到小女孩身旁，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只小巧的花圈。只见花圈正中，端端正正地贴着周恩来总理的遗像，遗像四周，密密匝匝地扎着一朵朵洁白的、带刺的野花，那花瓣和绿叶上，还留着几颗水珠，有几朵白花上，还印有斑斑殷红的血迹，我赶忙蹲下身来，掰开小女孩那细小滑嫩的双手一看，差点嚷了起来，那手背上、手腕上、手指头上都被野花的刺，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啊哟来，刺破了皮，痛吆？”搂着小女孩的婆婆，痛惜地问道。
“不痛，” 小女孩举起双手，对老婆婆稚气地一笑，说：“真的不痛。”便从老婆婆的怀里钻了出来，以与她年纪不很相称的口气，严肃地说：“他们（指头戴藤帽，手持铁棍的）不准我们给周爷爷送花圈，我偏偏要送。这个花圈上面有刺，他们就不敢撕啦！你说是不是？奶奶。”
我的泪水已无法控制了，满屋子的人也都发出了唏吁之声。我急忙站起来，快步跑上了我家后门的小山坡，伫立在野草丛中，深情地望着那一簇簇洁白的、带刺的野花。啊！你开在人们心灵深处的花朵，怒放吧，怒放吧！你是多么庄重！多么圣洁……
“此情可待成追忆”，就这样，这洁白的、带刺的野花，便成了我永恒的怀念。每年，每年，当春回大地，这洁白的、带刺的野花漫山遍野盛开，全国人民深情祭奠周恩来总理时，我总要怀念故乡那洁白的、带刺的野花；怀念那头戴白花、手捧花圈的小女孩……
呵！如今，头戴白花、手捧花圈的小女孩，你在那里…… （江西万载县委宣传部 336100）
